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與陸與之的二三事、毀滅紀(jì)元、嫡女驚華之陛下請接嫁、古鏡奇仙、取暖、作者棄坑后我成了主角攻的白月光、騙婚(1v1,女出軌)、國師總想洗白自己[快穿]、路人甲的清穿日常、重生之十八線藝人翻身記
這樣的場景,讓季堯想到了很久以前。 他大概十歲的時候,父親娶了蘇紅進門。 父親在家的時候,蘇紅不敢怎么虐待他。 父親不在家的時候,蘇紅就會肆無忌憚的虐待他。 當(dāng)時只有十歲的他,被罰跪在下雪的冬夜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記得在一個下雪的冬夜,他再一次被蘇紅罰跪在雪地里面。他一直那么跪著,一動不動。雪繼續(xù)飄著。他的頭上,肩上,滿是積雪,身體也似乎快要凍僵了。 是筱雅走過來,用自己溫?zé)岬男∈治嬖谒男∧樕希米约旱捏w溫溫暖著他。天真的她,還甜甜的說,“我?guī)湍闩?/br> 在那個飄雪的夜晚,他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當(dāng)時他性格冷漠的不愿意搭理任何人。 可筱雅就那么固執(zhí)的陪著他,甚至還費勁拿下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粉色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 當(dāng)時他很嫌棄的將粉色圍巾扔到一邊,筱雅也不生氣,撿起來又幫他圍上,還稚氣的說,“堯哥哥,你不可以任性哦……mama說,下雪了就要圍圍巾,不然會感冒……” 他想扔,筱雅固執(zhí)而倔強的拉著圍巾不讓他扔。 他只好圍著她的粉色圍巾,然后聽她一晚上陪在他身邊。 她是個很安靜很乖巧的小女孩,她基本上不怎么跟他說話。只是不停的搓著小手,溫暖他的臉頰,溫暖他的雙手。在他的雙手凍得像是冰塊一樣的時候,她天真的拿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羽絨服的口袋里面,幫他捂著。 他當(dāng)然是拒絕的,可這個小女孩像是個牛皮糖一樣。他怎么拒絕都拒絕不了…… 可他永遠(yuǎn)記得,那一次在風(fēng)雪中,他臉頰上的那些溫暖。 他還記得,那個為了溫暖他,陪著他,而被凍得臉頰通紅,瑟瑟發(fā)抖的小女孩。她的眼眸是那樣的純凈,那樣的溫暖。 自從那一次過后,這個小女孩還給過他很多很多溫暖。 可現(xiàn)在這個小女孩長大了,她現(xiàn)在單薄的身體也需要溫暖。 他轉(zhuǎn)身,拿起病床上她寬大的外套披在她的肩頭。 筱雅眸光微微的顫了顫,隨后眸底又是一片凄涼的荒蕪。 季堯站在她面前,站了很久。他不說話,她亦是無語。 空氣中都彌漫著靜寂…… 良久,季堯伸出手掌像小時候一樣溫暖著她的臉頰。 筱雅終于有了一絲反應(yīng)。睫毛輕輕的顫抖了幾下。 季堯啞聲道,“我?guī)湍闩?/br> 小時候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眼前,筱雅的心弦被觸動了。她轉(zhuǎn)眸看向季堯,小手抓著他的大手,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滿是晶瑩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她哭的傷心不已,哭的撕心裂肺。 她抓著季堯的手。喃喃的哭訴著,“堯哥哥……我mama沒了……我沒mama了……我早晨看見新聞了……我mama自殺了……我mama受不了爸爸的折磨她自殺了……我知道是我害了她……她幫助我從家里逃出來一定會激怒爸爸的……所以爸爸會更加厲害的折磨她……” 想到曾經(jīng)她mama受到的變態(tài)折磨,她哭的嗓音都快沙啞了, 她的眼淚如雨點般砸下,兩只小手像是抓住一點支撐般的緊緊抓著季堯的大手,“堯哥哥……你知道嗎?真的是我害了我mama……我如果不逃出來,不留她一個人在那里,她不會那么絕望的。她沒了……她那么溫柔的一個人,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怎么會選擇自殺?” 她愧疚的想要扇自己耳光,兩只小手都被季堯抓住了,她哭的不能自己,“都怪我……我對不起mama……我早晨看見新聞的時候我快瘋了……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我最溫暖的母親沒了……我里面還有mama給我發(fā)的短信……堯哥哥你看……你看看mama給我最后發(fā)的短信……” 她顫抖著手指,從病號服的口袋里面拿出自己的,屏幕已經(jīng)碎了,不過還能用。 