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這是高山流水!" "這招好像叫浪子回頭?" 周府的雙胞姐你一言我一語,唧唧喳喳的說著杜薇所使技法的名字。 英王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沒想到這飲茶竟然還有如此多的玩法,就連本王都沒有見過。" 風暮寒一語不發,看著杜薇將茶一一端至眾人面前。 杜薇今天穿了一身藍色短襖,白狐毛鑲邊,配著百折魚尾裙,身上并沒有帶什么飾物,鬢發間只插了一支扁玉簪,簪子頂端系著一條淡藍色的流蘇,垂至她的肩頭。 整個人顯得清新淡雅,嬌麗而不華富,讓人見了只覺心中舒爽,好似一道清澈的泉水流過。 杜薇將茶放在風暮寒面前,低頭道:"世子爺請用茶。" 風暮寒單手持起品茗杯,一飲而盡。 英王在一旁笑道,"如此飲茶,未免可惜了。" 風暮寒也不搭話,只是盯著杜薇藏在袖中左手。 剛才在她為眾人表演煮茶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左手動作有些僵硬,完全沒有右手那般靈動,只是她掩飾的極好,眾人根本不曾注意到她左手的異常。 杜薇好似覺查到他在盯著自己看,便向避風亭外的侍從打了個手勢。 突然間,原本遮在避風亭四周的帷幕全落掉落在地,周圍的景致一下子盡收眼底。 "好美啊你們快看!"雙胞姐妹驚喜的叫出聲來。 "好多的花" 但見避風亭四周的樹上,開滿了數不清的花朵:紅色如雪梅吐艷,紫色如蘭素雅,鵝黃似雛雁嬌嫩,粉色似四月桃花。 杜薇立在亭前,笑顏如花,衣裙被夜風吹得飄擺,一時間竟讓風暮寒生出一種幻覺,仿佛她馬上便要隨風飄逝 不知不覺間,他竟站起身,徑直朝她走過去。 ☆、第65章 世子爺怒意滔天 )風暮寒起身徑直朝杜薇走過去—— 杜薇眼底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她便鎮定下來,幾步退至避風亭下道:"兩位meimei想不想走近了看看?那些花可是父親特意為英王殿下準備的呢。" "為了本王?"就連英王都愣了愣。 雙胞姐妹自風暮寒身邊跑過。出了避風亭,徑直到最近的樹下去看那些花。島司團扛。 風暮寒好似突然清醒過來,原地站住了。 杜薇這時已帶著眾人全都出了亭子,雙胞姐妹發現樹上的花朵原來全部都是由布料制作而成的,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嘆。 杜老爺趁機向英王介紹起這次恒豐行的新品,英王饒有興趣的聽著,甚至還親手摘下幾朵拿在手里細看。 就在這時,一串絢爛的煙花沖上云霄,在夜空中炸開。 頓時。滿目的火樹銀花。 周挽晴〡周挽歌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英王仰頭望著絢爛的煙花,臉上帶了笑意。 杜老爺在一旁偷眼看著,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風暮寒也仰頭看了一會煙花,但當他將視線落到周圍時,發現單單少了杜薇。 夜空中的煙花還在繼續,所有人的視線這會全被它所吸引,自然沒有人注意到身邊的情況。 突然,風暮寒見到遠處的樹后閃過一道人影,他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轉過樹林,只見那道人影閃身進了一旁的方廳,支摘窗內隱隱傳來說話聲。 風暮寒武功不弱,摒息凝神走到窗外,只聽杜薇低聲叫道:"好疼!" 風暮寒鳳目一凌,側身隱在窗外的陰影中,蹙眉細看。 但見杜薇攤開左掌在一男子手中,不斷吸氣頓足。看臉上神色好似極痛但又不敢叫出聲來。 "現在才知叫疼?剛才還去逞強!"那男子抬頭瞪了她一眼,語氣似不滿,但替她處理傷口的動作甚是輕柔。 風暮寒記起那日在飄香樓曾見過這個男子,他是杜府的大少爺杜逸帆,杜薇的大哥。 杜薇側著頭,仿佛不敢看自己左掌上的傷。 杜逸帆將藥粉散在她的掌上,擔憂道:"這么深的口子,你是怎么搞的?" 杜薇吐了吐舌,"我也沒注意,早上起來才發現的"其實她有注意過,這傷就像是憑空出現的,自昨晚那個夢之后,醒來便發現手上有了這傷。 深深的,仿佛用刀刻于掌上,根本不可能是自己在哪劃傷的。 但是她不能將這些說出來,因為她不想讓身邊這些人擔心。更何況她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這傷與昨天的夢有關。 杜逸帆不放心道:"這么深的傷,你又不肯包扎,我看很快便會重新裂開,一會英王若是提出再要看你表演茶藝。這可如何是好?" "正因為要表演茶藝所以才不能包扎起來。"杜薇無奈道,她用受傷的左手作了個蘭花指,瞬間痛的皺起眉。 "你在干什么!"杜逸帆怒道,一把將她的手重新奪過去,細細查看掌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你這丫頭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大哥放心,我不會出差錯的。"杜薇認真道,"就算再疼我也會忍住。" "我不是這個意思!"杜逸帆神色一凜,死死的瞪著她。 