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謝飛揉揉它的大頭,問冬生:“那我以后還能跟多多繼續在一起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謝飛和多多都不由失望的低下了頭,一人一狗沉默了很久,最后謝飛終于下定決心:“你送我和多多重入輪回吧,我相信我們來生一定會繼續在一起!”哥哥都這么說了,多多最終不太情愿的點了點頭。 當晚,謝晨和謝爸爸謝mama一家三口同時做了一個夢,他們夢見哥哥(飛飛)帶著多多回家了,像過去無數個平凡而幸福的日子,爸爸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刷手機,mama在廚房里忙活不時催促爸爸去幫忙,爸爸總能找出各種借口推脫,晨晨使出渾身解數逗多多,多多卻只圍著飛飛轉。飛飛坐在地毯上,擺弄著他的寶貝八音盒,優美的旋律混合著歡聲笑語和歡快的狗叫聲,剎那若是永恒,幸福將在這一刻定格…… 次日,當他們帶著笑容不約而同從睡夢中醒來,耳畔,隱隱傳來動人的樂聲,恍若道別…… 若干年后,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康之家里,女主人和家里的狗狗同一天產子,女主人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臭小子,黑色的拉布拉多產下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崽。 很多人都說家里有小孩兒,最好不要養寵物。愛犬如命的女主人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決定把拉布拉多母子送走,結果她一跟她老公提這事兒,懷里的小奶娃娃就哭個不停,送醫院去,醫生檢查說沒什么問題,年輕的父母差點沒急壞了。后來還是mama靈機一動,哄小寶寶說,不送狗狗走了,奶娃娃立馬就不哭了。 一天天,小娃娃長大了,一年年,小狗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狗。 “多多,你今天想我了嗎?” “汪汪汪!” 冬生吸收了謝飛和犬鬼大量的怨氣,身體的平衡隱隱有些不穩,他本來還有點擔心,琢磨著該怎么辦,哪知一覺醒來,靈魚項鏈里竟然多了好些生氣,令他體內的陰氣和陽氣重新恢復平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冬生百思不得其解。 一大早偷偷爬起來洗洗洗的老鄭同志,才不會告訴冬崽,海鮮可以生精壯陽呢! 另一邊,醫院里。 因為冬生那句‘其他鬼’,昨天下午,余瞳就辦了出院手續,跟梁健一塊兒回學校去了。 ‘王川’傷得重,精神也不大正常,女護士上報了情況后,同病房的其他兩床病人和家屬分別向醫院反應,要求醫院把‘王川’挪到其他病房去。醫院出于安全考量,給‘王川’安排了一個單人間。當然,條件肯定是遠遠不如余瞳住的vip病房好,而且搬到單人病房后,王川再也不用顧忌其他人了。 昨晚,王海、王父、王母,差點沒嚇死在病房里。 “小海,要,要不你去自首吧?”王母心有余悸的哭道。 第九十一章 報應 房間里的氣氛驟然一滯,隨即, 王海眨了眨布滿血絲的眼睛,臉上露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語氣卻詭異的非常平靜,“媽,我是王川,王海已經死了, 不是嗎?”被子里,王海雙手緊緊攥著, 手心被指甲刺破, 指縫間滲出些許血來, 他卻渾然感覺不到疼。 “小海……”王母還想說什么,卻被王父打斷了。 “你少說兩句, 兒子說得沒錯, 小海已經死了, 你別在那兒亂說話。既然病房里不干凈,一會兒我們就去請個大師過來好好看看。”自首,去告訴警察死的不是王海是王川,不是自殺,是他殺。他現在就這么一個兒子,如果連這個兒子都折進去了,老王家不僅絕后,還會成為空前絕后的大笑話! 這個秘密必須守住了,只要兒子能夠從b大順利畢業,將來自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他們老兩口也能跟著沾光享福。 王母實在是被嚇破了膽,才那么說,聽了兒子和丈夫的話,她慢慢冷靜下來,“小川,媽剛才亂說的,你別往心里去。” “行了,你在這兒好好照顧小川,我去問問哪有厲害的大師,請來好好看看。”王父說。 看到王海陰郁的神色,王母心里沒由來慌了一下,忙說:“不不不,我跟你一塊兒去!” 看著王母的反應,王海眸光幽深而扭曲,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倆都走了,王海現在行動還不能自如,沒人照顧不行,王母只能臨時給他找了個看護。 王父王母初到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在醫院里人緣也不好,問不出什么,夫妻倆攔了輛出租車,上車就問司機:“師傅,您知不知道這帝都哪有算命的大師?” “你們要找大師?” “對對對,最好是厲害點的大師。” “厲不厲害這誰也說不準,這樣,我載你們去算命一條街,那地兒大師多,你們自己再打聽打聽。” 得到王父王母的同意,司機很快把他們送了過去,這條街上果然從街頭到街尾全是賣佛家用品,各種大大小小風水、測字、算命的門店一家挨一家,因為附近就是一個很有名氣的旅游景點,街上游客特別多,非常熱鬧。 王父王母正想著怎么打聽哪家師父比較有本事,一個中年男人就走了過來,“兩位,我觀你們印堂發黑,恐怕最近有大難臨頭,相逢即是有緣,這個符你們拿著,或許能保你們一時平安。” 