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就走著瞧，看她到時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兩個女人的聲音漸漸走遠，佟芯卻無端覺得害怕。雖然她們剛剛的那段對話沒有指名道姓，但只要細想一下就知道說的是自己。

    季帆聽后皺了皺眉，摟住她的手緊了緊：“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這件事，我會讓人查查。”

    只要他說讓自己別怕，佟芯真的感覺安心多了，這大概就是他給她的安全感吧！

    正好這會兒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他們，準備開始錄節目，季帆直接向工作人員要求：“麻煩你們將錄制現場所有的設備、工具、道具檢查一遍，確保安全之后我們再過去。”

    “季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小時之前就已經檢查過，沒問題的。”工作人員保證。

    季帆卻堅持：“請馬上再檢查一遍，否則我們拒絕錄影。”

    工作人員：“……好吧，我跟導演說說去。”有錢人還真難伺候，比明星更大牌。

    等把現場再次檢查并確認安全后，季帆才牽著佟芯進入錄影間。錄影時間整整推遲了半小時，佟芯深感抱歉，跟主持人說了聲抱歉。

    主持人雖然略感不滿，但面上還是保持客氣態度。畢竟，季帆的面子還是得看。

    錄影正式開始，佟芯剛開始有點不自在，但隨著訪談的話題圍繞著刺繡走，她就漸漸進入狀態。對于主持人的問題，她都能對答如流，表現不錯。

    錄制到了最后，主持人便把話題引到佟芯跟季帆兩人的夫妻關系上：“今天季先生陪你一起過來錄影，想必你們的感情肯定很好，能否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們的感情生活呢？相信電視機前的觀眾，同樣對這個問題有興趣。”

    佟芯笑了一下，回答道：“我們就一對普通夫妻，跟別人差不多，沒有什么特別跟大家分享的。”

    佟芯這官方的回答，表明自己并不想多談這個問題，但主持人卻不依不饒：“你太謙虛了，大家在網上看到你們恩愛有加的照片，不知道多羨慕。對了，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生個可愛的寶寶呢？”

    佟芯的心咯噔一下，本能地朝季帆看去，只見他目光卓卓地看著自己，她瞬間能夠領會他的意思，轉頭笑著跟主持人說：“我們結婚五年多，女兒已經四歲多了。”

    主持人露出驚訝之色，然后感嘆道：“哇……你保養得真好，如果不是你們公布結婚的消息，很多人都以為你還是個學生呢？能夠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嗎？”

    這主持人實在越扯越遠，如果剛剛回答她的問題算是客套，那佟芯此刻不想再客套下去，直接開口：“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情，我希望大家能夠多關注刺繡這項傳統手藝，謝謝大家。”

    節目終于在佟芯不按套路的回答里結束，她跟相關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然后跟季帆離開。

    “早知道不上節目了，刺繡的事情沒說多少，八卦起來卻沒完沒了。”佟芯一上車就在吐糟。

    季帆抓了抓她的手，安撫道：“要不要我讓林智去處理，直接不讓這期節目播出。”

    佟芯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免得又傳出些什么不好的流言，反正說了幾句而已，算了。”

    ……

    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是最好的宣傳。高定店自開業以來，比較低調，沒有做特別的宣傳，但靠著顧客在朋友圈上曬美照，生意可謂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但由于佟芯每天的工作時間被季帆嚴格控制，通常出現有生意不做的情況。類似于“饑餓營銷”的情況，讓不少人慕名而來。

    這天，快到午飯時間，佟芯才把最后一個客人送走。

    “佟姐，趕緊進去會客室吃飯。”小溪邊在店門口掛上“暫停營業”幾個字，邊跟佟芯說。

    沒錯，季帆就是這么任性，怕自己中午不在公司，佟芯不按時吃飯，規定高定店中午十二點半到一點為午飯時間，不對外營業。

    “好的。”佟芯笑著回答。今天季帆中午有商務餐，她不用上去跟他一起吃午飯，就留在店里跟幾個員工一起吃。

    店里的幾個小接待年齡都比佟芯小，剛開始叫她老板娘，她可接受不了這么大的稱呼，讓她們直接喊自己“佟姐”。也正因為佟芯毫無架子，她們都很喜歡她。

    小溪夾了塊牛rou放進嘴里，一臉滿足的說：“超好吃的，佟姐就是改善我們伙食的保證。”

