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杜薇哪能猜到此刻床上這腹黑世子的心思,見狀也就心軟了。 “我要是真生氣,只怕一早就被你氣死了!” 這本是句玩笑話,風暮寒卻臉色一沉,不悅道:“又混說!”臺向休扛。 杜薇撅了嘴,“你再吼我,今晚我就不留下來了。” 話音剛落,風暮寒手上用力,一把將她拉至近前,“以后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你若敢不聽話,那我就……” “你就怎樣?”杜薇一揚眉。 風暮寒心中頓時郁悶之極,以前這丫頭還會懼他幾分,可是隨著情絲入骨,她竟也敢給他臉色看了。 他能拿她怎樣?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也不會遵從什么三從四德之類的規矩。 他不由得苦笑起來。 兩人間剛才的那些芥蒂,轉眼就煙消云散了。 屋里雖說放了炭盆,但也不能總赤著身子,杜薇只得硬著頭皮,仔細幫他將傷口包扎好,又幫他重新換了衣裳,等一切都收拾好,她卻出了一身的薄汗。 風暮寒看了又有些心疼,“明天還是叫崔先生過來幫忙吧。” 杜薇知道自己手藝差的很,于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這時玲瓏和羽兒將晚膳端了進來。 杜薇見風暮寒靠在床頭神色略顯疲憊,于是吩咐她們將飯菜端進里屋來,又在床上放了矮幾。 看她親自端了碗過來喂他,風暮寒唇角揚起,眼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玲瓏跟羽兒見狀,彼此會心一笑,不敢多停留,全都悄悄退了出去。 兩人剛用了飯,還沒等讓丫鬟們將東西撤出去,院里忽地響起一陣叫嚷聲,其中還夾雜著男子的呵斥之聲。 風暮寒劍眉深蹙,喚了聲:“青衣。” 門外不多時進來一名侍衛,拱手道:“世子爺有何吩咐?”那人卻不是青衣。 杜薇也不由得一愣,“怎么回事,外面為什么這么吵?” 那侍衛一臉的為難,回道:“是北番來使……與青衣大人發生了沖突。” 杜薇聽到這話,心里的浮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不可能! 青衣辦事向來謹慎,怎么可能會與北番來使發生中突,就算是對方先挑釁在先,他也定會隱忍不發。 “你說得清楚些。”杜薇急道,“青衣現在何處?” “正在外面。” 這侍衛顯然并不常進來回話,所以她問一句,他便答一句,還沒一會功夫杜薇就煩躁起來。 “我出去看看。”她對風暮寒道。 風暮寒鳳眸微凜,顯然他是極不愿意讓她此時出去的。 杜薇見他頻頻蹙眉,知他是被身上傷痛所累,于是安慰道:“反正我也不走遠,就在院里,去去就回。” 想來院中全都是他的手下,量北番他們那些人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動手。 于是他輕輕頷首,杜薇這才披了赤狐裘皮大氅,隨著那侍衛一同出來。 剛來到廊下便聽到院里傳來賀木繪憤怒的聲音,語氣狂傲之極:“四哥,你看看我的臉,全都是讓這個賤人害的!她竟敢出手傷我,今天我便要殺她泄憤!” 杜薇幾步來到廊下,朗聲道:“不知我們何處照顧不周,你們這些遠道的貴客竟然要在威武將軍的院子里動手殺人?” 院中,賀木景然與賀木繪同時尋聲望過來,杜薇一襲赤狐裘皮雍容華貴,單是站在那里便隱隱顯露出不可侵犯的氣勢。 “世子妃?你來的正好!”不待四皇子發話,賀木繪公主搶先道:“我們本為和談而來,現在你們到好,不同意和談便罷了,竟然暗算于我。” “何人暗算于你?”杜薇不解道。 賀木繪用手一指對面,“就是她!她暗中放箭,要不是我躲的快,定會被射中!” 杜薇這才發現賀木繪的臉頰上有一道血痕,像是利器擦過時留下的。 轉頭去看賀木繪對面,杜薇不由得愣住了。 青衣跟李細君正雙雙站在那里,李細君小臉漲的通紅,手里還握著一把小號的金纏弓。 ☆、第570章 女人間的紛爭 杜薇沒想到李細君也會在這里,看著她手上握著的小號金纏弓,想必剛才向賀木繪射箭之人便是她無疑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杜薇秀眉挑起,質問道。 “是她!”李細君小臉漲的通紅。朝向賀木繪,“她竟然向青衣動手!” 剛才賀木繪說李細君向她射箭傷她,這會李細君又說她對青衣動手,杜薇心中小人不禁扶額嘆息:這都什么跟什么。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青衣,你來說。”這時候。