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香門第【你的用戶名】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書名:沉睡的太后 作者:輕烏桃 【文案】 沉睡前的史簫容:誰都不讓我好過。 蘇醒后的史簫容:我要讓誰都不好過! 她的人生兩大目標(biāo): 1、保住史家,打壓自己貪權(quán)霸道的母親大人 2、逃離想要對自己大逆不道的皇帝“兒子” 我們的皇帝陛下:第一條可以滿足你,第二條么,想得美! ps:她以為他是一只狼,卻沒想到,他其實是只忠犬,可萌可調(diào)戲~~~ 內(nèi)容標(biāo)簽:宮廷侯爵 宮斗 穿越時空 主角:史簫容 ┃ 配角:溫玄簡 ┃ 其它:1v1,he ================= ☆、又要被洗腦了 國喪剛過,天地白茫茫一片,有落雪的緣故,亦有白紙錢潑灑的緣由。 天氣是真的冷,昏暗的屋子里已經(jīng)點了暖香,依舊冷透了,靜悄悄的不見一只撲燈火的飛蛾。史簫容穿著青白色喪服,躺在楠木大床上,一頭拔除了所有簪釵的烏黑長發(fā)漫不經(jīng)心地散在通透的玉枕上,正閉眼睡著。 底下打著地鋪守夜的宮女巧絹卻因為夜深冷寂,睜著眼睛,望著灑入窗戶里的青白色月光,難以入眠。一旁作伴的芽雀微微撐起身子,望著她那條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低聲問道:“不冷么?” 巧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被月光照得青白青白的,乍一看,宛如死人的手臂。她連忙收了回去。 “哎,我想起了雅貴妃。”巧絹提起前主子,眼淚拋灑下來,雅貴妃無子嗣,君王薨了之后,便自戕隨他去了,這一場國喪,陪葬的豈止是雅貴妃一人,還有幾百個美貌宮女,也陪葬了。一夕之間,巧絹和芽雀平時同吃同住的宮女伙伴們,少去了很多。 “噓,要讓那位聽到嗎?我們還能躺在這里,還不是仰仗了她的恩澤。忘了你的舊主子吧?!毖咳笇⒙曇魤旱米畹停凵癫粫r地看向大床那邊的動靜。 “嗚嗚嗚……我想她們嘛,都死了,我也恨不得死了……”巧絹低低哭泣起來,芽雀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死了能做什么?活著才好!” 史簫容一動不動地躺著,聽到平日里低眉順眼的芽雀能夠說出這句話,不禁有些訝然。往日的勁敵死的死,出宮的出宮,只剩下她這個勝利者,榮升為太后,還活在深宮里。 這里就像深深的泥沼地,把她牽絆住了,她無力掙扎,只能深深地陷進去,每走一步,都要費勁地攪起沉沉的污泥,然后讓自己更陷進去,直到日子過得像死水一樣寂靜。 耳畔,巧絹低低的聲音傳來,“跟著這位活著,早晚還不是都得死……”尚未說完,已經(jīng)被芽雀死死捂住了嘴巴,芽雀驚惶詫異地低喊道:“你不要命啦,說這種話!” “說了又如何?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新皇恨死了這位,要弄死整個永寧宮的人,一句話的事情而已罷了!”巧絹似乎是真的不想活了。 芽雀沒有再勸下去,似乎也默認(rèn)了她的話。 史簫容乍聽到新皇二字,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想起如今自己的身份,才恍然,如今到底是不同了,自己已經(jīng)從名存實亡的皇后晉升為了太后,雖然也同樣是名存實亡。而他,倒是如愿以償,成了真正的皇帝。 如今要弄死自己,簡直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史簫容連理由都幫他想好了,太后因思念先皇過度,不幸薨于永寧宮。相信沒有人會敢不相信的。 兩個宮女終于不再竊竊私語,整個宮殿再度陷入荒野墳?zāi)拱愕乃兰胖?,史簫容倒希望她們繼續(xù)說下去,這突然寂靜下來的深夜,讓她有些無法忍受。 窗外的月亮倒是越發(fā)明亮了,映著滿地的積雪和白紙錢,荒冷依舊。 永寧宮的日子就像漏斗滴落的水,一滴一滴地過去了。史簫容鎮(zhèn)日無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宮廷新晉妃嬪的晨禮。 若是她的年紀(jì)足以當(dāng)她們的母親或是姨母,倒還好了,還可以端起長輩的架子,教導(dǎo)她們幾句,尷尬的是,她這個太后,與這些比自己小一輩的妃嬪們差不了多少年紀(jì)。 