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精靈們隱隱分成兩派,一派以老祭祀休伯特為主,支持由人族來帶領(lǐng)精靈族走下去;另一派以托德為主,主張將人族驅(qū)趕出去。 托德的綠眸里盡是陰森,明明他才是下一任祭司最好的人選,大祭司竟然會看上一個人族?讓一個外族來帶領(lǐng)精靈一族,是在開玩笑嗎? “托德,好久不見。”女子一襲嫣紅色的長袍,前凸后翹,熱情的向他甩了一個飛吻。 托德眸子一縮,“塞爾瑪,你怎么會在這里?” 塞爾瑪俏皮的一笑,“什么嘛,我們足足有二十年沒有見面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呢?!?/br> “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托德猛然的舉起自己的弓箭,直接對著對方。 塞爾瑪掩唇輕笑,慵懶道:“啊咧,托德,這就是你對待好友的態(tài)度嘛?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同一天在母樹下誕生的?!?/br> “你背叛了光明神,如今,你已經(jīng)是暗精靈了!”托德毫不猶豫道。 塞爾瑪嗤之以鼻道:“光明神?他真的存在嗎?我們精靈族虔誠祈禱多年,他有聆聽嗎?他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偽神罷了!只有邪神能夠賜予我等力量,只有邪神才能夠保佑我等?!?/br> “我變成暗精靈又如何?我現(xiàn)在不照樣活得好好的?遠(yuǎn)比在這個森林來得自由自在,托德,你再好好的看看你自己,且不說你信仰的光明神有沒有保佑你,就連祭司大人都看不起你,寧愿選一個人族來繼承祭司之位,都不愿意選你,你是何等的可悲啊。” “夠了!”托德緊咬著牙關(guān),青筋暴起。 塞爾瑪勾了勾唇角,大步向前,蠱惑道:“我親愛的托德,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落井下石的,我是來幫助你的?!?/br> “幫助我?” 塞爾瑪點了點頭,“難道你不想奪回你祭司的位子嗎?那老頭子之所以看不起你,無非就是沒有看到你的本事,我如今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在那老頭子看到你的本事?!?/br> “什么辦法?” “我這里有兩瓶藥劑,一瓶是毒藥,一瓶是解藥,你只要把毒藥倒入圣泉里,到時候母樹就會中毒,就在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你再拿著解藥出現(xiàn),這樣,你不僅能夠成為精靈族的英雄,還能夠讓老家伙對你另眼相待?!?/br> “我憑什么相信你?” 塞爾瑪撩了撩發(fā)絲,“我親愛的朋友,信不信由你,你應(yīng)該比我更加清楚,如果精靈族的傳承落入外族的手中,下場會怎么樣,這樣一石二鳥的好計策,我相信你,是不會拒絕的。兩瓶藥劑,我就放在這里了,用不用隨你,我期待再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jīng)成為祭司大人。” 說罷,她將藥劑放在了桌上,轉(zhuǎn)身離去。 托德沉默的看著桌上的藥劑,半晌后,拿起藥劑。 窗外的黑影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豎日。 “大祭司,大事不好了?!?/br> 歐恩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休伯特正在和左帆整理書籍,輕聲的詢問道:“怎么了?” “圣泉出事了!” “咔。”休伯特手中的羊皮紙滑落,他眸子瞪圓,難以置信道:“圣泉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行人匆匆的趕到事發(fā)地點,發(fā)現(xiàn)者是今早起來打水的精靈,原本清澈無暇的泉水,如今變成了無盡的黑色,不停的向外溢出惡臭味,原本生機勃勃的大樹,如今已經(jīng)呈現(xiàn)枯敗之色,精靈們圍繞著大樹,臉色戚戚。 