第54節(jié)
“行了,都回去吧,不用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了!”司老夫人也看出司安然沒有聽進(jìn)去多少,等安氏和司安然走后,才向陶夢阮道:“明日你多看著安然一些,不求她出風(fēng)頭,別惹禍就是了?!本拖袼景踩凰f的,她確實(shí)進(jìn)宮的機(jī)會多些,但是那丫頭哪次不是惹了事讓人收尾的,以前還能說年紀(jì)小不懂事,如今都十四了,再出些丑,這輩子就別想嫁個好人家了。 陶夢阮自然都應(yīng)了,司老夫人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阮丫頭可知道韋淑妃的事?” 上回慕雨蓮將那玉牌給她,還提到韋淑妃,如今司老夫人又提起來,陶夢阮不由有些奇怪,難道這位皇子還真是韋淑妃的孩子? “這位二殿下正是韋淑妃所出,跟韋淑妃長得十分相像,又滴血認(rèn)親確認(rèn)了身份,這才認(rèn)祖歸宗,否則,若真是民間來的,只怕封個王就打發(fā)在外面了?!彼纠戏蛉藝@了口氣,宮里的太后是司家的姑奶奶,這才特地傳了消息回來,也是怕他們一無所知招了忌諱。陶夢阮如今是世子夫人,司老夫人還盼著陶夢阮早些成長起來,這些事也沒打算瞞著陶夢阮,這才將陶夢阮留下說話。 “孫媳只聽過一些淑妃娘娘的傳言,更多的卻并不知曉。”陶夢阮確實(shí)知道的不多,一來陶家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往宮里走動,二來,宮里的事,外面能聽到一些,也都是傳聞,更不敢胡亂議論,陶夢阮對宮里的事確實(shí)知道的不多。 “不知道也無妨,阮丫頭只要記著,咱們國公府還有阿瑾的立場就夠了,旁的不用過多理會。”司老夫人也沒有多說,只是提醒了陶夢阮一句,陶夢阮自然都是點(diǎn)頭應(yīng)下。 陶夢阮回到熙園還在好奇突然冒出來的二皇子,司連瑾回來,便忍不住問道:“還真有這么一位皇子??!以前從沒聽過呢!” 司連瑾眼神頗為復(fù)雜的看了陶夢阮一眼,道:“這位殿下你認(rèn)得的,就是你那位不知道八竿子打不打得著的表哥?!?/br> “……”這話有點(diǎn)繞,不過陶夢阮順利的聽懂了,司連瑾說的是蘭釗,不由驚訝的眼睛都圓了:“不是吧!夫君,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 ☆、第二十一章 先來后到 “你要是不信,明天可以自己去看啊!”司連瑾知道不是陶夢阮的問題,但依然不開心,自己媳婦時不時關(guān)心別人也就罷了,那個別人身份比他還高,武功比他要強(qiáng),雖然真拼起來未必會輸,但他還不能輕易動了對方,就像有只蚊子在前面飛來飛去,他煩得要死還不能一巴掌把它拍死。 陶夢阮敏感的發(fā)現(xiàn)司連瑾不高興了,微微皺眉,道:“怎么了?你怎么又生氣了?” 司連瑾被這句話又氣了一回,說得跟他總是生氣一般,明明他對陶夢阮已經(jīng)這樣溫柔體貼了,這個丫頭還想怎樣! “哎,司連瑾,你多大人了,這點(diǎn)小事還要賭氣嗎?”陶夢阮翻了個白眼,“你這個時候不該考慮臨安郡王父子到底想做什么嗎?跟我生什么氣??!” 司連瑾抿了抿唇,動了動嘴想說什么,到底沒說出來,一轉(zhuǎn)身走開了。陶夢阮見司連瑾一句話不說走了,也升起了怒氣,她都是為誰著想??!也不想想蘭釗跟臨安郡王有關(guān),如今又成了皇子,最后影響的會是誰!一氣之下連晚膳都沒吃兩口,直接回房躺下了。 主子們斗氣,下面的人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一向服侍陶夢阮的碧云和喜鵲見陶夢阮晚膳沒吃幾口,端了一碗百合蓮子粥過來,勸著陶夢阮多少吃些。