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節(jié)
她現(xiàn)在就算踮起腳尖也才剛剛能過他的肩膀,每次在他手上都討不到半分好處。 “就你這小身板還想斗過為夫不成?”風(fēng)暮寒話里雖無惡意,但在她聽來卻是赤果果的鄙視。 “誰說我就斗不過你了?”她猛地撲過去,將他推倒在車廂里的軟榻上。 風(fēng)暮寒配合的倒在那里,無聲的望著她笑,鳳眸彎彎,竟讓她一瞬間看得呆了眼。 “怎么?又被為夫迷住了?” 杜薇恨的暗暗咬牙,這家伙現(xiàn)在在沒外人的時候,腹黑的要命,哪里還找得見以前那個陰冷駭人的南王世子的影子? 馬車在驛站前面停了下來。 風(fēng)暮寒先下車去了,等她下車的時候,竟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不在跟前。 最近一段時間,這家伙可是殷勤的很,就連下車時也會過來扶著她。 進了驛站,早有輕騎軍安排好了房間,杜薇上樓的時候無意中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見風(fēng)暮寒背朝著她的位置站在樓下,在他面前站著兩位身穿厚氅的男子,周身打扮看似普通,但身上不論哪件東西挑出來都能稱得上的上乘之物。臺歲陣劃。 他們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到風(fēng)暮寒手上。 雖然隔的距離遠了些,但她還是清楚的看見了那信封表面明亮的金黃色。 除了當今皇上,試問誰敢用這種顏色? 杜薇心中略一遲疑,不過她什么也沒說,進了房間后便靠在火墻上暖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風(fēng)暮寒才從外面走進來,周身銀色狐裘大氅,肩膀處趴著一整只狐貍,遠遠看去那狐貍就像活的相仿,栩栩如生。 “怎么來的這么慢?”杜薇若無其事道。 風(fēng)暮寒面色平靜無波,可是眼底卻如同外面的天氣一般,冷的讓人發(fā)寒。 “這幾日不能在這里久待了,明日便啟程可好?” 意在命令,可是他卻對自己用了詢問的語氣。 杜薇一笑:“你是老大,自然你說的算。”本想問的話,終還是一句也沒有問出口。 她相信他,既然他不肯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等到寒沙城時,想必就快要到年關(guān)了,我們在那邊過年可好?” 杜薇乖巧的點了點頭。 夜間,驛站外突降風(fēng)雪。 睡意朦朧間,杜薇聽得窗戶外北風(fēng)呼嘯,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在吹哨子,光是聽著就讓人身上發(fā)冷。 無意中翻了個身,抬頭竟見風(fēng)暮寒靠著床頭在那里坐著,黑暗中側(cè)臉的線條顯得異常緊繃。 “怎么了,睡不著?”她含糊道,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下雪了。”他幽幽道。 她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所言何意,他急著啟程,可是天公不做美,外面風(fēng)雪交加,這種天氣行路要辛苦很多。 她伸出小手,自他的衣裳底下鉆進去,他的身上熱呼呼的,讓她舒服的不肯將手抽出來。 “今天若不走,只怕明日便走不了了……”風(fēng)暮寒隔著衣裳按住她那只不老實的小手。 “是因為英王么?”杜薇問道,烏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點點微光,就像暗夜里潛伏的小獸,讓他心中忍不住升起征服的念頭。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再是英王了,而是明順帝。”風(fēng)暮寒糾正道,俯身向她身邊靠過來,呼吸漸漸加重。 杜薇這只喪失了警惕的狐貍顯然不知道獵人正在向她靠近,仍乖巧的靠在他的肩頭。 “明順帝想讓你回去?”她問。 “……是想讓我們……回去……”風(fēng)暮寒的手順勢伸進了她的衣襟,略帶粗糲的指腹掠過她的身體,讓她下意識的一縮。 “新帝即位,百廢待興,他要鏟除異黨,手里自然少不了磨快的刀……”風(fēng)暮寒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在她身上探索。 “他想利用你當他的刀?”黑暗中,她被他逗弄的有些微喘,但頭腦依然清醒的知道他都說了些什么。 “歷朝歷代都不過如此,以前為夫是先帝的刀,背負了嗜血無情的名聲,才換來了那看似榮耀的恩寵。”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吹著氣,“可是現(xiàn)在,為夫已經(jīng)累了……” 大仇得報,他現(xiàn)在唯一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 說話間,他翻身覆在了她的身體上面,杜薇抬起頭,他的唇便落了下來。 急切的挑開她儒軟的唇瓣,肆意的纂取著屬于她的甜蜜。 窗外,風(fēng)雪呼嘯,屋里卻暖意宜人,帳內(nèi)旖旎。 ☆、第599章 再至寒沙城,小姑姑 第二日大雪未停,風(fēng)暮寒一行便離了客棧。 杜薇將身體裹在厚厚的狐裘里,就是待在馬車里,腦袋上還戴著狐貍皮的帽子。 風(fēng)暮寒進來時。第一眼便看到一只巨大的白毛團坐在那里,中間露出一雙烏黑閃亮的眸子,向他眨呀眨呀的。 終是忍不住唇邊逸出一抹淺笑,上前將她摟在懷里,安慰道:“先忍忍。等風(fēng)雪停了便會好很多。” 可是一連幾天風(fēng)雪都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刮越烈。 