男人說完一通似是而非的話,把兩張疊成三角形的符塞到夫妻二人手里,頭也不回就走了。 男人狀似灑脫的走了,耳朵卻一直在留意身后的動靜,心里默默計著數,還沒數到十,他就聽到了王父的聲音:“大師,請等一等!” 中年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狡詐的笑容,轉過頭來,立馬恢復不茍言笑的高人模樣,“何事?” “求大師救救我們!” 中年男人假意嘆息兩聲:“不是我不想救你們,而是我道行有限,化解不了你們身上的劫難。” 男人似是而非的話卻句句戳中心事,王母急得都快哭了,“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見見我師父,如果他老人家愿意出手,應該可以幫你們化解此難。” 中年男人帶著王父王母坐了輛出租車,來到一個很老舊的居民樓。換做是平時,王父王母心里肯定得犯嘀咕,可他們現在病急亂投醫,非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越發相信中年男人的師父是個有本事隱士高人。 高人姓嚴,人稱嚴大師,長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十分能唬人,王父王母到的時候,他家里還有四五個客人,有給小孩兒取名字的,有算姻緣的,有問事業前程的,嚴大師一個個挨著看,客人們都很是信服的模樣。 等了好半天,終于輪到王父王母了,嚴大師要了他們夫妻倆的八字,一排一算,直言兩人命中有兩子,但兄弟倆命格相克相生,一榮則一枯,一夭則同夭。 這位嚴大師簡直神了,說得分毫不差,王母跟王父交換了一個眼神,王母哽咽道:“嚴大師,實不相瞞,今年八月份的時候,我有一個兒子跳樓自殺了,另外一個兒子現在在醫院里,被,被不干凈的東西給纏上了,求大師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嚴大師閉目不語,王母哭訴了半天他都如老僧入定般,紋絲不動。王父王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領著王父王母過來的中年男人把他倆請到外面,“二位請回吧,我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很少出門幫助別人了。” 很少,意思就是還是會出去。 王父品出點意思來了,忙掏出錢包,抽了兩張小粉紅送到男人手里,“大師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請您給我們指條明路吧!” 王父王母好說歹說半天,終于從中年男人嘴里問出點東西來了。 要想請動嚴大師親自走一趟,最少得三萬。 對王父王母來說,數目實在有點大,但也不至于拿不出來,跟一家三口的小命比起來,區區三萬塊也不算什么。夫妻倆咬咬牙,在附近找了家銀行,忍著rou痛從卡里取了三萬塊錢出來,交給中年男人。他倆在門口等,中年男人拿著錢進去找嚴大師。 王父王母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嚴大師終于從屋子里出來,中年男人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跟在后面。包里,裝的都是嚴大師的‘法器’。 一行人來到小區外,攔了輛出租,這會兒正值晚高峰,一路堵到醫院,天都已經黑盡了。 探望病人的親屬朋友陸續離去,走廊里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王父王母帶著嚴大師師徒,來到了病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病房里竟然比外面走廊還要冷一些,看護一見王母他們回來了,問他們結了工錢和中午晚上墊付的飯錢,就離開了。 中年男人把病房門關上,在門后嫻熟的貼了張符。 王海躺在床上有些激動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嚴大師,嚴大師神色嚴肅的看了看他的面相,凝重道:“厲鬼作祟,陰煞入體,晚了,太晚了,你們應該早點來找我。” 王母眼淚一下就淌了出來,“嚴大師,那現在怎么辦?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嚴大師嘆氣道:“我也只能盡力而為,能不能成就看他的造化了……” 嚴大師手一伸,中年男人忙把一把用銅錢串成的小劍恭敬的放到嚴大師手中,嚴大師一手持劍,一手拿符,圍著王海的病床口中念念有詞,說著誰都聽不懂的咒文,“……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 嚴大師扔出符紙,符紙騰得一下在半空中燃了起來,嚴大師仿佛被抽干了力量一般,往后倒去,中年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將他扶到旁邊折疊陪護床上坐下。 半晌之后,嚴大師氣喘吁吁道:“厲鬼已經被我趕走了,這三張符,你們拿去,時刻戴在身上,片刻不能離身,厲鬼不出現則已,如果它還敢來加害你們,這符定能將它打得魂飛魄散永世不能超生。” 從頭到尾一直站在嚴大師身旁的王川:…… 事情解決了,中年男人收拾好東西,扶著嚴大師,準備離開。 這時候,病房里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明暗交接的空隙,隱隱傳來陰冷的笑聲。嚴大師和中年男人同時臉色一白,嚴大師一個箭步上前,擰住門鎖,門鎖紋絲不動。 