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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恩在線閱讀 - 第62節

第62節

    “誰說了,”玉真牽了她的手笑道,“我家阿顧天資之色,將來不知道哪家小子能有幸得了去呢!”

    阿顧坐在畫舫上,暮春的熏風在湖面吹拂,將她的青絲和裙裾吹的飛揚,十分暢快,兩岸惜園弧光水色沿著畫舫前行緩緩向后退去。

    “阿顧,”玉真公主看著外甥女道,“你阿娘不希望你困在宮廷里頭,希望你能多與人交通,也為自己贏得一份新生活,這也是她力主搬回公主府的用意。你要體諒你阿娘的心意,不可辜負了她!”

    “小姨,”阿顧點頭道,“我是知道的。”她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問道,“今兒的春宴,我那位庶姐可參加了?”

    “顧嘉辰?”玉真公主冷笑一聲,撫了撫發鬢道,“我玉真舉辦的春宴,她一個區區國公庶女,還沒有資格拿到帖子。阿顧,”她抬起頭,望著自己的外甥女,姿態高貴而又驕傲,“你要記得,你雖和她雖是姐妹,但你是嫡出,她是庶系;你的外家是姬氏皇族,母親是丹陽公主,你身上有著太宗皇帝和應天女皇的血脈,身份高貴;她卻不過是一個姨娘所出,血統糟污。你將自己和她相提并論,都是對你自己的侮辱!”

    阿顧為玉真公主的姿態所感,情不自禁的呼吸急促起來,眉間心頭也染上了一種珍重的驕傲,大聲應道,“阿顧知道了,謝謝小姨!”

    “這就對了,”玉真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帶你過去見見外頭的長安名門貴女吧!”

    說話間,眼見的畫舫已經出了聽春水榭許久,過了湖心島,前面的淇水臺已經在望。

    淇水臺筑于碧湖之上,臺座為漢白玉所造,其下有一個飛虹橋洞。臺兩翼作了兩個附屬軒臺,斜斜伸展出去與兩岸相交。一臺二軒將碧湖隔開,形成一個彎月形的水泊,配著案上奇花異草,端的是風景秀美,令人耳目相折。

    玉真公主此次春宴邀請了長安大多貴女,足足有五六十名,都是十四五歲左右的妙齡少女,頭上俱插著一支時令鮮花,爭奇斗艷。這些貴女被惜園丫頭引到淇水臺后,自己也按著往日交際分開聚攏開來,一些家世較低一些的三三兩兩坐在兩側軒翼上,正中高臺上,只有十余位家世最高的貴女坐在上頭。

    這十余位貴女,分別是永壽大長公主之女呂縈徽、高密大長公主之女徐珍、太原王氏二房女王合雍、滎陽鄭氏女鄭蘭茵、河東裴氏裴郁琳、裴霜裁、魏國公姚牧弘之女姚慧女、申公高橋孫女高瑾織、宋國公蕭則女蕭清珈、蕭清羽。御史大夫范源之女范瑞貞、安西大都護張孝瓘之女張子琳。

    王合雍與宋國公長女蕭元鳳閨中交好,蕭元鳳乃是宋國公嫡長女,生的美貌無雙,又飽讀詩書,一手琴音彈的至臻妙境,在長安城中才名極高,卻于去年夏初病逝。對蕭氏姐妹感嘆道,“去年我還和蕭大娘子相約,待到今年春日一同前往樂游原游春,沒想到造化弄人,大娘子竟已芳魂不在,當真是紅顏命薄,令人不勝唏噓!”

    蕭元鳳出身高貴,才貌雙全,以她的品貌風姿,若是如今還在世,今日玉真公主的春宴,必定是會有她一席之地的。蕭清珈聽王合雍提及長姐蕭元鳳,美目中閃現過一絲悼念神情,強笑道,“大jiejie命運不濟,忽然得了急癥。好在去的急,也沒受什么苦,多謝王娘子還記得我家大jiejie!”

