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傅恒張開嘴還來不及回答,忽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他的魂體直接脫離了rou體,魂體上綻放出一朵朵漆黑的火焰,傅恒不停的打滾試圖撲滅那些火焰,他慘叫著語無倫次道,“救我,救我,你放過寧寧……長生,他想求長生,他在……” 傅恒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魂體和漆黑火焰同時在天地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冬生正在替他輸送陰煞之氣的手停在半空,臉色異常森冷難看。 第一五六章 換命 第二天一早,傅寧昏昏沉沉醒來, 老舊的房子里充斥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余下的什么都沒有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干尸,恍恍惚惚的鬼影,房子里亂七八糟的古董擺件、竹簡古籍,包括她大哥在內(nèi),全都不見了。院中的老槐樹蔫唧唧的, 一夜之間葉子全部枯黃。 如果不是她脖子上傳來陣陣疼痛,她幾乎以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荒誕的夢。 傅寧壯著膽子在房子里找了一圈, 沒找到傅恒的人, 她心里越發(fā)不安, 一刻都不敢多待,慌慌張張跑到院外, 像被鬼攆似的, 開著車一路飛馳回到城內(nèi)。 回到家里, 傅寧想洗洗臉冷靜一下,站到鏡子前面,她才發(fā)現(xiàn)昨晚被干尸劃傷和撕掉皮rou的地方黑漆漆的,浸著一層不太明顯的膿水,而周圍的皮膚也隱隱泛著一層青黑。 ‘噗通’,傅寧手上拿著的洗面奶掉到了地上。 外面保姆阿姨聽到動靜,有些擔心問道:“太太,您沒事吧?” 傅寧心慌極了,她強自鎮(zhèn)定道:“你去給我那點白酒過來。” “好。” “等等,再給我那點糯米過來。”傅寧雖然對玄門之事不了解,但她還記得十歲以前的事情,也記得曾在傅恒身上看到過類似的傷。那時候她還小,看到傅恒身上的傷嚇壞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隱隱記得傅恒說那些傷是因為尸毒的緣故看起來格外可怕,只用糯米就可以治好。 那時候家里就只有他們兄妹倆,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哪里有什么糯米。后來也不知大哥用了什么辦法,弄了些糯米回來,養(yǎng)了小半年才把傷養(yǎng)好,但疤痕卻永遠留在了身上。 那半年,由于大哥在家養(yǎng)傷,弄不回來糧票和錢,家過得異常艱難,以至于到現(xiàn)在傅寧都還清楚記得當年的事。 阿姨很快就把糯米和白酒拿了過來,傅寧一個人不好弄,就讓阿姨進來幫她,阿姨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嚇得手都在抖,“太,太太,你這傷都化膿了,還是去醫(yī)院看吧。” “閉嘴,幫我把糯米敷上去,快點!” 平日里,傅寧性情溫和,說話和氣,十分好相處。但是現(xiàn)在家里接連出事,兒子身染絕癥還因為故意殺人罪給抓了,公司出問題股價暴跌,大哥生死未卜,她自己又中了尸毒,她那張原本保養(yǎng)得宜的臉,如今也變得蒼老起來,慈和溫柔的眼睛里充滿了暴戾,配上她脖子上猙獰的傷痕和兇狠的語氣,簡直就像被惡鬼附身了一般。 阿姨哪里還敢多嘴,抓了一把糯米小心翼翼撒到傅寧的傷處—— “啊——”傅寧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只見,雪白的糯米被染得漆黑,傷處的皮rou冒出屢屢黑煙,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混著皮rou燒焦的味道,熏得人幾欲作嘔。 阿姨哪里見過這種怪事,嚇得手抖個不停,恨不得立即丟下糯米就掉頭就跑,“太,太太……” “閉嘴,繼續(xù)撒!”傅寧強忍住痛,命令道。 阿姨抖著手,接連撒了好幾把糯米到傅寧脖子上,慢慢的,她傷口處的漆黑漸漸褪去,露出一層已經(jīng)泛白死掉的臭皮rou。傅寧讓阿姨用白酒幫她稍微消了下毒,這才讓司機送她去醫(yī)院處理。 她這邊剛把傷口處理好,律師就給她打電話,說周景的父母松口了,讓她過去面談。 傅寧匆忙趕到周景父母約的地方,她原本是準備好言好語跟周景父母談一談,爭取得到他們的諒解,盡量讓兒子免除死刑。只要兒子沒有被判死刑,她和陶志成就有辦法把兒子撈出來。 可是不知最近事情太多讓她心煩意亂,還是因為脖子上一陣陣疼痛,又或者是別的原因,見到周景父母后,傅寧完全沒耐心跟他們虛與委蛇。 “你們到底想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兒子。”傅寧開門見山十分不耐煩道,眼神里充滿了有錢人的高高在上和不屑。 吳翠花精神不好,抱著兒子的相框坐在一旁,仿佛癡傻了一般。周父眼中閃過nongnong的恨意,放在腿上的拳頭攥緊了又松開,“八百萬。” “你怎么不去搶!”傅寧尖酸嘲諷道,“虧你說得出口,八百萬,你知道八百萬是多少錢嗎?想錢想瘋了吧你!” “八百萬,后天晚上之前,如果我沒有收到這筆錢,你就等著你兒子判死刑吧!”周父惡狠狠道,說完,他拉著吳翠花,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父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錢,他只想要陶裕新給他兒子償命。但是昨晚,那個年輕人幫他看到了他無辜慘死的兒子,兒子告訴他陶裕新已經(jīng)遭報應(yīng)染上了重病,就算不判死刑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已經(jīng)死了,沒有辦法再給二老盡孝,如果二老沒有點錢在身上傍身,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心去投胎。陶裕新注定沒多久好活了,與其爭這口氣,不如從他們身上敲筆錢。 周景覺得從陶家敲個三四百萬,夠爸媽在老家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就可以了,周父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就沒有超過出三萬,三四百萬是多少他完全沒有概念,在他看來,再多的錢,只要換不回他的兒子,就不過是一堆廢紙。如果不是周景再三相勸,周父壓根就不想來,見傅寧態(tài)度如此惡劣,他直接把兒子說的數(shù)目翻了翻,隨便他們愛給不給。 周父報了價以后,不管過后陶家的律師如何周旋,他就一句話,要么照他說的數(shù)給錢,要么就等著陶裕新判死刑吧。 陶裕新被警察抓走的時候,病本來就沒好,再加上艾滋病和毒癮,短短幾天,他就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傅寧看到兒子的樣子,眼淚一下就出來了。陶裕新更是一邊哭一邊嚎:“媽,媽,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想死。” “你別急,別急,媽給你想辦法,你一定可以出去的啊。”傅寧被兒子哭得簡直心尖尖都在疼,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以身相代,替兒子去承受那些痛苦。 母子倆沒說上幾句話,看守所的人就過來把陶裕新帶走了。 陶裕新患有艾滋病,屬于重大疾病的一種,疏通一下關(guān)系,給他辦個取保候?qū)彶⒉焕щy。可是陶家房地產(chǎn)出事以后,生意場上的對頭、對手們一個個卯足了勁兒,恨不得把陶家給生吞活剝了。陶家的房子質(zhì)量問題,已經(jīng)讓這些人一再放大,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陶裕新故意碾死人的消息傳了出來。 他們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必須不能啊。 陶裕新故意碾死貧寒大學生的消息在網(wǎng)上曝了出來,勤奮好學的大學生有多可憐,吸了毒開著跑車視人命為兒戲的紈绔富二代就有多可恨。 這些年,國內(nèi)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人心也變得越來越浮躁,仇富的人越來越多,躲在網(wǎng)絡(luò)背后的鍵盤俠們恨不得一人碼一個字兒,活活砸死肇事者。 取保候?qū)彛?/br> 真要批下來,火力絕對分分鐘燒到政府頭上。當官的人誰不愛惜羽毛,沒人肯為陶裕新開這個綠燈。 取保候?qū)忂@條路行不通,就只有等判決下來以后,事情熱度過去了,再想辦法申請保外就醫(yī)。 但是保外就醫(yī)的條件也很苛刻,如果陶裕新被判處了死刑,這條路照樣走不通。陶裕新所犯罪行社會影響十分惡劣,唯有得到周景父母的諒解書,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周父死活不肯松口,周景已經(jīng)死了,傅寧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眼睜睜看著陶裕新去死。陶志成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管陶裕新。