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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路人甲的清穿日常在線閱讀 - 第156節

第156節

    好在另一個老成些的侍衛,姓鈕祜祿的見四阿哥臉色不好,忙攔住還在吧唧吧唧說話的同伴。

    “快別說了,咱們四阿哥是什么樣的人,金尊玉貴的,怎么能和那些風塵女子有所瓜葛?”

    那侍衛也慢半拍的發現了四阿哥陰沉沉的臉,被四阿哥帶著怒火的雙眼一瞪,有些訕訕的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你怎么想起來這么個餿主意了?”

    這侍衛這會兒想起來說自己的見聞了,剛剛光想著去讓四阿哥散心了,此時被同僚一問,頓時反應過來,忙開口道。

    “四爺,你猜我剛剛看見了誰?”

    “八阿哥,就是他叫了一群鶯鶯燕燕的,我才想起來這個餿主意的。”還沒等四阿哥說話,那侍衛又自顧自的說起來,“還有明相家的老二,尚書馬齊家的老三,還有佟家的少爺,那個叫法海的。您說,八阿哥是怎么跟佟家搭上的?”

    四阿哥聞言皺起眉來,“佟家人?”

    “可不是,我一開始也有點不太敢相信呢,畢竟法海雖然是婢生子,但如今也熬出頭來了,去年皇上不還點了這位主兒給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講課嗎?”

    姓鈕祜祿的那個侍衛聞言也是皺眉頭,“你可看真了?”

    “如何沒看真?素日里聽說法海這個人挺嚴肅的,又有才華,沒想到私下也是個風流種。”

    四阿哥抿了抿薄薄的唇,到底沒說話,他本來因為是被佟皇后撫養了好幾年,和佟家還是比較親近的。可是之前因為隆科多的事情,佟國維對自己冷淡了不少。

    冷淡就冷淡吧,他也沒有多大野心,可是八阿哥這樣子,似乎是心大了啊。

    心中有事情,他反而清醒了不少。

    不過他的侍衛反而有點擔心,對四阿哥道,“要不我們陪您喝幾杯?”

    侍衛這么提議這也不奇怪,別人都是拉幫結伙,成群結隊不說,還個個擁著妖嬈的美人,唯獨四阿哥一個在那里喝悶酒,太慘了。

    侍衛知道四阿哥氣悶自然上心,不然之前也不會出這么個餿主意。且雖說是主仆,但是素日里但凡出門就形影不離的,也是朋友了,便也陪著四阿哥說話解悶。

    四阿哥也確實是心里煩悶,酒一杯一杯的喝了不少,雖然喝的是黃酒,也喝的杯盤狼藉,有七八分醉了。

    那頭八阿哥等人倒是散早場,各有先后陸陸續續走了,四阿哥這邊一方面不希望和八阿哥碰上,一方面借酒澆愁,這酒喝到了后半夜,一直喝到了走道東廂鬧起來。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又是尖叫又是哭的,四阿哥雖然在雅間里也聽見了。

    “這么大的動靜,吳英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四阿哥那會兒醉意有□□分了,自己也懶得動彈,便叫一個侍衛吳英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想那侍衛不過片刻就白了一張臉回來了。

    “你怎么這么個臉色?”

    “死人了!”吳英白著一張臉道,“看著死人我臉色能好看才怪呢。”

    ☆、晉江獨家首發

    見侍衛吳英白著一張臉, 另一個侍衛鈕祜祿多倫翻了個白眼,開口道。

    “你也是跟著主子爺上過戰場的人,不至于沒見過血吧, 難不成你還被個死人嚇到了。”

    “嚇著倒是不至于,不過驚著了也是真的。”侍衛吳英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飲下,壓了壓驚, 方才道, “死的是個女人,身上沒穿衣服,小二過去收拾時候嚇到了,我過去瞅了一眼也實在是慘,沒穿衣服不說,身上還滿是青紫色傷痕, 是被掐死的。”

    頓了頓, 吳英方小聲道, “我之前看見過這女人進了八阿哥的雅間,是個歌姬, 因為她個子嬌小, 走在排頭, 我還多瞅了兩眼,生的挺玲瓏可愛的,也就是十□□歲,沒想到這才多大會兒啊, 人就沒了。”

    雖然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對方還是個窯姐,可是生命的流逝總讓人感慨。吳英也不例外,死的又是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縱然是花魁,也讓人多少有點憐香惜玉的感覺。

    鈕祜祿多倫就沒有他這樣的心緒了,他更關心的是那個女子死亡的地點。“既然是八阿哥雅間里死的人,這事肯定跟八阿哥有關系了,至少跟八阿哥一道吃飯的那人是跑不脫的。”