    裴郁琳亦是知名才女,與蕭元鳳以音律相交,聞言亦嘆道,“當年在芙蓉園,曾聞蕭大娘子彈一曲《高山流水》,幾為仙音,未料再回頭,斯人已經入土。”

    淇水臺上眾人與蕭元鳳都有幾分交情,聽到提起她,心情都有幾分郁郁,王合雍正待說話,忽有一個聲音開口道,“玉真公主到了。”

    一時間,臺軒之上的眾女聞得湖上動靜,都望了過來。見一艘華麗的畫舫朝著這邊開過來,春宴的主人玉真公主立在畫舫船頭,湖上的熏風吹過她華麗的紫色裙裾,仿佛姑射仙人一般,不由屏聲斂氣,面對著這般情景,不敢大聲說話。

    淇水臺上,張子琳瞧見玉真公主身邊還陪著一位少女,年紀幼小,面容稚弱,發髻上簪著一支黃牡丹,笑著問道,“瑾織jiejie可知道玉真公主身邊的少女是誰?”

    高瑾織笑道,“玉真公主素來最愛牡丹,她的惜園之中收集了天下名品牡丹。最貴的兩品,一枝姚黃,一株墨紫。玉真公主頭上簪的便是墨紫,這位小娘子頭上簪的姚黃,品相極好,唯有墨紫可堪比擬。想來便是玉真公主嫡親的外甥女,韓國公家的顧三娘子了!”

    說話間,畫舫在淇水臺前停下,玉真公主牽著阿顧的手下船登臺。淇水臺及兩側翼軒上的少女俱都向玉真公主行了萬福禮,“玉真公主萬福。”一時臺上鶯鶯燕燕,花團錦簇。

    玉真公主笑著展開袖子道,“都起來吧!”紫色的廣袖舒垂,氣度雍容。

    眾女俱都應道,“是。”簇擁著玉真公主在臺上上首主座上坐下。

    阿顧被玉真公主待在身邊坐著,抬頭看著面前的少女,這次玉真公主舉辦的惜園春宴,請了大半長安貴女,尤其是坐在淇水臺上靠近玉真公主座位的,更是大周頂級高門的女兒。面前一眾少女都是十四五歲年紀,錦衣華服,髻上簪著的鮮花都是極名貴的品種,自己除了在宗親宴上見過的兩個表姐呂縈徽和徐珍,自己都不認識。

    呂縈徽的母親永泰大長公主姬秾輝,乃是仁宗皇帝元后肅明杜后所出嫡長公主,永泰大長公主因著這個緣故,素來自認是姐妹中第一份,驕傲異常,呂縈徽繼承了大長公主的驕傲與美麗,仗著和玉真公主的親近關系,笑著開口道,“今日湖風有些大,瞧著十三姨風姿高妙,當真是風飄若舉!”

    玉真朝著她點了點頭,“阿宛這張嘴兒真甜!”又問一旁的徐珍道,“阿彩,你阿娘身子如今怎樣了?”

    徐珍笑道,“多謝小姨垂問,我阿娘只是月初的時候著了些風寒,如今已經大好了。”

    玉真笑道,“那就好!”她咳了一聲,牽著阿顧的手對著眾人道,“這個是我嫡親的外甥女兒阿顧,她剛剛從東都回來,年紀又小,你們多照顧著點。”

    眾位與宴貴女瞧著公主身邊的阿顧,見阿顧年紀小,都起了幾分憐惜之意,再加上阿顧年紀小,又身罹足疾,雖不知日后造化如何,卻絕不至于能登頂,眾人如何會表現出不喜來,俱都紛紛笑著道,“顧三娘子玉雪可愛,實在是令人喜愛不已!”

    徐珍喜愛阿顧,笑著問道,“阿顧meimei和我坐可好?”

    玉真垂頭笑著問阿顧道,“阿顧可愿意到你徐家表姐邊上去?”

    阿顧笑盈盈道,“表姐有心,阿顧自然是樂意的。”

    自有淇水臺上的侍人將阿顧的席位擺在了徐珍身邊,徐珍命身邊丫頭替阿顧安置好,笑著道,“阿顧若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叫表姐就是了。”

    阿顧笑著道,“多謝表姐關心,我自然會的!”

    臺上,玉真公主美眸一轉,笑盈盈提議道,“今兒咱們聚在這座惜園,也算是緣分,春日遲遲,再不做樂,這一年春光便過去了。不若這樣,咱們玩曲水流觴,杯子在誰的面前停住了,誰就就著自己頭上的簪花寫一首五絕,稿子交到我這兒,最后咱們品評今次的簪花中最勝者是誰,各位小娘子覺得如何?”