陶夢阮不想搭理人,捂在被子里連話都不想說。 陶夢阮心里也委屈,上輩子唐家陶家她都是最小的一個,大人們對她自然寬容些,除了那一回她不樂意的聯(lián)姻,二十年的時光她基本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便是穿越到了這里,便是后來寄居在葛家,她身后也有陶家撐腰,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她真的沒有受過什么委屈。可這段時間,她既擔(dān)心蘭釗的處境,有擔(dān)心人家處處算計,司連瑾要吃虧,恨不得處處注意著,找到突破口,可司連瑾還時不時就跟她鬧騰,多大的人了,還要跟她鬧脾氣,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它繼續(xù)發(fā)展下去! 陶夢阮本來只是賭氣,不想聽別人說話,才到床上躺下,沒想到氣著氣著就這么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地方,一片冰涼,顯然司連瑾一直沒有回來。 雖然司連瑾沒有細(xì)說過,但陶夢阮也知道,司連瑾的身份不僅僅是明面上的那一點(diǎn),她嫁過來這段時日,司連瑾經(jīng)常要加班加點(diǎn)的做事,但晚間必定會回來陪她,以至于突然沒有司連瑾在身邊,陶夢阮不僅不習(xí)慣更有些擔(dān)心。心里懊惱著,司連瑾每日忙著許多事,這點(diǎn)小事她讓著他就是,何必跟他慪氣。 陶夢阮跟司連瑾賭氣,丫頭們哪能睡得踏實(shí),碧云就守在外面,陶夢阮一動,碧云就端了燭臺進(jìn)來,道:“大奶奶醒了?外面熱著粥,大奶奶要不要吃一點(diǎn)?” 陶夢阮沒什么胃口,搖搖頭,道:“世子一直沒有回來嗎?” “沒有?!北淘菩闹諌羧顡?dān)心司連瑾,連忙道:“大約世子臨時有什么事,想來晚些就回來了?!?/br> 陶夢阮卻等不住,她總覺得不安,想到司連瑾這種不安更是壓都壓不住,利落的爬起身,陶夢阮也不用碧云幫忙,自己從柜子里取了件利落的衣裳出來,頭發(fā)簡單用發(fā)帶一綁,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碧云見陶夢阮將平時收在柜子里的暗器什么的一股腦兒往外拿,連忙攔著陶夢阮,道:“大奶奶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吩咐紫楓去做便是?!?/br> 陶夢阮卻搖頭,不親眼看到司連瑾平安無事,她怎么能放心,想了想,將淬了劇毒的針盒也帶上,向碧云道:“你好好看著屋子,我去去就來?!?/br> 碧云想攔,可她不會武功,哪里攔得住,見陶夢阮也不走正門,直接從窗口出去,后頭幾個人影跟了上去,心知是世子的暗衛(wèi),才勉強(qiáng)放了心,也沒有回外面的耳房,就在屋子里守著,等陶夢阮回來。 陶夢阮在墻頭上思索了片刻,便利落的朝著某個方向趕去,她知道身后有暗衛(wèi)跟著,也沒有攔著他們的意思,若司連瑾果真遇上了麻煩,多有幾個人也多有幾分勝算。 被陶夢阮擔(dān)心的司連瑾這個時候確實(shí)遇到了麻煩。 他今日確實(shí)跟陶夢阮生了氣,那天陶夢阮說的事他親自去查,有了線索,許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而蘭釗的身份,則是他氣悶的緣故。不管蘭釗本身如何,牽連到這件事當(dāng)中,尤其臨安郡王父子打著蘭釗的旗號想要做的事情,等事情敗露出來,蘭釗怎么都洗刷不干凈。