    一邊說,鈕祜祿多倫還瞅了四阿哥兩眼。

    這顯然是個可以抓住的機會,雖然說是儲位早定,但是諸位皇子之間也是有競爭關系的。別的不說,一個實權王爺和閑散宗室之間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四阿哥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道,“我想去看一看情況。”

    不想他酒喝得有點多了,站起來沒走兩步,就搖搖晃晃的有些眩暈,只好一手撐在桌上定了定身子。

    他的兩個侍衛忙伸手扶住他,吳英勸道。“爺何必親自過去呢。”

    鈕祜祿多倫也深表贊同,“這事不是什么好事,萬一真被人撞見了四阿哥您也在場,保不齊那些人會把臟水潑您頭上呢。”

    四阿哥想了想,確實也是這么一回事,便也沒再繼續攙和這件事。

    不過雖然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之后對這件事倒是額外關注了些。

    然而這事卻沒有掀起來什么波瀾。

    也是,雖然死了人是件大事,可是這里面既然還有皇子權貴的緣故,死個人好像又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了。

    死的還是個花魁歌姬,雖然是有些名氣,可畢竟也是個卑賤之人,連個出頭的人都沒有。

    唯一有點流言,說是八福晉看不慣那些女子親近了八阿哥,派人弄死了她。

    不過四阿哥倒是知道這事,八福晉其實真是背鍋了,八福晉根本就不知道八阿哥跟外面那些瘦馬花魁有所勾搭,自然不會下什么毒手了。

    但是他也拿不準到底是誰下的手,只能確定八阿哥不是那個禽獸。查來查去,四阿哥也查不出來究竟來,索性暗自指使了個人,去暗暗報給太子了。

    說真的,這樣的事,也只有政敵互相攻擊的時候用得上,就算是傳到康熙眼里,康熙也不會太在意。

    便是四阿哥自己,雖然也覺得那女子可憐,但是動機也沒那么純粹。

    椿泰雖然性情忠厚寬大,但是也不是什么真憐香惜玉的人,對一個花魁的死并不感冒,不過他對八阿哥黑料倒是很感冒。聽四阿哥說了這件事后,也派了幾個人去追查去了。

    唯有知道了此事的淑慧頗覺得那女子挺可憐的,不過椿泰已經派人去追查了,倒也不需要她再派人去查案子,所以想了想,干脆派人偽作這個花魁以前的一個相好,義助了這個倒霉的花魁一副好棺材——花魁對于青樓不過是商品,死了一卷破席卷出去是常事,有良心些的老鴇頂多也就是一副薄皮棺材了。

    不想她這舉動倒是有了個意外的發現。

    椿泰已經去西山火器營走馬上任了,尋常每五天回來一次。不過這一日正好他要去宮里稟報一件要事,從宮里回來后,便回了王府。

    不想回了王府后發現老婆一沒有在看書,二沒有管理家務,三沒有去逗弄兩個小侄兒,反而坐在窗邊發呆,一臉說不出的感慨傷感,吃了一大驚。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的樣子?難道誰惹你生氣了?”

    椿泰一邊問,一邊尋思誰可能讓淑慧心情不好,難不成是太福晉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

    淑慧勉為其難的笑笑,“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不管是什么樣的人,總有個人會記得的她啊。”

    “你怎么突然感慨起這個了?”椿泰有些奇怪的問道。

    淑慧笑笑,倒是打起精神來了,“你怎么回來了?不還是得有兩天嗎?”

    “正好有個款子要批,我索性親自走一趟了。”椿泰還記掛著淑慧之前的感慨,并沒被打斷思路,反而問道“你今兒到底怎么了?”

    “就是那個柳兒的事,我不知道你查出死因了沒有?”淑慧正色起來,“我這里有個新線索。”

    新線索?椿泰這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來什么,淑慧那里怎么會有新的線索呢?

    淑慧笑笑,“也是因為我一時好心吧,這事也正是淑慧感慨的由來之一。”

    那個死了的花魁,現在已經知道叫柳兒的那個,其實并不是那么好的女子。雖然淪落風塵,也是她身不由己的事情。但是自從成名之后,這個叫柳兒的花魁架子也不小,脾氣更是大。

    雖然不敢跟老鴇頂嘴,柳兒跟她同等級的花魁撕的很歡快,爭風吃醋,指桑罵槐,搶恩客什么的,不在少數。害她丟了性命的這次外場,也是她跟別人搶過來的。

    至于對下面的小丫環低等歌姬舞姬,更是十分傲慢,動輒打罵,十分不得人心。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個人深深的記著她,關注著她,戀慕著她。

