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他急回身進了屋,探手去扣杜薇的脈門,雖然他不是大夫。但他懂武功,所以也能從脈象上發(fā)現(xiàn)異常。 杜薇這會就像發(fā)高熱的人似的,渾身guntang,蒼明扣住她的脈門,只覺她氣息紊亂心覺不妙。 他擔心再這么下去會引發(fā)她的心悸之癥。到時兩癥齊發(fā),再請大夫來可就遲了。 現(xiàn)在只有找蒼蘭進來先幫杜薇將女裝換回來,盡快送回鎮(zhèn)國公府去。他這么想著便準備去前院找正在照應鋪子的蒼蘭,但剛一轉(zhuǎn)身手卻被杜薇拉住了。 “別……別走……”杜薇呢喃著,“我好熱啊……”這完全是她無意識的行為,纖纖玉指攀上蒼明的手臂。 蒼明身子一抖,想掙開卻又擔心會力氣過大傷了她,就在他猶豫的一剎那,杜薇已將順勢起身,整個身子投進了他的懷里。 “小……小姐……”蒼明語無倫次,想推開她結(jié)果卻反被她撲到在錦被上面。 他只覺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 杜薇柔若無骨的身子像蛇般攀上他的身體。雙眸迷離,面頰如晚霞映照,更添她風情嫵媚。 蒼明猛地咬住自己的舌根,尖銳的疼痛讓他恢復了片刻的清醒,他伸手一把將杜薇從身上推下去。 杜薇倒在床上身子不安份的蠕動著,自唇間逸出低低的輕吟。 這個時候蒼明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杜薇的狀況,他將毛巾浸濕,而后將它蓋在她的額頭上。 清涼的感覺讓杜薇暫時的安靜了下來。 蒼明立即借這個空檔出了屋子去前院尋蒼蘭。 剛到前院便聽到呂惜文的聲音:“我看你們誰敢碰我!我可是呂國公府的人,我姑姑是當今皇后娘娘,你們要是敢動我一個指頭,我要讓你們?nèi)紒G腦袋!” 店里的伙計全都無可奈何的站在遠處,誰也不敢攔呂惜文。 呂惜文怒道:“無雙公子在哪里?我要見他!” 一名伙計道:“呂小姐,剛才小的已經(jīng)幫您通報過了,公子歇下了,有事您明兒再來。”巨低上巴。 “我不管!我就要今天見到他!”呂惜文急道,說罷似想直接往里闖。 幽蘭閣的伙計不比別處,對于無雙公子,他們總是抱著尊敬又崇拜的態(tài)度,只要公子有令,他們無有不遵從。 呂惜文想從那些伙計中間穿過,直接進入后堂,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想剛發(fā)作,抬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蒼明。 “大當家!”伙計們見蒼明出來齊齊松了口氣。 蒼明冷眼看著呂惜文,吩咐道:“差人去呂國公府送信,就說呂小姐在幽蘭閣鬧事,讓他們看著辦。” 一邊有伶俐的伙計,馬上意會,撒丫子沖了出去。 呂惜文沒想到蒼明一出來便直接給她來了個硬碰硬,不覺有些慌了神。 “大當家,我要見你們公子。”她強做鎮(zhèn)定道。 蒼明面容冰冷,瞥了她一眼,連理都不理,卻是吩咐周圍人,“都圍在這里做甚,不做生意了?還不快去照應客人?” 伙計們聽了便都散開。 蒼明又找來幾名女裝鋪子里的女伙計,縱觀整個京城,也只有幽蘭閣這里有女子做伙計的,明著蒼明是讓她們照應著呂小姐,實則卻是將她看住了,不讓她擅自在店里走動。 呂惜文見蒼明根本不搭理自己,更是訕訕的,想著一會呂府要是真來人自己私自出府的事就要暴露了,便想悄悄溜走。 沒想到蒼明安排的那幾句女伙計更是機靈,左右言他,根本就不打算放她離開,只弄的呂惜文心煩意亂。 她原本仗著自己女子的身份,量蒼明就算知道她對無雙公子下藥也不敢對自己如何,可她沒想到的是,蒼明卻并不自己出面,而是讓這些女店員來接待她,一會縱是呂府來人,她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告狀。 蒼明將呂惜文穩(wěn)住后又去尋了蒼蘭,兩人一起匆匆趕回后院。 剛踏進后院便見杜薇的屋門前立著一人,一襲月牙白窄袖錦袍,上好的絲綢繡著雅致的青竹花紋,銀線滾邊。他側(cè)過頭來,露出一張妖冷的面容,緊抿的薄唇喜怒難辨。 蒼明不覺渾身一震。 那人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薄涼而無情的殺氣猛地砸入蒼明的眼中。 ☆、第402章 撞破!碎嘴的柳無言 蒼明看到院里站著的南王世子時,整個人瞬間一滯。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拱手施禮:“草民見過世子。” 風暮寒身形一動不動的站在杜薇屋門口,側(cè)著的臉如蒙冰霜。 蒼蘭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還是學著她兄長的模樣施了禮。 風暮寒瞥了一眼蒼蘭,蒼明立即會意,低聲道:“你先回前面去。” “可是這里……”蒼蘭有些擔憂屋里的杜薇。 蒼明也不解釋,態(tài)度強硬,蒼蘭只好離去。 院子里一時間只剩下了風暮寒跟蒼明,周圍突然安靜的可怕,就連空氣也仿佛要凝滯了。 突然,自屋里傳來細不可聞的輕吟聲。 蒼明與風暮寒的身形同時微微一震。 風暮寒毅然回身進到屋內(nèi),蒼明站在院里,神色略有微暗。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想必南王世子早已猜到了無雙公子的身份,杜薇在他身邊那么久,他焉能不生疑? 只不過他一直都裝做不知情的模樣,也許她不開口,他便會一直這樣偽裝下去吧。 蒼明相信。