左帆一臉的錯愕,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左帆一來,精靈們臉上憤怒的情緒更重了,更有甚至直接高聲呼喊,“帶來災(zāi)難的異族人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 “都因為他來了,才會出那么多的事端。” “異族人快點滾出去!” 休伯特眉梢輕擰,握緊了權(quán)杖,用力往地上一撞,“安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見休伯特發(fā)話,本想起哄的精靈們不得不閉上了嘴。 休伯特上前查看了母樹的情況,隨即用木棍碰觸著那黑泉,木棍剛剛伸進去,便被熔得一干二凈,這情況并不樂觀。 精靈們焦急道:“大祭司,母樹怎么樣了?” “是啊是啊,能不能醫(yī)好母樹?” 休伯特沉默著低頭,一言不發(fā)。 托德氣呼呼道:“都怪這個異族人,他不來之前,哪里有那么多幺蛾子,都是他帶來了不幸?!?/br> 一時之間,左帆成了眾人眼中的眼中釘,rou中刺。 唯有,休伯特在第一時間反駁道:“難道他不來,這件事就不會發(fā)生嗎?前幾天,神子已經(jīng)給了我們預(yù)示,相信的人有多少?是的,你們都不相信,如今神罰來了,你們卻要把罪責(zé)推給一個異族人,你們覺得自己的做法對嗎?” “如果沒有他,這件事就不會發(fā)生!”托德咬牙切齒道?!半y道不怪他嘛?” 左帆眉梢輕挑,似笑非笑道:“哦?你怎么知道,沒有我這件事就不會發(fā)生?難道你會未卜先知不成?還是,這件事是你搗鬼?” “你少在那里強詞奪理!” “誰強詞奪理,大家心里清楚,你們說我來了,才導(dǎo)致你們發(fā)生了禍端,為什么不說我流年不利,碰上你們這些倒霉催?又不是我想來的,是被你們綁來的,各個嘴炮俠還當(dāng)真自己是民族英雄不成?” “不是都希望我走嗎?你以為我樂意在這里待久嗎?”左帆咧嘴一笑,“犯不著你們趕,我自己走!” “稍等,”休伯特發(fā)聲道,“遠(yuǎn)方的客人麻煩您再多留幾日,我們查清楚這件事,一定會放您離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精靈族發(fā)生如此大災(zāi),他想要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成的。 左帆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應(yīng)了聲,“好啊?!?/br> 但是,他若是真心想要走,攔是攔不住的。 休伯特作為祭司,在這種危機時刻,起到的作用很是關(guān)鍵,他安撫好族人們,回頭認(rèn)真的研究破解的方子。 他為什么不讓左帆走?原因很簡單,他思量著,說不定古籍上說不定有破解之法,他希望左帆能夠留下來,幫他一把。 被對方用如此蹩腳的理由去強留下來,左帆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 人家家里都攤上事了,最值得懷疑的兇手就是他,對方能夠不計前嫌任用他,算得是一種信任。 左帆急切的希望洗脫自己的冤屈,休伯特希望能夠盡快解救母樹,兩人一拍即合,麻利的尋找著解救之法。 殊不知,這般的信任,在托德看來更像是一種背叛,已經(jīng)到如此境地了,大祭司竟然還是如此相信那個異族人。 他沒有想到自己話都說得那么清楚了,大祭司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那個異族人,他看著還剩下一半的藥劑,心一橫,趁著夜色,將毒藥全部倒入圣泉中。 圣泉里頭的死氣更甚了,時不時漂浮出死物的尸體,惡臭味彌漫著。 左帆等人毫無進展,圣泉的近況卻越演越下,無奈之下,休伯特不得不提出舉族離開森林這個決策。 休伯特嘗試性的使用一些凈化的魔法,可惜,圣泉里頭的死氣太過的強烈,收效甚微啊。 黑糊糊的泉水不停的溢出,所到之處,毫無生機。 托德瞪圓了眼睛,大叫道:“離開?為什么要離開?這里是我們的故鄉(xiāng),難道我們要放棄故土嗎?