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呃,搶,贏?”秦時月有些聽得糊涂,這倆字能放到一塊用嗎? “郡主,老祖宗的意思是,讓您過來幫著她,把輸掉的酒重新贏回來!”李嬤嬤一旁聽懂的,立即忙解釋一聲。 豈料,李嬤嬤話一落,立即就被老祖宗猛瞪一眼,喝聲道,“胡說,誰說我輸了,是慧圓老頭耍炸,要不然,我能連輸十局,哼!” 對面另一凝眉善目,方耳寬額,天庭保滿的慧圓方丈,一看就是得道高僧。聽到老祖宗的話,立即一雙眉毛動了動,捏著佛珠,卻是未有吭聲,只是抬了抬眼,瞅向秦時月方向一眼。 驀地,一雙星眸乍亮,盯著秦時月目光復雜交織,后在秦時月震驚看過去時,突然又垂眸仿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喂,慧圓老頭,我這里還有最后十壇酒,讓我曾孫女替我下一盤棋,如何?”老祖宗看向垂眸不語,只捏著佛珠不緊不慢轉動的慧圓方丈出聲問道。 就在這時,秦時月堪堪有些不好意思的出聲打斷,“那個,老祖宗,時月不會下棋!” 聽到曾孫女說不會下棋,老祖宗豁地扭臉瞪過來,“不會下棋?” “是真的,老祖宗,時月不會下棋!”秦時月怕老祖宗不信,隨及點頭再次聲明一聲。 她是真不會,要不然,之前宮里莊姑說過年除夕宴會,要表演琴棋書畫,她也就不會煩惱了。 老祖宗愣了半晌,忽地扭頭瞪向慧圓方丈,“怎么辦,慧圓老頭,我曾孫女不會下棋,要不這幾日的賭約就全算了,等我曾孫女學會下棋,再帶她來跟你一戰如何?” “不行,那樣老納豈不是一壇酒都沒贏到,白白陪你下了五天的棋!”慧圓聞聲,驀地睜眸,半分不讓。 五天,十局棋,這兩人下一局棋得廝殺多長時間啊,竟然五天的時間下了十局,秦時月不禁心里想道,看來自己的曾祖母和這慧圓方丈一定是下棋高手。只有高手過招,才會棋局如此耗費時間,廝殺不相上下。 不過,自家的曾祖母,卻還是連敗十場。 不由的,秦時月開始明白,老祖宗這一身氣怒何來? “不如這樣,老納退一步,讓這位小女施主跟著老納學下棋,三日后,老納與小女施主對弈一盤,若是老納輸了,便將贏你周將軍的酒還一半于你如何?” 突然,這時慧圓方丈想到一個法子,伸手捋了一下若長的銀胡須,瞇笑看向正為不能幫上老祖宗忙而有些歉然的秦時月。 “嗯,這個法子倒是好,以后若再跟你賭什么東西的話,就不怕沒人給我翻盤了,哈哈,好,好——” 老祖宗握著鶴拐低眸仔細垂思半晌,后仰頭開心大笑,忽地又似是想到不妥的地方,凝眉遲疑道,“那若是我這曾孫女輸了呢,那我豈不是一地窯的好酒,全讓你贏了去!” 秦時月一旁聽著,又是一陣哭笑不得,她家老祖宗這瞞不講理的態度,簡直也是沒誰了。瞥了眼滿屋檐下的酒壇子,老祖宗分明輸的就只剩為數不多的十壇,哪還有翻本的勝算。 所以,其實慧圓方丈算謙讓了。若是她替老祖宗贏了,便還一半給老祖宗。 “周將軍豈是那等小氣之人,再者,若是真輸了,那以后周將軍若是想喝酒,盡可來震國寺,到時老納請周將軍喝個夠!”慧圓方丈說完,眼角余光瞥了瞥那堆自己贏的好酒,嘴角不自覺的盡是笑意。 老祖宗被慧圓方丈先是一夸,又聽慧圓方丈后面的話,立即臉上有了笑意,雙手一拍腿,立喝一聲,“好,本將答應了!” 秦時月一旁看著老祖宗,如變回年輕時上陣殺敵女將本色,不由一震。 