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直到屋內沒了楚鳶聲音,二夫人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回了神,她被丫鬟從地上扶了起來。 走到楚奇正身邊,抬頭死死盯著楚奇正,“楚奇正!鳶姐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你怎么能這樣對她!難道你的官位比女兒還要重要!” 楚奇正諷刺的冷笑一聲,他一把將手中捏著的信封拍到二夫人臉上,“官位?這就是你要的官位!” 二夫人不明所以,她忍著屈辱從地上撿起那封信,拆開。隨即,晴天霹靂! 這不是什么信,而是公文,而且是免職的。 二房如今突然一無所有了! 二夫人震驚的無以復加,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幸好旁邊伺候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不然二夫人非摔壞不可。 于是,等到二夫人再醒過來時,她如楚奇正一樣再也不提給女兒退婚的事。 如今一窮二白的二房,如今能倚靠的就只有楚鳶的這樁賜婚了。 有些時候,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不得不有些人要“犧牲”。 如今該犧牲的就是鳶姐兒了。 楚奇正不明白他無緣無故為什么被免職,二房夫妻兩此時都是滿臉陰沉地坐在長榻兩邊。 楚奇正突然問,“葉氏留下來的錢財還有多少?” 二夫人一怔,想不到他會問這個,她招手讓身邊心腹大丫鬟取來賬冊,查閱后道:“刨除那些鋪子田產,現銀還有五千兩?!?/br> “都取來給我。” 二夫人瞬間張大了嘴,“都拿來?”那可是五千兩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楚奇正陰著臉掃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忙親自去里間捧出一個精致的桃木匣子,隨后從荷包里掏出兩把小銀鑰匙,打開了匣子,將里面貴票全部取出遞給楚奇正,厚厚一疊。 二夫人rou疼的不行,眼睛直直盯著那疊銀票。 楚奇正嘲諷道:“看什么,這銀子本就不是你的。” 二夫人被他說的身子一僵,收回了視線,緊緊攥著雙手。 “你在府上看住鳶姐兒,若是我這趟出去事辦不成,鳶姐兒只能當郡王妃了,否則我們這房就是五弟的下場。” 英國公府子嗣眾多,還有許多庶子庶女。 楚奇正的五弟雖然是嫡出,但是因為為人單純,又不得英國公夫妻的喜愛,后來取的妻子家世更是一般,就被其他幾房給暗害了。 二夫人聽他提到五弟,手一抖,應了下來。 楚奇正捏了捏手中厚厚的銀票,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葉蕁總算是還有些作用。 其實如今二房生活能過的這么滋潤,并非是老夫人額外照顧,而是葉蕁留下的這批錢財。 當初,葉蕁這些東西都是交給身邊親信的人,想全部留給楚璉。 只是無意中被楚奇正聽到了,他設計將葉蕁身邊留下的親信都謀害了,這才奪得這筆錢財,若不是怕那暗中的人,他恐怕連楚璉都不會留下。 楚鳶被人看守在閨房中,此時她的眼淚已經流干了,眼里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恨意。 她嘴角嘲諷地翹起。 呵,整個英國公府不都是想她嫁到王府當郡王妃,那么她偏不如他們的意! 他們不顧她的死活,她又何必顧及他們! 楚璉很快也得知了承平帝給鳶姐兒賜婚的事。 這讓她感到更困惑了。 承平帝這是嫌政事還不夠繁重,咸吃蘿卜淡cao心,還要給英國公府的姑娘賜婚? 英國公府的待嫁姐妹不說十來個,那也絕對有五六個。 即便是要賜婚,也是要按照輩分來的,在鳶姐兒前頭的還有素姐兒呢! 而且賜婚的對象還是壽郡王…… 楚璉與魏王妃走的近,對皇家的那些人也了解一些,這壽郡王是先天性的腦癱,思想和三歲稚兒差不多,而且有時脾氣暴虐,在他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鳶姐兒要是真嫁過去,人生安全都不能保證。 這確定是圣上對英國公府的寵愛,而不是坑她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 不過既然圣上賜了婚,她作為jiejie怎么也應該送一份禮去英國公府。 ☆、第三百一十一章:德聚豐 第三百一十一章:德聚豐 被承平帝這“神來之手”弄的有些懵的不僅是楚璉,賀常棣也一樣。 此時,賀常棣正在晉王府的書房里。 兩人面面相覷,是越來越看不明白承平帝的心思,難道承平帝想要將英國公府重新扶植起來? 不可能啊,僅僅是一樁賜婚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況且英國公府里能堪用的嫡系后輩根本沒有,方才唐言還傳消息來,說是楚璉親爹英國公府二老爺的官職被免了。 晉王一雙青碧的眸子里帶著疑惑,難道他這心機深沉的父皇吃飽了撐的? 用英國公府二房取樂?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可這棗兒也不甜啊…… 就連賀常棣這個重活一世的人都不知道承平帝這么做的用意。 沉默片刻后,晉王率先開口,“阿棣,我們的銀錢周轉不開了?!?