這么多年來,陶志成能夠?qū)Ω祵幰恍囊灰猓艽蟪潭壬弦揽苛烁岛惆抵惺┘釉谔罩境缮砩系姆ㄐg(shù),傅恒一死,這些法術(shù)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一夜之間,陶志成突然發(fā)現(xiàn)傅寧老了,老得讓他倒胃口,老得讓他厭惡。陶裕新染上了艾滋病,就算免于死刑,將來生下來的孩子也難逃艾滋病的魔咒,與其勞財費力將他撈出來,還不如找個年輕女人再給他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這一次,他好好教養(yǎng),長大了一準比那孽子有出息。 商人重利,陶志成自然不例外,盤算清楚其中利弊,陶志成直接撒手不管了,一心撲在公司上,試圖力挽狂瀾。 陶志成不管,傅寧卻沒辦法不去管。 這些年,她也攢了不少私房錢,八百萬不至于拿不出來,但她手上能夠動用的現(xiàn)金也確實沒有那么多。偏偏周父那邊好話歹話說盡都不肯松口,無奈之下,傅寧只能將名下一套三百多平米的房子抵押給了一家金融公司,貸了五百多萬,加上手上的現(xiàn)金和存款,總算趕在周父說的時間之前,把錢湊夠了交給他。 周父拿到錢以后,依照約定出具了諒解書,一審判決下來,陶裕新被依法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zhí)行。陶裕新不服法院判決,提請上述,可惜還沒等到二審開庭,陶裕新就病死在了看守所里。 傅寧深受打擊,在接到兒子病逝消息的瞬間,就厥了過去,醒來后,她一個勁兒嚷嚷自己看到了鬼,被惡鬼給纏上了。 那晚上,傅寧被飛尸所傷,飛尸比普通粽子厲害多了,傅恒在養(yǎng)這具飛尸的時候,為了增加這具飛尸的戰(zhàn)斗力,特意添了不少‘好料’。因此,這具飛尸的毒性比普通粽子厲害多了,糯米的確可以祛除尸毒,但無法完全化解傅寧體內(nèi)的毒。 數(shù)日過去,傅寧脖子上的傷口不僅沒有絲毫好轉(zhuǎn),那些被糯米鎮(zhèn)壓下去的毒素又重新冒頭了,而且還朝著她臉上、身上迅速擴散開來。 最初的時候,傅寧還沒有什么感覺,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傅寧漸漸發(fā)現(xiàn)身上奇癢難忍,毒素擴散的地方長出大量的皰疹膿包…… 傅寧說她看到鬼了,殊不知她被毒素和皰疹膿包覆蓋的臉和身體看起來更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陶志成打心底里不相信傅寧的鬼話,直接將她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第一五七章 換命 傅寧沒有說謊,她確確實實看到了鬼。 當年, 陶志成跟他的秘書勾搭到一起,她氣不過,讓傅恒幫她收拾那個賤人。傅恒弄了幾只他圈養(yǎng)的惡鬼去收拾那個秘書,女秘書被嚇得神志不清,精神恍惚下選擇了自殺。她死的時候,已經(jīng)有四個月的身孕了。 女秘書跟陶志成勾搭上的時候, 陶志成明面上以極低的內(nèi)部價賣了一套房子給她,當然, 實際上出錢的是陶志成。這套房子正是陶志成最早開發(fā)的樓盤之一, 跟陶家的其他樓盤一樣, 樓盤下面被傅恒布上了竊人生氣的風水局。 女秘書死時怨氣極重,死后變成了厲鬼, 風水局將它困在大樓中, 卻一直無法將它徹底同化。冬生料理完傅恒以后, 一一破除了這些樓盤的風水局,女鬼得以逃脫束縛。它趁冬生‘不注意’偷偷溜了,然后就去找傅寧了…… 接踵而來的打擊變故、身體上的病痛、精神上的折磨,傅寧深深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她無數(shù)次想要自殺,但是女秘書哪里舍得讓她這么輕輕松松的死掉,精神病院的醫(yī)生護士護工們看得很嚴,傅寧根本就沒有自殺的機會。 不知是被厲鬼嚇得太厲害了,還是藥吃多了,或者是受到體內(nèi)毒素的影響,傅寧真的瘋了,每一天都活在充滿了痛苦的噩夢中。 而另一邊,陶志成的日子也不好過。 經(jīng)檢查,他斥巨資打造的新樓盤的確存在嚴重質(zhì)量問題,嚴重到直接被上面定位成危樓,不能入住。 陶志成提前聽到風聲,知道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弄了一筆錢,想逃到國外去。結(jié)果他還沒來及出國,就被警方給逮捕了。 由陶志成為切入點,拔蘿卜帶泥,牽扯出不少貪腐官員,帝都的商界、政界發(fā)生了小范圍的震蕩,最終,陶志成和這些貪官們一起鋃鐺入獄。 陶志成的所有財產(chǎn)被依法沒收,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陶志成已經(jīng)五十掛零了,能不能再活二十年都是個問號,就算他能活到出獄那天,他兒子死了,老婆瘋了,對于一個風光了大半輩子的人來說,還不如讓他死了來得痛快些。 人,大多都是怕死的,陶志成覺得死了比活著好,但真讓他去自殺,他又下不了那個狠手。 國內(nèi)坐牢又叫勞改,全稱勞動改造。