可是下一瞬,立時清醒,想要小聲提醒老祖宗,萬一她學藝不精,豈不又是輸,更何況,用三天來學下棋,真把她當成天才了。 可是三天后,秦時月也被自己給震驚到了! 老祖宗和慧圓方丈兩人拍板成功,卻把秦時月是否答應肯學棋完全給忽略掉。 秦時月真有種懵哭的感覺! 當天下午,老祖宗就飛鴿傳書回秦府,告知秦致遠,曾孫女陪自己在震國寺三天,讓其毋庸掛心,若無意外,三日后便會一起回府。 秦致遠收到信的一刻,也是與女兒樣,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回信一封,表示已知曉。 于是當夜,慧圓方丈就命寺里小和尚準備了客房,靠近老祖宗一旁的房間。那一排房間,其實都一直被老祖宗給長期霸占著。 秦時月用過寺里的齋飯后,便想著去老祖宗房里,陪著老祖宗說會話,豈知敲了房門,竟然未有人應聲。 這時有個小和尚正巧送熱水過來,忙告訴秦時月,她的老祖宗現正在地窯里呢! 秦時月一聽,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抿唇一笑,隨及請小和尚前面領路帶其去地窯一探。 不多時,便來到地窯,謝過領路的小和尚,秦時月彎身正準備下地窯的一刻,推開地窯的門,還未等進入,就聞到一股濃厚的甘醇酒香氣。 ☆、第二百三十章 地窖里酒香 “郡主,您怎么來了,穿得這么少,怎么也不披件大氅?”當秦時月順著木梯子,下到地窯的一刻,李嬤嬤一眼看到她的,不由急聲道。 “是月丫頭呀,來,快來,過來陪曾祖母喝幾杯!”正坐了地窯里抱著一壇子酒,喝的有些興趣缺缺的老祖宗,一看到曾孫女下來地窯,立即老眸一亮,直伸手招呼。 李嬤嬤一聽,當即急了,“主子,您可別招呼郡主了,郡主可還是個未出閣的閨女呢,哪能陪您這么個喝酒法?” “去,去,去,就你管的多!”老祖宗伸手揮開李嬤嬤,順手丟了一件大氅過去,“拿著,給月丫頭披上,她剛發燒才好,別再給凍著了!” 秦時月聞聲看向老祖宗心里一暖,走上前,接過李嬤嬤遞給自己的大氅披上后,就矮身坐到老祖宗身旁,學著老祖宗的樣子搬起一壇酒,舉了舉道,“那時月,今晚就陪曾祖母不醉不歸!” “呀,郡主,這可舍不得,將軍飛鴿傳書的信里,著重提到您前幾日發過高燒才剛剛好,怎么能才一好就抱就一整壇子酒喝!”李嬤嬤一旁聽著,登時就急了。 老祖宗笑瞇眼瞅著坐于自己身旁的曾孫女,再瞅著曾孫女豪不客氣搬起的一壇子酒,突然爽朗的大笑一聲,“好,不愧是我周成英的曾孫女,有膽氣,有魄力,最重要是有一顆敬重我這個老婆子的心,好,好!” 老祖宗連聲夸贊自己的曾孫女,卻是急得一旁的李嬤嬤不行,生怕自家主子讓大小姐陪著一起,抱壇子喝。 心想著,這可是萬萬不行的,一個未出閣的大小姐,就算不是未出閣,那也絕對陪不過海量的老祖宗。 老祖宗的酒量,那可是戰場上,跟男將們拼碗拼出來的。 “行了,你別一副熱鍋上的螞蟻樣,轉轉轉地,把我的頭都給轉暈了!去,拿只碗來給月丫頭,她抿一小口,我喝一大口,這總行了吧!”老祖宗被一旁的李嬤嬤轉的頭暈,嫌煩地揮手讓其趕緊走開。 “李嬤嬤別擔心,我身體早就好了,沒關系的!”秦時月此時也抬眸,微笑告訴李嬤嬤自己身體已全好。 李嬤嬤聽到大小姐這般說,倒是心里一松,再一聽主子吩咐說拿一個碗給大小姐,讓大小姐用碗喝,這才放心地急忙去尋了一個干凈的碗來。 接過碗后,李嬤嬤幫著倒了淺淺一碗,一旁的老祖宗瞥了一眼,卻并未說什么。 “李嬤嬤,這酒水太少了,老祖宗可還抱著一壇子呢,做為小輩怎可端著這么少的酒,對長輩實在不敬!”秦時月卻在此時出聲,提醒李嬤嬤將碗倒滿。 “哈哈,好,好!”老祖宗一聽,又是爽朗一笑,瞇笑著老眸子,怎么看眼前的曾孫女怎么順眼。 李嬤嬤無奈,既然大小姐吩咐了,只能照辦,但是倒完一碗酒后,卻又不放心地提醒大小姐,“郡主,您酒量小,可千萬別強撐多喝,您是絕對喝不過老祖宗的!” “嗯?這可不一定哦,李嬤嬤?”秦時月神秘一笑,鳳眸一眨,看向老祖宗,舉杯為敬,“老祖宗,這一杯時月敬您!” “好,來,我們干杯!”老祖宗朗聲一笑,搬起酒壇子與曾孫女的碗一碰,立即仰頭猛灌一大口,甘醇香濃的酒一入喉,一股棉軟的香甜立即躥入鼻腔,滑入味蕾,甚是舒服暢快。 老祖宗攸的一睜眸子一瞬,霎時眉目一驚,就見自己的曾孫女正拿著一只空碗倒扣,無一滴酒滴落,一丁點也不浪費。 “天吶,郡主,您怎么給一碗全干了?”這下,李嬤嬤可站不住了,急著一把就要搶過大小姐手里的碗,卻被一只鶴拐給擋住。 “哈哈,月丫頭,好,曾祖母以后可找著人陪我喝酒了!”老祖宗朗笑一聲,仔細瞅著眼前面帶微笑,干過一碗酒,沒有一丁點要吐,或是表現出不舒服癥狀的曾孫女,立即心頭一陣開心。 而李嬤嬤一旁卻是越看越急,直擔心這大小姐,若是再這么一碗干的陪主子喝下去,這小身板豈頂這么折騰。 可是接下來,李嬤嬤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原來自家府上的這位大小姐,竟然真的是好酒量,且完全有種趕超老祖宗酒量的勢頭。 秦時月陪著老祖宗喝酒,老祖宗每抱起壇子咕咚喝一大口,她就將滿滿一碗酒盡數干了以為敬。 如此五六碗后,才見老祖宗一臉震驚不已的直豎大拇指。 “月丫頭,你這是打哪學的喝酒,還是曾前跟誰一起拼過酒,你這灑量都快趕上老婆子我了!”老祖宗喝過半壇酒后,打了一個嗝,有些吃驚地看向自己的曾孫女。 雖然她在曾孫女回府第一天,見到這個曾孫女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丫頭跟府上被自己兒媳教養不成樣的另一個曾孫女很不一樣??墒侵钡浇褚?,眼前曾孫女陪著自己喝盡總共六碗陳年老酒后,卻不得不再次另眼相看眼前這個曾孫女。 她,果真是與眾不凡的一個丫頭。 秦時月瞅著老祖宗明顯有些吃驚自己酒量的表情,抿唇一笑,道,“老祖宗,曾孫女沒有打哪學,也曾前沒有跟誰一起拼過酒。只是天生的而已,對酒比常人消化的快,不在身體里存留而已。” 說著,秦時月就已經站了起來,指指自己顯然脹起來的肚子,嘻笑眨眼道,“瞧,曾孫女得先失陪一小會了,一會回來,再陪您喝!” 看著秦時月扶著梯子上去以后,老祖宗明白過來的,與李嬤嬤對看一眼,兩人開懷大笑一番。 這一夜秦時月陪著老祖宗喝了個痛快,用老祖宗的話說,就是酣暢淋漓,非常盡興。 當然,秦時月第二日在看到慧圓方丈怒眉瞪眼地盯著老祖宗瞅了半天后。才恍然明白,老祖宗昨夜為何要可盡的喝了,原來先下手為強,多喝一些是一些,怕到時輸了,白白輸掉太多酒,再心疼。 秦時月感覺老祖宗簡直是太可愛了,而緊接下來,便是自己接受慧圓方丈教授棋藝的幾天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耍賤了啊 秦時月未有進宮學規矩的這幾日,尚春閣的大多數女學生們也都是興趣淡淡,原因無其它,因為她們發現,自從秦時月不來上課以后,三皇子景王殿下也未有去皇家書院。 