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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家蜜婚日常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阮初秀抬頭震驚的看著他,表情有點傻,目瞪口呆的模樣。

    曲陽眼里飛快的閃過絲笑意。“我走了。”拎起空蕩蕩的小陶罐。

    “阿陽哥再見。”阮初秀送到了山洞口,一點都沒有掩飾她的歡喜,笑的眉眼彎彎,一雙杏仁眼炯炯有神,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曲陽回頭看了眼,覺的這小姑娘其實也不丑,挺好看的,養白點應該更好看,聲音也好聽脆脆的,笑容像陽光般燦爛,還挺甜。初時聽胡爺爺說起,想著小姑娘也可憐,能幫把就幫把,反正也沒人愿意嫁給他,現在看來,這媳婦小了點,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最重要的是不怕他,上午見面時他就注意到,這小姑娘不怕他。

    等人走遠后,阮初秀才返回山洞內,高興的在小小的山洞里直蹦直跳,時兒捂著臉時兒笑的傻癡,興奮的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又撲倒在床上來回滾動著,太高興了。天上掉了個好男人給她啊!這穿越別的不說,光這一條,便是吃再多的苦她也滿足。

    胡大夫拎著食盒進山洞,見她精神面貌和上午大不同,容光煥發的顯然有好事。“遇著什么事這么高興?”高興是好事,對病情有好處。

    “剛剛阿陽哥過來了趟,送了雞湯給我,滿滿的一小陶罐我都給喝光了,現在肚子還飽著呢,還給我搭了個小灶。”阮初秀笑嘻嘻的指了指。

    “心里頭歡喜罷?”胡大夫瞇著眼睛笑,打趣著道。

    阮初秀這會一點都不矜持,樂滋滋的直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胡爺爺你真好。”如果是在阮家,就阮程氏的性情,還不知道會給她指門什么親事呢。對了,等娘來時,得跟她說說,雖說離了阮家,可這成親是大事,阮家那邊還是得出面才成。

    “你倆啊,都是命苦的孩子,湊一塊了就好好過日子,我瞅著啊,你倆都是頂好地,這日子過的準不差。”胡大夫滿眼慈愛的叮囑。

    阮初秀小雞琢米般的點頭。“胡爺爺我知道的,等往后啊,你要愿意就搬來和我們一塊住,我們給你養老孝敬你。”

    胡大夫樂呵呵的笑著,沒有說話。“快把藥喝了,一會得涼了。”

    下午曲陽過來,手里拎著個油紙包,阮初秀細致的打開,里頭放著六塊糕點,縈繞著濃郁的香味,她是不知道是什么香,反正聞著看著都覺的這味道應該是好吃地。“阿陽哥你下山了?”拿了塊嘗了口,果真好吃,甜而不膩,放在嘴里抿會就化成了水。

    曲陽略略頷首。

    阮初秀吃完一塊,拿了塊遞到他嘴邊,眉開眼笑的看著他。“阿陽哥也吃塊,好吃。”

    曲陽沉默了下才張嘴咬住糕點。

    “中午胡爺爺來給我送藥送飯,我跟他說了上午的事。”阮初秀碎碎念的說叨著。“阿陽哥,往后咱們把胡爺爺接家里來住行不行?”

    “可以。”

    阮初秀繼續說,邊吃邊說。“再過個兩三天,我就可以不用吃藥,待我娘來山上時,我跟她說說咱倆的事。”

    “別住這里。”

    “不住這里住哪里?我不想回家住,回去了就出不來啦。”阮初秀有點口渴,倒了杯水。

    “住我那邊。”

    哎喲!阮初秀臉紅了紅。“暫時不行罷,得把事張羅了才能住過去。”說著,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阿陽哥你別給什么物件錢財之類的,我奶奶可是當著全家的面說過,要麼將生病的我扔山里要麼她就撞死在家門口,我是被阮家丟棄的,只要跟我爹娘說聲就行,他們同意了就行,我爺我奶無所謂。”

    “我去跟你爹娘說。”

    “我娘會上山的,我先和她通個氣,說好個日子和時辰讓爹娘一同進山,到時你再過來罷。”阮初秀有點兒緊張,骨子里少了矜持,一個沒注意就露餡了,哪個姑娘家能像她這樣,說起自個的婚事張嘴閉嘴的沒個羞樣。

