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他這個領頭的,太過勇敢,我怕他留下會生出變故! 要知道,一頭獅子帶領一群綿羊,就是一群獅子! 少尉猶豫了一下,見我又將手舉高,連忙伸手阻止:“好!好!你別沖動,我這就去!” 他離開就好辦多了,那個劉排長雖然咋呼的兇,但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現在已經縮到最外層,緊貼帳篷站著。 我得感謝他啊,不但給我提供了情報,還讓我有機會逃出這連鳥都飛不出去的北山大營! 對峙了一會兒,士兵們看我確實信守承諾,沒有松手放毒的意思,看上去神經都松懈了一些,我乘機緩和下語氣對他們說:“弟兄們,我沒為難你們的意思,只是為了安全離開而已,你們隨意,不出帳篷就行。” 持槍士兵一個個都把槍放下了,黑衣人因為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非常虛弱,也都席地而坐休息,相互小聲閑聊,偶爾偷瞄我一眼,臉上都是的十足忌憚的表情。 我小心地將“毒彈”換到左手,繼續按著,一邊跟他們松散地對峙,一邊琢磨待會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總覺得,還是不太可能成功,士兵們容易被忽悠,領導可沒那么好忽悠,即便他們相信這是毒彈,可能也會不顧士兵的安危,強行下令發動攻擊,軍令如山,領導說話,士兵肯定得硬上啊! 我之所以會這么分析,是因為我知道軍隊的體制,這種情況下要是被我給跑了,那么擔主要責任的是軍營的領導,而不是這些士兵! 所以,領導極有可能會孤注一擲,反正他們在遠處指揮,危險并不大,而一旦他們攻擊,我他媽就完了,沒準兒小命都會交代在這里! 想到這里,我又生一計! “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們好!我若想離開這里,還用毒煙么?”我笑笑說,大家一看我又要發表演說,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我頓了頓,繼續裝逼,“我不知道老劉是否見過我的身手,說實話,就你們手里這些破銅爛鐵,我林某人還真沒放在眼里!” “可那樣的話,你們就免不了死傷,那是我不想看到的!這做人吶,得留有余地!我雖然功夫很高,又會邪術,但我手里還算干凈,闖蕩江湖至今,除了幾個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的小蟊賊,我還真就沒怎么殺過人!不是我不敢,我是不想!你們可都是自家父母的兒子,又沒招我惹我,我殺你們干嘛,對不對?” 士兵們顯然被我“掏心窩子”的話給哄住了,不少人都點頭,表示贊許,還有些年輕士兵,臉上居然出現幾分欣喜之色,類似那種有幸和大明星近距離接觸過后的滿足感! “算了吧!”我見時機成熟,便做了個大膽的舉動,把打火機調節火苗高度的那個按鈕,調整到最左邊,這個動作給不少人嚇了一跳! “別緊張!我只是把毒彈的保險給關了!”說完,我把打火機塞回口袋,但并未放開手,觀察了兩秒鐘,果然,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并沒有人舉槍! 我暗自舒了口氣,掏出玉溪煙,向距離我最近的一個士兵借了個打火機(我總不能用毒彈點煙吧),給自己點上,背靠設備站著,一邊抽煙,一邊“平易近人”地跟他們聊起天來。 聊了幾句,他們更加放松,還有人問我幾歲開始學的藝,闖蕩江湖,有沒有遇到什么奇聞怪事之類!幸虧我最近玄門道術的小說看得多,便往后一蹦,坐在設備上,盤起一只腿,開始給他們講評書…… 我這么做,其實是有目的的,感覺經歷過醫院事件之后,自己的智商顯著提升了呢? 哼哼,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過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第058章 一舉而三得 “說時遲那時快!那老賊尼揚起手中娥眉刺,不由分說便刺向我的咽喉!娥眉刺你們知道嗎?不知道?cao,真土鱉!忍者神龜總看過吧?里面帶紅色頭帶的那個龜,叫什么來著?”我說的唾沫橫飛,還不忘跟聽眾們互動一下。 “拉菲爾吧?”一個士兵說。 “沒錯!拉菲爾!他手里用的那個帶三個尖兒的東西,就叫娥眉刺!怎么辦?當時我的雙手都夾著剛搶過來的被拐兒童呢!身后可是萬丈懸崖!沒辦法!我只能提了一口真氣,硬是用喉嚨接了這一刺!” “啊!那不得穿透了啊?”說拉菲爾的那個士兵又擔心地問。 “不能!林大師肯定會硬氣功!”另一個士兵顯然不同意他的看法。 “硬氣功?呵,那只不過是我無相門最基本的功夫罷了!”我得意道,“不過,脖子被那么鋒利的東西給懟了一下,真激霸疼!” 