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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沉睡的太后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meimei的眼睛好漂亮啊!”謝漣驚呼道,“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好看的meimei。”

    大人們聞言,都忍不住笑出聲來,許清婉正好拿著筆回來,一屋子都是笑聲,其樂融融。

    史簫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從此便安心地住了下來。

    夜晚,謝蠑從懷里摸出那串生子錢,交給自己的妻子,“這是陛下賞賜的,你把它收好。”

    許清溪詫異,“陛下已經(jīng)知道了?!”

    “陛下抱回來一個小皇子,我看到了小皇子的樣子,跟你家小姐竟有些神似,現(xiàn)在她身邊又有一個女兒,恐怕生的是……”

    “龍鳳胎!這是大喜事啊,怎么,怎么……”許清溪一陣高興,隨即想到這兩個人的身份,她嘆了一口氣,“小姐怎么舍得另外一個孩子?”

    “怕只怕,你家小姐還不知道自己生了兩個孩子!”

    許清溪連忙靠近他,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能馬上告訴小姐,現(xiàn)在她心情好不容易好一點,如果知道宮里還有一個孩子,情緒恐怕又不好了,等她出了月子,再告訴她這件事吧。”

    謝蠑點點頭,“等孩子滿月,按照慣例,宮廷大宴,全天下皆知,到那時,我們想瞞著她,也瞞不住了。這樣也好,她畢竟是太后,總是住在宮外也不好,總得回去的。”

    ……

    芽雀被衛(wèi)斐云帶了回去,她聽說衛(wèi)氏家族已經(jīng)獲救的時候,還坐在馬車上,看著面前的殺人兇手,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她左思右想,不能就這么跟著這個人一同歸去,不然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逃脫了!

    一路上芽雀都側(cè)坐著,撩開車窗簾,望著外面的路形,準(zhǔn)備逃跑路線。

    幸而衛(wèi)斐云公務(wù)繁忙,在捉芽雀回來的時候還不忘帶上書折,一路上都在低頭看書,沒有顧及芽雀,他以為這小女子本領(lǐng)再大,也不能從自己眼皮底下逃開。

    但是馬車一停下,芽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從馬車?yán)锲拼疤顺鋈ィ瑒屿o還很大,衛(wèi)斐云看著那破了個大洞的車窗,大吃一驚,伸手要捉回芽雀已經(jīng)遲了。芽雀一落地,便開始狂奔,竄入城中彎彎曲曲的小巷子之中,。

    “可惡!”衛(wèi)斐云一把扔開手里的書折,趴在車窗上,眼睜睜看著芽雀轉(zhuǎn)瞬不見了蹤影。

    ☆、滿月酒

    衛(wèi)斐云沒有捉回芽雀,只能匆匆進宮, 把寺廟里的事情稟告給了皇帝。

    “什么?那院子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溫玄簡臉色大變, 握起手,“芽雀好大膽,竟敢拐走太后娘娘!”

    衛(wèi)斐云連忙解釋道:“并非芽雀將太后娘娘拐走了, 而是太后娘娘先獨自離開了山寺,芽雀或許怕您降罪于她,慌不擇路,這才逃跑了。”他壓根不知道芽雀怕的人是自己, 而不是皇帝。

    溫玄簡先是慌亂了一陣, 隨即當(dāng)機立斷, 召來侍衛(wèi)長,命令他帶領(lǐng)侍衛(wèi)去護國公府以及護國公夫人現(xiàn)在住著的小院子里搜查,如果見到太后娘娘, 就將她迎接回宮。

    侍衛(wèi)長領(lǐng)命就要去, 衛(wèi)斐云忽然說道:“陛下,太后娘娘失蹤的事情不宜聲張, 讓侍衛(wèi)明目張膽地去尋人恐怕不妥,史家已然落敗,城中尚有不少視史家人為仇敵的人,太后娘娘孤身一人,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唯恐招來禍患!”

    溫玄簡有些坐立難安,但衛(wèi)斐云說得有理,不能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等他們都走了,溫玄簡獨自坐在殿內(nèi),才稍稍緩過勁來。怎么也想不通史簫容怎么還會獨自離去,難道真的狠心得連孩子都可以不要了嗎……

    他越想越難過,忽然聽到屏風(fēng)后小皇子哇哇大哭,連忙起身,繞到屏風(fēng)后面,一把抱起他,他應(yīng)該是餓了,一直在大哭,溫玄簡讓奶娘把他抱下去喂養(yǎng),嘆了一口氣。

    直到此刻,他還是以為史簫容走不遠的,要找到她,并不難。

    史簫容親力親為,對女兒的事情幾乎從不假人之手,都是自己親手照料的。許清婉怕她一直呆在屋子里煩悶,準(zhǔn)備了一些她喜歡看的書籍和針線。

    史簫容就利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重拾針線,專心給女兒織了許多小衣物,日子過得平靜飛快,等到她終于出了月子,孩子也足月了。許清婉特意給這個孩子擺了一桌滿月酒,但是那天謝蠑卻沒有出席,因為他要去宮中參加小皇子的滿月酒。