    卻見曲陽仿佛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般,點著頭答。“好。”

    “你會不會覺的我有點不知羞恥?”忍了忍,沒忍住,阮初秀問出了聲。

    曲陽愣了下,見她緊張的看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臉稍有緩和,露出些許溫和的意味來。“沒有,你很好。”頓了下,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他是真覺的這小姑娘不錯,挺有主見,不是一昧的愚孝,好與不好都門兒清,也不顧及個甚,挺對他的心,且相處時不顯扭捏,態度落落大方,他也覺的輕松。

    “我也會努力當個好妻子的。”阮初秀一感動,就大著膽子握住了男人的手,這露骨的話說的別提有多認真,神態透著窘迫,眉宇間卻是堅定,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分明還挺稚嫩,就是個小孩兒,曲陽被她這么握著手承諾著,一顆心忽地就顫了下,熱熱燙燙。“行啊。”

    人都走了,阮初秀還沉浸在男人的笑容里沒法回神。這男人笑起來,真是太迷人了!哎喲,她的一顆少女心都要爆炸了,受不了呀受不了呀,她往后就要和這個男人生活一輩子?過不了多久這就是她的男人了,想想就蕩漾的不行不行,倆個字幸福!

    ☆、第6章

    阮初秀有點迫不急待,滿眼都是粉紅的心心,理智果斷的掉線了,傍晚胡大夫過來時,她沒羞沒臊的說道。“胡爺爺,你下山后去趟阮家好不好?跟我娘說聲,明兒上午過來趟,我想把我和阿陽哥的事跟她通個氣,胡爺爺你覺的呢?”

    胡大夫樂呵呵的直點頭。“行,這事得利落點,你全愈后,就把婚事張羅好,先一塊住著,有阿陽顧著你,就出不了什么事。”暗暗想著,回頭得和阿陽說說話,成親歸成親,初秀年歲還小,再者身子也瘦弱,洞房這事得往后推兩年才成,得先養養人。

    “嗯。”阮初秀直點頭,想起件事,看著胡大夫認認真真的說道。“胡爺爺我和阿陽哥說了,我倆成親后,如果你愿意,就搬來和我們一道住罷。”

    “這事不著急。”胡大夫心里頭挺高興,又覺的欣慰,他沒看錯這倆啊,都是頂好的孩子。

    后面細細叨叨的說了會瑣碎家常,瞅著日落西山,胡大夫就拎著食盒下了山,拐了個彎,去了趟村西阮家。

    這會天色已見幾分灰暗,視野略顯模糊,村里家家戶戶都吃過晚食,或是在院子里歇著道家長里短,或是坐屋里拾掇瑣碎,勞累了整日也就現在清閑愜意點,阮家院子里,阮劉氏和大兒媳帶著小孫孫玩耍,阮老頭懶洋洋的靠著墻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煙,阮永氏趁著還有點微弱的天光,坐在屋檐下縫補衣裳,西廂屋里最是熱鬧,磕瓜子兒的聲響,孩子的嘻笑打鬧聲,大人的逗趣笑哈。

    “文豐媳婦。”胡大夫站在籬笆外,朝著東廂喊了聲。

    阮劉氏將小孫孫擱到大兒媳懷里,起身笑著喊了句。“胡大夫。”因著是來找三弟媳的,她倒也沒多事。

    “胡大夫屋里坐。”阮永氏邊起身擱下手里的衣裳針線邊客氣的說著話,又朝著在屋角獨玩耍的小兒子吩咐著。“業守,去屋后面把你爹和二哥喊回來,就說胡大夫來家里坐。”同時心里暗暗想著,踩著天黑過來,莫不是大閨女出個甚事?

    西廂屋里的夫妻倆,聽到動靜對視著,阮張氏走到門口,瞅著東廂望去,皮笑rou不笑的道。“三弟媳啊,胡大夫這會過來,莫不是山里的初秀出甚急事了?要不要我去將在吳家竄門的娘找回來?”