她嘗試了幾次,想要輸入密碼,可是都沒有成功。 最后,還是季堯把她的拿過來,問她,“密碼是多少?” 筱雅顫抖著聲音,“1215?!?/br> 季堯聽到這四個數(shù)字,眸底的瞳仁也微微的收縮了一下。這四個數(shù)字他一點不陌生,是他跟她初認(rèn)識的那一天。就是那個下雪天…… 心頭有些復(fù)雜的輸入密碼,然后就看見筱雅mama最后發(fā)來的微信了。 筱雅mama的微信用的是她自己本人的頭像。她的頭像面帶著溫和的笑容,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里一酸。 筱雅情緒激動了起來,“嗚嗚……mama……我的mama……” 季堯看見筱雅mama在臨時之前發(fā)過來幾條信息,第一條很短,但是字里行間充滿了絕望。 “雅雅……mama快撐不下去了?!?/br> “雅雅,mama不知道這種折磨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mama對不起你……” “雅雅,mama受夠了,mama想去另外一個世界了。mama好累。好累。是mama害了你,是mama毀了你的幸福。你記得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都不要回到這個家里了。mama也沒勇氣見你最后一面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 “雅雅……mama真的決定離開這個世界了。這輩子我們母女緣分已盡,下輩子我一定選擇當(dāng)個好母親。雅雅,我最親愛的女兒,mama對不起你。不要原諒mama!” 筱雅的mama一共發(fā)來了這四條微信。每一條信息里面都包含著滿滿的絕望。 一個人如果不被逼急了,如果不是自己承受不了了,不是實在太崩潰了,怎么會選擇跳樓? 筱雅看見這些遺言,就覺得心如刀割。心口疼的她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她張著唇瓣喃喃的道,“堯哥哥……都是我不好對不對?是我害了我的mama……我不該丟下她一個人在那個家里的。堯哥哥……我恨我自己……我真的恨我自己。這些信息是昨晚發(fā)來的,可我當(dāng)時居然在昏迷。我如果早點看見。如果能給mama一點溫暖,我mama也許不會真的去跳樓的……” 她咬唇,用力的咬著,似乎要把自己的唇瓣咬出鮮血,“我恨我自己……我真的恨我自己,都怪我,真的都怪我!” 季堯沒說話,只是一直用力的抓住她試圖想要傷害自己的雙臂。不讓她傷害到自己。 筱雅哭的歇斯底里,眸子里流淌的是滿滿的自責(zé)和愧疚,她嘶啞著聲音,“堯哥哥……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沒有親人了……我什么都沒有了……我mama不在了……” 季堯啞聲道,“你還有我!!”他當(dāng)她是meimei! 筱雅的情緒平靜不了,只喃喃的搖頭,哭的更崩潰,“堯哥哥……我恨自己……好恨啊……” 最后,她竟哭的暈倒在季堯的懷中。 季堯眸光一慌,按了呼叫鈴,讓醫(y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 醫(yī)生檢查了之后,再一次申明病人的身體實在是太虛了。從昨晚被送來醫(yī)院,只輸了一點葡萄糖之外,什么東西都沒吃過。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垮掉的…… 季堯陷入沉?,讓護士為她輸葡萄糖。 這一次筱雅很快就醒了,葡萄糖輸完之后就醒了。 她醒來之后,先是用蒼茫的眸子掃向周遭,看見季堯后,滾滾淚水灑下來。想到自己這幾年的遭遇,想到mama的自殺,她再一次激動的失聲痛哭。 這一個晚上,體質(zhì)虛到極點的筱雅哭暈過去三次。 季堯一直在邊上陪著,就連去洗手間都是先喊來護士在邊上守著筱雅。 他這邊被筱雅的情緒感染的有些疲憊,完全顧不上給家里的陶笛打電話。 這一整夜。他都陪在醫(yī)院里。 ———— 陶笛吃過晚飯就開始期待著了,都說孕婦比較饞貓。她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很多時候她會突然想吃某種東西。然后只要是想到了,就迫切的想要立刻吃到胃里。 