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事到如今,太子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他們手段就算強硬些也沒人會理會。 川明笑了笑,眼中卻是帶著陰冷的殺氣,“太子殿下,您要是想起什么來就請與屬下直說,咱們也好省些麻煩。” 太子咬牙切齒的盯著他們。“你們還想嚴刑逼供不成!”就算他現在身陷囹圄,可好歹還是太子,在英王進一步有所行動之前,他依舊身份尊貴。 而且,事到如今,他仍抱有著一絲幻想,希望還有翻身的可能。 川明與同伴抱著雙肩,無所顧忌的笑著,“只要太子殿下肯想起某些事情。我們也不想太過為難您。” “放肆!”太子喝道,“你們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風暮寒面前的一條狗而已,也敢朝本太子叫囂?” 聽了這話,川明等人不屑冷笑,上前不容分說直接亮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太子雖然言語囂張,可是卻不敢有大動作,脖子上面的可是真家伙。要是他們一不注意失了手,掉了腦袋可是沒處縫的。 川明見同伴亮刀制住太子后,來到太子身后,直接鎖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 太子清楚的聽見自己骨頭發出咯咯的聲響,疼的像是要脫臼一般,可是他仍然緊緊的閉著嘴,拼盡全力想要維護住自己最后那點尊嚴。 “有酒么。”川明問另一人。 那人從腰間取出一個皮袋子,晃了晃,“還有半袋。” 川明一笑,“我看不如來貼加官吧。沒什么痕跡,就算真的不小心弄死了,大不了將他掛在梁上。也可以說是畏罪自殺。” 太子只覺腦子里嗡嗡作響,他們竟然說他會畏罪自殺?這怎么可能,他何罪之有?就算是他的父皇,當初為了坐上這個位子,手上也不知染了多少鮮血。 想到這里,他拼命掙扎起來,妄圖從川明的手里掙脫。 可是他并沒有英王那樣的武藝,再加上川明將他按在椅子上,從他身后扳著他的胳膊,他根本使不出力氣。 這時另一人從書架上抽出幾冊書來,翻開后挑出其中一本給川明看,那書頁用的是上等的桑皮紙。 川明點了點頭,“就用它好了。” 看著那人將書冊拆了,將那紙一頁頁的擺在他的面前,一共有五張。 川明在他身后幽幽道:“想必太子殿下一定非常熟悉貼加官的玩法,屬下估計,這五張已經足夠您用了。” 太子全身血都涼了。 貼加官是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以前他也曾如此炮制,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反對他的異已。 用這種方法并不會在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卻可以讓人痛苦萬分,直至最后窒息而亡。 川明不屑一笑,“太子殿下這時候想起什么來沒有?別讓我們世子爺在外面等得急了。” “你們……你們會后悔的……”太子話音未落,川明一把將他的頭向后扳過去,一張桑皮紙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太子被桑皮紙蓋住了臉,只聽“撲”的一聲響,似有人以口噴出水來,落在了那桑皮紙上。 一股nongnong的酒氣彌漫開來。 他拼命搖著頭,想將那紙甩下來,可是桑皮紙被那酒水潤濕后變得極軟,立時貼服在他的臉上,無論他怎么甩都甩不脫。 “太子殿下,這才只是一張,您還有時間慢慢想。”川明的聲音幽幽在他耳邊響起,如同催命的死神。布大名弟。 太子用力呼吸著,桑皮紙遮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但是還不至于讓他感到痛苦。 又一張桑皮紙落了下來。 那人又在向他的臉上噴酒。 若是換了以前,他想到臉上沾的酒是從別人嘴里吐出來的,他定會覺得惡心。 可是現在,他卻只感受到了恐懼。 呼吸變得困難起來了,他仍努力想保持一份鎮定,因為他覺著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說,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就把他弄死了,別看他們嘴上說著強硬,可是他如果真死了,那么風暮寒便永遠不可能再知道那一切。 “太子殿下,您想起什么來了么?”川明問道。 太子胸口劇烈起伏,一語不發。 第三張桑皮紙覆了上來……第四張…… 盡管他拼盡全力,可是卻無法沖破臉上這層層的阻礙,他漸漸感到渾身無力,手腳也跟著抽搐起來。 意識漸漸遠離中,他隱約聽到那兩個人的對話。 “若是真的死了,世子爺那邊要如何向英王交待?” “交待?有什么可交待的?亂臣賊子,人人當誅之,他若真死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免得以后受苦。” “他還不肯說……” “算了,最后一張拿來吧。”那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猶豫。 當第五張桑皮紙落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的絕望了,無邊的黑暗撕扯著他的肺,像是要炸開般的疼。 他終于明白,如果他什么也不說,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風暮寒不會對他產生任何的憐憫之情。 就在他將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猛地踢動他的兩腿,雙手也拼命擺著,似乎要他們快些將臉上的紙拿開。 “太子殿下好像有話要說?” 