我們不應(yīng)該是努力去改變我們的母樹嗎?” “休伯特,你身為大祭司,到底有沒有盡心盡力啊?” 休伯特抬眸,平靜的看著他,“你有什么好辦法?” 托德猙獰一笑,“我當(dāng)然有辦法,只要把那個異族人扔進圣泉里,讓圣泉平息怒火,這樣不就行了嗎?” 休伯特握緊權(quán)杖,毫不猶豫反駁道:“不行!他是我選中的傳人,他會接下我的衣缽,帶領(lǐng)精靈一族走向更遠(yuǎn)的未來!” 左帆:“……” 想太多了好嗎!他是要回家的人!收拾爛攤子什么的,咱們不約! 托德怒火翻涌著,不滿道:“好啊,他既然想要繼承祭司之位,有本事就讓他解決這個爛攤子!” 左帆深吸了一口氣,輕笑道:“我只知道能者居上,圣泉之事,我確實無法,我看你言之鑿鑿,想必,心中就已經(jīng)有答案了,如果你能夠解決這件事,祭司之位,我自然是要讓賢的。” 托德?lián)P了揚嘴唇,“這可是你說的!” “你若能夠做到,我自然讓賢?!?/br> 托德綠眸里閃過一抹精光,走近圣泉,從手袖中拿出解藥倒入圣泉中,原本黑色的圣泉慢慢的卸去了濃重的黑色。 托德瘋狂的大笑道:“你們看,圣泉的黑色變淡了?!?/br> 左帆眉頭緊蹙,絲毫不敢松懈,圣泉的顏色確實是變淡了,但是,空氣中的死氣卻更重了。 “轟。” 平靜的泉面瞬間翻滾了起來,變成了鮮紅的顏色,空間之中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只只枯骨一般的手臂從里頭伸出了出來,就在托德察覺到不對勁時,猛得回頭,一只長著三個腦袋,六只手臂的怪物從起中冒了出來,它三個腦袋格不相同,一個是貍貓,一個狐貍,一個是野狼,它的手臂猛得抓住托德的小腿,就像玩玩具一般,將他的身子甩來甩去。 左帆心中大駭,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 托德召喚著羽箭,拉著弓箭,向三頭怪奮力一射,軟綿綿的羽箭仿佛對它毫無作用,它的三個腦袋仿佛在討論著,到底先吃哪一塊比較好。 托德艱難的吟唱著魔法咒語,心中滿是怨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來的? 難道是塞爾瑪欺騙了他? 他的咒語還來不及念完,怪物們已經(jīng)撕了他的身體,品嘗著他的身體。 圣泉仿佛怪物的溫床,一只只怪物從泉里爬了出來,它們瘋狂的撲向周遭的精靈,精靈們哪里想到圣泉里會冒出這種東西啊,用弓箭魔法頑強的抵抗著。 若是被吃掉的還好,被咬得半死不活的精靈,過了一會,便爬了起來,攻擊著自己曾經(jīng)的伙伴。 “快逃??!”休伯特大吼道。 精靈們此時早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不知如何是好?,F(xiàn)場亂哄哄成了一片,毫無紀(jì)律可言,死傷慘重。 在這種情況,左帆簡直不要太倒霉催,他本來就是祭司,他并不是沖鋒陷陣的料啊,如今,他已經(jīng)無暇顧及那么多了,他的手掌腳掌變成了原型,勉強能夠抵抗一二,就在他準(zhǔn)備著腳底抹油時。 休伯特猛然的抓住了他,將一顆樹種塞到了他的懷里,“帶著它,快跑!”說罷,毫不猶豫的推開左帆。 他緊握著手中的權(quán)杖,身體不斷的膨脹,仿佛這片森林的勇士堅守著這方寸之地。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叮咚?!毙莶叵矏鄣臋?quán)杖掉落到一旁,地上散落著rou渣,怪物們瘋狂的搶食著。 遍地狼藉,女人的哭喊聲,孩童的叫喊聲,世界仿佛蒙上了陰霾,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 左帆的手微微顫抖,遍地的死尸,遍地的哭嚎,他應(yīng)該怎么辦?跑掉嗎?對呀,他是獵豹啊,他的速度極快的,只要跑起來。 “不要。” 賽門臉上掛著未干的淚滴,雙手微微顫顫的握著弓箭,叫喊道:“你不要過來?!?/br> 人臉虎獸怪笑著,并沒有馬上殺掉他,而是,不停的用爪子擺動著他,享受的對方驚恐的模樣。 身為大貓,左帆很清楚,這是凌殺,大貓在捕食的時候,不一定是因為肚子餓,而是,覺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