    史簫容抱著端兒,讓她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和花草,她聽到外面的街道上熱熱鬧鬧的,似乎是有什么轟動京城的喜事。她沒有在意,許清婉也沒有告訴她,總覺得時機還沒有到吧。

    她們把晚飯擺在了院子里食用,已經(jīng)初夏,傍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天氣甚好。謝漣一直跟在許清婉身邊忙忙碌碌的,幫忙擺碟子,擺凳子,史簫容看到自己的女兒一直盯著謝漣來來往往,滿臉的好奇。

    “端兒似乎也想來幫忙呢。”史簫容感覺好笑,抓起女兒小小的手,“你還太小了,等長大再幫忙,好不好?”

    謝漣小跑過來,天真地問道:“meimei能聽懂嗎?”

    他一跑過來,端兒就把臉轉(zhuǎn)向他,眼眸專注地盯著他。

    史簫容想了想,然后含笑說道:“大概可以聽懂一點點吧。”

    “哇,那以后我一定跟meimei多說話,她能聽到我說的話嗎?”謝漣發(fā)現(xiàn)了端兒在看著自己,一拍手掌,很興奮終于有人聽他說話了。

    “當(dāng)然可以了。”史簫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謝漣的頭發(fā),虎頭虎腦的一個小家伙。

    用晚飯的時候,端兒已經(jīng)又睡著了,許清婉從家里找出以前謝漣還是嬰兒的時候用過的搖籃,擺在桌子邊上,讓史簫容把端兒放在搖籃里邊。

    謝漣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搖籃旁邊,一定要給她搖。

    他娘親連忙拉回他,“meimei已經(jīng)睡著了,你不準(zhǔn)打擾她,先吃飯,來。”把碗筷遞到他手里。

    “漣兒好像很喜歡端兒。”史簫容笑彎了眼睛,看著他。

    謝漣很肯定地點點頭,“我當(dāng)然喜歡meimei了!”

    許清婉笑著督促他快點吃飯,然后看向史簫容,“小姐,童言無忌呢。”

    “我明白的。”史簫容點點頭,然后離開話題,提起最近京城發(fā)生的大事,“聽說邊疆大捷,有不少的將士回京述職。”

    許清婉聽過謝蠑提起,便說道:“說起來,還有小姐的兄長史軒公子呢!小姐一定要去見一見他啊。”

    “為什么?”雖然原本就打算去見一見自己這位兄長的,但是許清婉的神情似乎還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

    許清婉遲疑了一下,“小姐,您還打算去見護國公夫人了嗎?”

    “我打算過幾天去偷偷看她的,順便,讓她看看端兒,畢竟是她的外孫女……”史簫容嘆了一口氣,自己的母親再怎么不堪,如今也已經(jīng)落地此種田地,她大概恨死了自己吧,養(yǎng)了這樣的女兒。

    “小姐,當(dāng)年史軒公子就是被老夫人嫁禍趕出家門的,前不久他回來,只字不提史家,我聽先生說皇帝陛下也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便遂了他的愿,讓他自立門戶,另建了一個史府。”

    史簫容點點頭,“也好,他與史家畢竟已經(jīng)沒有什么瓜葛,母親和兩位叔父當(dāng)年做得太狠,直接將他從族譜除名,要是我,建功立業(yè)歸來,也會這樣做的。”

    “這樣史軒公子,總算也沒有埋沒了老爺生前的名聲,史家能留下他這一支血脈,也是老爺當(dāng)年功德所得。只是聽說他常年在外打仗,至今尚未娶妻,也算大齡未婚男子了。”許清婉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姐,你總得去見一見他。”

    史簫容不明白她怎么總是再三叮囑一定要見見這位兄長。

    宮廷里,溫玄簡坐在上面有些悶悶不樂,一個多月來幾乎翻遍了整個京都城,但還是沒有找到史簫容的影子。他已經(jīng)派人日夜守在原先的護國公府,但史簫容始終沒有出現(xiàn),看來她也是料到了那里會有人守著等她出現(xiàn),所以才不來的嗎……

    懷里的小皇子忽然抬了抬手,然后又很快放下了,大概還是不熟悉舉手這個動作,但還是驚動到了走神的溫玄簡,他低頭,小皇子又舉了舉手,烏黑的眼睛骨碌碌地看著他,似乎在努力引起他的注意。