刺啦——刺啦—— 指甲摳過金屬的聲音,讓人牙齒發酸。 有什么冰冷的東西貼在脖子上,中年男人終于忍不住尖叫起來:“鬼!有鬼!” 嚴大師明顯哆嗦了一下,松開門鎖,拼命踹門敲門上的玻璃,不停喊救命。 然而,走廊上來來回回人既聽不見他的聲音,也看見不見他玻璃后倉皇驚恐的老臉,房間里的燈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忽然燈悄無聲息的熄滅了,房間里徹底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陰測測的笑聲中,房間里尖叫聲不絕于耳,王海下午假意讓看護給他買水果,讓看護順便買了一把水果刀。他驚慌失措的拿出藏在枕頭下面的水果刀,不停在胸前揮舞,嘴里瘋狂嚷著:“來呀,來呀,有本事你出來,我不怕你,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黑暗和慌亂中,不知是誰推了中年男人一下,男人身體一歪,直直倒在了王海的刀尖上。 噗。 金屬結結實實的扎進了rou里,溫熱黏膩的血液順著刀流到了王海的手上,房間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看著手上鮮紅的血液,王海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惡念被徹底勾了出來,他的眼睛迅速充血泛紅。 臉上帶著無比享受的笑容,他慢慢抽出刀,然后對準男人的后背心猛得扎了上去。 “我艸你大爺!”男人從小混混混成算命一條街上有名的老混混,深諳打架的精髓,他險險避過刺來的刀鋒,轉身對準王海的腦袋就是一拳,順手奪過王海手里的水果刀,往旁邊一扔,缽大的拳頭,不歇氣地落在王海身上,“敢捅老子刀子,你他媽的活膩了,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你丫的!” “你放開我兒子!”王父王母沖上去拉架。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嚴大師打開門,沖著外面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很快,醫院的安保人員和值班人員迅速沖進病房,中年男人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中年男人露出了他混不吝的一面。雖然王海那一刀并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但中年男人裝死裝病的本事,堪比影帝,一會兒嚷著這不舒服,一會兒嚷著那兒不舒服,醫生哪怕明知道他裝的成分比較多,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檢查的單子開了一張又一張。 中年男人和嚴大師一口咬定王海動手殺人,再加上先前梁健留下的筆錄,王海雖然暫時還留在醫院里接受治療,但卻被警方控制看管起來。 面對警方的詢問,王父王母堅持說當時病房里鬧鬼了,從頭到尾只是一個意外。為了撇清關系,王父王母還說嚴大師和男人都是騙子,以驅鬼為名騙了他們三萬塊錢。 沐浴在紅旗光芒下的警察同志,能相信鬧鬼這種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謊話? 梁健那邊估摸著時機,給警方透露了一個重磅消息——現在躺在病房里的人根本不是王川,而是王川的孿生弟弟王海。真正的王川,已經讓王海給殺掉了。 警方經過多方調查取證,‘王海’自殺案確實存在疑點。 王川成績優異,就讀的是學校的特優班,王海成績普通,就讀的是學校的普通班。 警察稍加試探后,發現‘王川’竟然認不全高中老師和同學。正如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相似度再高的孿生子也會存在細微的差別,不熟的人很難辨別這些差異,真正熟悉的人,要把他們分辨出來并不會太難。 警方把‘王川’在就讀b大期間拍攝的照片拿到他們老家,讓兄弟倆過去的老師同學進行辨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照片上的人不是王川是王海。 正當警方還要繼續深入調查挖掘更多證據時,王海忽然瘋了。 第九十二章 逃跑 再一次聽到‘王川’消息的時候,冬生已經考完最后一門兒了。 今年b大大一考古文博系的專業課老師們異常‘心狠手黑’, 往年的考試內容如果是普通模式,今年絕對堪稱地獄模式,等到成績陸續出來,這些曾經的學霸學神們一個個都快懷疑自我質疑人生了。 在大多數人都在及格線附近徘徊的時候,從專業課到必修課再到選修課,已知的成績里, 科科都考了滿分的李冬生同學,簡直像開了掛一樣不科學。 據不可靠消息, 幾門專業課的老教授都想收他做關門弟子, 背地里爭得都快打起來了。 冬生這學期陸續請了好幾次病假, 原本羅老師還有點擔心他跟不上進度,結果考試的成績一出來, 他高興得半天都沒合攏嘴。不過, 還沒高興兩天, 老教授們一個個都跟他講,讓他把冬生盯緊點,等考完試,就帶冬生去他們家里轉轉,差不多呢,他們就打算把冬生收下來做關門弟子。 這些老教授們可都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多少人削尖腦袋想拜在他們門下,他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結果這一有看重的弟子,還全都盯上了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