    諸位貴女都或多或少猜到這場春宴立意,大周皇后之位傳說瑰麗,乃是在場每一個貴女心中向往之地,身為圣人在世嫡系長輩,太皇太后對后位歸屬起著一錘定音的作用,玉真公主是太皇太后的嫡親幼女,奉命承辦這場春宴,在太皇太后面前話語權可想而知。眾位少女立意要在玉真公主面前表現,怎么會拒絕,于是大都點頭說好。

    在一片鶯歌燕語的附和聲中,一個女孩嬌聲抱怨的聲音傳了出來,“又要寫詩?這園中景色就極美了,又寫什么詩呢?”

    阿顧聽著這話回過頭來,見說話的少女坐在自己身后側不遠的位置,不過十一二歲年紀,一身櫻草黃的窄袖小衫,映襯的腰肢纖細,一張臉蛋圓如滿月,俏皮可喜。

    她笑著道,“其實我也是不大會的。”

    櫻黃衫子的少女眼睛一亮,挨到阿顧身邊,笑著道,“我叫姚慧女,你呢?”

    這個名字十分特別,倒是與阿顧記憶中一個人的名字十分相似,阿顧笑道,“不知良女jiejie和你是否有關系?”

    姚慧女眸子一亮,“你認識我二姐么?”唇角的笑容十分燦爛,顯見得姐妹二人感情十分的好。

    阿顧抿唇道,“這樣啊!我和姚二娘子曾有數面之緣,二娘子對我很是照顧!”

    “是么?”姚慧女笑的很是開懷,“我二姐人最好了,又漂亮又和氣,從小到大很疼我,我想要要什么,她拼命也會給我弄回來,只可惜……”忽的住了口,目中露出一絲傷感神色。

    阿顧知道她未盡的意思。姚良女一心傾慕圣人,可惜最后命運捉弄,和姬澤擦肩而過,竟嫁給了臨清縣公世子李朔。她笑了笑,道,“也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對于姚二娘子,如今擁有的日子也是一種幸福呢!”

    姚慧女狐疑的看了阿顧一眼,道,“你說我姐夫?哎,其實我也覺得,姐夫人也不算太差,若不是jiejie心中放不下,也許是能夠過好的!”

    眾位少女正圍聚在曲水之旁,爭奇斗艷的時候,一個小丫頭匆匆上了淇水臺,在玉真公主的貼身丫頭六染耳邊稟了事情。六染揮退了她,走到玉真公主面前,面色有些奇異,悄悄稟道,“公主,王樂丞從濟州回來了,聽聞公主在惜園舉辦春宴,想為公主獻上一支曲子,也為公主這場春宴增一點聲色。杜錄事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特地遣人過來問您一聲。”

    玉真聽得這個名字,面上神情一柔,含笑道,“他倒是有心了!”點了點頭道,“他既是有這份心意,便應了他罷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擺出什么排場?”

    六染也是知道這位王樂丞的,聞言笑嘻嘻道,“王樂丞驚采絕艷,他排演出來的新樂曲,定是動人的很。奴婢這是沾了公主的福氣,才能一飽耳福呢!”

    玉真嗔了六染一眼,“小丫頭貧嘴,這么喜歡王樂丞,本公主把你許配給他做侍妾可好?”

    六染吃了玉真公主一嚇,面色頓時變的蒼白起來,“公主,奴婢實在不敢有這個意思。”

    玉真公主橫了貼身丫頭一眼,吃吃一笑,算是放過了。

    淇水臺上設有供流觴曲水的水渠,清水沿著窄小的渠反復回環流淌,形成一個祥云形狀。眾位少女沿著曲水流觴渠坐下,六染取了一盞碧玉蓮花盞,斟滿了桂花醑酒,放入曲水流觴渠中,笑道,“各位小娘子可要備好了。”

    眾位少女都點頭含笑,“都好了,這位jiejie就開始吧。”

    六染微微一笑,將碧玉蓮花盞置入渠中,盛滿了碧綠桂花醑酒液的蓮花盞沿著清水在渠中飄飄蕩蕩,飄蕩了一會兒,靠著渠壁停下。

    蓮花盞處坐著的是申國公之女高瑾織,一頭青絲梳成橫月髻,穿著一身松花竹葉紋羅衫,六幅碧纈裙,曳著泥銀后絳色披帛,髻上簪著一只嬌艷的白芍藥,清麗難掩。笑著取了酒杯飲了,一旁侍女奉上書案和紙筆,高瑾織提筆,略一思索,便寫了一首詩:“海中生奇樹,知是仙山載,瓊蕊籍中見,紫芝圖上來。”

    這一首詩文采平平,并算不得閨中佳作,但高瑾織勝在得的快,眾女都贊道,“高娘子捷才!”