    溫玄簡低頭笑了笑,心情這才稍微好受了一點,還好她沒有狠心到把孩子也抱走。他這會兒倒是忘記了是自己搶先把小皇子抱回宮里的。

    到了小皇子這一代是辰字輩,因為之前史簫容說過如果是皇子就取名平,小皇子便有了自己名字——溫辰平。

    宮廷大宴持續(xù)了很久,最后在煙花之中結(jié)束。溫玄簡讓史軒留了下來,史軒常年打仗,長得高高大大的,一身軍裝起身,倒是頗有了乃父之風(fēng)。

    史軒滿懷欣喜,以為皇帝是要把自己引薦給太后娘娘,自己那個許久不見的嫡親meimei。

    但是結(jié)果沒有見到,溫玄簡把她失蹤的事情一一說了,“你這幾日在京都多留意一下,如果見到她,勸她回宮吧,就說朕頗想念她的。”

    史軒壓根沒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感動這皇帝跟自己那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感情這么好,“陛下與我的meimei真是母子情深啊。”

    “……”溫玄簡聽到這句話,下意識抱緊了懷里的小娃娃,看著面前五大三粗的軍人,整個人都感覺有點不好了。好吧,他終于能理解史軒為什么年紀(jì)這么大了,還沒有娶到老婆!

    史軒看到他臉色變得有些尷尬,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陛下,您這是怎么了?”

    “哦,沒事。你要不要抱一抱小皇子?”畢竟是真正嫡親的舅舅,溫玄簡將兒子抱給他看,史軒連忙慌亂擺手,“我這手,都是繭子,怎么好抱驕貴的小皇子,弄疼了他,可就不好了。”

    “沒關(guān)系的,你看,他正看著你呢。”溫玄簡含笑,順便教他怎么抱孩子。

    史軒略微抱了一抱,然后很快還給皇帝,總歸還是不敢多抱的。

    小皇子似乎特別興奮,很長時間都沒有睡覺了,溫玄簡怕累著他,也就不逗弄他了,讓奶娘把他抱下去休息,然后單獨與史軒聊聊正事。

    史軒不能在京都多留,宮宴之后便要準(zhǔn)備回程了。溫玄簡這幾天一直與他商談大事,幾乎是爭分奪秒,因為事關(guān)大局,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布局這么久,容不得馬虎。

    “當(dāng)年父皇將你罰到邊疆,其實便已經(jīng)料到了如今的局面,你果然沒有讓他和你的父親失望。”溫玄簡很欣慰他能夠在那么嚴(yán)苛的環(huán)境下成長得這么優(yōu)秀。

    史軒一直知道自己有使命在身,十余年來不敢有所懈怠,他不僅僅是為自己一個人在忍辱負重,自從父親去世,整個護國公府已經(jīng)被那個鳩占鵲巢的女人完全掌控,當(dāng)年還是少年的他完全沒有能力與她對抗,不僅失去了嫡長子身份,還不能保護自己嫡親的meimei。

    溫玄簡看到他臉上凝重的神情,知道他想起了往事,嘆了一口氣,“護國公夫人已經(jīng)被我們扳倒了,她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看不慣養(yǎng)她長大的母親竟如此不堪,與我聯(lián)手,將原先那個早已名不符實的史家放棄了。”

    “那個女人把我的meimei當(dāng)成了她的女兒來養(yǎng)?!”史軒握起手,頓時一腔憤慨,“我的meimei怎么可以認殺母仇人為母親!簡直可惡!”

    溫玄簡臉色微變,“你說什么?!”

    “陛下,您有所不知,當(dāng)年我的母親,就是被那個女人活生生氣死的,當(dāng)時她正懷著簫兒,聽說父親在外面竟然還養(yǎng)了一個兒子,那個女人帶著史瑯在我娘面前耀武揚威,這才讓她早產(chǎn),以致于難產(chǎn)而死!我眼睜睜看著meimei被那個女人抱走,卻沒想到竟被她當(dāng)成了自己女兒養(yǎng)大!”史軒想起那糟糕的一年,胸口滿是怒火,“可恨我當(dāng)年人小力弱,兩位叔父不知被那個女人吃了什么藥,竟一心都站在了她那邊,這才讓她得逞,風(fēng)光了這么久!”

    溫玄簡沒有想到在他們上一代還有這么復(fù)雜的一層,如此想來護國公夫人當(dāng)初已經(jīng)打好了算盤,一開始便知道了史簫容以后可以利用的價值,才悉心培養(yǎng)她……

    “只可憐我的meimei,被蒙在鼓里,認仇人為母,足足二十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應(yīng)有留言,我已經(jīng)等待太久,快用收藏留言砸一下我吧,這樣才有動力繼續(xù)寫下去啊!!!

    ☆、撕開真面目

    史簫容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在三司會審的屏風(fēng)后面, 她聽到了叔父責(zé)罵護國公夫人的那幾句話, 心中其實已經(jīng)起疑,但并沒有猜透,所以她打算去見一下母親, 當(dāng)面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