就好比她今天突然想吃甜點了,所以就叮囑季堯下班的路上幫她買了。 為什么不叫家里的司機去幫她買呢? 因為,她覺得老公買的吃著幸福感比較爆棚。而且,季堯下班的回來也是會順路路過那家甜點店的。 她晚餐還刻意少吃了點,她對甜點是一如既往的熱衷。 晚餐后,她抱著抱枕在客廳里面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從六點鐘等到七點鐘,男人還是沒回來。 她微微蹙眉,忍不住讓傭人幫她拿過來,給季堯發(fā)微信。 她的語氣還是很俏皮的,“叮咚,小妻子打擾一下。請問老公大人什么時候回來?小妻子想吃甜點了……” 這條微信發(fā)出來,她大概等了十分鐘,那邊都沒有反應(yīng)。 陶笛想他大概是在開會,于是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小時。 七點四十的時候,她又給他發(fā)微信,“老公,其實不是小妻子特別想吃。是你家娃娃特別想吃甜點了,你快回來!我的心在等待,一直在等待,永遠(yuǎn)在等待!” 她還配上一個可愛的蠟筆小新的表情。 只是,這條微信還是沒有回應(yīng)。她秀氣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忍不住低喃道,“今天公司這么忙?開完會又處理緊急文件了?好吧,我就再等等,再忍忍?!?/br> 一直等到九點鐘,季堯還是沒回來。 女傭看她一直坐在沙發(fā)上,怕她凍感冒了,過來提醒她早點回臥室去等著。 陶笛想想也是,于是起身回臥室躺在床上等著他回家。 只是,她越等越是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等到九點半鐘,她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了。 只是,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電話是可以打通的,就是沒人接。 連續(xù)打了三次之后,陶笛又不踏實的給季堯的女秘書打電話。 已經(jīng)下班的女秘書接到陶笛的電話,有些詫異,“季總裁沒回家嗎?少奶奶?季總裁可是五點不到就出了公司了?!?/br> 陶笛愣了一下。五點不到就出公司了?那這會怎么還沒到家? 女秘書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直接了,連忙又安撫道,“少奶奶,你先別著急。也許總裁是去參加什么推不開的應(yīng)酬了,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需要應(yīng)酬的人也比較多。你打不通他電話,可能是他在應(yīng)酬重要客人,不方面接電話?!?/br> 陶笛的心里更加不踏實了,因為她了解季堯。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的,他很少去應(yīng)酬,可是每一次去應(yīng)酬之前都會提前打電話給她匯報一下的。像這樣電話通了不接,又沒回家,也沒說行蹤的情況基本上沒發(fā)生過。 她匆匆的掛了電話,又連著撥打了季堯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她心里的不安又加劇了,很擔(dān)心他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反正。腦海里各種胡思亂想。 她想出去找他,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而且,她是孕婦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她給左輪打電話,左輪關(guān)機了。 她更加擔(dān)心了,擔(dān)心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見的便是新聞。 新聞上面有播放著筱家夫人跳樓自殺的畫面,她吃驚的睜大眼睛。然后聽見主持人播報說是筱家夫人生前收到過虐待。她的女兒筱雅從母親跳樓到現(xiàn)在還沒有露面過。 陶笛聽到筱家這兩個字就比較敏感,不由的多了幾分關(guān)注。等到聽到筱雅的名字后,基本上可以確定跳樓的就是筱雅的mama了。 筱雅的mama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