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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恩在線閱讀 - 第107節

第107節

    姬紅萼點了點頭,和姬洛一道起身。

    姬洛開口道,“今日多謝表姐援手,洛日后定有所報。”

    “瞧你說的,”顧令月嫣然笑道,“咱們是嫡親的表姐弟,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了,我和阿鵠交情好,當初在宮中,阿鵠對我多有援手,今日所為不能報之萬一。雀奴不必記在心中。”

    姬洛抬頭深深的看了顧令月一眼,領著姬紅萼離開。

    顧令月站在原地,她目送著姬紅萼和姬洛離開,姬洛走在姬紅萼身后,頎長的身影將女孩遮住,仿佛將女孩珍而重之的保護起來。不由欣羨的嘆了口氣,姬紅萼雖然少了父母緣分,但是有著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兄長,也算是一種福氣了!不知怎的,忽有一絲心思寥落。

    “娘子,”紅玉走到顧令月身邊,悄聲稟道,“薛娘子行事似乎有些不妥。”

    顧令月一怔,不由問道,“薛娘子怎么了?”

    “娘子離開春宴一會兒,薛娘子便借故更衣,出了更衣室后打發了小丫頭,獨自一人過了好久還沒有回來。朝著棠毓館過來,奴婢遣了人上前給薛娘子指回葳蕤臺的路,薛娘子卻道,‘娘子您邀她到棠毓館賞畫。’”

    顧令月眸子微微一閃。

    邀請賞畫自然是無稽之談。薛采是國公府春宴嬌客,自己和她有一畫之交,府中上下這些天也聽說了一些,她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態度自然,若當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頭,倒真的有可能給她一時瞞過去過。但此事只能奏一時之效,瞞不了長遠去,若是到時候揭開來就難看了。薛采利用自己對她的好感,在國公府中這般作為,自己自然頗為生氣,只是一時想不明白她的目的。這般作為,“究竟打著什么打算呢?”

    紅玉瞧著顧令月疑惑不解的模樣,想了片刻,低聲道,“娘子,奴婢有個想法,不知道準不準哈!”

    顧令月一哂,道,“說吧!”

    “之前碧桐jiejie在臺上向娘子稟話的時候,薛娘子就坐在附近,奴婢瞧了一眼,薛娘子似乎聽了一耳朵進去。”紅玉的聲音愈發低下去,“奴婢忖著,薛娘子莫不是打著在娘子這兒撞見什么人的主意。”

    她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顧令月的混沌思緒。

    顧令月霍然開朗,

    是了!

    太原薛氏進長安以來,四處尋人求面見圣人。適才碧桐在宴上稟報的時候,因為不便透露十公主和燕王的身份,只是含糊以貴人相稱。她的話語定是有些許落在了薛采耳中,薛采怕是以為這貴人指的是姬澤,想要在自己這兒見到姬澤。這份心思雖然沒有十分準,卻也有六七分的想頭。顧令月想明白了薛采的念頭,心中登時升起了幾分不豫,只是忽又猶豫,若是冤枉了薛娘子,就不好看了!

    想了片刻,朝紅玉招了招手,“這樣吧,你聽我的話。這樣安排下去。”

    紅玉聞言,明亮的眸子里就閃過一絲笑意,福身應道,“是。”

    薛采一路穿過國公府,路上也遇到一些府中的丫頭,盡都應付過去。遠遠的瞧著棠毓館,心中沉吟,究竟圣人是否在顧令月這兒?自己是否要冒這個險?

    長廊上有一雙腳步的聲音傳來,薛采聽得聲音,避讓到一旁。片時之后,一對婆子經過身前。

    “三娘子的棠院中不是設了小廚房么?怎么還去要了旁的地方的糕點?”一個馬臉婆子疑聲問道。

    “你知道什么?”提著食籃的藍衣婆子笑道,“聽說是三娘子院子里來了貴客,三娘子撇了春宴上的客人,在彤云閣招待。老夫人得知了消息想要過來拜見,這位貴人卻發了話,不愿意見旁人,將攔回去。這般貴客自然得拿最好的東西招待,老夫人院子里的李廚娘糕點金粟平追乃是一絕,三娘子特意命人去討了一籃呢!”

