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雖不是同一個風格,用心卻也可以學。” 他這一大轉彎,蕭瑾瑜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蕭炎發話了,說:“皇上的字運筆秀巧,細膩淡雅,本就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倒不必刻意去學那不熟悉的風格。” 聽完蕭炎的話,眾人皆是一頓,早知道這成都王不會為人,多年來毫無進展,看來果然如此,現在大齊誰做主他看不出來?群臣面前竟然敢公然駁蕭擎的面子,果然是不夠聰明啊。 果然蕭擎聽他這么一說,冷哼了一聲說:“成都王此話差矣,自成一派的風格固然沒錯,但不是還有見賢思齊這個說法嗎?皇上現在年紀還小,看到好的想學,難不成成都王還不準皇上學習了,若沒了這像好的學習的心,以后如何能做明君?” “今兒是賜福的好日子,兩位皇叔不可為朕的事兒擾了這福,還是交流福語的事兒吧。”關鍵時刻蕭瑾瑜趕緊做起了和事佬。 只是站在一旁的朝臣,個個面色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成都王話本就多,皇上開口了,就只得繼續擺弄自己跟前的福字。 倒是蕭擎是個行動派,像是故意挑釁一般,開始教她寫字了。 蕭瑾瑜性子本就緩,力道又不夠,若真要寫蕭擎那般的字,著實吃力,幾番下來,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字卻越來越糟糕。 好些個大臣都退的遠遠的,生怕倒霉的被賜了這樣一幅福語。 蕭擎本在一旁指導皇上的姿勢和下筆的力道,結果不管如何說,這小東西就跟不開竅一般,寫得越發難看了。 最后索性直接站在了蕭瑾瑜的身后,緊貼著她的身體,然后像是環抱著她一般,左手握住她的手覆于紙上,右手握住她握筆的手,說:“練字切記心浮氣躁。” 他本就比蕭瑾瑜高出一個頭,現在兩人這般倒像是她窩在他懷里一般,十分不自在。 偏這蕭擎還一本正經的教她該如何下筆,如何走筆,那溫熱的氣息像是那三月的柳絮一般撓得人耳蝸發癢。 她有些尷尬的想動一動身體,尋一個不是那么貼切的位置,結果才剛動了一下,便被蕭擎輕斥了一聲,說:“皇上別亂動。” 蕭擎親自教授,大家自然也都紛紛湊過來了,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聒噪著,她愈發覺得煩悶了,心總也靜不下來。 身后的人也并沒有好多少,本意是想教她寫字,怎么抱住這身嬌rou軟的小東西之后,心卻開始咚咚亂跳,身上也有些了不同尋常的反應,大冬天的背脊卻開始冒薄汗。 蕭擎不是懷里的人,早已經通曉男女之事,自然明白這反映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會對一個少年產生這么濃重的變化。 所以他勁量克制自己的思緒,一心只在面前的紙和筆上,奈何懷里的人總是不夠安分,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像那爐火似的在自己身上灼燒。 成都王看著兩人的親昵的樣子,想起那宮外的傳言,不知道若是淮南王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該多氣憤自己被打得有多冤枉。 蕭瑾瑜忘記自己是寫了多少,才被蕭擎放開,脫離他的禁錮,她像是干涸已久的魚兒見著了水一般,暗自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的空氣。 第23章 心動 今天的賜福,大多都是蕭擎留的墨寶,成都王也送出去幾幅,蕭瑾瑜因為被他拉著練字,基本沒寫,自己的那幾幅全被蕭擎收起來了。 剩下的全部掛在了宮內,她自己的寢宮和懋勤殿。 她實在是覺得這么大張旗鼓的貼出來有些損她的威儀,便令人她和蕭擎離開之后便撤換下來。 自從昨夜蕭擎對她試探之后,她有些擔心獨自跟他相處了,總怕他又時不時的試探自己一下,兩人相處最怕熟悉,一旦熟悉就會自以為是的放下很多防備,說不定就是卸下防備之后會讓自己猝不及防的說錯話做錯事。 若是在這說錯話做錯事只是打一下手心倒也不必怕,可動不動就會丟掉性命,這樣的熟悉她寧可不要。 不過蕭擎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對她設防始終寬了許多。 此時他心才平復了不少,兩人走在一塊兒竟然覺得有些尷尬,特別看著眼前的人兒,那身段及走路的姿勢,若不是身穿耀眼端莊的龍袍,倒不會聯想他是一國之君。 現如今回味他剛才靠在自己懷里的樣子,可不比那二八年華的佳人差,而且他身上沒有了那濃烈刺鼻的脂粉味道,只有那淡淡甜絲絲的香甜味,讓人沉醉又舒服。 蕭擎越往下想越覺得身上燥熱難耐,索性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冷風,說:“本王記得皇上是除夕的生辰?”蕭瑾瑜生辰比較特別,正好在除夕那天,除夕一過這孩子就十四了。 他側頭看看跟在自己身胖的人,她進宮不過月余,仿佛就長大了不少。 “恩。”蕭瑾瑜看他停下來,也忙止了腳步。 “本王生辰皇上送了本王一份好禮,皇上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他很想送一份禮物給他,想看到她收到禮物興奮的樣子。 可是對禮物他有犯難了,不知道這個小東西喜歡什么?平日里他對什么都淡淡的,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特別鐘愛的東西。 想到他生辰的事情,蕭瑾瑜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感慨時光可真是流逝得猝不及防。 “朕在這宮中衣食無憂,倒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唯獨只愿我大齊子民安居樂業,朕便欣慰。”其實她想說若是可以選擇,她只愿早日報仇,帶著嬤嬤和小鈴鐺從此與這山水為伴,無憂一生。 不過她一說完立即后悔了,抬頭一看果然蕭擎正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她心驚這是又說錯話了。 她本不該是君主,自然輪不上她憂國憂民,好在她反應快,忙補了一句:“朕瞧皇叔鬢角已有白發,想必是憂天下所致,朕……朕只愿百姓安居樂業,皇叔少cao些心。” 蕭瑾瑜本就比尋常孩子內斂些,對討好蕭擎有早得心應手,這番誠摯又關切的話一說出口,便像那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激起人心中的漣漪一圈圈撞擊在心房上,想停下都停不下。 蕭擎身邊都是些粗狂的爺們,沒有誰會把關心說得這般輕言細語叩擊心房,身旁那些個女人也都是處處耍心機爭寵上位,關心得太假便讓人心生厭惡。 突然這樣的溫情,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慌亂逃離開的眼神,四處跳轉之后,又注意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在宮中嬌養這段時間,她臉頰明顯紅潤了些,樣子也長開了些,雙眼明凈清澈,燦若繁星,紅唇微抿,周身透著一股傲氣,如那傲立風雪中的紅雪,醒目卻不妖艷。 蕭擎頃身身處手,粗糙的手掌覆于她臉頰,像是對待摯愛的珍寶,“為了皇上這句話,本王定當好好愛護自己,不讓皇上擔心。” 蕭瑾瑜被他的動作和話語驚得一愣,如那冬雪天中被潑了一盆涼水,驚顫得牙根兒打顫。 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蕭擎的手再觸及到冰涼的空氣,猛然蘇醒一樣,看蕭瑾瑜的眼神變得有些恐怖。 “皇叔,成都王來了。”她說完神色有些尷尬,眼神四處瞎晃,找不到聚焦的地方,不過當觸及蕭擎的目光時,卻有咬著紅唇含羞帶怯的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