一開始見面敘談,還有些尷尬,后來漸漸習(xí)慣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再過了幾天,妃嬪們已經(jīng)開始試探自己關(guān)于封后的事情了,這是最關(guān)乎她們利益的事情,如今后宮諸事都由賢妃代為管理,但據(jù)說賢妃并不受寵,底下幾位的妃子心中暗暗不服,頗有些盼望皇帝早日封后,她們大概都以為后位會輪到自己吧。 史簫容知道她們剛剛步入深宮,不知這里水有多深,一不小心,不要說是命,恐怕整個家族都要搭進去。只是她如今都自身難保,哪里有資格教導(dǎo)她們,只能讓她們?yōu)鯚熣螝獾卣垓v著,橫豎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 但史簫容很快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自己還是免不了要牽涉進去。 芽雀早就在門口通報了,護國公夫人在門外求見。 史簫容坐在榻邊,正用溫水細(xì)細(xì)地洗著自己的白玉棋子,低眉專注,恍若未聞。芽雀不得已,只好再次通報,不敢再看太后溫柔婉約的側(cè)臉。 知道不得不見,史簫容只好開口,“讓她進來吧?!笔掷锏膭幼饕琅f未停。 護國公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門,先跪地問禮,花白的頭發(fā)刺入史簫容的眼睛里,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史簫容起身,彎腰親自扶起了她,“母親怎么來了?”聲音淡淡的,眼睛卻紅了起來。 她母親也摸出了帕子抹眼淚,明明只是四十歲婦人,發(fā)鬢間已有白發(fā),可見日子也不太好過。“來見見……”不敢直呼你,只好頓住,面對自己的女兒,忌諱到了如此地步。 史簫容扶她坐在位置上,又親自給她倒茶,護國公夫人只是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整個人簡直坐立難安。 揮退了宮女丫鬟們,屋子里很快就只有娘倆。護國公夫人這才稍微好受了一點,不再畏畏縮縮的了。 史簫容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要說一些自己不太愛聽的話了。 “新皇剛登基,便對我們史家出手了,前日,剛剛在朝堂上,當(dāng)著眾百官的面,訓(xùn)了你哥哥一頓,你哥哥回來后,臉色都是白的,如今,我們史家算是要完了。”護國公夫人一提起自己的兒子,眼淚便簌簌撲落下來,“簫兒,你得救救家里啊?!?/br> “我如今只是個掛名的太后,哪里還有能力護得住家里?”史簫容語氣冷淡地說道。 似乎沒料到她聽到家里的情況,臉色會這么冷淡,護國公夫人一個沖動,握住了她的手,“簫兒,你現(xiàn)在是太后啊,后宮由你管著,新皇還沒有封后,你倒是可以幫他安排一個?!?/br> 呵呵,說得倒是輕巧,以為自己真的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只手遮天,呼風(fēng)喚雨?史簫容想起往事,心血一時翻涌,“新皇?母親難道忘了之前是你們先放棄了他,讓我拼命扶持六皇子的事情?如今六皇子不成事,倒是被你們看低的新皇奪了位,母親,新皇恐怕早已恨死我們史家了,在朝廷罵哥哥幾句算是輕了,哪天新皇一手端了我們史家上上下下幾百人口,我也不會詫異一絲一毫的。我如今,也自身難保呢,整個永寧宮的宮女都知道這回事,早做好掉腦袋的準(zhǔn)備了!”說著說著,史簫容心中悲憤難掩,伏在案幾邊上掉了幾滴眼淚,但很快又起身,繼續(xù)說道,“勸母親,回去也料理料理一下身后事吧?!?/br> 護國公夫人臉色一變,按住女兒的手下意識地用力起來,“簫兒這是說的什么混賬話,我們史家沒有那么容易就倒了。新皇現(xiàn)在厭惡我們,將來可不一定,你哥哥的女兒,還記得不?前些年你省親回來,小姑娘黏著你,天天姑姑長姑姑短地念著你呢?!?/br> 史簫容面色一震,看著自己的母親,像在看一個怪物。 “如今靈姜也出落成大姑娘了,一直沒有許人家,時間也趕巧了,新皇這后宮……”看到史簫容難看的臉色,護國公夫人還是硬著頭皮把自己的話說完了,“實在凋零得很,將她送進宮,與你作伴,還能討得皇帝歡心,你再替她美言幾句,我們史家豈不是可以出了兩代皇后。” “母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真當(dāng)新皇是傻子不成?”