    “喲,竟然攔了老夫人!”馬臉婆子眼睛閃耀,“咱們三娘子可不是旁人,那是公主的獨養女兒,要她這般鄭重相待的貴客究竟是哪一個呀!”

    藍衣婆子吃了一嚇,連忙伸手捂了馬臉的嘴,“不可說,不可說。”

    藍衣婆子行到棠毓館前,提著食籃在門上叩了兩下,很快就被迎了進去。

    待到廊上沒了蹤影,成婢從朱漆圓柱后繞出來,聲音激動道,“大娘子,能讓秦老夫人這個一品誥命夫人拜見的,定是圣人了。咱們這就快快尋過去了。”

    薛采目光華彩閃爍,“咱們走吧!”

    棠毓館粉墻簇新,裝置華美,薛采在廊上略略繞行,見了面前一座軒閣,門上匾額高懸,上面書了彤云二字。

    將手貼在門扉之上的時候,薛采心中斗爭激烈。

    踏入這座門楣之后,等待自己的是另一番天地,也許她此后會成功扶搖而上,也是會失敗一潰涂地,于自己而言,是一場將一切擲進去的豪賭。命運落定離手,只要開盤,怕就是再也不能翻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呢?

    她的美眸中射出堅定之意。人世之間,有些事情總是不得不去做的。所謂富貴險中求,沒有一拼的勇氣,又談何日后的前景?

    手中用力猛然一推,閣門吱呀一聲向兩側打開。一名少女坐在當堂黑酸枝木羅漢榻之上,一身乳白圓領絨衣,絳色廣裙上的桃花繡紋栩栩如生精致,在門扉聲音中抬起頭來,容光清美無雙。

    第117章 十九:容冶春風生(之求助)

    一瞬間,薛采的心涼到了極處。低頭斂著裙裾,朝著上座上容顏嬌美的少女道了一個萬福,“顧娘子。”姿勢優雅,聲音平靜從容。

    顧令月坐在彤云閣的羅漢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女,“薛jiejie,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上去是一個很容易騙的傻子?”聲音清冷。

    當日在游府春宴上初見,只覺這位薛娘子際遇雖窘,人品卻還算清奇;行知書肆偶遇,相交于《四季圖》,最后得贈《落葉圖》,更是心中感激,覺得意氣相投,是一位值得結交的朋友,方送出帖子,邀請薛采參加自己在國公府辦的春宴。沒有想到,薛采卻只是將自己當做一個跳板,想要踩著自己達到她心中的愿望!

    薛采的手在袖下攢成一團,面上白的像是經冬的雪,勉強維持一抹微笑道,“顧meimei言重了!”

    “哦?”顧令月一翹下頷,悠悠道,“也許吧!”

    “今日宴客的園子在府中西部,棠毓館在府中東南,薛jiejie初次做客韓國公府,不識得府中路途方向,錯走到棠毓館來,也是有的!”揚起螺首注視薛采,“只是我不明白,棠毓館附近屋舍也有十數,jiejie如何會知道我便在彤云閣,闖到彤云閣里來?”

    她的聲音昂高,話語諷刺意十足,薛采面上紅白交替,終究低下頭去,訥訥不能作答。

    阿顧瞧著她心虛愧疚的模樣,心中失望之極,終究是不忍完全撕破面子,轉過頭,生硬道,“薛娘子,既然你沒有什么好說的,我也就不留你了。今日韓國公府之事,我便當沒有發生過。薛娘子就此離開吧!”