臉上的那層厚厚的桑皮紙被撥開了,空氣瞬間涌進了他的肺里,他就像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青紫,如同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死人。 “殿下肯說了?”川明問。 太子無力的點了點頭,川明從后面放開了他的胳膊,出去向風暮寒復命去了。 留下太子一個人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虛弱的嗆咳著。 風暮寒重新進了靜思殿,撩起衣襟下擺,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定。 川明他們不得不上前提著太子的胳膊,才讓他重新在椅子上重新坐穩身形。 “太子殿下既然想起來了,便說吧。”風暮寒冷冷道。 太子嘴唇翕動著,牙齒咯咯地打著顫,光看那神色便知,經過剛才那一劫,他幾乎要崩潰了。 “……是母后……是她告訴我龍脈的事,傳說只要打開龍脈,便能得到無上的力量……還能……長成不老……”太子結結巴巴道,“都是她告訴我的!原本我是沒有這個心思的,可是她告訴我說你生母的祖上曾是先皇最寵愛的一位公主,她的嫁妝里帶著開啟龍脈的鑰匙……可是我只得到了一把鑰匙……你生母的嫁妝里并沒有找到這個……” ☆、第590章 另一枚玉片的由來 太子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 聽了他剛才那番話,風暮寒絲毫不為所動,手里仍舊玩弄著那塊玉片。修長的指尖沿著玉片背面的紋路細細摩挲。 “還有呢。”他頭也不抬道。 太子愣了愣,“……還有什么?” 風暮寒薄唇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弧線。 “你手里的玉片。是從哪得來的?” 太子一下子白了臉。 沒想到,風暮寒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但自己若是說了實話,他真的會放過自己么?剛才那可怕的一幕仍然讓他心有余悸,對于有著冷血薄情名聲的南王世子來說,現在殺死他就跟捏死個螞蟻差不多。 他猶豫的神色全都落入了風暮寒的眼中。 太子忽覺眼前白光一閃,下一秒對方的大手已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太子殿下莫非是覺得長夜漫漫,沒有節目可供消遣?”風暮寒微涼的手指正橫在他的頸間,只需稍加釋放真氣,他的這條小命便會像皮球一般的爆開。 “那……那塊玉片是母后給我的!”他急忙道。 “皇后又是從哪得來的?” “好像……好像是……” 見太子又想打退堂鼓,風暮寒手中猛然施加力量,太子的臉立時泛起紫紅。 他的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連半個字也吐不出。兩只手胡亂揮舞著,想要將風暮寒的大手掰開。 可是他的那點力氣如何是這位久戰沙場的一品將軍的對手。 此刻,風暮寒與他近在咫尺。大手正一點點收緊,狹長的鳳眸里冷冷的殺意如隆冬的冰湖,讓人無法猜透他心中所想。 那駭人的目光只盯得太子渾身汗毛倒豎。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不得不向現實屈服。 風暮寒不屑冷哼,突然松開了手,太子嗆咳著癱倒在了地上,脖頸間時不時傳來火辣辣的痛楚。仿佛在提醒他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風暮寒俯視著蜷縮在地上的太子,抬腳踩住了他的一只手。 太子疼痛難忍,張口叫出聲來。 “你還能感覺到疼,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它能證明你現在還活著。”風暮寒冷冷道,“本世子最后再問你一次,你手里的那枚玉片,是怎么得來的?” “是母后……啊!”太子話音未落,風暮寒腳下微微使力,屋里響起一陣骨頭錯位的可怕鳴響。 川明等人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太子疼的在地上翻滾、抽搐,但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那只手從風暮寒的腳底下抽回來。 “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風暮寒腳底停止施力,太子喘息了好久才漸漸平靜下來,不過全身卻是抑制不住的顫抖,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浸透,鬢角額頭全是汗珠,整個人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短暫的沉默中,靜思殿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 “是……是母后從鎮國公府……得來的……” 風暮寒不禁愕然。 之前他有過很多推測,但卻唯獨沒有想到最后竟是這樣的答案。 從鎮國公府得來的……那枚玉片? 接下來的話他已無需再問,若太子所言是真實的,那么其背后隱含的悲劇已經不言而喻。 鎮國公府唯一的嫡子攜正室夫人南下,途中遭遇暴民,雙亡,其女四歲不知所蹤。 看似意外的背后,只怕全都是緣自于皇后與太子的安排。 他想起杜薇與他說起的,關于那兩條赤金盤螭巊珞圈的傳說:兩位最受先皇寵愛的公主,分別遠嫁……先皇將龍脈的鑰匙分別藏于赤金盤螭巊珞圈內,賠予她們為嫁妝。 沒想到,這另一枚開啟龍脈鑰匙的玉片竟然曾在杜薇的生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