她已經不能指望能從賀木繪和李細君嘴里打聽出實情來了。 青衣見杜薇轉向他,拱手回道:“回世子妃,屬下剛才在院中安排夜值守備,此人突然從身后襲擊屬下。” 青衣所指之人便是賀木繪。 賀木繪滿不在乎道:“他只不過是個低賤的下人,如何竟敢長的貌似我四皇兄,我本打算毀了他這張臉,饒他一命,可是他竟敢躲閃!” 杜薇冷冷的看了一眼賀木繪,“公主的意思是,別人拿了刀子往你臉上劃,你不但不能躲。而且還要笑著歡迎?” “他如何能跟我相比!”賀木繪不屑道,“在我們北番。下人便當是畜生一般,想殺想留都只憑主人一句話。(. ’)” 杜薇冷笑,“剛才你也說了,想殺想留都要主人開口,你現在并不是在你們北番領地,這是南王世子的院子,你要傷的也是世子的人,此處豈能由你隨意動手?” 賀木繪沒想到杜薇竟然如此強硬,剛才在議事廳時,她見她在風暮寒身邊溫順的像只小羊。怎么一轉眼就變成了帶有利爪的母狼? “那我現在便去向將軍說明,要他把此人送給我便是。”賀木繪不服氣道。 李細君一聽立時喝道:“你敢!” 賀木繪一見李細君就氣不打一出來,“我堂堂北番公主,有什么不敢的,你剛才居然為了這么一個下人向我放箭,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李細君毫不退縮,“你敢傷青衣,我跟你拼了……” 還沒等杜薇開口,這兩人竟然各自從身上拉出兵刃,竟想要當眾動起手來。 “都住手!”杜薇立即喝道。 四皇子賀木景然那邊也見情況不對,上前制止他的皇妹。 杜薇沒想到李細君雖然年紀小,但動起手來毫不留情,要不是青衣及時拉住她,這會功夫她跟賀木繪兩人已經扭打到一起去了。 “青衣,快把李小姐帶走!”杜薇無奈之極。 別看李細君平時乖乖的,天真又可愛,剛才她見賀繪木欲毀青衣臉不成,便下狠手,想置青衣于死地,她想也不想便抽出箭來,直接給了賀木繪一箭。 這箭險些射到賀木繪臉上。 女子最注重的便是這張臉,賀木繪見臉上見血,焉能不發瘋。 賀木景然見青衣將李細君強行拉開,于是也將賀木繪扯至一邊,訓斥道:“夠了,別再鬧了。” 賀木繪哪肯善罷甘休,在他的手中仍掙扎著:“四哥,你快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殺了她!” 杜薇看著賀木繪冷冷道:“李小姐雖不該向你放箭,但今日之事你也有錯在先,此處乃是南王世子所在,這院中的每一人,其性命都歸世子所有,非是你想取就能取走的。” 賀木繪見青衣強行帶走了李細君,自己失去了發泄目標,于是道:“既然這樣,我現在就去尋將軍,讓他把青衣送我便是。” 說完她掙開賀木景然,向正屋走去。 風暮寒并未歇在正屋,賀木繪并不知曉,不過即使這樣,杜薇也不能容她靠近。 “南王世子現在不見客。”她朗聲道。 賀木繪回頭瞥了一眼杜薇,“那你就去告訴他,我想見他。” 杜薇秀眉一凜,“公主剛才可能沒聽清,我再說一次,世子現在不見客。” 賀木繪一撇嘴,“我才不信呢,一定是你妒忌我近接威武將軍……”說著她轉頭準備邁上正屋臺階。 杜薇突然高喝一聲:“來人!” “在!”院里眾侍衛齊齊應聲,把賀木繪嚇了一跳。 杜薇淡淡道:“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私闖入內,違令者,格殺勿論。” 眾侍衛高聲回應:“遵命!” 言罷,齊齊抽出腰中佩劍,一時間院中猶如亮出道道閃電,晃人眼目。 賀木見此情景也不由白了臉,回頭憤憤盯著杜薇,“你敢!” “敢與不敢,公主大可一試。” 賀木景然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若威武將軍知道世子妃此舉,不知會作何感想。”他斷然不會相信風暮寒能允許自己下屬向北番來使動手,于是他大膽的猜測剛才這一切只不過是眼前這個女子的獨斷專行而已。 雖然夠氣魄,也夠膽敢,可是這一切都不過是紙老虎而已。 她真的敢動手么? 杜薇仍舊站在那里,臉上神色波瀾不驚的看著他們,“看來四皇子是心存疑慮了?” 賀木景然微微一笑,“我覺得將軍斷不會做出如此魯莽的決定。” 賀木繪目光掠過杜薇,審視片刻,轉身繼續踏上臺階。 “咻!”空中響起破空的銳響。盡鳥討才。 賀木繪心中一驚,急忙閃向一邊。 一支箭簇正落在她腳邊。 轉過頭來,只見四、五名侍衛手持長弓,已然將箭頭對準了她的方向。 “你們……”賀木繪不可置信的猛然退了半步。 “本妃所言,便如同世子之命,公主可是不信?” 賀木景然目光如電,直投向杜薇。 杜薇身披赤狐裘皮,火紅如焰的毛皮映襯著她滿頭的烏發,漆黑的眼眸似不見底,幽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