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這些人說到最后口水都快說干了,鄭昀曜卻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也不說什么,著實讓人摸不出深淺。鄭昀曜是踩著點來的,不等這些人自個兒消停下來,家宴的主角就現(xiàn)身了。 鄭云飛和余玲瓏一左一右陪在鄭老爺子身旁,鄭長勛、樊離離和余易稍后一步,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數(shù)月不見,鄭云飛清瘦了一些,眉宇間的稚嫩陰郁悉數(shù)褪去,多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跟過去幾乎判若兩人。樊離離使用青春素的后遺癥似乎也消失得一干二凈,今天特意盛裝打扮后,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三十出頭的少婦,端莊又不失美艷。反倒是鄭長勛,鬢角多了很多白發(fā),額頭眼角皺紋橫生,一臉掩都掩不住的疲憊,跟樊離離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兩代人。 余易這個名字,鄭昀曜昨晚才聽說過,留意到他手腕上的楠木珠串,再結(jié)合鄭家那些人剛才說的話,鄭昀曜覺得他十有八九就是曾老太說的那個人——特殊調(diào)查總處的副處長。 余易長相普通,中等身高體型偏胖,屬于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很難想象他竟然能生出余玲瓏那樣漂亮到足以讓人驚艷的女兒來,而更讓鄭昀曜無法想象的是,這個余玲瓏竟然跟冬生有八成像。 這絕對不是什么巧合! 鄭昀曜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趁人不注意,他悄悄給安德烈發(fā)了一條信息。安德烈顯然也被余玲瓏的長相給‘嚇’到了,接到鄭昀曜的命令后,他立即溜到?jīng)]人的角落,悄悄拍了好幾張余玲瓏的照片,加上鄭昀曜讓他轉(zhuǎn)發(fā)的信息,直接給冬生發(fā)了過去。 這會兒,冬生早就已經(jīng)交了試卷,剛從食堂吃過飯,準(zhǔn)備去寢室午睡一會兒,下午去圖書館看看書。如果晚上鄭昀曜不回家吃飯的話,他就去唐教授家坐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冬生相信早晚他一定能打動唐教授收他為徒的。 冬生正琢磨著晚上帶哪些作品去見唐教授,就收到了安德烈發(fā)過來的信息,看到照片上那張與自己有八分像的臉,冬生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轉(zhuǎn)身就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冬生把曾老太從符咒中放了出來,將手機遞到曾老太面前,冷聲問:“你認(rèn)識上面這個女人嗎?” 曾老太看清手機上的女人后,脫口而出:“她是你什么人?”這兩人簡直長得太像了。 “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不過,我并不認(rèn)識她,我只知道她是余易的女兒叫余玲瓏。”冬生冷聲道。 “不可能,在我離開特殊調(diào)查總處之前,他都還沒有結(jié)婚,他哪來這么大的女兒?”曾老太搖頭道。 曾老太的話非但沒能給冬生解惑,反而讓冬生更加不解——如果余易是申屠的人,余玲瓏恐怕也跟申屠脫不了干系,余玲瓏的那張臉如果沒有作假,以他們二人的年齡來看,與其說余玲瓏長得像他,不如說他長得像余玲瓏。他和余玲瓏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驀然,冬生想到了尚未生下自己就已經(jīng)亡故的生母。 冬生還生活在李家村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爸爸mama親生的孩子,但他不像別的孩子,一旦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就會對自己的身世產(chǎn)生莫大的好奇,進而想方設(shè)法的去尋找自己的血脈親人。而他天生就缺乏好奇心,連自身的情緒都要比常人淡漠得多,他從未好奇過自己的生母,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杜玲瓏的照片,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應(yīng)該還有個生母這回事兒。 