司連瑾跟蘭釗沒什么交情,但陶夢阮既然關(guān)心蘭釗,他就不能不在乎陶夢阮的感受,本來就煩悶,跟陶夢阮一言不合他又不愿意跟她吵,只得自己跑了出去。 司連瑾平日里精明,可到了這種時候,哪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在外面轉(zhuǎn)悠了一圈,沒去借酒消愁,走著走著就進(jìn)了先前買下的小院子。他當(dāng)時買下那個宅子,純粹是因?yàn)檎永锏幕钏B接到外面的河里,當(dāng)時尋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了那一處,心里滿意就買了下來。不過平日里也沒有閑情跑去放紙船玩,那一回之后,宅子也就閑置下來了,私心里,那地方他并不樂意讓別人去住,終歸不缺那點(diǎn)錢,放著就放著吧。 司連瑾將宅子放著,就買了一房下人打理宅子,那宅子不小,但平時沒有人住,打理起來并不費(fèi)事,司連瑾平時沒有多少工夫放在上面,也沒有叫人去問過,一進(jìn)門沒見到看宅子的過來迎接,司連瑾不由得皺眉。司連瑾當(dāng)時選中那一房人,就是看他們老實(shí)忠厚,銀錢什么的一點(diǎn)都沒有吝嗇,上回他來,還半點(diǎn)都沒有怠慢,總不是短短的時間原形畢露了吧。 司連瑾過來散心的,沒見到先前安排的人其實(shí)也沒太在意,往里走了一段,就覺得不太對勁,還沒來得及仔細(xì)查看,就被人包圍起來了。他今日心情煩悶,出來也沒有帶人,而這里面埋伏的人太多,打得他連發(fā)個信號找人來接他的機(jī)會都沒有。想他司連瑾幾時果真被人拿住過,心里既憋悶,又在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找到這個地方伏擊他。 陶夢阮來到這個宅子的時候,跟司連瑾進(jìn)來時的死寂不同,能看見花園里人影攢動,陶夢阮沒有靠近就皺起了眉頭。她出來尋司連瑾,一時也猜不到司連瑾去了哪里,只是往這邊過來碰碰運(yùn)氣。她記得司連瑾說過這邊的宅子買了下來,也沒有租出去,就找了人看著,看院子的,能有那么大膽子在主家院子里跑來跑去?更何況司連瑾也不像會找許多人來看院子的樣子。 陶夢阮向后面招招手,青雀趕忙迎上來,道:“大奶奶,有何事?” 陶夢阮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皺眉道:“世子將這個院子拿來做其他的用處了?” “回大奶奶,并不曾?!鼻嗳鸽m然跟在陶夢阮身邊,但依然在司連瑾的暗衛(wèi)當(dāng)中領(lǐng)著職位,對司連瑾的事自然也知道不少,司連瑾手下的房產(chǎn)并不少,這個宅子司連瑾自然舍不得拿出來做什么。 也就是說,這里面的人不是司連瑾的人。陶夢阮眸色一暗,沒有貿(mào)貿(mào)然上前,向青雀道:“你去調(diào)些人來,看看什么人敢在世子的宅子里胡作非為!” 青雀自然點(diǎn)頭去辦,心里也有些疑惑,這個宅子并沒有掛在別人的名下,房契地契寫的都是司連瑾的名字,滿京城還有人敢不長眼的動司連瑾的地方? 陶夢阮一向很有耐心,青雀去辦事,她雖然擔(dān)心著司連瑾,卻沒有再往前走一步,就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那宅子里的人似乎清理了什么,又安靜下去,這下更加確定里頭有問題了。 青雀動作很快,做事也十分沉穩(wěn),不多時卻沉著臉回來,道:“大奶奶,他們挾持了世子!” “什么!”夜晚風(fēng)涼,陶夢阮坐了這么久腿腳有些發(fā)麻,乍一聽到這話險些一個不穩(wěn)從房頂摔下去。