    薛采面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如今今上已經出了孝期,太皇太后早就開始著手擇選新后事宜,怕是不久之后圣人就要大婚了,自己的時間著實已經不多了。若是斷了顧娘子這兒的這條路,她委實不知道,一時半會兒之間,自己該當如何才能設法私下見到圣駕,跪地求懇,成全族人對自己的殷殷期待。

    “顧meimei!等一等!”她揚聲喊道。唇邊露出一絲愴然微笑,凄然笑道,“我知道你怨我,瞧不起我今日的作為。可是我也不想的。你是天之嬌女,不懂我的無奈。”

    “哦?”阿顧怒極反笑,“薛娘子這話有趣的緊。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無奈,誰又真正是一世無憂的?但無論如何,我沒有被你欺騙利用的義務!”

    “顧娘子,你出身高貴,有太皇太后和圣人的寵愛看重,生平最大的不足,便是沒有阿爺疼愛罷了;但無論如何,你起碼有一個把你當做眼珠子,什么都愿意為你做的阿娘,”薛采激動辯駁道,眼圈漸漸紅了,“我雖然姓薛,卻不是武國公親女,我的嫡親阿爺只是現任武國公的堂弟。我雖出身薛家嫡系,卻自幼父母雙亡,由伯父撫養長大。薛家雖然曾經出了一個應天女帝,卻與大周宗室結仇甚深。

    因著應天女帝的緣故,薛家一度極為繁盛,甚至差點君臨天下,但應天女帝被逼退位之后,薛家立即便衰落,一潰涂地。后繼諸位大周天子身上雖然也有著薛家的血脈,卻頗為忌諱薛家,對薛氏一族并不親昵。薛氏一族空有國公之位,卻什么都不是,薛家女子嫁不入高門,薛氏男丁縱然苦讀習武,卻蔭不得余恩,士子考科舉,考官看了身份文書便不會錄用,武人欲投軍,若被查出身份,也會被逐出。我們在故土太原連年沒有希望的苦熬著,到了如今,甚至連一個小吏都可以上門欺壓,我伯父堂堂武國公還要親自出面給金銀好處,朝他陪著笑臉,方能了結過去。”

    阿顧不料如此,聽得怔了片刻,面上露出同情之色,她雖偶爾聽說過太原薛氏如今在大周的尷尬,卻著實沒有想到,私下之處,薛氏竟衰頹苦楚至此。“沒有想到,昔日煊赫的太原薛氏,如今竟到了這個地步。但縱然如此,和你今日所為又有什么關系?”

    薛采微微一笑。天氣晴好,春日的暖陽斜射入彤云閣,投出一條明亮的光柱,漠漠的浮塵在明亮的光柱之中跳躍嬉戲,少女聲音朗朗道,“如今應天女帝逝世已經有二十余年,大周已經換了三代君王,族人自認蟄伏時期已夠,該當重新謀求奮振。不敢再求薛氏如山東高門一般清貴赫赫,但求圣人能夠放薛氏一碼,使我薛氏子日后能如常人一般的參加科考,習武投軍,族中有心興起的希望,便能重新培養了向學奮起的風氣,長此以往,總能出一些官員武將,這方是薛氏一族久興之道!他們堅信薛氏一族應當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在薛家女兒中擇了我,從小專意培育,只希望將我送到圣人身邊,不敢求什么高位,只為悉心服侍,若得一絲半些兒榮寵,也好給家族一丁點兒庇護。叫世人不敢妄自欺上頭來。”

    薛采垂著螺首,看著面前的顧令月,淚水蜿蜒而下,神情凄惶,楚楚動人,“這般自薦枕席,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難道便不知道羞恥?我心里也不愿意,可我沒有辦法!自去歲開始,玉真公主便頻頻延請長安貴女,前些日子太皇太后更是在宮中設宴邀請官宦世族女眷,眾人心里都心知肚明,這是在給圣人挑選未來皇后啦!我是太原薛氏的女兒,注定不可能成為大周皇后。因此我只能做一個妾。就是這個妾還是我上趕著去做的!可我有什么辦法?我是薛家女兒,自幼由族人養大的,費盡了萬般心血調教。這是我身為薛氏女兒必須背負的責任。”

    顧令月目眩神迷,一時怔在當處。她少年困苦,及至回到公主身邊,又享盡了長輩的寵愛,對于家族責任這種東西認識的從來不深。薛采今日所說的無奈之處讓她有一種深深震撼之感,打從心眼里說,她并不贊同薛采,但薛采的抉擇又讓她無法指摘。

    她揚起頭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少女一身溫柔的水粉色裙裳,同色腰帶將腰身勾勒的細細款款,發鬢畔的黃金鸞步搖吐著細碎的流蘇,在雪白的頰側搖蕩,愈發顯得少女風流嫵媚。少女挑了挑眉,犀利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你憑什么認為,以你的出身人品,圣人會收你為嬪妾?”