阿黃沒想到冬生中午會突然回來,趕緊藏了手機后,溜到貓窩里裝模作樣的睡午覺,一聽冬生和曾老太的對話不太對勁,它哪里還呆得住?一溜煙躥過去,看清手機上的照片后,阿黃也驚到了,“冬崽,這女人跟你長得可真像,她不會是你親戚吧?” 冬生冷聲道:“你覺得可能嗎?” “怎么不可能?等等,你剛才說她是余易的女兒,特殊調(diào)查總處的那個余易”阿黃后知后覺意識到問題似乎有點大條了。 “沒錯。” “余易是申屠的人,冬崽,你說申屠會不會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啊?”阿黃不知腦補了些什么,胖喵臉變得五顏六色的,簡直快要扭曲了。 跟阿黃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冬生一眼就能看出胖喵精在腦補些什么,他敲敲胖喵精的腦門兒:“與其在那兒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余易為什么會突然跟鄭家聯(lián)姻。” 鄭家老宅里,鄭昀曜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余玲瓏跟鄭家聯(lián)姻,嫁給鄭云飛,到底是余易的主意,還是申屠在背后cao縱這一切。如果是后者,那就值得深思了。 第二一六章 長生 鄭家人本想在家宴上套套余易父女的底,結(jié)果哪知老爺子一個勁兒跟人聊天, 言語間極為客氣,甚至隱隱有些討好的意味,鄭家人別說沒插嘴的機會,就算有,見到這情形,也不敢輕易開口了。 這頓家宴注定讓滿桌子心懷鬼胎的人, 吃得食不下咽。 好不容易等到家宴結(jié)束,鄭老爺子單獨將鄭昀曜喊到了他的書房里, 頗為關(guān)心道:“昀曜, 你看云飛明天就要訂婚了, 你這當(dāng)大哥的,也應(yīng)該抓緊點。我活到這把年紀(jì), 什么都不圖, 現(xiàn)在就想著能趕緊抱上曾孫子。” 鄭昀曜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等云飛訂了婚, 想必很快就會跟余小姐完婚,爺爺?shù)男脑笐?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實現(xiàn)了。” 鄭老爺子臉色微沉:“他是他,你是你,你別忘了你才是我們鄭家的長子嫡孫。”說著,鄭老爺子語氣稍緩,“我到了這把年紀(jì)還有幾天好活的?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創(chuàng)下這番家業(yè),最后還不是都要給你們。”鄭老爺子著重突出了‘你’字兒。 鄭昀曜波瀾不驚,臉上的笑容不變,“我看爺爺是想多了,云飛結(jié)了一門這么好的親事,爺爺必定能長命百歲,福壽綿延。” 鄭老爺子眉心一跳,隨即,斂住異色,嘆氣道:“昀曜,我知道你對你爸爸心存芥蒂,當(dāng)年,你mama的事……確實是你爸爸對不起她,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爸爸也早就后悔了,如果你mama還在的話,一定也希望你能早早結(jié)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鄭昀曜敏銳的抓住了鄭老爺子話中的機鋒,“正常人的生活?爺爺這話我倒是有點聽不懂了?我現(xiàn)在的生活難道不正常嗎?” 鄭老爺子強忍著怒氣,一臉恨鐵不成鋼道:“正不正常你心里比我清楚,鄭昀曜,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翅膀長硬了,我就管不了你了!我絕對不會容許那些不干不凈的人,毀了你!” 果然還是知道冬生的存在了。 不過,他跟冬生住在一起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鄭老爺子也好,鄭家那些人也罷,想來也不可能現(xiàn)在才知道這個消息。這個節(jié)骨眼上,老爺子突然來這么一出,絕不是什么心血來潮,更不可能是出于對他的關(guān)心。 從老爺子剛才對余易的態(tài)度,還有他提及‘長命百歲’時,老爺子瞬間的神情變化,鄭昀曜可以推斷出,老爺子絕對知道余易的真實身份。老爺子天生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余易怕是暗中許諾了他不小的甜頭。至于這個甜頭,老爺子都這把年紀(jì),先前還大病了一場,還有什么能比‘延年益壽’更讓他動心? 那么,他現(xiàn)在突然提及這些,會不會是余易暗中授意的呢?