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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家蜜婚日常在線閱讀 - 第72節

第72節

    阮業興點點頭,抱起了*的胖墩。“阿陽,我先家去,還得給胖墩擦擦身,這么濕可不行。”

    “行。回頭再聊。”

    阮明志跟在父親的身后,蔫噠噠的離開了曲家。

    阮初秀時不時的看看床上的倆個小孩子,時不時的往屋門口瞅啊瞅,見著丈夫回來,她問。“怎么了?”

    “胖墩為了救落池塘里的明志受了凍,沒什么大礙。”曲陽應著。

    “沒事就好。”阮初秀松了口氣。甭管是明志還是胖墩,要是出了什么事,心里頭都得難受。

    下午瞅著停了雪,也沒刮風,冷歸冷,還是可以忍受。曲陽夫妻倆帶著小悠悠去了趟老屋,手里拎著只野兔。小平安讓胡大夫幫忙看著,他太小,不想帶他出來,怕被凍著。

    便是小悠悠出門時,也是穿得厚厚實實,捂得跟只粽子似的,就剩下倆只大大亮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偏這孩子還不老實,窩在父親的懷里,眼睛骨碌碌的四處看著,嘴巴被擋住,依舊興致勃勃的說著話。

    進了堂屋,曲陽將小閨女放到了直,小丫頭樂顛樂顛的跑到了藤椅旁。“太姥姥。”小嘴兒喊得別提有多甜。

    昏昏欲睡的阮程氏聽到這軟糯糯的嗓音,人就清醒了些,還沒說話,臉上先露出了慈祥的笑。“悠悠來了啊。”伸著干枯的雙手緩緩慢慢的握住小悠悠的小胳膊。

    “看太姥姥。”小悠悠歡歡喜喜的說著話,哄了兩句阮程氏,然后,才甜滋滋的對著屋里的長輩打招呼。“太姥爺,大姥姥大姥爺,大舅母,二舅母。”麻利兒的喊了個全。末了,還問了句。“大舅舅二舅舅呢?”

    屋里的長輩聽著她響亮亮的嗓音,都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大舅和二舅進鎮啦。”阮于氏可稀罕悠丫頭,想要抱抱她,這會卻不能,奶奶正拉著悠丫頭的手呢。

    阮程氏雖精神不太好,人倒是沒糊涂。“你二舅母懷了娃娃,想吃蜜餞。”

    “甜的,酸的。”小悠悠知道蜜餞,沖著阮嚴氏直樂。“我喜歡甜噠!”

    阮永氏看向大嫂。“幾個月啦?”她是一點信都沒有收到呢。

    “才剛知道,估摸出來的,待月份大點,讓胡大夫把把脈。”阮劉氏知道這喜事,是想找妯娌說說話來著,可惜婆婆這邊不能離人呢,只能等著妯娌過來再說。

    話說舒心的日子過得就是快,轉眼二兒媳都嫁進家里一年整,她面上不顯,也沒提過這岔。實則心里惦記著呢,二兒子也老大不小啦,先不說男娃女娃,也該當爹啦。

    “這回,你是徹底心安了吧。”阮永氏調侃了句。閨女閨女不需要牽掛,二兒媳又懷了孩子,也了了樁心事。

    阮劉氏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可不就是,都是菩薩保佑啊。”

    “咱們每個月都誠誠心心的到廟里去,刮風下雨的都沒斷過,菩薩呀,都看在眼里呢。”阮永氏接了句。

    阮程氏聽著小悠悠和屋里的大人有模有樣的說著話,眼里笑止都止不住。

    曲陽和阮初秀看了會胖墩,見它精神還好,遞了把甜料豆給它吃,小灰和小黑都愛吃,胖墩也喜歡吃。阮明志見胖墩吃得開心,他也笑得開心。“小姑,這個要怎么做?跟我娘說說唄。”

    “給我找了個什么活?”阮于氏正哄著小兒子呢,聽了個音兒,沒聽仔細,湊過來說著話。

    阮明志邊摸著胖墩的腦袋邊指著甜料豆說。“這種豆子,胖墩愛吃呢,娘,你給胖墩做點兒。”

    “這是甜料豆呢?”阮于氏也不顧及,從小姑子手里拿了兩粒放嘴里噯著,脆脆的,味道還挺好。“這個怎么做的?我也炒過就是炒不出這味,沒這么脆,火候沒掌握好。”