    也在她死后,為追查殺死她的兇手提供最重要的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困得睜不開眼,時速降到五百了……所以有點少,抱歉

    ☆、晉江獨家首發

    淑慧說的那個人是柳兒所在的青樓附近一個賣針頭線腦的小攤兒的攤主。

    五年前某一次下雨的時候, 柳兒正好和他走了個對面,對他笑了笑,這個小攤主就再也忘不了了對方, 每日里在附近擺攤,正好也能觀察著柳兒的行蹤, 知道柳兒的死,更是痛苦萬分。

    淑慧因生了一點憐憫, 派人裝作柳兒以前的一個相好, 給柳兒買了副好棺材,那位攤主十分感激,上來感謝攀談,結果無意中吐露了一個淑慧也沒想到的線索。

    柳兒在死前一個月相較于之前,頻繁的出門,她的丫環更是天天出去, 而且柳兒雖然以前也是頭牌, 穿著打扮也還是沒有近期的華貴。

    還有, 柳兒死后第二天一早更有個陌生人過來打探有沒有什么異樣。不過這個人之后一直都沒有出現,那位攤主也沒多想, 而不論是四阿哥和椿泰動作都有點慢了, 沒見到這個人。

    “打探的人的相貌那個攤主還記著的嗎?”

    “記得, 說是驢臉,黃面皮,小眼睛,矮鼻子薄唇, 臉上有幾點麻子,中等個頭,頭發有點黃。”淑慧自然也是叫人詳細詢問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那攤主說,柳兒和她的丫環出門的話,都是往西邊去的。”

    椿泰點頭記下了,當即就喊了人來去查這件事。本來他和四阿哥都傾向于那個叫柳兒的花魁的死其實是個意外,哪個禽獸的權貴□□不從,或者有變態的嗜好,殺了柳兒。

    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柳兒的死絕對不是意外那么簡單。椿泰自己尋思了一下當日出現的眾人。

    佟法海暫且不說,他素日是以勤謹嚴肅聞名的,而且他手里并沒實權,當然作為佟家弟子,也可以聯絡許多有實權的佟家人。雖然其嫡兄鄂倫岱對他十分厭惡,但是佟國維對這個侄子還是一向很照料的,興許是個帶言人也說不定。

    明珠的兒子揆敘就更不用說了,明珠本身就是權相貪官,納蘭容若死了后,這就是他的長子了。另一方面,揆敘生的俊美,人也有才華,還有死去的納蘭容若的面子在里面,康熙也很喜歡他,前兩年把他從侍衛提拔到御前做侍讀,這官職雖然沒有什么權利,卻是天子近臣,能接觸到的東西,比首相興許都要多一些。

    馬齊家的老三倒不是什么高位,就是當侍衛的,但是馬齊可是戶部尚書啊!

    戶部尚書管什么?天下錢糧都從戶部走,不管是用兵還是修水利,沒有錢,還能做什么?這可是頂頂實權有油水的位子了,也就是四阿哥這種固執的清廉的皇子還能夠在這樣的環境里沒朝那油水里插一把手。

    八阿哥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他可真是不容小覷。

    而且這些人聚在一起,到底能做什么?到底是想做什么?

    別說椿泰了,就連淑慧都有了一些什么不太好的聯想。

    她不比椿泰他們還不知情,多多少少的知道些日后的事情。八阿哥似乎挺能忽悠的,拉攏起來一大批八爺黨,在日后掀起來挺大的風浪的。

    要說以八阿哥的情況,有野心也正常,然而淑慧畢竟和他不是一路人,也不會對他有什么好印象。

    不過不管淑慧怎么看八阿哥,八阿哥這野心之路剛剛開頭,萬事開頭,都少不了金錢的支持。

    淑慧就算是不動用大腦,用手指頭想想這事,也覺得八阿哥這不是什么好盤算,多半是在打戶部銀錢的主意。

    猶豫了一下,淑慧還是決定提醒一下椿泰,或者說提醒一下四阿哥。

    “我怎么記得四阿哥好像是管著戶部的銀錢?別出什么亂子?”

    椿泰其實和淑慧也想到一處去,“我今兒正好在家里住,請四阿哥過來小聚一下吧。”

    “好,我去叫人備幾個小菜。”頓了頓,淑慧笑道,“你也去看看兩個侄兒,安安和平平兩個都想你了。”

    淑慧說的是四哥巴爾圖的兩個兒子,巴爾圖的這兩個兒子。巴爾圖心里總是忘不了亡妻,對某種程度害了兒子也不怎么上心,雖然出孝了,孩子還是交給淑慧兩口子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