    毫無疑問,這般的薛采,是個嫵媚動人的佳人,但美人大周并不少見,姬澤出了孝期之后,只要愿意,天下的美女都可以任其采摘。

    應天女皇薛嫵是周室皇朝心中的一個奇特存在,后任帝王們身上都傳承著來自這位女帝的血脈,卻都對女帝身為女子而僭越帝位的行為諱莫如深,在這樣的心理下,他們明面上給薛氏家族留下尊榮,私心里卻對薛家女子頗為忌諱。女帝后的大周各朝帝王中,英宗皇帝后宮中薛妃無寵早死,仁宗、神宗更是根本沒有納薛姓女子入后宮。

    薛采并非不年輕貌美,太原薛氏打的算盤也不可謂不對,只是,他們憑什么認為,只要他們上貢了美人,皇帝便會收下這位薛姓美人,成全他們的念想?

    薛采眉宇之中閃過一絲歡欣之色,顧令月質疑的語氣犀利,并不算是動人好聽,但她此時沒有甩手而去,還肯出口問詢,便已經體現出了態度緩和的傾向。

    抹了腮邊的眼淚,薛采嫣然道,“你放心罷!”揚了揚頭,露出一絲傲然之色,“薛家既然做了將我送到圣人身邊的打算,便自然有我們的底牌。”美眸之中露出了自信神采,“只要我能夠當面見到圣人,便定能讓圣人松口答應納我入后宮!”

    彤云閣中的醒陽香烈烈燃燒著,吐出黃金蟾蜍香爐的煙火熏然而又熱烈。薛采言盡于此,反而聽天由命,面上神情恬淡安然。反倒是顧令月猶疑起來。太原薛氏淪落至此,此乃太原薛氏積累了二十余年的奮起之爭,沉郁了薛氏的全部希望,薛采既已對自己轟盤托出,自己若是不應,便算是得罪她了;但值此之際,新任皇后怕是很快就要選出來,若是自己在此之前幫了薛采見到圣人,日后的新皇后是否會怪罪自己?

    時間一滴一滴的過去,細膩的沙子從角落里的沙漏中落下,發出沙沙的聲音。顧令月思量停當,眸中閃過一絲毅然之色,仰頭揚聲道,“你明日到公主府去罷!——圣人今天是不會到國公府來的,今日國公府的宴會雖是打著慶賀我生辰的名號,但今日卻委實不是我生辰的正日子。我生辰的正日子是二月十二。我和大母和阿爺好了的,提前一日在國公府辦生日宴,招待長安各家小娘子。待到春宴結束后,便回公主府,和阿娘一處過真正的生辰。若圣人有心,許是明日會來公主府。你明日到公主府上來候著!”

    薛采大喜過望,抓住阿顧的手,連連道,“多謝顧meimei。”眼圈紅了,眼淚泣涕而下,“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阿顧抽回了手,撇嘴淡淡一笑,“薛jiejie也別謝的太早了!有些話我必須得說在前頭。我雖與圣人有一二分交情,但畢竟圣人是君,我是一介區區臣女,他究竟來不來,我也不敢打包票。且……我只能幫著你見上圣人一面,至于最后會有什么結果,就要看你自己了!”

    “盡人事,聽天命,”薛采的聲音柔和,抿唇道,“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無論當日情形如何,顧meimei對我的恩情,我都記下了,日后若有所為,定當有所報!”