于是好多女學生這幾日紛紛猜測,這景王殿下,是否是因為秦府嫡女來尚春閣學規矩,所以才會少見的去了皇家書院幾日。 而玉華公主這幾日臉色也不甚太好,逮著誰就發脾氣,尚春閣的女學生們見了她都紛紛躲著,不敢招惹。 偏有那撞到門臉上的,比如秦時月的二妹,秦紫依。 這一大清早的,秦紫依跟表妹李玉華兩個來到尚春閣門口,就聽到身后一聲語聲不善的喝斥。 “站住!” 秦紫依聞聲扭頭,見是玉華公主,原本臉上的不快就隱了隱,正想要福身行禮,卻見玉華公主怒氣沖沖地走過來,沖口就是質問,“我三哥為何這幾日都沒有去書院上課,是不是你攔著三哥的?” “啊?”秦紫依聽得一愣,滿臉不明所以。 一旁的李玉蘭跟著也是一糊涂,小聲插了一句,“玉華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二姐她怎么可能攔著——” “你算什么東西,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玉華公主冷眉一瞪,不屑的嗤喝一聲,轉向仍然一臉怔愣,不明所以的秦紫依,“還有你,別在這跟本公主裝傻充愣,快說,是不是你攔著三哥不去上課的?” 秦紫依此時真的是越聽越糊涂了,什么三哥?什么上課,玉華公主的三哥來不來上課,跟自己有關系嗎? “公主,您剛才說的話,小女子確實是不知何意?”秦紫依瞅著眼前應該算做是自己表姐的玉華公主,心里一陣氣。想要不是因為眼前是公主,換作旁人跟自己在這里趾高氣揚的話,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呵呵,小女子,秦時月,什么時候你也學會對著本公主不自稱我了,嗯?”玉華公主忽然聽到秦紫依對著自己稱小女子,而不是像之前一樣自稱為我,不由嗤笑一聲。 可是待玉華公主話落的一瞬,秦紫依和李玉蘭倆人瞬間明白是怎么一會事了。 原來這玉華公主把她秦紫依當成是大姐秦時月了,也怪不得一見面就沖她喊問關于三皇子的事情。 李玉蘭一聽此,忙上前替二表姐解釋,“玉華公主,您認錯人了,這是民女的二表姐,秦紫依!” “什么,你二表姐,秦紫依!”玉華公主的聲音陡的一高,一雙眸子冷盯向秦紫依,“你是紫依表妹?” “是呀,玉華表姐,我是紫依呀!”秦紫依此時也醒過神來,忙親切的上前一步,讓玉華公主看個仔細。 玉華公主仔細一看,果然不見秦紫依的額頭上有紅蓮印記,不由一陣氣傷,緊接就怒了眉的冷瞪向秦紫依身上穿的一套淺藍色襖子,“你沒事干么穿藍色的衣服啊,平時也不見你穿這個顏色的衣服?!?/br> 說著又瞪一眼秦紫依道,“還有,平日你見我都喊表姐,你今日有病啊,喊我公主,又是自稱小女子,你耍賤了啊!” 一連串語氣不甚太好的嗤罵,直把秦紫依給罵的莫名其妙,卻有怒又不敢言。雖然自己的娘親是公主,也就是眼前玉華公主的皇姑,可自己畢竟沒有受封任何稱號。 于是扯笑連連,表示是自己的不對。 這時,尚春閣的女學生們也紛紛來到,玉華公主瞥了瞥,后斜了一眼秦紫依道,“以后別學你大姐穿什么藍色的衣色,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