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風暮寒一愣,立即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下。” 杜薇知道這會青衣叫他,定然是有要事,想著反正那只赤金盤螭瓔珞圈暫時也打不開,等等再告訴他也無妨。 風暮寒出了屋子,青衣立在外面,神色肅穆。 “事情可有眉目?”風暮寒道。 青衣低聲道:“屬下奉世子爺之命,派了幾名暗衛跟在那逃走的女子后面,見她進了南邊山里,他們跟在后面一直潛伏到傍晚,才見有兩名蒙面男子與她接頭,她將那張羊皮卷交到了他們手上。” 風暮寒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你們帶回了幾個?” “只有一個……”青衣微有尷尬,“其中一人在半路上服毒自盡了。” “那個女的呢?” “在山上的時候就被那兩個人直接滅了口。” “剩下的那一個你們審過了?”風暮寒道問,那語氣就像在詢問青衣明日的天氣。 “審過了。”青衣垂下頭去,“那人怕死的很,但過于油滑,一直不肯說實話,出手太重又怕他經不住。” 好不容易才捉來一個活口,要是就這么被弄死了他們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風暮寒不屑冷笑,吐出一個字,“走。” 青衣立即會意,在前面引路。 不多時,兩人來到驛站后面一間倉庫內,門外站著四名暗衛,手按腰刀,威風凜凜。 倉庫里也有四名暗衛,全都盯著坐在地上的一個男子,那男子三十來歲年紀,衣著打扮也算是體面,他哭的滿臉是淚,不住的向屋里這些人磕頭作揖,嘴里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估醫華號。 風暮寒負手走進去,那人一見立即哭著跪在他面前,“小的知錯了,以后斷不敢再收那沒良心的錢了,請各位官爺饒了小的吧!” 風暮寒冷冷掃了一眼那人,問青衣道:“他是何人?” 還沒等青衣開口,那人哭道:“小人是此處前面四十里驛站‘鋪’部的管事,因著有人使了銀錢要小的今日來取一件要郵寄的信函,故此才到這里來……” 風暮寒微微蹙眉。 驛站分為:驛、站、鋪三部分,“鋪”負責官府各類公文及信函的傳遞,所以算是個既重要又有油水的差事。 有人搬來了椅子,風暮寒撩起衣襟下擺,華麗麗的坐下去,打量著面前哭嚎不止的男人。 “你可認識今日與你同行之人?” 那男人抬起頭來,一臉的驚訝,“小的不認識,只是因為他給的不少錢……小的才……” “你好歹也算是在朝廷當差,不知你是否認得本世子。”風暮寒幽幽道。 那人仍是一臉懵懂狀,但風暮寒還是從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轉瞬即逝的一抹驚駭之色。 “三品以下官員,本世子可先斬后奏。”他幽幽道,語氣平靜無波,“縱然收了再多的銀錢,也要有命才能消受得起,你說是也不是?” ☆、第521章 信不信,等會還有更混蛋的? “官爺……小的真的不知……”聽了風暮寒剛才所言,那人的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那些人抓住他時,他的同伴毅然吞了藏在衣領里的毒藥。可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 那幫人給了他那么多的銀子。就算丟了這份飯碗,也夠他逍遙一輩子了,他怎么肯去死。 再說了,他自認自己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那幫人就算是懷疑他,也不會直接動手,而是會將他交到官府。 反正他現在手里銀錢多多,他們又抓不到什么把柄,那張羊皮卷上的字誰也看不懂,就算下了大獄,只要在背后多使些銀錢。很快他就能被放出來。 可是眼前這位官爺,卻帶給他巨大的壓力。雖然他沒見過南王世子,卻是聽說過這位爺的威名。 三品以下官員,先斬后奏。就算這位爺當場砍了他,都不會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本世子再問你一次,那些人是誰?他們要你將這張羊皮卷郵寄到何處?”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拼盡全力露出一臉無辜。 風暮寒看了青衣一眼。 青衣立即抽出劍來,白光一閃,那人忽覺臉上一涼。 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腳邊掉落著一塊血rou模糊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他的鼻子。 “啊!”慘叫聲沖破屋頂。 屋里屋外,幾名暗衛面無表情的站著,連眉目都沒抖一下。 風暮寒彈了彈衣袖上的皺褶,淡淡吩咐青衣道:“問他一次,若是答的不對便在他身上減去個物件。” “他若一直不說?”青衣詢問。 “便一直消減下去。”風暮寒站起身,“若是死了就找個地方隨便埋了吧。” “遵命。”青衣拱手施禮,目送風暮寒衣擺迤邐出了門去。 “不,你們不能這樣……”屋里隨后傳來那男子凄慘的叫聲。 