    “二嬸胡大夫都沒有說話呢,你在旁邊胡咧咧個什么勁?”阮于氏不輕不重的嗆了句。二嬸這女人也是夠可以,愛占小便宜不說,好吃懶做不說,愛慕虛榮不說,整個就是一廢人,偏生這女人還總是沒事找事,阮家要是少她一個,不知道得清凈多少,也不知道奶奶看上她哪點,婆婆和三嬸多好的人,眼睛還就只看得見二嬸。

    阮劉氏見二弟媳要開口,不緊不慢的道了句。“搭理她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德性,沒得白費了口水。”接著往東廂看去,揚聲說。“初秀她娘,我去燒壺開水過來,你別忙活。”又低頭看著大兒媳。“起風見涼了些,抱著孩子進屋罷。”

    阮張氏一肚子的話憋在嘴里轉了又轉,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她還說個屁啊她。就知道大嫂看著老實就是個jian貨兒。

    東廂上屋里,不大的一間屋子,很快就站滿了人。胡大夫掃了眼,見他們緊張的神情,樂呵呵的道。“初秀好著呢,我這會過來,是給她傳個話。”目光落在阮永氏身上。“文豐媳婦,初秀讓你明兒去山里趟。”

    “喔。”阮永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道。“胡大夫初秀她真沒事罷?”

    “沒事。就是想讓你進山趟,她有事要跟你說。”

    阮永氏這才笑了起來。“噯,我明兒一早就進山,我原也想著明兒進山趟。”

    胡大夫走后沒多久,去左右鄰舍竄門的阮程氏回了家,西廂里的阮張氏連忙去了正房。阮老頭夫妻倆住的屋子,旁邊就是老大阮文善夫妻倆,再過去是阮文善的大兒子阮業興夫妻倆,阮文善還有個二兒子阮業浩和三閨女阮如秀,都住在正屋的后面。阮張氏和阮程氏說話時,僅隔一墻,隔壁屋里的阮劉氏聽了個清楚,無奈的搖了搖頭,遂忙自個的事,想著明兒找個時間和三弟媳說說,這二弟媳啊,整天上竄下跳,家里攪的烏煙瘴氣,也不知道她圖的是什么,家里沒個安寧,住著也不舒坦啊。

    次日清早,阮永氏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略略的捯飭下自個,匆匆忙忙的進了山里,等她到山洞時,天色大亮,山里鳥叫聲此起彼伏的好不熱鬧。

    “娘。”阮初秀精神勁頭越來越好,前面睡的多身子骨都泛疼,眼下就起的早些,沒事在山里亂轉悠,遠遠的見著母親,眉開眼笑的揚聲喊。

    阮永氏見著大閨女這鮮活樣兒,打心眼里高興,嘴里卻碎碎念著。“山里清晨透著寒,你要出來走動,也得等太陽出來后,沒得沾了露水霧氣,這病才剛有好轉呢,可得多多注意著。”

    “沒事,我心里知道的娘,這些天睡的有點多,睡不著,躺床上也怪難受,就出來活動活動身子骨。”阮初秀親昵的挽住母親的雙手,依偎著她往山洞里走。

    阮永氏心里暗嘆。初秀生了場大病后,倒是越發的見活潑了些,這樣好。憐愛著撫了撫她的發頂。“初秀啊,你喊我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件大喜事兒。”阮初秀一點都沒有掩飾她的好心情,湊到了母親的身邊,歡喜的細細嘀咕起來。“娘,我這病沒幾天就能完全康復,我不想回阮家,我想住在山里頭。”

    阮永氏頓時就皺了眉。“初秀啊,你可不能住山里頭,住在山里太危險了,小姑娘家的,不能住山里頭。”

    “娘。你聽我說,別著急。”阮初秀撫摸著母親的胳膊。“娘我也到年歲了,嫁人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你說依著奶奶的性子,還有個二嬸在,我能嫁個什么好人家,再者我生了場大病,身子骨虛的緊,得好好養著才成,可我回了阮家,奶奶能允許我養身子?家里本來就勞力不足,我回了阮家別說歇十天半個月,就是一天都得不到歇,就得腳不沾地的忙起來,娘,說不定我沒折在天花里,就得折在阮家被累死。”