陶志成運氣不好,被分配到了一座勞改農(nóng)場,一年到頭都沒有休息的時間。陶家是從他老子那一輩發(fā)達的,他父母是那時候端鐵飯碗的工人,在工廠里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后來下海經(jīng)商,公司經(jīng)營得紅紅火火的,可以說,陶志成一輩子都沒怎么吃過苦。 臨老了還要去農(nóng)場干活,他哪里做得來那些活兒?可是進了籠子哪里還有他挑三揀四的余地,在里面大家都是靠拳頭說話。陶志成年齡大,常年觥籌交錯的應(yīng)酬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體力自然比不上其他犯人。在監(jiān)獄里,食物鏈法則比外面的血腥殘忍多了,陶志成很快淪為了食物鏈的最底層。 不到一年時間,陶志成身上就再也找不到過去意氣風發(fā)的痕跡了,單薄佝僂的身體,看起來像極了他過去工地上那些一把年紀還在賣苦力的農(nóng)民工。 他剛?cè)氇z的時候,陶家的人還會抽空去看看他,然而人都是善忘的,時間久了,大家就漸漸忘了他的存在。 直到十多年后,獄警聯(lián)系上陶家人,讓他們?nèi)フJ領(lǐng)陶志成的尸體,他們才想起——哦,原來他還活著,不,才剛死啊。 陶志成死于一場監(jiān)獄暴亂,混亂中被人活活踩死了。長達十多年的勞改和病痛,早已將陶志成折磨得面目全非,陶家人幾乎無法將他跟過去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聯(lián)系到一起。 都是報應(yīng)。陶家人和過去認識陶志成的人都唏噓不已。 彼時,陶志成的弟弟、meimei們年齡都大了,家里負擔重,對這個被關(guān)了十幾年大哥實在沒多少感情。這年頭死人住的地方不比活人住的便宜多少,他們幾個一合計,用陶志成勞改期間攢下的工資,把他送到殯儀館火化了。隨后,他們找了條臟兮兮的小河,將他的骨灰撒進河里,風起,綠油油的河水、滿河的垃圾慢慢將那些細小的粉塵悄然吞沒。 撒完骨灰,陶志成火化后還剩了點錢,陶家人拿著這些錢去火鍋店聚了次餐,假惺惺的擠了幾滴鱷魚淚,隔天,他們就像沒事兒人一樣,徹底將陶志成忘得干干凈凈。 死亡并不是終結(jié)。 陶家的人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父母也拿到了足夠他們下半生花用的錢,可是看到母親癡癡傻傻的樣子、父親了無生趣的眼神,周景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它硬著頭皮求冬生讓它再見父母一面,它想好好勸勸父母。 冬生比它想象的好說話,不僅讓周父、周母再次看到了它,還給了周景三天時間,讓它好好陪陪它父母。 盛夏季節(jié)陽氣充足,周景白天不敢出門,就在旅館里陪著父母。到了傍晚,他就讓周父叫上一輛出租車,一家人一起到帝都的各個景點、鬧市區(qū)游玩,算是履行了它當初的承諾。 三天的時間實在太短,周父、周母萬分不舍周景離開,可是看到周景的魂體一天比一天透明,他們知道,兒子不能再繼續(xù)留在人世了。 “景啊,你走吧,媽想通了,媽不難過了,媽以后天天求菩薩,求菩薩保佑我們下輩子還是一家人。景啊,爸媽沒本事,你下輩子還愿意做我們兒子嗎?”這幾天有了兒子的陪伴和開解,吳翠花的精神終于好了起來,腦子也變得清醒了。 周景拼命點頭,眼睛里淌出兩行血淚。 “那就好,那就好,你別擔心,安安心心的去。回頭媽多給你燒點紙錢,決不讓你在下面被人欺負。”吳翠花虛握著兒子透明的手泣不成聲,周父憨厚話少,他有一肚子話想跟兒子說,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虛握著兒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抹眼淚。 “媽,爸,你們別擔心,沒人能欺負我,我下輩子還給你們做兒子。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長命百歲,李先生說你們在陽世的時候多積福德多做善事,我們下輩子才能團聚。”周景擔心父母想不開,擔心他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便借冬生的名頭,說了這番善意的謊言。 吳翠花和周父都有些迷信,冬生能夠通陰陽,能夠幫他們看到過世的兒子,還讓兒子陪了他們這么多天,在他們眼里,冬生基本上與神人無異了。神人的話由不得他們不信,夫妻倆連連點頭,一再保證他們一定會好好愛惜身體,好好的活在陽世。 冬生沒有揭穿周景的謊言,等周景和父母聊得差不多了,他將周景送入了輪回。 兒子消失后,吳翠花和周父再也忍不住,夫妻倆抱頭痛哭。 逝者已矣。 隔天,吳翠花和周父抱著周景的骨灰回到了老家,隆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