余易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鄭昀曜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神色肅然道:“爺爺,我想你有兩件事情搞錯了。首先,我身邊沒有什么‘不干不凈’的人,他比你們所有人都干凈得多。其次……”鄭昀曜嗤笑了一聲,“十幾年前我都沒有被人毀掉,現(xiàn)在更沒有人能毀掉我。我說過,我對鄭家沒有任何興趣,你與其在這兒為我cao心,不如好好替其他人多考慮考慮,今天吃飯的時候,幾位叔叔和姑姑的臉色看起來可不怎么好。時間不早了,我下午約了人談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鄭昀曜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在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他將兩個不起眼的小紙團丟到了書房的蘭草盆后。鄭老爺子氣得一臉鐵青,抓起手邊的鎮(zhèn)紙狠狠摔倒地上,書房外有人聽到這動靜,又見鄭昀曜從容不迫的從書房里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不由十分復(fù)雜。 不遠(yuǎn)處,鄭云飛看著鄭昀曜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扭曲。一旁,余玲瓏也正看著鄭昀曜的背影,不過,她眼中更多的是看到‘獵物’的興奮。 余玲瓏對面,余易注意到她的神色,輕輕咳了一聲,余玲瓏立即收斂了心神,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鄭家人聊天。 鄭昀曜下午確實約了人談事情,不過,出了鄭家老宅的門以后,他立即打電話取消了下午的約會,讓安德烈直接送他回家。 他到家的時候,冬生正在審那只叫小紫的狐仙。 小紫被冬生簡單粗暴的折磨了兩三個小時,終于扛不住開口了。可惜它只是那九只狐仙,自個兒用秘法養(yǎng)出來的狐仙鬼物,法力低微,平時就給狐仙們跑跑腿,幫它們傳遞一下信息。它只知道這些狐仙背后有個非常厲害的主人,平時都用‘他’來指代,而且每每提起‘他’,它們總是一臉敬畏又恐懼的模樣,連帶的,它也打心底里懼怕這個從未謀面的人。 小紫對申屠的事情一問三不知,不過,它多少還是知道點狐仙們的事情。比如,那些狐仙為什么要生那些鬼胎。 “……是他的命令,聽六小姐說,他給它們訂了指標(biāo),如果每年上繳不了固定數(shù)量的鬼胎,它們就會受到懲罰。”小紫哆哆嗦嗦道。 “你知道具體的指標(biāo)數(shù)量嗎?”冬生問。 “每年不能少于九個。” “它們每年都達成指標(biāo)了嗎?” “差,差不多吧。” “那你知道那些狐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替他生鬼胎的嗎?” “我,我不知道。”小紫哆嗦得更厲害了。 “你知道它們一共誕下了多少鬼胎嗎?” “我,我不知道。”小紫見冬生臉色似乎更加冰冷,不由補充道,“我聽六小姐說,最開始的時候,國內(nèi)幾乎沒有人信奉狐仙,它們的能力很弱,只要能成功誕下鬼胎,他就會給它們獎勵。”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鬼胎最后都去了哪里?”冬生問。 小紫鼓起勇氣試圖跟冬生討價還價,“除非你先把妖魂,還,還給我。”說完,它哆嗦得更厲害了。 冬生冷笑道:“它已經(jīng)被我吃了,你讓我怎么還給你?”趴在冬生腿上的胖喵精悄悄翻了個白眼——看看,看看,鬼崽子自從跟了老鄭以后,果然越來越壞了,糊弄人的話說得一套一套的。 小紫驚呆了:“怎么可能?!”那可是妖魂!他怎么能吃妖魂呢?可是眼前這人的神色看起來不像是騙人,這,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簡直太可怕了……不知道那個人跟他比起來,到底誰更厲害一點? “也許你可以親自試一試。”話音一落,冬生的眼睛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周身淡淡的功德金光,瞬間就被濃郁到了極點的陰煞之氣覆蓋。黑色狐影仿佛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東西,身體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著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伸向它,它連一絲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就在它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冬生忽然收回了手,斂去周身煞氣,冷聲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那些鬼胎去哪兒了?” 