士兵哄笑! “老賊尼見娥眉刺沒刺進去,心中大駭!我趁她愣神的功夫,帶著兩個被拐賣兒童掠身后縱!”我繼續講,還講上癮了呢,好像真發生過似得! “啊?”拉菲爾尖叫,“后面不是萬丈懸崖嗎?” “對啊!”麻痹的,一激動講錯了,但我并沒有流露出慌亂情緒,而是故作神秘地頓了頓,“你們猜猜,發生什么事情了?” 大家面面相覷,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士兵突然舉手:“林大師!是不是下面有什么東西接著?” “聰明!是我師妹張璇,用真氣催動一支碩大的三角風箏,飛到了懸崖下面,我這一跳,剛好跳到了那個大風箏上面,借著山谷里上揚之地氣,風箏載著我們一大兩小,徐徐下落!老賊尼從懸崖上發狠地看了我一眼,居然也跟著跳——” 正講到興頭上,帳篷的門簾被撩開,一隊士兵魚貫而入! 看見他們的裝束,我不由心里一涼,記得這是個裝甲團啊,怎么還他媽的有生化部隊!這幫人居然都穿著厚重的防化服,頭戴防毒面具,手里拿著滅火器還是什么東西! 但他們都沒有配槍,因為他們戴著的手套比守門員手套都要厚,即便手里有槍,也沒法扣動扳機來擊發。 我從設備上跳了下來,重新掏出那個打火機!媽的,軍官使詐,告密去了,林悠娜呢? 評書觀眾們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坐在地上的,都沒站起來,回頭看著生化人們發呆! 其中一個生化人,拿起一只掛在衣服外側的對講機:“姓林的!立即放下武器!我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我微微一笑,平伸出手臂,松手,打火機墜下,所有人都立即趴在了地上,但我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我沒有動地方,待他們抬頭看,我將打火機背在后面,傲然開口:“別大費周章了!現在,我就這么走出去!看誰敢攔我!” 說完,我開始慢慢朝前走!士兵們從地上爬起,雖然手里拿著槍,但卻紛紛退讓! “快抓住他啊!”生化人著急地用對講機(擴音器)下令,可持槍士兵們依舊不敢動手。 “只保證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卻置手下兄弟的性命于不顧!你這種人,也配做領導?”我停下腳步,厲聲道,不用問,這個喊話的生化人,肯定是個高級軍官。 “開槍啊!你們這幫蠢貨!”生化人又喊了一句,持槍士兵們面面相覷,還是一動不動。 我又向觀眾士兵們環視一周,語重心長,又帶著殺氣地說:“你們都是無辜的,剛才跟你們處得也挺好,今天大師不想殺人!但你們的領導似乎不答應吶!呵,那沒辦法,對不起了,兄弟們。” 說完,我用雙腳虛劃開馬步,深吸一口氣,嘴巴鼓了鼓,作勢要“發功”,因為剛才跟他們講評書的時候,提到自己的三大絕技之一,便是失傳已久的“蛤蟆功”,士兵們信以為真,又往后退了好幾步! “林大師!您別沖動啊!難道就不能和平解決嗎?”剛才那個猜到懸崖下有三角翼接住我的士兵,忐忑地說了一句。 “和平解決?”我收了馬步,等的就是聰明人的這句話,“你們若不想枉送性命,也不想連累你們外面兄弟的話,那就站在我身邊,跟我一起走出去!只要外面的兄弟們不開槍,本大師保證不大開殺戒!” 幾個剛才聽入神的士兵相互瞅了瞅,堅定地點頭,端起槍口走向我,我微微瞇著眼睛,紋絲不動,其實心里怕極了,萬一有人開槍怎么辦! 還好沒有,士兵們走到我身邊一米處,停下腳步,轉身180度,槍口對外! “你們、你們瘋了嗎!快給我抓住他!這是命令!”生化人領導跺著腳咆哮。 其他持槍士兵,猶豫片刻,也都圍攏到我身邊,給我制造了一個人rou護盾,而且還是帶刺的,刺就是他們手里的95步槍!我沖那位領導得意地笑笑:“跟你這些深明大義的士兵比起來,你的人格,簡直狗屁不如!” 說完,我帶著這圈士兵,大步流星地走出帳篷,又走出倉庫,不出意料,外面果然有不少持槍荷彈的士兵,但我并不怕,士兵們的包圍圈很緊密,我并未暴露在對方的彈道之下,那個領導就是再傻逼,也不會冒著死人的危險下令外面的士兵開槍! 我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士兵后面的林悠娜,還有那幾個總部的軍官,林悠娜看見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我馬上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順勢把食指指向她,聲如洪鐘地喊了一句:“你!給我過來!” 我還得靠她給我洗白呢! 林悠娜左右看了看,一臉懵逼! “別看了,就是你!若本大師猜得沒錯,你姓林,名悠娜!乃省城基團軍部的參謀,是也不是?”我冷笑道。 