他是真的生氣了,縱然生意對杜府來說尤為重要,可是在他眼里,就算失去這些還可以重新再來,但薇兒卻只有一個,自小時候便是如此。 杜薇驚得瞪大了眼睛,"大哥,你你生氣了?"杜逸帆平日完全就是一翩翩君子,沒想到他生氣時的樣子還真有幾分嚇人。 見杜薇露出懼怕的模樣,杜逸帆嘆了口氣,顏色緩和下來,"我怎么會生你的氣,你受了傷又不肯告訴父親和娘,一會英王若是再讓你表演茶藝,你可知我在下面會有多擔心!" 風暮寒隱身在窗外,陰影中,雙眸閃爍出點點寒光,猶如星辰。 不一會,杜薇自方廳出來,重新回了避風亭,而剛才風暮寒藏身之處,早已人去無蹤。 "青衣。"來至無人處,風暮寒低低喚了一聲。 瞬間,一抹青色的人影落至他面前,單膝跪倒在地,"世子爺有何吩咐?" 風暮寒沉默不語,只是低頭冷冷的看著他。 青衣雖然垂著頭,但仍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正在聚集,不消片刻,他的背上已浮起一層冷汗。 又過了半晌,風暮寒的聲音幽幽響起,"崔先生今早制出的新藥,你可知他在里面添加了什么?"語氣似乎很淡漠,但細聽字字都仿佛含著殺意。 青衣單膝跪著,全身都禁不住顫栗起來。 "屬屬下不知"他索性將牙一咬。 "哦?你不知?"風暮寒低眉看著青衣,"你抬起頭來。" 青衣猶豫片刻,慢慢抬起頭,正對上南王世子那雙寒冰似的眸子,霎那間驚得他全身一顫,只想立即低下頭去。 "你好大的膽子,現在居然敢對主子撒起謊來了。"瞬間,風暮寒周身迸發出凜冽的殺意,潮水般向青衣襲去。 "屬下不敢!"青衣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整個人就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彈飛出去,重重撞在一旁的假山湖石上面,又滾落在地面。 "世子爺全都是都是屬下的錯"青衣掙扎著爬起來,重新跪在風暮寒的面前。 "你錯在何處?"風暮寒素衣勝雪,加之那張蒼白的面孔更顯得輕塵脫俗,寬袖隨風飛舞,恍若掌管嗜殺的嫡仙。 "屬下不該擅自動杜薇小姐"青衣只覺胸口氣血翻涌,一股腥甜自喉嚨深處涌上來。 拼命閉氣強行忍住。 風暮寒的唇角似帶了一抹冰冷的笑,垂眸盯著青衣,"若是有下次你知道應該如何。" "是!"青衣的額頭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昨夜是他與崔藥師擅自行動,因為主人的身體眼看已無法支撐過下次毒發,崔藥師便大膽提出要自這佛預之人的身上取些血來。 藥效自然及其有效,只是青衣想不明白,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若是按著主子以前的性子,就是直接殺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此事到此為止,你去轉告崔先生吧。"衣袖一抖,風暮寒飄然離去。 青衣聽著南王世子漸遠的腳步聲,身體終于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全身都被汗水濕透。 遠處避風亭上,悠悠傳來古琴之音,悠遠空靈 *)))) ☆、第66章 吃醋,夜闖閨房 風暮寒回了避風亭,這時眾人早已重新歸坐,杜老爺滿臉的喜色。顯然已經與英王達成共識,英王也仿佛對這次與恒豐行的交易十分滿意。 風暮寒不動聲色坐回原處,英王風銘皓道:"世子剛才去了哪里?" 風暮寒曲起拳抵在唇上輕咳一陣,"覺得倦了,四處走走。"抬眼瞥見杜逸帆坐在一側,撥弄古琴。 英王輕笑道:"沒想到杜府的大少爺倒是個風雅之士,原本還想再喝次杜小姐泡的茶" "無妨,偶爾聽聽曲倒也雅致。"風暮寒打斷英王的話,將品茗杯捏在指間來回轉動。似有些心不在焉。 英王看出些端倪來。但也只當是他身體不適所致。 平日,南王世子極少會在席上待這么長時間,就連參加宮中宴席也最多只坐上半個時辰便離席告辭。 原本風暮寒今天跟他到杜府赴宴,已是讓他意外之極,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風暮寒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居然品起了茶,一連兩個時辰也沒有離席的意思。 看眼夜色已深,就連周府的姐妹兩人都隱隱有些焦急起來,所幸她們的表哥英王在此,不然她們早就急著回府去了。 英王終于忍不住,開口試探南王世子,不想風暮寒貌似雅興未致,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杜逸帆坐在那里撥弄古琴已有兩個多時辰了,早就坐得腰酸背痛,十指如刀割一般的疼,可是南王世子與英王不開口。他便不能停下來。 避風亭內,氣氛漸漸微妙起來,最后就連杜薇都覺察到了風暮寒眼中射出的隱隱敵意。 杜薇心中疑惑,這家伙又想搞什么?他是故意在為難杜逸帆,這一點誰都能看出來,可是原因呢? 杜薇想不出什么時候大哥得罪過他。 終于,琴弦"嘣"地斷了一根,樂聲也嘎然而已。 杜逸帆急忙俯首謝罪,這時候他的十指早已裂開,鮮血滴在琴上,如同點點盛開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