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子,陶夢阮遠(yuǎn)遠(yuǎn)看著院子里的火光,沉聲道:“走!” “大奶奶,屬下立刻去請?zhí)拥钕聨兔Γ竽棠獭鼻嗳缸匀徊辉敢庾屘諌羧蠲半U,世子被人挾持了,若是大奶奶也出什么事,可怎么辦才好。 陶夢阮一開始是不可置信,司連瑾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地方被人挾持,該不是新的苦rou計吧!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司連瑾平時也就是無傷大雅的開個小玩笑,不會在這種事上面胡鬧,心里不由緊張起來,必定是司連瑾心情不好沒有帶護(hù)衛(wèi)就自己出來,才讓人下了黑手。回頭看了青雀一眼,道:“世子等得起你去把太子殿下叫過來嗎?” 青雀愣了片刻,陶夢阮已經(jīng)飛快的越過院墻,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都是人,大約擔(dān)心引來官兵,都提著燈籠,并沒有豪邁的點(diǎn)著火把,而中間一人頭戴紫金冠,一把匕首橫在司連瑾脖子上。司連瑾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眼睛卻拼命地轉(zhuǎn)動,顯然是被人點(diǎn)了xue道,一個勁兒的給陶夢阮使眼色,奈何陶夢阮看都沒看,只看向那中年男子,道:“你就是老臨安郡王?” “小姑娘有些見識。”宮渠哼了一聲道,今日能抓到司連瑾倒是意外的收獲,便是失掉了這個絕好的據(jù)點(diǎn),也不算吃虧,雖然沒想到救兵這么快就來了,但一個小丫頭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談不上什么見識,你兒子跟你挺像的。”陶夢阮并不稀罕宮渠的夸贊,對宮九潯和宮渠都沒有什么好感。 “沒想到陶家書香門第,陶姑娘卻懂得武功,老夫真是刮目相看?!睂m渠臉上沒有半點(diǎn)笑意,“陶姑娘才嫁到國公府,世子若是出什么意外,陶姑娘的日子可不好過。本郡王可以把司世子交給你,不過,需要你替本郡王做些事情。當(dāng)然,這事對你來說可容易得很?!?/br> “哦,本夫人還有這本事?不知老郡王說的是什么事?!碧諌羧钜怖涑林樀馈?/br> 宮渠向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上前來,打開一個盒子,里面一個小小的瓷盒,打開蓋子,卻是一條五彩斑斕的蟲子。陶夢阮學(xué)醫(yī)多年,蟲蛇什么的她的不怕的,但見到這個,還是忍不住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宮渠沒想過陶夢阮會認(rèn)得那蟲子,基本上沒什么見識的女子見到這貨也是這個表情,頗為自得道:“這是本郡王從南蠻手中得到的蠱蟲,你只要將它磨成粉,放到太子妃的茶水當(dāng)中,讓她喝下去就夠了?!?/br> 陶夢阮認(rèn)得這貨,她不懂蠱術(shù),但學(xué)醫(yī)尸毒,蠱蟲她也認(rèn)識不少,這種蠱蟲長得像蜈蚣,名字卻叫做黑寡婦。蠱蟲不能用尋常的規(guī)律去推斷,像這個,磨成粉之后,母蟲死了,卻用皮rou作為營養(yǎng),包裹著無數(shù)的幼蟲,由女子吃下去,再由夫妻交歡轉(zhuǎn)移到男子身上,若她真下到葛姝茶水里面,不用十天半月就能聽到太子殿下的死訊了。 