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節
李氏擔心的望了一眼青衣,她知道青衣是南王世子的人,她有些不敢相信葉芷蔚竟會當著此人的面問她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的生母是怎么死的?”葉芷蔚冷清的聲音回響在回廊里,就像寒冬呼嘯而過的風刀,割在李氏的身上。生疼。 “她……她是自盡而死的呀。”李氏結結巴巴道,“那年世子妃才四歲,所以沒有什么印象吧?” 葉芷蔚冷冷的望著她,眸子深處倒影出李氏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我再問你一次,我的生母究竟是被誰害死的?” 李氏的面孔失了血色,她的腿一軟,膝蓋便落在了地上,遠遠看去好像她跪在葉芷蔚的面前一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葉芷蔚的眼中毫無憐憫之色,“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其他的事與你無關。” 李氏只覺嗓子里干的要命,她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液,“是宮里賞下來的一名宮女,她最先發現了閔氏出了事……” “后來呢。”宮里賞下來的宮女怎么會是普通人。 “后來……閔氏出了事后,她便消失了……” 不是被召回宮里便是被她背后的主子滅了口。 葉芷蔚的眼底寒光凜凜,只看向李氏背后陣陣冒涼氣。 就連一邊的青衣也覺察出了葉芷蔚的情緒變化,心中暗暗驚嘆,沒想到這世子妃的氣勢還真與世子爺有些想象。 他不知道的是,經過前一世,葉芷蔚在風暮寒身邊耳目渲染,不知不覺間竟與他的氣勢同化了。 都說夫妻在一起時間久了會有夫妻相,這氣勢也是一樣。 “第,第二個問題呢?”反正已經開了頭,李氏索性把心一橫,事到如今,就算葉芷蔚真的追究起來也沒了證據,她已經被人丟進了廟里,現在除了她的女兒,她沒有任何好擔心的事了。 “我的父親所在何處?”葉芷蔚一字一頓。 李氏就像被雷擊了似的,呆呆的跪在那里,半張著嘴,上下翕動。 “別跟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葉芷蔚厲聲喝道,“告訴我,他現在在哪里,我向你保證日后不會主動為難葉瑤琴。” “此事……此事我真的不知曉。”李氏捂著臉,痛哭失聲。斤宏帥亡。 她知道,她已經再無退路了。 如果她說出實情,若是被宮里那人知道了,定不會有她的活路,可是若是不說……眼下就已經沒有了她的活路。 “求世子妃發發慈悲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已……” “身不由已?”葉芷蔚不氣反笑,“占了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也是身不由已?惦記著我生母的那些嫁妝跟鋪子,背地里下藥毒害我父親,折磨了他整整九年還不夠,還要取他的命,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就急著辦喪事,就因為他占了這公爺的爵位,擋了你們的好處……” 雖說其中有不少事只是她的猜測,但看著李氏那滿臉驚懼的表情,她知道,事實與她的猜測差的**不離十。 她越說越氣,抬起腳來,狠狠地踢在了李氏的身上。 李氏沒有防備,一下被她踢倒在地,剛想掙扎著起來,忽見一旁青衣探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李氏嚇的一哆嗦,倒在那里動也不敢動,任由葉芷蔚一下一下踢在她的身上。 雖然不是很疼,但屈辱之感卻揮之不去。 她已低落至塵埃,命比狗賤。 李氏將臉埋在袖子里,嚎啕大哭,“若是你不解氣就殺了我吧,殺了便償還了欠你的,你答應過,以后不會去找瑤琴的麻煩。” “我不會殺你。”葉芷蔚踢了半天人只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她用腳尖挑起李氏的下頜,“你給我聽清了,你欠的債永遠都還不清!” 我母親所受的那些不公,我父親所受的那些屈辱,通通都要你們償還! ☆、第251章 絕于馬齒痕下 李甲喝的醉醺醺被人扶著進了洞房,一頭扎在了床上再也不動了。 葉瑤琴只得放下矜持,讓屋里的丫鬟去煮醒酒湯。 李甲迷迷糊糊聽見有個溫柔的女聲在說話,“相公,您醒醒。先把醒酒湯喝了再睡。” 一股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李甲半瞇著眼睛,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子靠了過來。 是誰? 李甲半睜著眼睛,她是春香院里的姑娘,還是他屋里的丫鬟,為何生的這般嬌媚? 他正想著,忽地看見頭頂大紅的喜帳,他猛地醒過來。 原來這是在洞房。 葉瑤琴見他醒了,扶著他坐起來,將醒酒湯端過來,“先喝了湯再睡。”她極力回想著教習嬤嬤之前教過她的那些東西,這種時候對著男人一定要溫柔,哪怕鐵石也會化成繞指柔。 果然,李甲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他接過醒酒湯喝了下去。 