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的位置，雙手盤在胸前，微微低著頭睡覺，在離他幾步的距離外，有個小護士正努力地想辦法靠借位的方式把自己和男人一起自拍進去。

    因位小護士的動作太過滑稽，余茜忍不住笑出聲，這下不只驚擾了小護士，連男人都吵醒了。

    他抬頭，眼底沒有被驚醒的迷蒙，只有nongnong的慍怒，直直瞪向余茜。

    欸，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怕被吵的話，他就不該睡在這里啊。

    “高醫(yī)生，辛苦啦。”眼看小護士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護理站，余茜微微點頭打了招呼，腳步一旋也要離開。

    她在醫(yī)院住了一個禮拜了，這兩天碰上高嶺的頻率頗高啊。

    “你去哪里？”這時高嶺卻起身。

    “回房睡覺。”她說：“高醫(yī)生，晚安。”

    如果是白天有很多人在休息區(qū)，那她會留下來，但這個時間連走廊燈都暗了，就算休息區(qū)依舊亮如白晝，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還是怪怪的。

    余茜走了幾步，聽到背后有腳步聲跟上，只能停下。

    “高醫(yī)生還有事嗎？”

    她問完，本來就微微蹙著眉的他，眉心立刻斂出一個深深的川字，神色也凝重起來，嘴角甚至因為緊閉而擠出了本人最討厭的梨渦。

    余茜總覺得他好像在克制著什么。

    “為什么改名字？”短暫的沉默后，他說，隨即又補了一句：“是怕被誰找到嗎？”

    見他一副非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的樣子，余茜嘆了口氣：“這真的才是我的本名，張茜才是改的，因為那時候我繼父姓張。”

    聽完，他卻沒有放松面容，反而加重了語氣質(zhì)問：“令尊不是姓王嗎？”

    “王？”余茜一愣，絞盡腦汁想了想，她何時有個姓王的爸？姓王的繼父倒是有過幾個……

    高嶺的頷骨緊了緊，再出聲已經(jīng)是壓抑到緊繃，顯得異常平靜的語氣：“你走之后，我去你家找過你，令尊告訴我，他和令堂已經(jīng)離婚，你跟了令堂走了。”

    余茜一下子就轉(zhuǎn)過來了，驚訝地問：“你去找了老王嗎？”

    “你叫自己爸爸老王？”他彷佛終于找到發(fā)泄的破口，也提高了聲音質(zhì)問。

    兩個人的對話聲引來護理站的夜班護理人員過份關(guān)心的注目。

    高嶺臉色一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安全門的方向拖去。

    余茜被拽得很痛，她本來想告訴他，不用扯她也會跟他走，偏偏從他的背影看出一股火山噴發(fā)在即的沉重感，干脆乖乖閉嘴讓他扯了。

    高嶺直接把人帶進了安全梯間。

    “你把話說清楚。”

    那還不簡單！“老王不是我爸，是我繼父。”

    高嶺在剛剛的途中已經(jīng)想過這個可能性，雖然有點吃驚她母親居然再婚了兩次，但很快把持住心緒。

    “你父母何時離婚的？”

    ……如果是親生的，她實在不確定他們有沒有過婚姻關(guān)系，畢竟她對生父沒印象。不過她猜高嶺問的應該是她親媽和暴發(fā)戶老王那段。

    “我國中畢業(yè)后就離了。”然后就跟校長老張在一起了。當然這件事學校里知情的人不多，知情的也應該都是老師。

    畢竟當時從來沒有人說她是校長的女兒，余茜自己也不會把復雜的家庭關(guān)系向任何人提起。別說高嶺了，連白雅歆都沒有。

    他沉思了片刻，拋出了一個重磅問題──

    “所以你高三還沒畢業(yè)就離開，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

    余茜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高嶺把這么一個令她糾結(jié)了多年、不知從何提起的問題，整理化簡為只要她回答出“是”或“不是”就好。

    她彷佛被人原地抓起一下子扔回了那段焦頭爛額的日子中。

    那時候……老張又外遇了，于是她親媽那盞也不是省油的燈，亦火速出墻了一位柯姓議員，然后在農(nóng)歷春節(jié)期間，她親媽和老張協(xié)議離婚，她們搬出老張家，她也直接被轉(zhuǎn)學了。

    那次離婚對她親媽黃女士來說是一次丟臉的失敗，她沒想到老張包小三她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她們離開老張家時，那個女人甚至早就搬進來，余茜至今都記得走得太匆忙，把高嶺送給她的一條項鏈給忘在了老張家。

    那陣子，黃女士真的不好過。

    她也是。

    在她知道高嶺跟白雅歆告白過這件事之前，她和他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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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嗯？這個氣息，難道今晚……

    033

    也不知怎地，雖然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那么喜歡高嶺，卻有一段時間看他特別順眼，比如他打完球仰著頭喝水，晶瑩的汗珠滑過他喉結(jié)的樣子，又或許是他趁著白雅歆有事離開，和她獨處時飛快的啄她一下，退開時眼角因某種隱忍而泛紅的時候。

    余茜現(xiàn)在明白那叫性吸引力。

    反正那時候他們常有一些擦邊球的情況發(fā)生，但總會有一方踩煞車，大部分時候是高嶺，畢竟他一男的，如果不自制，她肯定反抗不了他。

    但，大抵青春期的荷爾蒙sao動是個人都扛不住，事情就那樣發(fā)生了。

    余茜倒沒有后悔，反正早晚的事。而且她還擔心自己的第一次是一個各方面硬件都很高配的對象，以后會不會把眼光給養(yǎng)刁？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是在隔天就看到了高嶺給白雅歆的那封告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