    這是實話,阮永氏聽著心揪著團。“可是,閨女啊,你真不能住山里,你一個姑娘家,住在山里不安全。”

    “我跟胡爺爺說起這事,胡爺爺見我鐵了心不愿意回阮家,就跟我說了個事情。”打好了鋪墊,阮初秀開始說正事。“娘你知不知道山里住了個獵戶,胡爺爺跟他關系好,我這山洞周邊就是請他在深山里尋了些大貓的糞便,才一直平平靜靜的沒出事。昨兒由胡爺爺領著,我和那獵戶見了面。娘,他雖說看著煞氣重了點,卻是個極好的人,昨兒上午見的面,中午他就拎了個小陶罐過來,里面是燉好的雞湯,滿滿一小陶罐我都喝了個干凈,下午他又拎了個油紙包送來,特意下山買的糕點給我解饞,還有喔,娘你看那小灶,是他重新堆砌的。”

    山里住的獵戶,阮永氏倒是知曉些,也曾遠遠的見過幾回,長的高高壯壯,臉上有道大疤痕,面無表情看著挺嚇人。沒想到,心地這么好。

    阮初秀還在繼續說著,滿臉的笑,雙頰紅暈,眼眸明亮,容光煥發的模樣。“昨兒下午他過來時,我們說著話,我說往后要孝敬父母還要愛護弟弟,問他愿不愿意,他說可以。后來我又說,胡爺爺愿意的話,就接過來一道住罷,他說可以。娘,我覺的他是個好人,雖然年歲比我大,看著不好相處,其實是個細致妥當的,反正我也快到年歲,與其被奶奶指個人,還不如和阿陽哥成親。”

    “你,你想嫁給他啊?”阮永氏聽女兒說著,也覺的這獵戶不錯,可她是個母親,卻覺的這樣的女婿還是差了點。“他沒田沒地,就靠著打獵為生,要是哪天傷著了或出了事,你怎么辦?上面沒個父母照應著,等你們生了孩子,日子會艱難的,還有啊,沒個兄弟姐妹幫襯,到底是單薄了些,他人好歸好,可你得想清楚,女子嫁了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最重要的是,他為什么住在山里?對他的來歷,咱們可都不清楚,就怕萬一有個甚不妥當的,也說不定。”

    阮初秀沉默了會,然后,仰頭看著母親。“娘,縱然他有百般不妥當,可我跟著他,能吃飽穿暖,用不著吃苦受累,能好好的養著身子,往后的事,我想,只要我倆努力經營著,都是可以解決地。我跟著阿陽哥,將來是看地見的,可我若是回了阮家,這被天花掏空的身子能撐多久,我不知道。”

    阮永氏把閨女緊緊的摟在懷里,哭的泣不成聲。初秀說的沒錯,山里的獵戶再怎么不好,至少他是疼著護著初秀,可回了阮家,當爹娘的沒出息,就是想疼著護著也辦法,一個孝字壓在頭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忍著受著熬著。

    ☆、第7章

    哭了會,阮永氏輕輕的撫著女兒的額發,目光柔和滿滿的全是慈愛。“你想的透徹,也看的明白,我和你爹也就放心了。”鬼門關走一遭,原本就懂事,現在已然像個大人般,都有了自個的主見,是好事,她卻覺的心酸,閨女在生病的時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成了現在這模樣,她連想都不敢想,每每想著就撕心裂肺似地疼。

    “娘。這事你跟爹通個氣,然后呀,再告訴大伯和大伯娘。”阮初秀垂眼,細細的接著說。“我和阿陽哥說,不需要他準備什么,反正準備了也得落到奶奶的手里,不如留著我們自個用,不出聘禮,奶奶肯定會鬧,讓大伯出面壓著罷,反正當初是奶奶自個說的,要麼就把我扔山里自生自滅,要麼她就撞死在家門口,這是她說出來的話,我是被阮家丟棄的。”

    阮永氏知道這樣是好的,嘴里卻道。“初秀這樣太委屈你了,哪個姑娘家嫁人男方不出聘禮,往后你在村里可就沒法抬頭了。”