這個男人還是深愛著杜薇的,雖然之前他也曾深深的傷了她,但同為男人,他能理解當初南王世子的選擇,若是換成他,想必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縱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辭。 蒼明不知自己在院里站了多久,待他進到屋里時,床上早已空無一人,他甚至無心猜測南王世子是如何知曉這屋里暗門能通往外面腳門的。 杜薇的銀質(zhì)面具丟在床上,閃爍著微光。 他伸手將其拾起,輕輕摩挲,腦子里卻不斷回閃著剛才在院中與風暮寒對視的瞬間。 那個男人的眼睛里滿是殺意,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對自己出手。 當時如果自己沒有及時推開杜薇,經(jīng)受住誘惑的話……這時他想必早已成為了一具尸體。 風暮寒乘了馬車一路將杜薇匆匆?guī)Щ馗小?/br> 盡管服下了崔藥師開的解藥方子。但杜薇身上的高熱仍沒有退去,躺在床上不時噫語。 “世子妃身子弱,所以藥效自然也慢些。”崔先生滿臉的無奈,“其實泡冷水降溫效果也不錯,可是……” 風暮寒坐在床邊眉頭緊蹙,杜薇現(xiàn)在的體質(zhì)完全無法跟正常人相比,泡了冷水弄不好還會因此而生病,原本中了迎面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有他在,疼愛她一番也就可解了,但偏偏杜薇患有心悸,又正值藥效發(fā)作時,心悸若是在這時突發(fā)極為危險,所以只能靠著崔先生開出的解藥來緩解。 風暮寒讓丫鬟打來冷水,用棉巾細細擦拭她的額頭與四肢。 杜薇迷蒙的半睜眼眸。一雙小手卻不安分的四處抓撓,幾乎將他的衣裳都扯碎了。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婆婆mama,一點都不干脆!”門外傳來一個極不耐煩的男聲。 風暮寒頭也不回厲聲警告:“不準進來!” 門外那個人似正要掀起珍珠簾子進來,聽到這話只好苦笑著將手放了下來。 “看來我柳某并不受歡迎啊。”門外那人正是柳無言,他直接在外屋的椅子上坐了。自已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有消息了,你想不想聽?”他問。 風暮寒卻像沒聽到似的,動作輕柔的替杜薇擦拭完全身后,又替她蓋上繡荷花的薄被。 直到柳無言幾乎將一壺茶水都喝光時,他才進了外間屋。 “說吧。”他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柳無言挑起一側(cè)的眉毛,驚訝道:“你的女人病了?” 風暮寒沉默不語。 柳無言伸頭隔著簾子向里瞅了瞅,里屋門口立著薄紗屏風,他只能隱隱看到床上的人影,瞧的并不十分真切。 還沒等他轉(zhuǎn)過頭來。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了他的喉嚨。 柳無語驚得雙目圓睜,“師……師兄……” 風暮寒隔著桌子掐住柳無言,一把將他壓在桌面上,“你要是覺得眼珠子有些多余便跟本世子說聲。” 冷汗自柳傳銷言的鬢角悄然滑落,他卻連擦都不敢擦一下,訕訕道:“柳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guān)心下也不行?” “本世子的女人,輪不到你來關(guān)心。”風暮寒幽幽開口道,“有事說事,不然就給我滾!” 柳無言好不容易才從對方手里掙脫出來,輕咳兩聲,覺得喉嚨處火辣辣的疼,但又迫于風暮寒那充滿殺意的目光,只得正色將他調(diào)查的事情說了一番。 風暮寒沉吟半晌,道:“如此說來太子是將風思遠囚禁在了城外。” “莊外至少有一百多名影衛(wèi)。”柳無言道,“莊內(nèi)還有暗道和密室。” “你可知思遠被關(guān)在莊內(nèi)何處?”風暮寒正色道。 柳無言略顯得意,“這個自然知曉,我柳某就是吃這口飯,只要你肯出錢,沒有我查不到的事……”他抱著雙肩滔滔不絕,說著說著只覺背后發(fā)冷,轉(zhuǎn)頭只見風暮寒鳳眸微凝,正瞅著他。 柳無言急忙干咳幾聲收住話頭,“今晚丑時可以下手,我已觀察過了,那個時候莊北一處暗哨換班,可以從那里入手。” “依你看需要多少人手?” “雖說是越多越好,可是……”柳無言緊皺眉頭,“可以多帶些接應,不過進莊的人卻是越少越好。” “你需要幾個幫手?”風暮寒問。 “一個。”柳無言語氣輕松。 風暮寒沉默了,并沒有再往下接話。 過了一會,柳無言卻是忍不住了,跳起來,“姓風的,話沒說只說一半的,你想憋死我不成?” 風暮寒斜了他一眼,“事情已然明了,還有什么可問的。” “你怎么就不問問我需要什么人做幫手?”巨低上才。 風暮寒冷哼一聲,“除了本世子以外,你認為還有什么人能跟上你的速度?” 柳無言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過味來,“姓風的,這話就當你是在夸我了。”他美滋滋的轉(zhuǎn)過頭來時,卻發(fā)現(xiàn)風暮寒已經(jīng)又進了里屋,重新?lián)Q了冷水給床上的人擦拭身子。 柳無言坐在外面愣了半天,不可思議的搖著頭,“柳某真搞不懂,這個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對她如此。” 雖然他也承認杜薇確實與眾不同,但風暮寒的性格他最清楚不過,自負而又孤傲,什么時也沒見過他主動向誰低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