    阮嚴氏正是饞嘴的時候,聽著嘎蹦脆的響兒,沒忍住,也湊了過來。“這是啥呢?聞著怪香。”伸手從阮初秀手里拿了把。

    “家里還剩了點蜂蜜,我兌了水,擱了些在里頭,味道就格外的好些。”阮初秀見手里的小布袋子遞給了小明志。“家里還有呢,回頭我再拿點過來,這是特意拿過來獎給胖墩的。火候這事啊,真不好說,要不別費事,我直接拿些過來。”

    “悠悠娘,你用蜂蜜炒黃豆啊?太浪費了啊。”阮嚴氏瞪圓了眼睛。“不過,真好吃。回頭多拿點過來唄。”腆著臉的說了句。

    阮初秀想著她才懷上,想想懷悠悠的時候,就笑了。“行,我讓孩他爹送過來。”

    一家子人說著正熱鬧呢,際如秀冷不丁的冷門走了進來,帶進一股子寒風。

    阮劉氏見她神情不太對,趕緊起身問她。“如秀你怎么這點過來?”往后看了看,沒見女婿的身影,到底沒有問出口,只問。“蓉蓉呢?”

    “家里請了個粗使婆子幫襯著,我出來會沒事。”阮如秀關緊了屋門。

    阮于氏自動挪了下位置。“如秀快坐,這天多冷啊,離炭盆近點,暖暖身的。娘我去泡茶。”

    “噯行。”阮劉氏應著,往炭盆里添了兩塊炭。“怎么突然回來的?”這會回來,八成有事,一般情況下,都是上午過來的。

    阮程氏眉開眼笑的說著。“如秀回來啦,蓉蓉呢?”

    “蓉蓉小著呢,沒帶。”阮如秀頭也沒抬的應了句,又冷冷清清的說。“婆婆病了。”

    “啥?”正在添炭的阮劉氏愣了下,抬頭看著閨女,有點兒懵。“你婆婆病了,你跑娘家干什么?你應該去床前伺候著啊,這會可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擰了眉頭,對著丈夫道。“孩他爹,去套個牛車趕緊送她回去。等等,我去收拾點吃物。”

    既然知道了親家母生病,就不能讓閨女空手回去。

    阮如秀卻拉住了母親。“娘。你忙活什么,你坐下來。”

    “干甚呢!”阮劉氏有點惱。“如秀啊,你可不能仗著子善對你好,你就上天了啊。”

    本來閨女傷了身子,還不知能不能再生娃呢,女婿承諾了絕不納妾。閨女就該惜福,懂得見好就收,好好的跟著女婿過日子,多多孝敬婆婆才是。這婆婆前腳生病,她倒好,后腳就跑回了娘家,說出去像話麼?

    “大哥,我跟你一道去。”阮文豐站了起來。

    阮文善也是這么想的。阮家有牛,就不用借著旁人家的牛。

    “娘,你就不能用腦子想想啊,就知道說我,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子的?”阮如秀本來一肚子的情緒,又焦又急又慌又亂。她如今和娘家關系好著呢,尤其是母女倆很是親近,碰著了自個解決不了事,就下意識的想著回娘家,沒想到,剛剛進門就被母親劈頭蓋臉的說了通。

    阮永氏瞅出了點苗頭來,她拉了下大嫂的衣袖子,溫溫和和的道。“我看,還是先聽如秀講講是怎么回事吧,要是沒事,如秀哪能一個人頂著這冷天回家呢,里頭指定有點什么,咱先別急,人都回來啦,不著急這會子,待回去的時候,多拎點吃物,就沒啥事了。”

    “我這不是著急嘛。”見閨女眼眶泛紅,阮劉氏也有點訕訕然。

    阮文善生硬的問。“到底怎么回事?”他自來有點不太喜閨女的性子,卻是不好說什么,說來說去還是怪他們當父母的疏忽。

    “婆婆身子骨好著呢,家里又雇了個粗使婆子,張羅著飯菜收拾下家里的瑣碎,順便帶帶蓉蓉。婆婆最是顧著自個的身子,天冷便不出門,以前沒雇婆子時,冬天洗菜都是用的溫水,就怕著了寒,就她,怎么會好端端的生病。”阮如秀滿臉的戾氣。

    這是在自個家里,她倒是不掩飾,也不想掩飾。頓了會,繼續道。“她病的多巧啊,剛剛得知奶奶生了病,這才多久,她也跟著生了病,我可不相信她只是單純的生病。”