    玉真盈盈一笑,示意六染將詩稿收了壓在面前案上,笑道,“我先收著,待會兒自會找一個學識淵博的人為你們品評詩作優劣!”

    她既然如此說,眾女自然沒有異議,第二個取了酒的是御史大夫范源之女范瑞貞。

    范瑞貞一身白衣,系著金絲爛漫腰裙,髻上簪著一朵白芍藥。略一思索,亦寫下了一首詩。

    曲水流觴是高門貴女間常玩的高雅游戲,玉真公主宴請的這些閨中少女,又都皆系出名門,誰人在家中不曾飽讀詩書,絲竹耳耳,語笑曼曼間,一首首詩詞便如行云流水般寫出來。便是自云不愛詩歌的姚慧女,也編了一首詩,瞧著雖不出彩,但也四平八穩。阿顧左右張望,只覺得這些美人各有各的好處。

    談笑間,碧玉蓮花盞在阿顧面前停住。

    一時之間,所有的少女的聲音都頓了下來。

    上首,玉真公主挑了挑眉,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外甥女才學如何,怕她下不來臺面,忙開口道,“阿顧你年紀還小,就此略過吧!”

    眾位貴女也不愿難為阿顧,大多點頭稱是。

    阿顧心中自有傲氣,如何肯這樣讓人承讓失了顏面,笑著道,“十三姨,我也和太妃學了這些日子的詩書,正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詩呢。你可別攔著我。”

    玉真瞟了她一眼,笑道,“那好。梅妃可素有才女之稱,你可別砸了她的招牌。”

    阿顧笑道,“若是我真的砸了師傅的招牌,還請小姨到時候給我求個情呢!”

    六染笑嘻嘻的捧過來紙筆,笑著道,“顧娘子賞奴婢一個體面,讓奴婢伺候磨墨吧。”

    果然在一旁磨了一池濃墨,阿顧臨水照花,執起六染奉過來的狼毫筆,左手牽衣袖,右手執筆,在硯池中蘸了nongnong的墨汁,揮筆凝神,用秀麗的楷字寫了一首小詩,“夢中傳彩筆,書花寄朝云。爭舞郁金裙,坐處三日香。”

    七錦笑著收了,將墨跡淋漓的玉版紙親自遞到玉真公主手中。

    玉真公主展開看,尚未看內容,便已經注意到她一手漂亮的飛白書,“似你這般年紀,雖筆力稍遜,但正書寫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算的不錯了!”忽的“咦”了一聲,笑道,“你這正字,瞧著倒有幾分圣人的筆鋒?”

    “小姨好眼力。”阿顧盈盈一笑,“能得你這樣一句評價,也不枉圣人指點我大半年的書法了!”

    貴女之中傳來“嘩”的一聲輕微嘩然之聲。轉而看待阿顧的目光又有不同:尋常公主之女是一回事,能得皇帝親自教導書法的公主之女,又是另回事。畢竟公主之女雖然金貴,但大周上下數數,如今倒也有好幾位。阿顧年紀小,又有腿疾,其實并不得這些貴女真心看重。但如今聽得她與皇帝的關系極佳,不由在心中衡量,將這位顧娘子的分量又加重了一些。

    玉真抿嘴淺淺一笑,再看詩的內容,將玉版紙合起,贊道,“你小小年紀,能寫的出這樣一首詩,也算是難得了!”

    阿顧笑盈盈的,“多謝公主夸獎。”

    臺上眾人玩性方酣,忽聽得一曲尺八之聲響起,空靈動聽,從碧湖上遠處傳來。

    眾女紛紛回頭,見一艘畫舫從碧湖之上緩緩駛來,曲八高妙,待得奏完一拍,一部坐部樂伎轟然開始吹奏。

    這些樂伎俱是曼妙年華,白綾衫,高腰青羅裙,以蝴蝶結紅裙帶系于胸乳之上,一時之間,數十件樂器齊做,烘著初始那尺八之聲,恍若一人所奏,卻又主次分明。樂伎鬢邊青絲、青色裙裾在湖風的吹拂之下飛揚,聲色俱與人心奪。

    眾女為天籟之聲所奪,一時間俱都靜下聲來。

    裴郁琳允稱才女,驚呼道,“這一支曲子當真高妙,有松林沖淡之心,公主,不知這譜曲之人是何人?我可否見教?”