陶夢阮抿著唇,又看了司連瑾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人合上蓋子,將盒子遞過來,還提醒道:“世子夫人小心,若是爬到世子夫人身上,禍害的就是世子大人了。” 陶夢阮自然不愿意自己拿著,接過來就遞到了旁邊的青雀手里,看向?qū)m渠道:“我答應(yīng)了,快放了世子!” “口頭上答應(yīng),若是世子夫人反悔了,老夫找誰說理去?”宮渠匕首沒有移開,目光依然落在陶夢阮身上。 “那你想如何?”陶夢阮咬著牙道。 “自然是,留下些把柄!”宮渠說著,另一人又捧了個盒子上來,打開,道:“放心,這個不要命的,叫做噬心蠱,只是借住在世子身體里,只要世子夫人將事情辦好,老夫自然會將它接回來?!?/br> 臥槽,這位老郡王假死之后是跑去學(xué)習(xí)蠱術(shù)去了嗎?南蠻們不是最排外了嗎?居然讓他把好東西都弄到手了。看著宮渠捏著蠱蟲要往司連瑾身上放,陶夢阮再忍就不是她了,沉聲喝到:“等等!” 宮渠眼中兇光一閃,“怎么,世子夫人是希望我立刻送他上黃泉?” “不,我只是提醒老郡王一聲,請老郡王想一想,世子的命重要,還是臨安郡王的命重要。”陶夢阮自然不會讓宮渠將噬心蠱下到司連瑾身上,她對蠱毒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蠱蟲是個多么危險的東西,一言不合就要命啊!何況司連瑾這樣的人物,對于宮渠他們來說,就是那絆腳石好吧,等她將事情辦好,宮渠會將噬心蠱弄走?她沒那么天真去相信宮渠的話。 “你什么意思!”宮渠聲音有些尖銳,他只得宮九潯這么一根獨(dú)苗,宮九潯還沒有子嗣,要是宮九潯沒了,折騰這些有什么用。 “上回郡王爺是打算將粉蟲兒放到我身上的吧!”陶夢阮目光緊緊盯著司連瑾脖子上的匕首,計算著角度,算著自己有幾分勝算將司連瑾救過來,“粉蟲兒下在女子身上,可以讓女子生出一種獨(dú)特的幽香,對男子有致命的吸引力。不過,老郡王大約不知道粉蟲兒下到男子身上會有什么用吧!” “你胡說,粉蟲兒只能用在女子身上,根本不能下在男子身上!”宮渠橫眉倒豎,顯然是氣惱了。 “看來,教郡王爺蠱術(shù)的人也留了一手嘛!”陶夢阮勾唇一笑,“粉蟲兒之所以叫粉蟲兒,除了女子綁住男人之外,男子,嗯,好吧,男子比較慘,會斷子絕孫哦!老郡王,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你兒子越來越不喜歡女子了嗎?” 宮渠臉色一變,司連瑾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宮渠下意識的松開手,卻被司連瑾抬手一推,捏在手上的噬心蠱順著衣襟落到宮渠胸前,接著,便是一聲慘叫,雙目圓睜仿佛一雙眼珠子要掉出來了一般。 司連瑾一直都在蓄力沖開xue道,本來再等個一時半刻,便能平平穩(wěn)穩(wěn)的沖開xue道,還能打?qū)m渠一個措手不及,但陶夢阮提到粉蟲兒,司連瑾就等不得了,心里擔(dān)心陶夢阮早早就遭了算計,一時用力沖開了xue道,但內(nèi)傷也不輕。 陶夢阮連忙將司連瑾拽過來,趁著人家亂作一團(tuán),飛快的離開了現(xiàn)場。司連瑾自然不會錯過趁火打劫的機(jī)會,陶夢阮讓青雀去調(diào)了人來,司連瑾跟陶夢阮一離開危險之地,青雀立刻帶人上去圍攻宮渠一伙人。 陶夢阮和司連瑾沒有走遠(yuǎn),就在不遠(yuǎn)處的一處屋頂上,看著這邊的戰(zhàn)場。陶夢阮原本反思了自己,不跟司連瑾置氣了,可見到司連瑾跟她賭氣,又以身犯險,雖然冒著險將司連瑾救出來了,但看著那邊的戰(zhàn)局,就是不愿意搭理司連瑾。 