/br> 如今就算有司馬家鼎力相助,但是培植勢力,還要暗中與六皇子的人相爭,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饒是晉王和賀常棣也周轉不開。 其實想明面兒獲得銀子容易,他們有身份地位,還愁沒有送上門的豪商? 可是如今時期特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走明面兒,甚至還有一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賀常棣冰冷的臉變得越發嚴酷。 “阿逸,我再想想辦法?!?/br> 賀常棣鳳目深濃,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有了那座銀礦,他們所有的事情都能辦成,但是銀礦卻出乎意料出了紕漏! “我這邊會再派人調查。”晉王說著將一封信遞給身邊的賀常棣。 “黑羽軍送來的。” 與晉王也沒什么好避諱的,賀常棣迅速拆了信,瞥了眼信中的內容,他嘴角微翹,“蕭無竟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韋逢紫那樣的人都能被他控制!” “阿棣,我們要給父皇提個醒。我認為蕭博簡不懷好心。”晉王帶著幾分擔心。 韋逢紫是韋貴妃幼妹,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她是孔尚書的夫人。 這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賀常棣看了看窗外微微暗下的天色,顯然已經不早了。 “阿逸,時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br> 說著,賀常棣就已經站起了身,邁開腿就朝著房門口走去。 晉王輕嗤了一聲,酸道:“不就是錦宜有了身孕,瞧你嘚瑟的,我看你是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守在她身邊吧,你不嫌煩,錦宜都嫌煩?!?/br> 慣常僵著一張俊臉的賀三郎臉色微柔,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楚璉有孕的事情他倒是沒有瞞著好友。 “怎么?阿逸嫉妒了?讓司馬將軍給你生一個便是。” 原本氣質高華冷傲的晉王因為好友的這句調侃,因為熬夜微微蒼白的臉頰竟然突然多了一絲紅暈。 鳶姐兒與壽郡王的婚期就定在兩個月后。 圣旨賜婚下來后,英國公府就開始與永康王府接洽,商議婚前程序。 這一樁熱鬧事結束后,整個盛京城好似瞬間平靜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順風順水,楚璉在朱雀大街上的酒樓也已開張。 這座新酒樓的名字是楚璉起的,就叫“德聚豐”,與原來的歸林居一樣,同樣是分成了前后院,只不過在前院三層高樓的門面還多了一層雅間包房。 一樓大堂一側有個小型戲臺,德聚豐與梨園有合作,每日中午和下午茶的時辰都會有梨園的角兒們來唱戲。 至于唱什么,掌柜會提前定下,又或者讓來吃飯的顧客們自己出銀子點。 這次德聚豐開張,并非像當初歸林居那樣弄那么大排場。 開張那日,只在門前掛著兩掛鞭炮放了,給左右對面的鄰里店鋪送了禮,就開門做生意了。 原本這般低調的開張,四處瞄著這家頗為神秘的德聚豐酒樓到底要怎么慘淡收場時,不多一會兒,一輛輛馬車停在德聚豐門口,暗中那些目光就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 這在暗中觀察的人就有斜對門德安樓的王掌柜。 王掌柜站在自家酒樓的二樓雅間內,身邊是跟著多年的老賬房先生了。 王掌柜背著手瞇著眼站在半開的窗戶前,“這德聚豐到底是個什么來頭,早先就聽老林對面鋪子被貴人收了,問老林,那個老家伙閉著嘴死活不肯說。” 老賬房目光落在德聚豐的門口。 對面的新開的酒樓,外表看來與以前無異,看著好似只是換了塊兒門匾,旁的什么都沒有。 當初就是歸林居開張帶出來的潮流,如今哪家只要是有些背景有些銀錢的店開張至少也要尋舞獅隊跳一跳熱鬧一番。 將周圍的百姓都吸引過來,好早些將自家鋪子的名聲傳揚出去。 這德聚豐倒好,不但不敲鑼打鼓的張揚,反而低調的不像話。 王掌柜一大把年紀,經歷了許多大起大落,聞言,有感而發,“事出反常必有妖,老趙,你眼睛好使,能不能看清楚那些馬車是誰家的。” 其實王掌柜也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他雖然老花眼了,但是什么式樣的馬車他還是能看清楚的,那些不過是普通的青幃馬車,哪里會是有身份的人乘坐的,他只不過無聊隨便問一口罷了。 老賬房恐怕事先也是這么想的,但當他遠遠看到從馬車上被人扶下來的人時,險些嚇的暈倒。 他連忙扶住旁邊的桌子,一手捂著胸口,臉色激動又恐懼。 王掌柜嚇了一跳,連忙扶著他,皺眉道:“老趙,你這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現在臉色這么難看?!?/br> 老賬房搖搖手,這位姓趙的老賬房記賬是個拿手活,同時他還有個絕活兒,就是過目不忘。 基本上見過一次的人再次見到都能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