史簫容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手指緊緊掐住紫榆圓桌邊緣,“當(dāng)年你們狠心將我送進這不見天日的深宮,害了我一輩子不夠,如今又想著如何害靈姜了?她可是你孫女兒!” 護國公夫人心里倒是不覺得入后宮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看著史簫容悲涼的神情,沒敢說這個,只是略帶慚愧地說道:“知道姑娘受了許多委屈,可這是家里唯一能走的路了。你哥哥,哎,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祖上蔭庇,這兵部尚書哪里輪得到他,他若是爭氣點,也好過如今的局面。” 史簫容冷笑一聲,“靠著女人混出如今的地位,能好到哪里去?賣了meimei不算,如今倒是惦念上自己女兒了?!?/br> “你哥哥再有不是,也是如今家里的頂梁柱了,他倒了,哪里有我們女人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幾個叔侄,早惦念上我們孤兒寡母的那點家底,要不是簫兒在宮里撐著,母親恐怕都不能好好地坐這里與你說這些話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簫兒也應(yīng)該懂的。”護國公夫人又拉起她的手,“簫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得認(rèn)?!?/br> 等到護國公夫人走后,史簫容感覺自己在深宮這泥淖里又更深地陷進去一寸了。她渾身疲倦地靠在床榻邊上,望著冬日寒冷的陽光爬上窗戶,像一條冷冰冰的蛇。 她渾身打了一個顫,知道自己在這深宮的日子注定不安寧了。這個永寧宮,簡直是諷刺,難怪新皇要特意給改成這個名。他大概早料到了。 ☆、再給你弄個史家女人 冷風(fēng)從窗子門外灌進來,屏風(fēng)邊上掛著的淺紫色流蘇被吹得搖搖晃晃的,史簫容看著久了,旁邊的芽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按住了流蘇,回身看著她,“太后娘娘,這裝飾舊了,奴婢給您換個新的。” 史簫容搖搖頭,“放著吧,這顏色怪好看的?!?/br> 芽雀只好松手,讓紫色流蘇繼續(xù)在那搖曳著,史簫容怔怔地看著它,忽然便看到了玄色的衣擺,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屏風(fēng)邊上,高大威嚴(yán),滿屋子的宮女跪了一地。 史簫容抬眸,原來是皇帝來了。 溫玄簡長得像他老子,身材高大,雙臂有力,一頭黑芝麻似烏黑的長發(fā)束在金冠里,眉毛斜長,一雙黑汪汪的眼睛看似無邪,實則深不可測,令人摸不透他的情緒。他還年輕,五官挺立,脊背挺拔,立在山長水深的屏風(fēng)畫旁邊,煞是養(yǎng)眼。 史簫容不出聲,只看著他虛虛行了個禮,仍然稱自己“母后”,只是聲音比以前要來得明亮了,不再壓抑。她便知道,這位新皇至今還恨著自己不肯站他這一邊呢。 他提出要去花園里走走,永寧宮的宮女們已經(jīng)紛紛去準(zhǔn)備了,史簫容不能拒絕,只能讓芽雀給自己披上了暖披風(fēng),走到門口,宮女早已撐好了華蓋,畢恭畢敬地候著。 史簫容跟溫玄簡一個稍前,一個稍后,走在鋪著青石板的花園小徑里,旁人看來還以為這新皇與太后感情甚佳,連巧絹也犯疑,這幾日的惶恐不安算是白遭罪了? 等到宮人識趣地退到三尺之外,溫玄簡才開口,淡定從容,“你這身不好看?!?/br> 史簫容這一路上猜測了無數(shù),也沒料到他第一句會是品評自己的衣服,她依舊穿著素色喪服,粉黛不施,比之以前確實憔悴蒼白了許多。而溫玄簡自己也未脫素服,一身黑衣,宛如死神般杵在她身邊。 對這種話,史簫容是不答的。 看到她面色發(fā)緊,皇帝沉沉低笑,“怕什么,如今可沒人能管著你我二人了?!?/br> 再料不到他能光頭白日下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史簫容咬緊牙關(guān),直直地看著前方,“請皇上放尊重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