司連瑾還想教訓(xùn)陶夢阮跑去冒險,可見陶夢阮繃著一張臉,突然發(fā)現(xiàn)生氣還要分先來后到,陶夢阮不看他,他發(fā)脾氣又有什么用,終于嘆了口氣,拉著陶夢阮的胳膊服軟:“娘子,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二十二章 我喜歡 陶夢阮回頭,司連瑾那時一個人闖進(jìn)去,雖然最后被抓住,但對方也沒占什么便宜,死傷的人一大片。司連瑾便是武功高強(qiáng),身上的傷也不少,靛青色的衣裳上也能看出大片大片的血跡,陶夢阮又氣又心疼,也不看那邊打群架了,拽著司連瑾回府。 兩人回府沒有引起更多的注意,陶夢阮叫碧云打了水來,就將人趕了出去,直接扒了司連瑾的衣裳。司連瑾也不反抗,老實(shí)躺在榻上,由著陶夢阮給他清洗傷口。宮渠他們能抓住他主要是因?yàn)槿硕?,司連瑾本著丟了小命也要拉人陪葬的心態(tài),對方損失慘重,他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在外面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兒只有兩個字:真疼! 陶夢阮嘴里沒好氣的哼著,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的放輕了,小心地將血跡擦干凈了,才給他處理傷口。陶夢阮手里的傷藥都是上好的珍品,這個時候卻一點(diǎn)都不吝嗇,將司連瑾身上都包扎了一圈,才瞪她道:“幸虧都傷在身上,不然,我看你明天怎么跟祖母解釋!” 司連瑾對靖國公的感情都是淡淡的,對司老夫人卻一向敬愛非常,聽陶夢阮這么說,便皺起了一張臉,道:“好娘子,你可別跟祖母說,這都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 “皮外傷!”陶夢阮被司連瑾提醒了一回,在柜子里翻了一圈,摸了一顆藥丸塞到司連瑾嘴里,“吃掉!” 司連瑾被沖鼻的苦味刺激的縮了縮身子,又不敢吐出去,只得咽了下去,苦著一張臉,道:“阮兒,你怎么忍心……” 那藥丸陶夢阮配的時候,不小心把某種苦藥放多了,又覺得扔了可惜,所以調(diào)整了其他的配方,除了格外的苦,但效果也更好了些。司連瑾這回內(nèi)傷有些嚴(yán)重,陶夢阮確實(shí)有懲罰他的意思,但那藥丸也確實(shí)效果更好。見司連瑾賣萌的模樣,陶夢阮勾唇微笑:“舍得!”晃了晃瓷瓶,“里面還有兩顆,剛好,明日一早一晚,我會監(jiān)督著夫君你吃下去!” “……”司連瑾打小就嬌氣,習(xí)武什么的一口氣撐下來了,多年來大大小小的傷也受過不少,但是娶了妻之后,從來沒想過再回到?jīng)]人哄的位置去??!只是看著陶夢阮眼里的點(diǎn)點(diǎn)怒火,司連瑾敢怒不敢言,到底屈服了:“我吃!” 陶夢阮滿意的拍拍司連瑾的臉,點(diǎn)頭道:“外面有粥,要不要吃一點(diǎn)?”陶夢阮還勉強(qiáng)吃了幾口飯,司連瑾估計是什么都沒有吃過,陶夢阮見他一身的傷,也沒了跟他賭氣的心,到底是心疼多過怒氣,還是忍不住問他要不要吃東西。 司連瑾剛剛還皺起的臉立刻舒展開了,點(diǎn)頭道:“要!” 陶夢阮叫他老實(shí)躺著,自己起身給他拿東西吃。因?yàn)樘諌羧顩]怎么吃東西,碧云怕陶夢阮夜里餓,除了熱著的一小煲米粥,還留了些點(diǎn)心,雖然是涼的,但就著熱粥吃也還可以。陶夢阮盛了粥,又端了一碟子點(diǎn)心進(jìn)去,司連瑾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是傷員,要求陶夢阮投喂。