想到以后他還要靠著鎮國公府尋出路。于是他的動作也輕柔了起來,喝過醒酒湯后,他就勢將葉瑤琴壓倒在床上。 “相公!”葉瑤琴羞得滿面通紅,就算她是迫不得已才嫁給了李甲,可從她的內心來說,她還是滿意這門婚事的。 “燈……”葉瑤琴支支吾吾指著紅燭。 李甲久經風塵場,哪在意這些,撲上去便去拉扯她的衣裳。 葉瑤琴額前的流海斜到了一邊,露出了她的額頭。 李甲正半瞇著眼睛情不自禁,猛地瞧見葉瑤琴的額頭上留著一道清晰的疤痕,長長的,直到眉骨 一瞬間,李甲就像燙了似的跳起來,“這……這是什么?”他指著她的額頭。 葉瑤琴正閉著眼睛,忽覺李甲離開她的身子,不由詫異的睜開眼睛。 “你額頭上的傷。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甲有種被騙的感覺,美嬌娘竟突然變成了丑八怪,他的心里難以接受。要知道他以后是要走仕途的,葉瑤琴是他的正妻,要經常出面替他打理府中事務,頂著如此可怕的一張臉……他簡直不敢想象以后將要受到的那些嘲諷與譏笑。 葉瑤琴猛地一捂腦門,這才想起她頭上留下的那道傷疤。 “這傷……”她眼珠一轉,扯謊道:“祖父不允我們的婚事……所以那日我便一頭撞上了百寶閣,寶瓶碎了,正落到我的頭上……” 李甲一愣,女子的相貌何其重要,沒想到她竟為了能嫁給他做到如此地步。斤上臺圾。 一念閃過,李甲的心里竟冒出了一絲憐惜。 “不知能否醫得好。”李甲看向她頭上的傷疤。 葉瑤琴生怕被李甲看出傷疤陳舊,急忙將流海垂下,遮擋住了。她低著頭,眼睛里滿是水霧,看上去楚楚可人,李甲仍帶著酒醉,所以漸漸的又生出些旖旎的氣氛來了。 大紅錦緞被他們壓在身下,糾纏不休。 葉瑤琴只覺呼吸困難,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時候全都被李甲扯了去。 “李郎……”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 李甲情緒高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葉瑤琴的胸口上。 在那里,有著一個清晰的齒痕。 巨大的齒痕,昭示著曾經有一張大嘴,幾乎吞下了那里…… 李甲只覺心里一陣惡心。 他完全不能想像這是什么留下的痕跡,能咬在那里…… 喉嚨深處。一陣難以壓抑的熱流涌了上來,李甲雙手撐住身體,對著葉瑤琴狂吐不止…… 夏夜靜謐,院子里時不時傳來夜蟲的鳴叫。 南王府,清月居。 葉芷蔚洗漱已畢,坐在床邊擦著微濕的頭發。 風暮寒還在院里與青衣等人說話,雖然她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不過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在她進入凈房之前他們就在那里說話了。 “世子妃。”米嬤嬤端著木瓜湯笑意盈盈的走進來,“南王妃今天特意差人送了幾個木瓜來,這湯正是對您的身子,快些趁熱喝了。” 葉芷蔚癟了嘴,“再喝下去我就要胖成球了!” 每天這些湯湯水水的不斷,她的身子確實長起來了,不過令她沮喪的是,長的不是高矮,而是她胸前的那東西。 米嬤嬤笑得更歡,“怕什么,世子爺喜歡著呢。” 葉芷蔚心中的小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一口氣將湯喝了,葉芷蔚壓低聲音道:“最近崔先生可有吩咐小廚房為世子煎藥?” 米嬤嬤搖頭,“一直未曾見到。” 葉芷蔚記得崔先生之前囑咐她要每日讓世子服用鎮定類的藥劑方子,可是自打她嫁進來后便從沒有見風暮寒喝過。 她幾次想問,卻又覺著不妥,所以一直裝做不知道的樣子。 “什么方子?”風暮寒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葉芷蔚一跳。 米嬤嬤立即低下頭,取了湯碗退了下去。 風暮寒掃了一眼離去的米嬤嬤,“怎么?母妃又讓人煮湯給你喝了?” 見葉芷蔚鎖眉不展,他探手將她攬在懷里,大手隔著衣裳捏了捏她的胸口。 葉芷蔚抬手拍掉他那只不規矩的手,瞪了他一眼。 “好像是胖了些。”風暮寒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暗啞。 葉芷蔚敏銳的覺察到了危險的靠近,閃身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岔開話題,“不知今天英王尋你何事?” 李甲大婚原本與英王毫無關系,他竟能親自前去,必是另有所圖。 風暮寒靠在床頭,伸手拉起一縷她的濕發,卷在指尖玩弄著。 “虎牢關有戰勢,皇上欲派他前往。” 葉芷蔚擦頭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虎牢關那地方她怎么可能忘記,太子通敵,才有了前世那致命的一箭,險些讓他們再次錯過彼此。 “難道又是太子……”葉芷蔚壓低聲音。 風暮寒薄唇緊抿,露出鋒利刀刃般的冷笑。 “皇上可有下旨?”她怕的是此事又要將他拉入其中。 風暮寒搖頭,“皇上露出口風,似有意派英王前去,他心中不安,故而來尋本世子拿主意。” 英王身后如今有左丞相府支撐,勢力日漸強大,太子定會有所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