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臉的不容置信:“喬慕北,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她會先兆流產?” “是。”喬慕北竟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果然! 喬岑只覺得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她需要緩緩。 為什么喬慕北很早就知道!這就是他不想留下孩子的原因嗎? 可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洛子筠呢? 煙漸漸升騰,喬慕北很快吸完了一支,語氣平緩:“因為遺傳,染色體異常。”他只簡單解釋了這一句。 他知道,解釋多了喬岑也聽不懂,只需要知道緣由便好。 似是知道喬岑好奇他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洛子筠這件事,喬慕北又接著說道:“她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很早就從白家出來了,可她,她一個人在一個復雜的大家族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內心是脆弱的。” “她希望善待每一個孩子,因為她自己的不幸。” 喬慕北的話看似前后沒有關聯,喬岑卻聽懂了。 洛子筠幼時父母離異,后來母親亡故,她一個人孤零零留在洛家,偏生洛家家主,也就是洛子筠的父親眼中卻沒有這么女兒,又娶了一個妻子,自然沒有洛子筠的好日子過。 換句話說,她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過得好,這是心理原因。 可如今,她自己的孩子卻…… 喬岑沒有說話,咬著唇望著外面,太陽冉冉升起,可此時的心卻是灰色的。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各有心思,卻什么都沒說。 只要在身邊,就會覺得安心。 小時候是喬慕北讓喬岑覺得安心,現在,喬岑想讓喬慕北覺得安心。 ‘砰’! 突然,房間里傳來一個聲音。 喬慕北連忙起身開了移門,喬岑也趕忙進去! 只見洛子筠正跪在床上一手拿著拖鞋,一臉茫然地看著沖進來的二人,不覺好笑:“干什么你們倆,趕著投胎?嚇了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喬慕北陰著一張臉,從她手里奪下拖鞋,按著她躺下。 洛子筠忙不迭指著床下:“臭蟑螂,敢爬老娘的床!” 喬慕北、喬岑:“……” 喬岑不覺好笑,坐到床邊取笑她:“真有你的。” 喬慕北拿著拖鞋開始拍蟑螂,可蟑螂溜得飛快,一下便從床下爬到床頭柜上。 ‘啪’,一下,落空。 “這兒,這兒,你看準拍呀!” ‘啪’,兩下,落空。 “你怎么回事啊,這么好拍你也能讓它跑了?” ‘啪’,三下,落空。 洛子筠已經按捺不住了:“哎喲喂,急死我了,你說你怎么這么蠢!” 被洛子筠這樣一通說,喬慕北臉都黑了:“你能不能閉嘴?” “不行!” 喬岑看著一來二去斗嘴的小夫妻,頓時放心了不少。 她無奈搖頭,安靜退出了房間。 喬岑坐電梯下樓,一樓,門開。她正準備出醫院,卻見樓梯間拐角處似是有人在說話,聽聲音,有些耳熟! 她好奇走上前,因為被墻壁擋著,只能看到一個人的側身。 喬岑微微皺眉,這不是丁院長嗎? 在自家醫院,不能光明正大在辦公室說話,非跑這個犄角旮旯里來干什么?喬岑不覺對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題外話------ 嗷嗚,丁院長,哈哈哈哈哈o(n_n)o哈哈~,好想笑 ☆、068、她回來了 拐角處離大廳有些距離,自然十分安靜。 喬岑不敢上前很多,只得挪了挪。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是個女人的聲音。喬岑眨巴了幾下眼,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見過,只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喬岑雖對丁院長并不了解,但他清正的作為倒是略有耳聞。這女人…… 喬岑沒有往下想。 “是很好。”丁院長的聲音很平靜,就像一碗沒有波瀾的水,清澈卻疏離。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傳來些細瑣聲,而后,她輕笑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喬岑卻從她的笑中聽出了些無奈與苦澀。或許是喬岑太敏感了,和她想象中情人見面有些不太一樣,或許,是她想錯了。 女人穿的平底鞋,走路聲音很小,但剛走兩步,便見丁院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我想,我現在能心平氣和地聽。” 語氣很奇怪,像是質問,但更多地,卻是想要一種安慰,心里的安慰。 女人聞言,只覺得心跳地很快,她沒有轉頭,眉目間盡是苦澀:“有什么好解釋?走了就是走了,沒有任何理由。”說罷,重新邁開步子。 喬岑趕忙縮到一邊,女人沒有注意到她,她卻認出來,這是和mama一起出現在洛子筠病房里的那個女人!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叫什么,但她知道,她和mama邵瑞君的關系很好。只是自己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話罷了。 她和丁院長…… 喬岑不覺皺眉,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這是人家的事,本來就不應該偷聽,更別說管了。 她抿唇,走出了樓梯口。 正準備出醫院門,卻見一個男人急匆匆拎了個袋子往樓上走。 喬岑認識他,是白志遠的專車司機。 他這個時候在醫院? 想來也就是白佳琪的事兒了。 喬岑見上去的電梯停在了六層,便也上了六層。 六層是外科住院部,入目皆是缺胳膊短腿打著石膏的。帝都醫院說小不小,但想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在護士站一問,她便確定了住在醫院的正是白佳琪。 白佳琪的病房在靠近走廊的第二間,是個單人病房。門關著,從外面看不見什么。 很快,司機放下東西便出了來。里面許久沒有動靜。 喬岑敲了敲門,只見里面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一聲咒罵隨之而來:“滾!不管是誰都給我滾!” 聲音很大,卻很沙啞,就像是從嗓子眼里迸出的那種沙啞。 喬岑推了門走進去。 只見白佳琪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頭上裹著一層白紗。地上灑落了一地的湯汁,正是剛才司機拿進來的袋子。 “我說了滾!聽不懂人話嗎!”白佳琪的吼叫聲再次響起,她忽的轉頭,一雙睜地像銅鈴一般的大眼死死地瞪著喬岑,眼中的憤怒不言而喻。 但—— 那只是一瞬間。 很快,眼中的憤怒被驚訝蓋過,她很驚訝為什么喬岑會在這里。 喬岑也不客氣,繞過碎片端了張椅子便往床邊一放,舒舒服服一靠,極盡慵懶。她順勢勾起二郎腿,眸中含笑望著白佳琪。 “呵——罵人這么中氣十足,看來傷的并不重。”似是有一種看好戲的意味在其中。 白佳琪見是她,也顧不得正在輸液的手,掙扎著坐起身子,將白色的枕頭抱在身前。 “你來干什么?”語氣不善。 喬岑輕笑一聲,歪頭看著她:“你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喬岑越表現的氣定神閑,白佳琪心里壓力便越大,她死瞪著喬岑,似是咬牙切齒:“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你這個賤人,你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 “好處?能有什么好處?”喬岑瞇著眼,低迷極了。 她忽的身子前傾,離白佳琪只一個拳頭距離:“你相信因果嗎?你們中了因,就要接受果。現在就是到了報應的時候。呵——好處?不需要好處,只需要你將我們承受過的重新來一遍。” 喬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地就像是這些話從來都不是出自她的口。 但在白佳琪聽來,卻是字字灼心,她黑色的瞳孔微縮,心頭一顫:“你,你究竟是誰,為什么……”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喬岑說的是不是真的。 她覺得很奇怪,一開始她只是純粹的看喬岑不爽,后來慢慢地發現,她并沒有那么簡單。 從她針對白家開始。 只是—— 為什么? 喬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淡然自若。 這個神情……白佳琪覺得好面熟!她猛地抬眸,不可思議道:“你,你是那個賤人生的雜種是不是?” “雜種?”聽到這個詞,喬岑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