    玉真公主坐在上首,聞聽得這支曲子,美眸之中閃現一縷異色,似乎有些怔忡,又似乎開懷,唏噓片刻方道,“難得他這份心意了!銀葵,去請王樂丞上臺吧!”

    銀葵應道,“是。”

    自下臺去,不一會兒,便有一只小舟劃出去,接了一人,重又向著淇水臺回來。白錦鶴紋長袍的年輕男子登臺,拜見玉真公主道,“臣王禪拜見玉真公主!”抬起頭來,大約二十余歲年紀,縱滿身俱是風塵,亦不能掩蓋光風朗月的氣度!

    也不知是哪一個貴女驚呼了一聲,“竟是王禪王樂丞?”

    裴郁琳雙眸晶晶發亮,上前向王禪行了一禮,“這位可是曾做過‘紅豆生南國’的王禪王維度?”

    第80章 十五:酌酒初滿杯(之蕭大娘子)

    王禪還了一禮,“正是。”

    臺上眾名少女頓時發出輕微嘩然之聲。王禪此人聞名已久。王禪為故博陵縣君崔氏之子,其母愛好佛理,故此為之取名為禪。自幼以神童著稱,建興十年,二十二歲的王禪進京趕考,以詩畫樂三絕才藝驚動長安,立時變成為長安權貴的寵兒。當年所有人都都覺得,這位年輕才高的少年定能摘取科舉桂冠,風光入朝,卻沒有想到,因為不懂投權貴所好,王禪最后落得個名落榜外的結局。三年之后,他再度赴京趕考,收斂了渾身的傲氣,向玉真公主府行卷,玉真公主素來愛才,見了他的詩作,大為欣賞,向先帝保舉,王禪果然便于當年高中進士,授官太樂丞。因為在姚皇后祭祀禮儀上用樂不謹,被貶至滄州任司倉參軍。

    他通靈佛學,是個維摩詰式的清潔人物,所做詩畫皆有一股空靈之意,十公主從前最愛的那只綠尾鸚鵡巧巧所吟的那首《辛夷塢》之詩。“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便出自王禪的手筆。

    玉真公主款款而笑,“王參軍辛苦了,你剛從濟州返回長安,不回去休整一番,怎么倒先到我這府上來了?你我秉性知交,便是你先回去歇上一兩日再過來,我還會怪你不成?”

    王禪身頎玉長,面上尚帶著一絲匆匆趕路的風塵倦色,聞言朝公主拱手道,“臣在濟州三年,日子消沉,幸得公主尚記得從前一二情分,在圣人面前為我周旋,才有幸從濟州重返長安。臣渴慕公主仙顏,甫一進城,便直接上門求見,也算是一澆臣肺腑之情。”

    玉真公主眸中掠過一絲滿意色彩,矜持笑道,“王樂丞,您真是太客氣了!”

    阿顧望著面前風清月朗的才子,她這些年也讀過不少王禪的詩,這時候見了真人,有了一種見偶像的歡喜之意,盈盈問道,“素聞王樂丞以書畫樂三絕聞名大周,我亦聞名多時。剛剛演奏的那支曲子不知道是……?”

    王禪怔了片刻,望向這個坐在玉真公主身邊的稚弱美貌的少女,眸子中掠過一絲疑惑。玉真公主垂頭看了阿顧一眼,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六姐的女兒阿顧。”

    王禪觸聲通意,立即明白過來阿顧的身份,他聽著玉真公主話語中的笑意,便知這位顧小娘子十分得玉真公主的喜愛,笑著拱手道,“原來是顧娘子。這是我在濟州之時,新譜的曲子,名喚《良宵引》。”

    “《良宵引》,”公主在口中賞玩了一遍,“這名字好,曲子更好!”她抬頭,看了一眼淇水臺上的眾位花朵一樣的少女,笑著道,“王樂丞,我們剛剛在這兒玩曲水流觴,既然你來了,不如便由你幫著品評品評大家做的詩吧?”

    王禪一笑拜道,“公主有命,禪敢不從?”撩開衣袍,在小廝抬過來的書案后坐下,六染將諸位小娘子做的詩歌捧過來,王禪執起最上頭的一張,掃過一眼,便置于書案左側,他看詩看的極快,不一會兒,書案上便堆起了厚厚的一疊看過的詩稿。

    很快的,所有詩卷都過了一遍。玉真公主瞅見他從案上抬起頭來,笑著問道,“王樂丞可看完了?品評結果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