    “爹娘你們是不知道,說不納妾是子善的意思,他絕不納妾,我那婆婆可不這么想,她心心念念著想抱大胖孫子呢,這是看在子善的面上,不好明擺著說出來,只得往暗里使著勁。”阮如秀多了解她的婆婆啊,正如她婆婆了解般,這話說得滿臉嘲諷。

    滿屋子的人被她的話,驚得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阮如秀還在說著話,都是往日憋在心里頭的,她是氣極,不吐不快。“你們就看著吧,她肯定會拿著生病這事作妖。婆婆十來年沒生過病,這趟病啦,把蓉蓉他爹都給急壞了。”

    “她可真狠!也不怕沒把握好度,就這么去了。”這話,阮如秀說得很小聲,便是屋里安靜,也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只能感覺到,話里的怨和憤怒。

    阮初秀以前覺得如秀挺精明的,這回卻覺得她傻,她這么想也這么說了出來。“你傻啊你,她能作妖你就作戲唄,看看誰比得過誰。她敢生病,你就沒日沒夜的伺候著,做足了孝順兒媳的樣,她便是有再多的話,看她怎么張得出口,就是她張了口,這不還有陳子善。”

    “但凡她露出點納妾的意思來,你也別慌張,就裝著不知道,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她,當著陳子善的面,你就哭,無聲的哭,也別說什么。說得再好再多,還不如多做點事,把自個往慘里整,怎么憔悴怎么來,保準效果杠杠噠。”阮初秀噼哩啪啦的說完。

    砸砸嘴,還有點不過癮呢,又繼續說著。“再怎么艱難一定要咬牙堅持住,知道吧,蓉蓉呢,先放一邊,別太顧及著她,反正有婆子在呢,頂多就是瘦了點,瘦了好啊,讓陳子善看看你們母女倆被他娘折騰的。”

    阮如秀聽得目瞪口呆,她向來和這個堂妹話不多,沒怎么打過交道,還是頭一回見識到。原來堂妹是這樣的性子嘛?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幼稚,頓時就紅了臉,覺得羞愧非常。

    堂妹這性子真對她的味口!是啊,她怎么就這么傻,怎么沒想到這招,多妙啊!

    “初秀說得對,我比她年輕著呢,看看誰能折騰得過誰。”阮如秀是豁出去了,一掃滿臉的戾氣焦色,整個人充滿了斗志。

    阮永氏聽著閨女的胡說八道就腦仁兒疼,她滿臉歉意的看著阮劉氏。“大嫂,你知道的,初秀這孩子向來喜歡胡言胡語,別看她都當了娘,還是個孩子性情呢。”說完,又對著閨女罵道。“你上下嘴皮子碰,說得這么輕巧……”

    阮如秀正高興著呢,這主意多好啊,簡直就是完美,聽著三嬸罵堂妹,就不太樂意。“三嬸。我覺得初秀說得很好啊。要是真忍著讓著,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婆婆作妖,眼睜睜的看著丈夫納小妾?我可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我的丈夫。”

    “不是這么個意思。”阮永氏滿臉尷尬,又瞪了眼閨女。讓她亂說話,以前只是在家里胡來,怎么今個嘴巴沒個把門,這事要是弄砸,回頭都得怨她身上去,這孩子,唉!“不能這么意氣用事。”

    阮老頭便是沒分家時,也不怎么摻和家里的大小事,這回,卻開了口。“我覺得初秀這主意好。要是陳寡婦真拿著生病這事作妖,就該讓她知道,咱們阮家的閨女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退一步,人家就得寸進尺。”

    “爹也覺得好啊?”阮劉氏心里沒個主意,她覺得這事吧,像妯娌說的,太過意氣用事,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是鬧著玩的。可閨女說得也對,任憑事情發展,難道眼睜睜的直著女婿納妾?這不行啊。

    “我覺得行。”阮老頭重重的說了句。

    阮程氏也樂呵呵的道。“你們啊,就是太老實太本分,但凡有點性子……當年也就不至于過得艱難。我是清楚的,如秀啊,不能退,也不能硬碰硬,這可是你婆婆,初秀說得法子就挺好,子善這娃性情溫順厚道,你做得他看在眼里,便是陳寡婦要作妖,他也開不了口。陳寡婦要是心疼兒子,就不會折騰得太過份,要是你心疼丈夫,有了點松動,讓她看出來,這事可就有得磨啦,你得從開始就穩住。”

    “我心里清楚呢,爺奶你們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婆婆得逞的。”阮如秀說得信誓旦旦,對著阮初秀露出個燦爛的笑,滿眼的感激。