    顧令月在棠毓館里盤桓了一會兒,換了一條煙色鳳尾裙,重新挽了一個驚鵠髻,重新出來,對著宴上眾人盈盈福身笑道,“阿顧不才,剛剛回去更了下衣,怠慢各位了!”

    宴上諸位女客都是都笑道,“不礙的。”

    顧嘉辰盯了盯顧令月鳳尾裙上柔和的褶子弧度,狐疑問道,“三meimei去了這么久,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

    “哪有什么好事?”顧令月不意笑道,“不過是些平常瑣事罷了,灶下里的一份鱖魚采買出了問題,瑟瑟取了單子上來問我怎么修改食單,耽誤了一會兒時間,便出來的遲了。”凝視了顧嘉辰一眼,淡淡道,“怎么,大jiejie難道覺得我做了什么不好說的事么?”

    “怎么會?”顧嘉辰假笑道,“meimei著實多疑了。”

    程綰綰捧著海棠花盞過來的,大笑著道,“不管顧三meimei做了什么事情,拋下我們一眾姐妹獨自隱了這么長時間也是事實。顧meimei若是當真覺得怠慢了我們,便將此盞滿意飲三盞桑落酒就是。”

    碧桐連忙上前勸阻,顧令月卻攔了,笑著道,“今日本是我設宴待客,我卻中途離席,確是我的不是。我便滿飲三盞。”捧了紅玉適時上來斟滿的溫酒,一飲而盡,袖子掩著酒水滑落的身后,眼角余光瞥見,薛采已經收拾了適才哭泣狼狽的儀容,細細整理過衣裳,不動聲色的回到席上。

    一輪紅日墜在西天,府中眾女興盡之后,三三兩兩向顧令月告辭歸家。薛采特意落后一步,鄭重朝顧令月行了一禮,“顧三娘子今日的恩情,薛氏銘記于心!”

    顧令月知道她說的薛氏并非指自己一人,而指的是太原薛氏一族,嫣然一笑,“薛娘子言重了,我雖是女子,但也深知言出必諾的道理。但盼薛娘子所愿得償!”

    第118章 二十:羅裳曳芳草(之悔婚)

    暈黃的落日在西天天際拉的長長的,投下一片迷離的光芒。之前熱熱鬧鬧的韓國公府,登時變的清冷起來。棠毓館中,顧令月放下了絳色軟煙羅窗紗,揉了揉眉宇間一絲疲憊之色,“可總算是結束了!”

    紅玉知道小娘子口中雖然稱累,心中卻是平和歡喜,嘻嘻笑道,“娘子這會子覺得累么?真要覺得乏了,明兒便去稟了老夫人,將明年的春宴給圈免了吧!”

    “死妮子,”顧令月瞪了她一眼,“你不說一句話,能夠死啊!”

    顧婉星在棠毓館眾人高高興興的時候登門,怯怯喚道,“三meimei!”

    顧令月望見顧婉星,面上笑容慢慢收斂起來,點了點頭,“原來是二jiejie。”

    “三meimei,對不住!”顧婉星落下淚來,上前拉著顧令月的手,“我從小到大就怕大jiejie。大jiejie性子要強,又一直得大伯的寵,從小到大,我若一有不如她意思的地方,她就會想方設法向大母,大伯和我娘告狀,事后我總會被訓斥的慘慘的。經了幾次之后,我便吃了教訓,事事順著她才能得個安好。這些年我被她挾制的死死的。今日大jiejie在春宴上那般問我,我實在不敢違逆她的意思。”她捂著臉,難過的想要哭出來,“回去之后,我越想越覺得對不起meimei。meimei,你會原諒我吧?”

    少女捧著臉望著面前的堂妹,臉頰上還沾著幾滴淚珠,神情一片天真純稚。

    顧令月瞧著顧婉星,沉默了許久,面上方浮起一片淡淡的笑容,輕輕嘆道,“原來是這樣,二jiejie也不容易!”