陶夢阮瞪了他一眼,到底敗在司連瑾的目光之下,端了米粥喂他幾口,給自己塞一口,兩人倒是把本來就不多的米粥都吃光了。 司連瑾看著陶夢阮不生氣了,才小心翼翼的問陶夢阮:“你說的那個什么粉蟲兒,真的沒有傷到你?” “你怕我用粉蟲兒勾住你?”陶夢阮微微挑眉。 “阮兒你不用粉蟲兒,我也只喜歡你一個!”司連瑾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的模樣,“但是,我擔(dān)心你受傷,南蠻的蠱術(shù)很危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宰了他們一家也換不回你來。” 陶夢阮默了默,握著司連瑾的手,道:“想給我下蠱哪有那么容易,當(dāng)時那個人根本沒有機(jī)會靠近我?!?/br> “那宮九潯是怎么回事?”司連瑾雖然沒有見過宮渠,但也知道當(dāng)年的臨安郡王是個謹(jǐn)慎jian猾的人,若非陶夢阮真的戳到了真相,宮渠根本不會相信。 “哦,這個呀!”陶夢阮嘻嘻一笑,道:“你知道吧,上到皇帝下到尋常百姓,都要守一些規(guī)矩,比如,不能寵妾滅妻,所以初一和十五這兩天,便是在嫌棄,也要宿在正妻的房里,然而,那位郡王妃,她有狐臭!” 司連瑾呆萌萌的眨眨眼,顯然還不太明白其中的緣故。 陶夢阮忍不住捏了捏司連瑾的臉頰,在現(xiàn)代,狐臭這個毛病都不好辦,就算是做手術(shù),都有復(fù)發(fā)的幾率,通常只能用講究衛(wèi)生、在生活穿著上面注意來減輕病情。到了古代,尤其是發(fā)生在女子身上,這種問題大多都是捂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然后用香料遮掩,卻不知道,這么做的結(jié)果,狐臭的情況可能會更加嚴(yán)重,而且,香料和狐臭的味道混合起來簡直無比的銷魂。 陶夢阮參加宮九潯婚禮的時候,因?yàn)榈胤酱?,新娘子又不會在她身邊走動,所以感覺并沒有那么明顯,只是從新娘子身上濃郁的香味當(dāng)中猜到了一點(diǎn)。當(dāng)時許多人鄙夷俞家落魄了,家中女兒連品味都少了些,讓香味熏得粗俗了去,哪能想到那濃郁的香味不過是為了掩蓋新娘子身上的體味。 陶夢阮沒有專門研究過香料和狐臭的問題,但大致可以判斷,俞家大姑娘的狐臭應(yīng)該是比較嚴(yán)重的,在外面還好,到了臥房里面,若是到了冬天再燒個地暖關(guān)個窗戶,可以想象那個可怕的味道,恐怕大多數(shù)男子都得退避三尺,宮九潯在那之后恐怕至少有三五天不愿意進(jìn)女子的房間。 司連瑾聽陶夢阮解釋了一回,卻有些疑問,道:“雖說有那個規(guī)矩,但也沒有誰都守著,娘子怎么知道宮九潯會守著規(guī)矩?” “夫君,你是不是被砍傻了,對于臨安郡王一家來說,除了權(quán)勢,最重要的是什么?”陶夢阮翻了個白眼,“皇上早就看臨安郡王不順眼了,若是臨安郡王沒有嫡子,不就有理由削爵了嗎?當(dāng)然,宮九潯可以重新娶一個,但他們等不去那么久?!?/br> 事實(shí)上確實(shí)像陶夢阮所說,宮九潯將妻子嫌棄的要死,尤其是身上的味道,但綜合種種因素,宮九潯還是會忍辱負(fù)重的偶爾進(jìn)一趟妻子的房間。但也就像陶夢阮所說,那氣味熏得宮九潯恨不得頂著冷風(fēng)吹,從正妻屋子里出來了,至少有那么三五天,宮九潯根本不想碰任何一個女子。這其中原委宮九潯還不能對宮渠細(xì)說,宮渠見到的就是宮九潯越來越不喜歡女子,就讓陶夢阮這么糊弄過去了。 “若是,宮九潯吃了苦頭之后去找別人洗眼睛呢?那不是越來越喜歡女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