    佟芯給小溪又夾了一塊牛rou，笑著說：“愛吃就多吃點。”然后又給其余兩人夾了些菜，放到她們的碗里。

    “謝謝佟姐。”顏顏說。

    話音剛落，曉琳就說：“還要謝謝老板，給佟姐訂午餐的時候還不忘我們幾個小的份。”

    “對啊……佟姐，你實在太幸福了，有個這么好的老公。”

    “我跟你們說，我現在得感謝閆曉曉，要不是她當初不分青紅皂白把我給辭了，我就不會到這里上班，說不定現在還在受著那女人的臭脾氣。”小溪說到后面，有點憤憤的。

    在她來季氏應聘之前，她在b市一個稱得上一線的設計師的高定店做接待工作，這個設計師就叫閆曉曉。其實閆曉曉的脾氣不怎么好，但想著高定店的提成比較高，看錢份上，小溪也就忍了。

    誰料到閆曉曉的男朋友是個花心大蘿卜，看著小溪有幾分姿色就試圖腳踏兩條船，沒事就想約她出去。小溪是個有節cao的人，當然不愿意，但拒絕他之后卻被他因愛生恨，反咬一口，去閆曉曉那里說她勾/引他。

    閆曉曉一聽就火了，二話不說就把小溪給辭了，連補償金也沒給。

    “你別氣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現在都混得比以前好，得感謝他們那對狗/男女。”顏顏后來也受到了同樣的遭遇，在小溪的介紹下來了季氏。

    小溪一聽就來精神了，說：“沒錯，我得感謝她當日的辭退之恩。我跟你們講，我前幾天遇到一個舊同事，她說現在閆曉曉高定店的生意大不如從前，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三人搖了搖頭，靜候小溪的回答。

    “嘿嘿嘿……不就是顧客都被我們店給搶了嗎？哎……不對，是精明的顧客選擇了我們。其實細想一下也是，我們最近多了很多宴會禮服的顧客，而閆曉曉高定店主打就是宴會禮服。”小溪一臉驕傲地說。

    “這下不把閆曉曉給氣暈了。”顏顏頓了一下又說：“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溪瞪了她一眼：“別吊胃口。”

    顏顏看了佟芯一眼，佟芯笑了笑：“沒事，有什么都可以說。”

    顏顏吞了吞口水，說：“其實，我剛到閆曉曉店上班的時候，那會小溪還沒來，偶然的機會，我偷聽到閆曉曉跟她的閨蜜在聊天，說……說想勾/引季總，卻被季總給拒絕了，她當時還氣得要死。”

    佟芯一聽到季帆的名字，本是無心八卦的，突然抬起頭來，顏顏看她有反應，立刻解釋道：“佟姐，你別誤會。當時就閆曉曉自己一頭熱，季總根本不鳥她。物以類聚，她那個閨蜜就是之前被曝光自編自導跟季總有曖昧關系的嫩模。”

    顏顏說完，佟芯的眉頭不禁一皺，不是因為閆曉曉跟嫩模都試圖勾/引自己的老公，而是這兩人竟然是閨蜜，加上那天在洗手間聽到的話，她的心莫名感到不安。

    “佟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說這些的，你千萬別不開心，要是被季總知道，看是要把我給咔嚓掉了。”顏顏一臉擔心地看著佟芯。

    佟芯知道自己的表情嚇到她們了，扯了下唇，寬慰道：“你們別瞎想，我對你們季總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好了，菜都要涼了，大家趕緊吃飯。”