小紫如蒙大赦,一邊哭一邊哆嗦道:“資質(zhì)好的被‘他’帶走了,資質(zhì)不好的,要么就留在他們原來的親人身邊,要么就送給了需要孩子的人。具體那些孩子去哪兒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冬生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如何辨別那些鬼胎?”鬼胎一旦成功降世,就會變成普通嬰兒的模樣,連天道都能被蒙蔽,更何況是玄門中人?不過,鬼胎說到底跟普通人還是不一樣的,它們夭折之后被人用秘法強行降生到陽世,終生都難逃他人的掌控。狐仙們生了那么多鬼胎,不可能不知道分辨和控制鬼胎的秘法。 小紫不敢再跟冬生耍心眼,如實道:“我不知道辨別的辦法,但是只要讓我看到,我就能認(rèn)出來是不是鬼胎。” “還算有點用。”冬生將手機遞到它面前,“你認(rèn)識這幾個人嗎?” 小紫仔仔細(xì)細(xì)將手機上的幾張照片看了以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搖頭道:“不,不認(rèn)識。”它生怕冬生繼續(xù)收拾它,忙補充指著其中一個人補充道:“這,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奇怪,我覺得他有,有可能就是長大的鬼胎。” 小紫指著的赫然是劉慶達。 照片是剛才冬生發(fā)微信給錢姚,讓他偷拍的。不過,曾老太昨晚說過,劉慶達是她當(dāng)年違背天意救下的那個少年,犯下滔天殺孽后,改頭換面加入了特殊調(diào)查總處。隱隱的,冬生覺得狐仙的直覺很可能是對的,曾老太說劉慶達當(dāng)年沉迷玄門邪術(shù),如果劉慶達只是一個普通少年人,他憑什么去接觸那些玄門邪術(shù)? 玄門邪術(shù)中歪門邪道奇多,很多邪術(shù)真假難辨,多得是牛吹得比天還大事實上卻并沒有什么卵用。如果劉慶達沒有弄出點名堂,手上沒點真本事,余易又怎么可能幫他加入特殊調(diào)查總處? 如此,不難推測,劉慶達學(xué)到的應(yīng)該是真正的邪術(shù),而真正的邪術(shù)必有師承。 當(dāng)年是誰傳授了劉慶達玄門邪術(sh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劉慶達真的是鬼胎,那么申屠到底還培育多少像他一樣的人出來?除了特殊調(diào)查總處,這些人還滲透到了哪些地方? 一旁,鄭昀曜默默聽完這一切,不由有些不寒而栗—— 申屠,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可怕。 此時此刻,被鄭昀曜和冬生深深忌憚著的申屠,正獨自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面,一件件褪下身上厚厚的衣衫,鏡中,俊美到妖異的男人,除了頭顱和四肢還是完好的外,身上全是大片大片漆黑潰爛的腐rou。 慘白修長的手指滑過鏡中腐爛的軀體,他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邪氣四溢令人窒息的笑容:“確實是時候該換件新‘衣服’了。” 第二一七章 長生 為了確認(rèn)劉慶達到底是不是鬼胎,冬生仿照著狐仙佛牌的原理, 用一小節(jié)小槐玩兒游戲玩兒太嗨戳斷的樹枝,雕了一粒很小的珠子,再將小紫封印到槐珠里,最后,又弄了些差不多大小的珠子,讓錢姚自己串著戴在上手。 以往, 錢姚就沒少串各種所謂的轉(zhuǎn)運珠糊弄錢,妥妥是個熟練工, 他特意找了幾顆以前沒用完的藏銀珠子做點綴, 不一會兒, 一串時尚感十足的珠串就弄好了,戴在手上跟裝飾品一樣。冬天衣服穿得多, 偶爾露出來別人也只當(dāng)是個小玩意兒, 不會多想。 兩只狐仙自爆以后, 再沒有新的案件發(fā)生,已知的五起案件能查的已經(jīng)查了,但是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由于線索實在有限,專門請來助陣的犯罪心理專家也給不出太多的側(cè)寫,整起案件陷入了僵局。 一大早,錢姚就接到劉慶達的電話,讓他去特殊調(diào)查總處,研討案情。 