    “這算什么,阿陽哥送了聘禮,奶奶會給我準備嫁妝?只怕連身體面的衣裳都沒有。”阮初秀扁扁嘴。“最后還不是得爹娘自個想法子,給我尋摸衣裳和嫁妝,有二嬸在,還落不著好呢,不知道得怎么嚼舌頭,回頭奶奶還得怨你們,本來這趟我生病,奶奶就沒出錢,全靠著爹娘和大伯大伯娘,奶奶看在眼里,指定不痛快,憋著口氣呢,只這會她理虧,底氣不足沒敢鬧騰罷了。”

    阮初秀越說越氣。“臉面又不能當飯吃,別人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和阿陽哥住在山里,平素也不和村里來往,再說阿陽哥氣勢足著呢,只怕旁個也不敢當著面指指點點議論,娘,沒事的,就一陣的事兒過去了也就沒什么,就是不能便宜了奶奶,她都沒把我當孫女。”

    阮永氏聽著閨女說的一套一套,忍不住笑出了聲,點了下她的額頭。“你這孩子病了場,這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利落,也好,你怎么想就怎么著罷。”說著,沉默了會,認真的說了句。“待著分了家,日子就好過,你們時常過來走動,他那邊沒個幫襯,可你下頭還有倆個兄弟呢,都是一樣的。”想了想,又多添了句。“要是近三五年里能分家,你差不多就該有孩子了,我啊,也能來給你們倆口子張羅張羅。”

    事情算是說定了,娘倆細細叨叨的說了番話,倒是愈發的親昵著,阮永氏走時,阮初秀戀戀不舍的陪她走了好長一段路。

    今個有點耽擱,阮永氏回去時,已經過了早食,廚房里收拾的干干凈凈,連碗粥都沒有留下,阮程氏就坐在正屋的屋檐下,阮永氏喊她時,她也沒個反應,眼見三兒媳自廚房走出來,才刺了句。“還知道要吃早食啊?我道你不知道呢,大清早的就沒了影兒,知道的是你在割豬草,不知道的你以為你在山里干什么,別人家的媳婦手腳利落,一早上都割好幾趟,你倒好來回就一趟,還有臉想著吃早食。”

    阮永氏裝著沒聽見,默不作聲的往東廂走。不料,阮程氏卻沒個罷休,大聲喝道。“站住,上哪去?”

    “娘我回屋里把衣裳洗出來,再去菜地里忙活。”阮永氏想著早晨在山里大閨女說的話,眼眶氤氳了層霧水。初秀還是別回家里的好,回來了,被天花掏空的身子骨說不定真得折在家里頭,回頭得好好的感謝胡大夫,慶幸有他在,還有結干親這事,也得辦實了才成。

    阮程氏罵道。“指望著你一早上就打了一蔞豬草的干活勁,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去。”

    “娘,菜地里的活要緊,得趕緊撒了種,過陣挑鎮里買賣呢。”阮劉氏從屋后晾完衣服回來,溫溫柔柔的插了句。

    “就沒見過誰家的兒媳整日里往山里跑,還大清早的天都沒亮透,也不怕起什么閑話來。”阮永氏滿臉嘲弄,嘴臉十足的刻薄。三兒媳平素最是老實溫順,私下攢錢倒是攢的歡,還有大兒媳,瞅著溫柔懂事,也是個表面貨。

    潑臟水似的話,阮永氏聽著身體直打哆嗦,忍了又忍,咬緊牙關死死的忍。不能頂嘴,真頂了嘴,鬧起來,婆婆再怎么不是,說的也是她這當兒媳的,再者婆婆不怕丟臉,她還要臉呢,傳到外面多事的八婆嚼兩下舌根,不知道得變成什么樣。

    阮于氏在屋里給小兒子喂奶,聽到這里,忍不住攏好衣裳,抱著吃飽的兒子走了出來。“奶奶你都活了大輩子,說話能不能經點腦子?上下嘴皮子一碰說的輕巧,這話傳到外面,有這么個沒事給自家媳婦亂潑臟水的祖母在,阮家的子女還要不要嫁人娶媳婦?”二叔子業浩和小姑子如秀,一個十七一個十四,正是說人家的時候呢。