    佟芯話音剛落，大家趕緊開吃，以掩飾此刻的尷尬。

    因為一直想著嫩模那天在洗手間說的話，佟芯沒什么胃口，吃了一點便出去看店。剛把門口的“暫停營業”牌子取下，就接到甜星幼兒園老師的電話。

    她剛滑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那頭的老師聲音焦灼地喊著：“甜星mama，甜星不見了……”

    第37章

    佟芯只覺得晴天霹靂，她期望此刻只是在夢境當中。但當她用手指甲嵌入掌心的時候，那刺痛感讓她知道，期望落空。

    她癱坐在地上，小溪幾人連忙走過去扶起她，顏顏把她手中的電話接過，得知發生什么事情之后，立刻用佟芯的手機打給季帆，告知其詳細的情況。

    “我五分鐘后到，你們先穩定住芯芯，讓她呆在原地，告訴她一切有我。”季帆利索交代完后掛掉電話，然后讓林智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立刻跟進。

    佟芯恍恍惚惚的，直至見到季帆，聽到他喊自己，她才抬起頭來，然后不可抑止地哭了出聲：“季帆，怎么辦、怎么辦，甜星不見了？”

    季帆走過去把人擁進懷里，輕撫著她的背：“芯芯，別哭，我們先到幼兒園看看什么情況，警察已經開始找人了。”

    兩人剛坐上車，幼兒園那邊就已經來電話說甜星已經找到了。兩人懸著的心還沒放下，又聽到老師說：“甜星哭得很傷心，我們問她發生什么事，她又不肯說，麻煩你們趕緊過來一趟。”

    揪著心的兩個人，在看到甜星的那一刻，立刻小跑到她的面前。季帆伸手就想抱起甜星，卻被甜星躲了躲，然后投入了佟芯的懷里。

    季帆跟佟芯相互看了一下，雙雙皺了皺眉，一直擔心的事情大概已經發生。季帆轉頭跟老師說：“我們先帶她回去，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再聯系你。”

    老師知道甜星的背景不普通，剛才她走丟的時候，她差點嚇哭了，生怕她的家長過來就對自己劈頭大罵，當下他們愿意先行離開處理，她當然樂意：“好的，有什么需要我們協助的，可以隨時打電話過來。”

    直至回到家，甜星都一直窩在佟芯懷里，半個眼神都不甩給季帆。季帆在一旁只能干著急，怕硬來會引起她的反抗。

    佟芯抱著甜星回到臥室，把她放在床上，給她擦了把臉，才輕聲問道：“甜星，能不能告訴mama，發生什么事了？”

    甜星揪著小臉，好一會兒才開口：“mama……季叔叔是我的爸爸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佟芯還是震驚了一下：“是誰告訴甜星的啊？”

    “angel，就是那個春游坐在我們前面的同學。”

    angel一直喜歡小王子，而且angelmama也喜歡小王子。說句實話，能上這幼兒園的，都是非富則貴，angelmama當然想自己女兒能在幼兒園時期發展一個富三代的青梅竹馬。

    小王子無論外貌還是身家背景都符合angelmama對未來女婿的設想，所以就讓angel多跟小王子玩。無奈小王子從小就是個高冷小正太，對誰都愛理不理，直至甜星的出現在打破這樣的局面。

    angel回到家跟自己mama哭鼻子：“mama，小王子不喜歡我，他喜歡甜星，一天到晚就只跟她玩，都不理我。”

    上次春游的時候，angelmama就已經看甜星不順眼了，不但小王子圍著她轉，好幾個身家背景都不錯的小男孩都圍著她轉。她的mama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女人帶著個女兒竟然還能找上一個那有優質的男人，在場的男家長包括自己的老公，都喜歡對她投以欣賞的目光。這些林林種種，足以讓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大爆發。