錢姚去了以后,發(fā)現(xiàn)總處的氣氛好像跟平時不大一樣,聽別人嘀咕了幾句,才知道總處的老大龍?zhí)庨L,昨晚遭遇了連環(huán)車禍,險些喪命,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住著,暫時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龍?zhí)庨L如果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官員,遇到這種事兒,大多數(shù)人都會覺得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就算有人陰謀論也無非就是在政敵身上做點文章。但出車禍的是龍?zhí)庨L,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政治斗爭了,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已經(jīng)涉及到國家安全層面了。 上頭下了死命令,要求徹查此事。 而現(xiàn)在最令人頭痛的是,龍?zhí)庨L不僅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魂還不見了,特殊調(diào)查總處從昨晚半夜一直查到現(xiàn)在,用盡所有手段,得出的結(jié)論都顯示這只是一場意外事故,愣是沒查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但偏偏,特殊調(diào)查總處這邊用盡手段,都沒能找到龍?zhí)庨L的魂魄。 整起事件頓時變得撲朔迷離。 龍巖龍?zhí)庨L,最早是軍人出身,曾經(jīng)執(zhí)行過大量秘密任務(wù),年近三十時得高人指點,習(xí)得玄門秘術(shù)。他本身天資極高,又肯下苦工,哪怕入門晚,如今三十余年過去,已然是玄門中排得上號的高手。好端端的,他突然出了這種事,不怪特殊調(diào)查總處這邊人人自危。 副處長余易臨危受命,暫代處長職權(quán),接管了整個特殊調(diào)查總處。在錢姚來之前,余易已經(jīng)主持召開了臨時會議,在會上提出要不惜任何代價,找到龍?zhí)庨L的魂魄,同時查出幕后真兇。 相較龍巖平時冷硬的軍人作風(fēng),長袖善舞和善可親的余易明顯更受歡迎些,現(xiàn)在余易臨時上臺,就連龍巖的死忠嫡系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當(dāng)然,至于私底下怎么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余易一面派人嚴(yán)查龍?zhí)庨L那邊的交通意外,一面要求大家抓緊處理手里的案件,他的理由非常充分——誰都不能排除這些案件會不會跟龍?zhí)幍氖虑橛嘘P(guān)聯(lián),另外,就算沒有關(guān)聯(lián),盡早查清這些案件,也可以騰出更多的人手去查龍?zhí)幠沁叀?/br> 如果錢姚不是一早就知道余易是申屠的人,沒準(zhǔn)兒也會跟其他人一樣,覺得余易特別的仁義無私。剛才他在跟劉慶達碰面的瞬間,封印著小紫的那顆槐珠驟然變得異常冰冷,那是冬生提前跟小紫約定好的暗號,一旦遇到鬼胎就要給出這種提示。 一個把鬼胎安插進特殊調(diào)查總處的人,真能這么仁義無私嗎?這事兒說不定就是余易在背后搞鬼。 最近幾天,余易頻頻動作,只怕所圖不小。 隱隱的,錢姚感覺到有些不安。 眼下人多口雜,只能晚點回去跟冬生他們好好說說,跟他們一塊琢磨琢磨。 鄭云飛和余玲瓏的訂婚宴沒有大辦,只邀請了少數(shù)極親近的親戚朋友,由于鄭云飛先前跟云容的事情在網(wǎng)絡(luò)上鬧得沸沸揚揚,這才過了半年就跟余玲瓏訂婚了,如果消息傳出去,勢必不會太好看,所以鄭長勛提前跟媒體打了招呼,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訪和報道。 訂婚宴舉行地點也選在了市郊一家以休閑度假為主的五星級酒店,鄭昀曜今天也是踩著點過去的,到了沒幾分鐘,就開始舉行訂婚儀式了。大概是為了討好余易,訂婚宴弄得十分奢華,鄭老爺子更是一大早就趕了過來,只可惜由于龍巖的事兒,余易比鄭昀曜來得還晚了幾分鐘,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不等過后的儀式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就匆忙離開了。 鄭家其他幾房人見狀,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長房的笑話,哪知鄭老爺子非但一點不滿都沒有,反而一臉的喜色,那模樣看上去,仿佛比鄭云飛這個新鮮出爐的準(zhǔn)女婿還高興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