    阮初秀還是頭回被她這般熱情親昵的對待,說實話,頭皮有點發麻,笑都笑得不太自然。

    “那現在送著如秀回去?”阮文善問著,說自己的想法。“要不,我和孩她娘也過去趟?既然要做,就方方面面的都周全些。”

    阮老頭見大兒子沖著他說話,點著頭道。“我看行。至于要拿點什么,你們倆口子看著辦,這事大兒媳最細致妥當。”

    “噯。我這就去。”阮劉氏大步出了屋子。

    阮文善和阮文豐兄弟倆去阮家三房套牛車。

    阮如秀挪了挪椅子,挨著阮初秀坐下,挺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你。”就是聲音有點小。

    “一家子用不著這么客氣。”阮初秀很隨意的說著。

    阮如秀瞅著她的笑,紅著臉,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以前,以前我,我有些地方針對你,是我魔障鉆了死胡同,對不住你了。”

    “啊。”阮初秀還真沒怎么把阮如秀放心上呢,主要也是感覺到,如秀對她好像有點敵意,看在大伯娘和大嫂的面上,她也不好有什么動作,省得壞了情分,讓長輩們為難,還好,倆個平時難得見一面。

    “都是過去的事,說這么多干什么。”阮初秀說得大方。

    阮如秀便更加羞愧。“今天還好有你,要不然,我還真不會想到這主意。家里人,自然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我在家里總得胡言亂語的,性子松散著呢,我娘就老嫌棄我。”面對她的親昵,阮初秀冷不丁的有點不知道要怎么應對。“喔,我閨女也嫌棄我呢。”見小悠悠望過來,她做了個鬼臉。

    小悠悠立即還了母親個鬼臉,樂顛樂顛的跑到了父親的懷里,鬧著要坐到他腿上去。

    阮如秀見著她們母女的互動,嘴角上揚,眼里含著笑。“其實生個閨女也挺好。”

    “對啊。閨女好玩著呢,我家那小子啊,就有點木訥,特別的安靜。”

    “小子?”阮如秀還不知道平安的事,一頭霧水的問著。如果堂妹又生了孩子,她怎么著也會知道的。

    阮初秀看她的懵懵的表情,笑了下。“是榕哥的孩子,榕哥和婧姐的,他倆出了遠門,孩子暫時放家里呢,讓我們幫著顧看。”

    “你們什么時候打算生第二個?”才這會功夫,阮如秀就覺得,堂妹其實是個很好打交道的人,怎么以前會處處想著針對她呢,有什么好比的?現在想想,真是沒勁透了。

    “隨緣吧,不著急,悠悠還小呢。”阮初秀聽出她話里的羨慕,就說得含糊了些。

    姐妹倆絮絮叨叨的聊著,氣氛前所未有的溫馨愉悅。阮于氏在旁邊看著,眼里也有了笑意。倆個小姑子間的氣氛總算是正常了。

    阮劉氏去準備帶到陳家的吃物,阮永氏跟著去搭把手,阮嚴氏懷著孩子呢,頭三個月最是要注意,阮于氏帶小兒子還得兼顧看看奶奶。

    阮業興阮業浩兄弟倆從鎮里回來時,恰巧阮文善阮文豐套好了牛車,趕著牛車到了院門前。

    “爹,三叔,這是上哪去?”阮業興訥悶的問了句。

    阮文善道。“送你小妹回陳家,順便我和你娘去看看親家母,她生了病。”側頭對著弟弟說。“文豐你回屋里,外頭冷著呢,也沒什么事。”

    “來啦。”阮劉氏拎著兩只母雞放到了牛車上,手里還提著只籃子,下面放著磨好的面米分上面放著雞蛋。

    阮永氏手里拿了臘rou臘魚還有些梅干菜曬好的菌類,以及半袋子板栗,雜七雜八的。

    “爹。陳大娘生了病,咱們過去的話,要不要把胡大夫也喊上?”阮業浩問著。

    走出來的阮如秀聽到這事,連忙道。“對。應該的,我把這事給忘了。”

    “沒事,駕著牛車去趟曲家,把胡大夫帶上就行,這會天色早著呢,不耽擱功夫。”阮文善把吃物都整理好。“上車吧。”

    曲陽坐在屋里聽到這話,就跟屋里的長輩說了聲,抱著閨女帶上媳婦出了屋。“一道過去,家里還有個小平安,胡大夫去陳家,我們正好回去顧看著小平安。”

    “大哥大嫂放心罷,我進去看著娘。”阮永氏這會可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