    阮于氏底氣足,是有原因的,她是隔壁上陽村于屠戶家的幺女,上面足有六個哥哥,打小就被父母哥哥嫂子們寵著護著,所以才養成了個直脾氣,受不得半點氣,甭管你長不長輩,她有理她就大聲嗆回去。

    “娘。業興媳婦這話說的不錯,咱們家好幾個孫輩正在相看人家呢。”阮劉氏垂眼不緊不慢的說著,面上不顯,就跟看見蛆似的犯惡心。婆婆近兩年越老就越尖酸刻薄,尤其還有個二弟媳在旁邊煽風點火,得好好的想法子分家才行,再這么著,日子沒法過了,也是三弟媳忍性好,細究起來,比她可命苦多了,三弟一家子同樣為阮家累死累活,文善好歹在阮家能說上話,婆婆待他們略有顧及,三弟一家子就只有挨罵忍受的份。

    被大兒媳和孫媳婦嗆著,阮程氏臉上掛不住,自知理虧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把火撒三兒媳身上。“我看你挺閑,一會我去趟鎮上,多接點繡活回來,忙完了地里的活,你就趕緊給我做繡活,業浩如秀業山,眼看要嫁要娶,這一兩年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說著,視線落在大兒媳身上。“你也一樣,業浩如秀可都是你的孩子,多上點心出點力,沒得辦事的時候到文善耳邊亂嘀咕,嫌東嫌西道長說短。”

    “奶奶,我二嬸呢?”阮于氏很直接的問著。

    阮業山是阮文和夫妻倆的大兒子,今年十五歲。

    阮程氏瞪了眼孫媳婦,沒好氣的道。“自然也不會落下,就你事兒多,整日里沒事東一嘴西一嘴,這么閑,你也幫著多做點繡活。”

    “奶奶,我娘沒教,我可不會。”阮于氏半點都不怕,扔下一句抱著小兒子進了屋。想壓榨她,沒門兒!要繡也是偷偷的繡,和婆婆悄悄的攢錢。

    阮永氏進了東廂,坐在床邊直抹淚。心想,也不知道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她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著能早點分家,便是什么都不給也好過一家子住著。

    “初秀她娘你別在意,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你也知她就是這么個性子。”阮劉氏端著只碗走了進來,將碗放到她手里,輕聲細語的安慰。“快吃罷,已經涼了,好在還軟和。三弟說要給你留個饅頭,他得下地干活呢,這可不成,我沒讓,業興媳婦近來不太舒服,胃口欠了點,只吃了一個饅頭。你別憂心她,她好著呢,昨兒親家拎著籃子來看她,屋里有兩樣糕點,就是這才不愛吃干干的饅頭。”

    阮永氏死死的握著碗,眼睛盯著碗里的饅頭,淚水落在上面,只聽見她啞著嗓子輕輕的說了句。“大嫂,你說咱們什么時候能分家?”

    “我也不知道。”阮劉氏說的惆悵。“忍著罷,總有天會分家的,別多想,對身體也不好,快把饅頭吃了罷,對了,初秀讓你進山可是有什么事?有個甚事你別怕麻煩,可以跟我說的。”

    阮永氏咬了口饅頭,慢慢的嚼著,半響,才道。“是有件事,我正想和大嫂說說的。”說著,便輕聲細語的將早上在山里和閨女說的話道了遍,末了添道。“大嫂你看家里現在這樣,我也是真的不敢讓初秀回來,大病初愈最是需要精細養養,這等好事哪會落在初秀身上。”

    “這是好事,能成事的。”阮劉氏拍了拍妯娌的手。“初秀這孩子,遭了這坎,倒是見伶俐了些,可見福禍相兮這話是對的。晚上我和文善說說這事,得趕緊把這事張羅好,初秀身邊有個男人顧著護著,咱們就踏實了。”

    阮永氏拉著阮劉氏的手,真心真意的吐著心里話。“大嫂啊,幸好有你在。”要不是大嫂厚道,他們一家子在這個家只怕得更艱難。

    “這說的什么話,真論起來啊,文善也多虧了有三弟這個兄弟在,幫著分擔著家里的重擔,莫哭了,快吃了這饅頭,一會把衣裳洗了咱們一道去菜地,可不能再耽擱了,娘又得站屋檐下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