再次離開驛站時,天色微明。 黑漆馬車沿著崎嶇官道蹣跚前行,不似前幾日的那般急促。 汪楓山兄妹也隨著大隊同行,經過這幾日的歷練,汪楓嬌暫時收起了大小姐脾氣,因著現在隨行的全是風暮寒身邊的暗衛,就算她歇斯底里也沒人理她,而且就算是動起手來,她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故此,杜薇每次從車窗內瞥見她時,都見這位大小姐緊繃著臉,滿身的怨氣。 車廂燃著炭爐,暖烘烘的。 這是他們離開前一個驛站時,風暮寒專門找人添置的,一路上讓她好過不少,風寒雖沒痊愈,但也好的七七八八。 厚厚的軟榻上,杜薇靠著炭爐坐著,身邊躺著一人,腰間搭著玄色戰袍,睡得正沉。 杜薇時不時低頭去看那睡在身邊之人,風暮寒這幾日睡的很少,不知為什么今天他沒有再要求她陪他騎馬,而是選擇了坐車。 本來她還想趁機跟他重提那件赤金盤螭瓔珞圈的事,可是沒想到車才剛剛上路不久,他竟睡著了。估醫剛圾。 抬頭看向車窗外,她只覺今日隊伍里的氣氛輕松不少,不似前幾日那么壓抑,就連靠在馬車周圍的暗衛也全都隱住了周身的殺氣。 一切都顯得極為平靜。 沉睡在身邊的人,側臉好似消瘦了許多,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指尖輕輕撫過他的眉眼,描繪著他的嘴唇。 突然,她見他唇角微微翹起,眼睛雖然仍是閉著,可是那嘴角分明在笑。 “你醒了?”她收回手,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這炭爐太熱了。”風暮寒睜開眼睛,掀開搭在他腰間的戰袍,長年隨軍征戰,他就算席地而臥也不覺得冷。 除了身中毒癥的那三年,他才深切的體會到了何為寒冷,仿佛永遠也捂不暖的那種刻骨的冰。 “熱么?我沒感覺到。”幸好有這只炭爐,不然她可又要被凍成冰棍了。 風暮寒靠著軟榻坐起來,向她伸出手:“到為夫這來。” 杜薇乖巧的移了過去,他將她拖進了懷里,“還冷么?” “現在不冷了。”杜薇笑得像只滿足的貓咪。 風暮寒無聲輕嘆,“北邊可以這里冷多了,你可知曉?” 杜薇在他懷里揚著臉,“我當然知道。” “現在都冷得受不了,到時只怕你真的是要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到時我多穿些就好了,再多帶些炭爐……”說著說著,杜薇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說走了嘴,原本她是想著他就算不答應帶自己北上也要悄悄跟去的,可是現在竟被他把話套了出來。 看著杜薇那副呆呆的模樣,風暮寒劍眉揚起,微睇的鳳眸落在她的身上,只把她看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說……你還要帶些什么。”風暮寒冷冷道,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促狹。 杜薇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心有不甘的回瞪著他,“我帶些什么還要你同意不成?” “你個不老實的丫頭!”風暮寒大掌一揮,啪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風暮寒!君子動口不動手!”她立即叫起來。 “說,你還想準備些什么,到時走哪條官道?”風暮寒大掌順勢于她腰間攀上,不輕不重的揉捏著。 “你這是想嚴刑逼供?” 話音剛落,風暮寒手臂一緊,將她猛地拉到身前,俯身猛啄她的小嘴。 杜薇一邊推他一邊扭著身子四處躲閃,可是力氣終是不敵,沒一會功夫嘴唇便被他弄的又紅又腫。 “風暮寒,你這個混蛋!”她又惱又怒,這副模樣可怎么見人啊。 她的聲音大了些,馬車附近的眾暗衛聽了,渾身不禁一顫,心忖:世子妃果然好霸氣。 青衣目光帶著厲色,掃過眾人。 那些暗衛立時齊齊將目光轉回,一個個面無表情,可是耳朵卻是支棱著,都在聽著馬車里的動靜。 他們很想知道,接下來世子爺會是怎么個態度。 這世上,除了南王外,他們還從沒見過有人敢直接罵了他們主子而過后毫發無損的。 車廂內,風暮寒鳳眸帶著危險的光華,直直逼近過來,將他的獵物壓在身下。 “竟敢辱罵為夫?”他單手熟練的鉆進了她的內袍,重重的捏住了她身前的一片柔軟,“……等會還有更混蛋的,薇兒可想見識見識?” 他緊貼在她的耳邊,輕笑,而后一口咬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面。 “啊!” 女子的尖叫聲沖天而起,只驚得路邊樹上的飛鳥紛紛展翅,逃向天際…… ☆、第522章 新來的學徒,故人來訪 返回京城后,風暮寒將杜薇送回鎮國公府,然后又調來三百多名他的近衛軍將鎮國公府守的鐵桶一般,這才去了軍營。 自來時路上杜薇無意中說漏嘴。提到要去北方。被風暮寒那家伙狠狠“教訓”了一番后,他竟沒有再阻止她的表示,她便將此當成是默認。 趁他不在的這幾日便開始忙著添置去北方所需之物,各種保暖的獸皮、獸絨堆滿了屋子,她還自己設計了適合自己穿著的保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