包圍圈士兵們顯得既緊張又興奮,聽我說出了林悠娜的名字,紛紛點頭贊許,還有人小聲說:“林大師真是高人啊!” 因為在這么遠的距離,我是不可能看見她的胸牌的。 “大師讓你過來呢!”那個拉菲爾士兵,已經完全成為我的擁躉,尖著嗓子,用肩膀頂住槍托,居然向林悠娜做出瞄準的動作! 林悠娜哪兒見過這陣勢,嚇得腿都合不攏了! “快過來!本大師承諾,保證你的人身安全!”我倒打一耙,借用了剛才那個生化人領導的臺詞。 “快點!不然開槍了啊!”拉菲爾“嘩啦”拉了一下槍栓,又有兩個包圍圈士兵把槍口指向林悠娜方向。 “你么這是要造反嗎!”一個聲音比我還洪鐘的男人,分開外圍士兵,背著手站在我面前!他沒穿防護服,雖然戴著一副眼鏡,但是看起來英武不凡,而且,有點眼熟! “這是我們團政委,趙剛!”我身邊的士兵提醒我說。 “呵,本大師還用你提醒嗎?” 我掐起手指,將帽檐壓低,裝模作樣地碎碎念了一會兒,然后朗聲開口:“趙剛者,河北滄州人士也,四十七歲!家有一愛女,名曰傾城!” 非但是包圍圈士兵,就連外圍的士兵和那個趙政委也都震驚了! 我難道會告訴你,我曾經和這個趙政委一起吃過飯么?那是5年前的事情了,養父承攬北山營地的工程,請趙剛還有兩個后勤部的軍官吃飯(里面沒有貪腐因素,正常的飯局而已),喝酒的時候我作陪來著,而且那天,正好趕上趙剛的妻女從河北滄州老家過來探親,一起的吃飯,她女兒叫趙傾城,長得可好看了,所以我才能記住這些信息。 不過,那時我才18歲,稚氣未脫,臉上還有不少青春痘,所以,現在的趙剛未必能認得出我來。 “林大師!牛逼啊!”我那個鐵粉拉菲爾嘆道,繼而他轉向趙剛,“政委!這位林大師并無惡意,請放他走吧!否則的話,吃虧的可是咱們啊!” “朱小藝!你怎么幫敵人說話!”趙剛斥責道,但氣勢明顯比剛才弱了幾分。 “政委啊!我們可是為了大家伙的生命安全!這位林大師神通廣大,他若真想離開這里,咱們根本攔不住!只會白白犧牲兄弟們的性命!” “是啊!政委!你就把路讓開吧!” “是啊!政委!求你了!回頭記我一大過都行!” “給我留黨察看的處分!” 幫腔之聲不覺于耳,趙剛將信將疑,最終,可能考慮到怕出人命,還是動搖了,往旁邊走了兩步,我趕緊帶著包圍圈士兵繼續前進,這時候,林悠娜似乎反應過味兒來,快步跑向他的雅閣車,打開了車門。 我帶人走到車邊,上車,林悠娜開車,緩緩往營地門口開,士兵們保護著雅閣車,一直把我們送出軍營門口一里多地,出了機槍的有效射程,我才讓林悠娜停車,下車,跟這群可愛的兵哥哥們一一握手告別,那個拉菲爾,還讓我用筆在他迷彩服上簽名留念! 答謝完粉絲之后,我重新上了雅閣,讓悠娜開車,我從車窗朝他們揮手:“同志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林大師一路走好!”士兵敬禮相送。 后視鏡里的綠色身影漸漸變小,林悠然右腿下沉,逐漸加速,直到看不見士兵,才冷然問:“小峯,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呵呵,被你識破了啊?”我笑道,“林姐,一會兒跟你細說,現在趕緊帶我去高速公路口,我得把這事兒,嫁禍給那個真的張全蛋!” 其實也不算是“嫁禍”,到了那個草垛那里,張全蛋還未蘇醒,我把衣服跟他換了回來,又借用林悠娜的耳釘,在張全蛋的后頸無關緊要的地方,刺了幾個小洞,然后把他抬進林悠娜的車里。 林悠娜回去可以解釋,說剛才把駐攪成一鍋粥的“林峯”,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人而已,走著走著就突然昏倒,蘇醒之后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記得在卡車里被人給襲擊了!這與劉排長形容的癥狀一模一樣,后腦還有針刺的痕跡,這個謊就圓過去了! 在來高速口的路上,我把醫院事件的真實過程,和林悠娜細說了一遍。我之所以這么做,一則,悠娜跟我四年朋友,她是我可信賴的人!二則,她很聰明,可以利用我講的實情,巧妙地寫個報告,避開醫院事件,把傀儡人的案子給破掉,既能平息事件,也算是我賣給她一個面子,沒準兒還能官升一級! 這樣,所有的罪責,就都嫁禍給“無相門”了!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 聽完之后,林悠娜駭然:“原來竟是這樣!那林……蕭峯!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你還當我是朋友吧?”我問了一句。 “當然了!” “那就行,我若遇到什么困難,需要你幫我的話……” “兩肋插刀!”悠娜漢子般拍了拍胸脯。 我看了看她隆起的兩肋側面:“呵呵,只是插刀嗎??” “啊?”林悠娜很快反應過來,臉紅了,“就在……車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