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見她瞧得那樣仔細,以為她害怕,遂問:“怕?”,他停下扣腰帶的手,定定的看著她。 她搖頭,不覺得害怕,可是挺心疼的,女孩子容易心軟,明明這些傷痕都不是她造成的,可是她是覺得難受。 “皇叔,疼嗎?”這樣大的疤痕,當時該痛成什么樣啊?他是怎么忍受過來的? “忘記了。”時間太久了,一道道傷疤早已經結痂脫落,只剩下曾經受過傷的痕跡,就算痛也該被時間撫平了,況且他已經有她了,“如是滿身傷痕能換來余生有你,痛也值的。” 他不是會說好聽話的人,可是每說一句就像一生的誓言一樣,女人本就是聽覺動物,在情話面前不動心很少,所以眼淚毫不猶豫“吧嗒”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的樣子倒是把他惹得笑出聲了說:“小傻瓜。”心里暖暖的,突然覺得真的用一身的傷換來她很值得啊。 感情就是這么不受控制,不講道理,他的身份此刻還是她的皇叔,說來若是兩人的關系公開,誰都會被無情責罵,可是他偏偏就愛她。 醒來之后,理智漸漸回來,他雖然在幸福里面沉淪,可也要開始為他的小傻瓜做準備了。 遲早他會給她舉世無雙的婚禮,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妻。 蕭瑾瑜不知道蕭擎的打算,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讓他為自己束發。 “皇叔,你怎么什么都會?”打仗會,守江山會,種田會,穿衣服會,連束發也會,不僅是會,而且都做的很好。 “因為我要照顧什么都不會的你。”他說的理所應當,他大她太多了,她現如今有最美的年華,卻都托付給了他,他怎么忍心讓她受苦,所有的都恨不得全部為她做好,寵著她疼著她,不負她的信任和那份歡喜。 “……我會……”蕭瑾瑜不甘心,誰說她什么都不會啊,她明明還是會很多事情啊。 “會什么?”蕭擎把墨玉簪固定在玉冠上輕聲的問。 會坑蒙拐騙? 這個她當然不敢說了。 臨了,蕭擎才說,“不管你會什么,只要不會騙我,就行了。” 他一說,她心里“咯噔”一聲,他不會發現自己有什么小心思了吧。 “皇叔,萬一有一天我迫不得已騙了皇叔呢?”該不會把自己千刀萬剮吧。 他盯了她許久,“能怎么辦?要騙就騙一輩子吧,若是謊話讓人開心,就不要殘忍的說出真相。” 明明是她怕得不行,怎么話到他這兒就變得他委屈落寞了,蕭瑾瑜的這個心啊,哎,無法言喻。 蕭擎早就命人熬了熱粥煨著,蕭瑾瑜才梳洗好,參粥就搭配上幾樣點心小菜魚貫送進了蕭擎房里。 昨夜王府的人自然知道皇上夜宿王府,只是不知道昨夜王爺也睡在這里。 前來伺候的人,見自家王爺又早早的過來了,心想到底是誰四處編排自家王爺不待見皇上啊,明明對皇上如此上心。 蕭擎吃東西很有做派,聽不到絲毫的聲音,反觀蕭瑾瑜就像餓了好幾天一樣,粥喝的哧溜溜的。 “皇上,慢些。”他放下自己的碗,為她夾了些小菜。 蕭瑾瑜這才發現王府的下人似乎都在盯著自己,心想壞了,她好像給皇家丟臉了。 不過勝在她本身就臉皮厚,忙說:“皇叔家的廚子做的東西真好吃,比御膳房的還好吃。” “那皇上以后每日來便是。”他淡淡的笑著。 “……”她聽他說完,突然感覺腿一酸,可不敢貿然答應了。 還在過年期間,所以今日不用早朝,當然就算早朝她也趕不及了,慢騰騰的用完膳,她才隨蕭擎進了宮。 只是他們還沒走出王府,就見嚴濤急匆匆的過來,見到蕭瑾瑜先是一愣,然后忙躬身行禮:“末將拜見皇上。” “免禮吧。” 蕭擎見他神色緊張,問:“有何事?” 嚴濤看看蕭瑾瑜,有些欲言又止。 蕭瑾瑜立馬說:“要不朕先出去等皇叔吧。” 蕭擎伸手拉住她,對嚴濤說:“說吧,何事。”既然已是他的妻子,他的命都能給她,還有什么她不能聽的話呢? 自家王爺都這樣說,他自然不能一直不說,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蕭瑾瑜一眼,說:“梁國有所動作了。” 梁國是與以前淮南王封地接壤的一個小國家,地處南方,還算富饒,只是國家很小,只有大齊一個藩王的封地大小,一直以來都靠巴結著大齊這樣的大國家過活,倒是不明白他突然有動作,是哪里來的勇氣跟大齊作對? 蕭瑾瑜以前住的錦州就是挨著梁國的,雖然也不算□□寧,可還是要比往北的胡人邊界好許多。 “哼,繼續盯著就是了。”對于梁國蕭擎還是不太放在眼里,現如今常愷常駐淮南王封地,能在他眼下犯事兒,看來梁國還沒打聽好。 “王爺,梁王與哈魯王聯系了。”嚴濤道。 蕭瑾瑜感覺蕭擎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哈魯王就是現如今胡人的第三代王,雖然已過五十,可驍勇善戰,幾乎是讓他周邊的小國家聞風喪膽,就是他的南征北戰才讓哈魯國逐漸壯大,現在敢于大齊公開叫板。 只是這梁王到底是怎么想的?若真聯合哈魯國滅了大齊,他還能獨活? “讓常愷加緊防備,暫時敵不動我們也不可貿然行動。”蕭擎說。 “是。”嚴濤領命退下。 因為嚴濤帶來的消息,兩人進宮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十分安靜,蕭擎眉頭緊蹙,她不好打擾,只能安靜的跟著他,兩人行過的地方留下了不淺的印記,回身一望,白雪覆蓋的路上,兩雙腳印并排著延伸至遠方,好像并不孤單。 “這一仗無法避免,屆時我會帶皇上御駕親征,你可會怕?”蕭擎思索了許久,他終究還是不能放心把她一人留在皇城,因為自己的離開已經失去了身邊所有的人,這一次他不會讓她從自己身邊失去。 “不怕。”蕭瑾瑜搖頭,“朕與皇叔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