    剛好那天看電視，見到佟芯上節目，說自己已經結婚五年，有個四歲的女兒。在她說這話的時候，鏡頭還特意給了季帆一個特寫。

    她這下終于明白，這個季帆根本不是甜星的季叔叔，而是甜星的爸爸。至于為什么甜星現在還在叫季帆叔叔，不就是根本不知道季帆是自己的親生爸爸嗎？無論原因是什么，甜星肯定不能輕易接受這個原因，兩人才對她隱瞞。

    她把心一橫，讓angel去告訴甜星，她的季叔叔實際上是她的爸爸，是她的mama在電視上親口說的，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她自己的mama。

    甜星剛開始不信，但后來記得佟芯的確上過電視，再記起秦歌以前告訴自己她的爸爸雖然不好但自己的媽卻很愛他，佟芯也說過不再嫁人，現在卻突然跟季叔叔談戀愛，她就信了。

    她再想起季帆從小就不要自己跟mama，越想越委屈，她就躲起來哭。

    佟芯跟甜星當然不知道angel跟angelmama的陰謀詭計，只是認為是小孩之間的無心之言而已。

    佟芯定睛看著甜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然后輕輕點了點頭，告訴她：“甜星，季叔叔的確是你的爸爸，你能接受嗎？”

    甜星一聽，哇哇哇地又哭了，直接把頭埋在枕頭里，邊哭邊說：“季叔叔那么好，為什么他是我的壞爸爸啊？”

    一直站在臥室外面的季帆，終于忍不住走進去，走到床邊試圖把甜星的臉給挖出來：“甜星乖，是爸爸不好，你別這樣捂著自己，會透不過氣的。”

    季帆的聲音帶著心疼，卻沒得到甜星一貫的乖巧反應，她把頭轉出來，嘟起小嘴，氣洶洶地哼了他一聲：“我不要你這個爸爸，你都不要我跟mama了，你趕緊出去，我不要見到你。”

    甜星說完又把自己鉆進枕頭里，季帆想再次解釋點什么，卻被佟芯拉住，她向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別著急，慢慢來。”

    甜星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季帆跟佟芯看著她腫起來的雙眼，心疼得不行，但也只能嘆氣。小朋友擰起來，也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啊。

    心情不佳的甜星，晚飯都不肯下去餐廳吃：“mama，我要在房間吃，我不要跟那個人一起吃飯。”

    那個人，明擺著就是季帆。一直呆在臥室外面當門神的季帆十分受傷，但也只能給佟芯發微信：你跟甜星下去餐廳吃，我等你們吃完之后再吃。

    佟芯心里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對甜星說：“爸爸說他有工作要處理，我們先下去吃吧，你不會看到他的。”

    “他不是說聽話的小朋友要按時吃飯嗎？他自己怎么不按時吃啊？”

    話音剛落，甜星就捂住自己的嘴巴，小臉哄了哄，轉而傲嬌地哼了一聲：“mama，我們下去吃飯。”

    佟芯唇角微翹，也不戳穿她，牽著她下樓吃飯去。

    今天哭了好幾場，耗費了不少體力，甜星的肚子早就已經餓了。此刻沒了季帆伺候，她也很乖巧地吃飯。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樓梯，然后又趕緊收回。

    佟芯知道小家伙擔心季帆沒吃飯餓肚子，狀似隨意地跟梅姨說：“梅姨，現在很晚了，要不你給季帆送點吃的。”

    梅姨心下了然，無奈地說：“他說要處理完公務才吃，說不用給他送上去了。”

    果然，甜星一聽，小臉揪著，然后快速把自己面前的食物解決完，跟佟芯說：“mama，我吃飽了，我要洗澡。”

    佟芯今天沒有跟她說教，說什么飯后得至少半小時之后才能洗澡之類的，直接帶她上樓。

    甜星回到臥室后，也沒纏著佟芯說幼兒園的趣事，就在門口走來走去，直至聽到隔壁臥室的開門聲，她才咻的一聲走到佟芯旁邊，說：“mama，我們去洗澡吧。”

    佟芯忍不住笑了：“好，我們先去找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