好不容易熬了半個月,他們到達寒沙城的時候,杜薇卻突然病倒了,高熱四日不退。 她整個人就像棵蔫了的小白菜。一點精神也沒有,什么東西也不想吃。 幸好崔先生一直隨著后面的馬車同行。風(fēng)暮寒將他叫了來,可是開了幾副藥吃了卻不見強。 “看樣只得在寒沙城多待些日子了。”崔先生道,“而且在下的藥方里有幾味藥材極難弄到,恐怕只有康樂王府的庫里才能有這些……” 風(fēng)暮寒無法,只得命馬車調(diào)頭,去了康樂王府。 寒沙城里新年氣氛濃郁,此處城池雖然古老,但城中百姓卻依舊熱衷那新年的到來。大街小巷張燈結(jié)彩,穿著新年花衣的娃娃們滿街亂竄,家家門上都貼起了大紅福字與對聯(lián)。 風(fēng)暮寒在進城前便讓人到康樂王府下了帖子。所以當他們來到王府門前時,早有管事迎候在那里。 管事讓人將府門外高高的門檻卸了,風(fēng)暮寒一行馬車才進了府。 杜薇渾身無力的靠在車廂里,雖然感覺到馬車停了,可是卻一點也不想動。 “請世子妃下車。”外面響起陌生的男聲,雖然沒看到人臉,但她知道這人應(yīng)該就是剛才接他們進府的康樂王府大管事。 她懶懶的應(yīng)了一聲,剛想掙扎著站起來卻見車簾忽地一挑,風(fēng)暮寒上了馬車,不容分說便將她抱下了馬車。 康樂王府院里站著一溜侍從。全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珠子瞅著他們。 “怎么樣,能自己走么?”頭上傳來風(fēng)暮寒的聲音。 她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是在別人府里,這么抱來抱去的不太好。 風(fēng)暮寒將她放下來,她舉步就走,可是剛邁出第三步腿就軟了,身子一晃,嚇的一旁服侍的下人連忙上前攙扶。 可是風(fēng)暮寒的動作更快,在別人碰到她之前,他就已經(jīng)從后面將她接住。 大管事見杜薇臉色不佳,連忙吩咐下人去備轎子。 不一會功夫便有人抬來了轎子,接了風(fēng)暮寒他們一同進了府。 杜薇本以為他們會去正堂見康樂王爺,可是轎子卻沒有停在那邊,而是直接去了后宅。 “有人想見你。”風(fēng)暮寒幽幽道。 “想見我?”杜薇不解的睜大了眼睛,她想不出在這個地方有什么人會想要見她。 轎子剛剛落地,她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薇兒jiejie,你終于來啦!” 轎子簾剛一挑開,一個十來歲的男孩便撲了過來,幸好風(fēng)暮寒提前所有準備,從身后扶住了她,不然她早就被風(fēng)思遠撲倒在地了。 “薇兒jiejie!”風(fēng)思遠興奮的小臉通紅。 “思遠?”突然見到他,杜薇自然也是欣喜非常,他們上一次見面那還是在涼州城的時候,“是康樂王爺接你回來過年的么?” “是。”風(fēng)思遠笑道,“而且我的事已經(jīng)由暮寒哥哥幫著解決了,皇上已經(jīng)知道我還活著……” 她愣了好長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思遠所說的皇上便是指以前的英王。 他嘰嘰喳喳的說著,杜薇連話也接不上,只能苦笑著聽他一個人講個不停。 “思遠,不得對貴客無理。”突然傳來一個女聲,語氣略顯嚴肅與生硬,風(fēng)思遠聽了立即變了臉色,馬上松開杜薇,一本正經(jīng)的站在那里。 杜薇抬起頭來,只見從屋里走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生得面目清秀,梳著婦人發(fā)髻,眉眼間隱約與風(fēng)思遠有些想象。布圍嗎技。 風(fēng)思遠顯然有些懼怕這女子,規(guī)規(guī)矩矩介紹道:“這是羽萱姑姑。” 那女子來到他們近前,一絲不茍的俯身施禮:“見過南王世子,世子妃。” 杜薇見她如此守規(guī)矩,只好掙脫了風(fēng)暮寒的手,對她還禮。 風(fēng)暮寒并未施禮,而是向她點了點頭,輕聲喚了句:“小姑姑。” 羽萱先是看了看杜薇,而后道:“我已讓人收拾了東邊的客房,世子妃可以稍事歇息,明晚便是大年三十,要守歲的,不好好休息當心身子頂不住。” 守歲便是要一夜無眠,若是換了平時還好說,可是她現(xiàn)在正病著,聽了這話心里不覺竟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覺來。 明知她病著,還非要提到明晚守歲,若不是她自認從未得罪過對方,不然簡直會以為她是在故意為難她。 沒等她開口,忽聽風(fēng)暮寒道:“薇兒路上染了風(fēng)寒,服用的湯藥里有安神之物,明日只怕要破例了。” 羽萱聽了目光又連連投向她這邊,不住上下打量,只看得杜薇渾身發(fā)毛。 “如此……便也只好這樣了。”說完她叫來身邊的幾位丫鬟道:“送貴客去客房。” 幾名丫鬟喏喏稱是,垂著頭前面帶路。 風(fēng)思遠暗中連連向杜薇擠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說等他稍后再去找她。 羽萱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嚴厲訓(xùn)斥道:“思遠,今日罰寫的習(xí)字可有完成?” 風(fēng)思遠臉上表情不由得一僵,連連討?zhàn)垼骸肮霉茫笄竽悖头盼疫@一次吧,好不容易薇兒jiejie來了……” “要稱呼世子妃!”羽萱厲聲道:“南王世子妃的名諱豈能讓你亂叫?” 風(fēng)思遠不甘心的吐了吐舌頭,嘴里卻小聲嘀咕著:“薇兒jiejie都不在意這些……你還非講什么規(guī)矩……” 羽萱聽見了,秀眉一立,只把風(fēng)思遠嚇的立即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