    顧婉星聽著顧令月的話語,心中松了一口氣,面上也泛起了笑紋,“三meimei,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苦處。”她燦爛而笑,挨著顧令月坐下,嘆道,“三meimei,你為什么不早些回來呢?你性子好,又是嫡出,若你能早些回國公府,怕是大伯就不會那么寵大jiejie了!”

    她正要繼續說話,貞蓮捧著一堆畫卷過來,問道,“娘子,這些個畫卷是要收起來還是一道帶回公主府?”

    顧令月怔了怔,答道,“還是帶回去吧!這回子回去,我要在公主府住半個月,說不定、時時日日想要描補幾筆呢?”

    “好呢!”貞蓮點頭道,“這些個畫卷可是珍貴的緊,奴婢要尋上好的牛皮紙扎好了,好好吩咐車夫小心一些,若是在來回途中不小心磕了碰了可就太可惜了!”

    這個丫頭抱著一堆畫卷站在顧令月和顧婉星面前。顧婉星本想要和顧令月再好好說說話,被這么一打岔,便有些訕訕的,有心想斥責貞蓮不懂事,卻又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是惴惴,不敢說出口,又坐了一會兒,方起身干巴巴道,“三meimei這會兒忙著,怕是急著收拾東西回公主府,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顧令月端起面前的冰裂紋茶盞,笑著道,“二姐路上慢走!”

    待到顧婉星走盡了,顧令月方瞪了貞蓮一眼,“你可真是大膽子!”

    貞蓮嘟了嘟唇,“我便是看不慣!聽二娘子的意思,咱們娘子被她坑了一把,在春宴上若是應變差一點,怕是滿長安都要傳娘子侵占父產囂張跋扈了。娘子還沒有怪到她頭上,她倒是先哭哭啼啼上門來了,莫非合著差點毀了名聲的咱們娘子不委屈,倒是她委屈上了?”

    顧令月心中嘆了口氣,顧家這一輩姐妹共有三人,她既然注定和顧嘉辰為敵,便竭力交好顧婉星,希望和她有一份真摯的姐妹之情。這些日子不可謂不大方磊落,也付出了一些真心,如今顧婉星辜負了她的期待,她的失望似乎也沒有特別深重,頓了片刻,垂眸笑道,“不相干的人理她作甚?咱們快些收拾,阿娘怕是在府中等急了!”

    “哎,”提到回公主府,貞蓮登時高興起來,快聲應道,“行李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待娘子去榮和堂向老夫人告了賜,咱們定就可以走了。”

    公主府

    白瓷冰裂紋如意香爐吐著熏熏安息香,丹陽公主等候在堂前坐立不安,不住翹首盼望,忽聽得廊下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靛藍蓮花繡布簾從外頭打起,圓秀喜氣洋洋的稟報道,“公主,小娘子已經回府了!”眉宇之間登時揚起一絲抑不住的喜悅之色,猛然站的起來,“是么?咱們快去接接。”

    待到公主從正堂廊上迎接出來,顧令月已經從朱輪華蓋車上下來,進了二門,揚起頭,見了從正堂上匆匆迎出來的母親,目中露出歡悅開懷的神色,喜悅的喊道,“阿娘!”聲音充滿孺慕之情。

    端靜居溫情絮絮,黑漆紫檀方案上擺著一道道的八仙盤、鱧魚脯、光明蝦炙、丹雞索餅……,皆是阿顧日常愛用的菜品,顧令月甫從韓國公府回來,回到久違想念的阿娘身邊,只覺輕舒寫意,自在不已,坐在餐桌旁,捧著碗嘗了一口光明炙,覺得灼蝦的鮮香之位炸開在自己的舌尖唇齒,眉眼不自覺幸福的瞇了起來,抬頭望著公主,“阿娘,你瞧著女兒做什么,吃啊!”

    “哎,”公主笑瞇瞇的應了,低下頭來,用象牙箸夾了一箸菜肴,瞧著阿顧姣好的容顏,笑著道,“阿娘還記留兒你剛剛回來的時候的模樣,那么瘦,那么小,一眨眼,留兒就長大了,如今已經十一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