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韓氏聽到這里,原本激動的神色,慢慢緩和下來,看著女兒,有些不確定的道,“他當真對你這般的好?” 明顯的,韓氏不太相信這是真的,畢竟皇都城里的傳言,可不像女兒這般。 “娘,女兒怎會騙娘,這些都是真的,爹爹知道這些。之所以沒有跟娘講這些,是怕娘擔心女兒。”秦時月微笑的點頭。 韓氏聽女兒說這些,開始有些思緒凌亂起來,依女兒所講,這景王殿下,確實待女兒不一般,不然不會一連三次出手相救女兒。 可是? 忽然韓氏眸子一睜,急擺手道,“不行,還是不行,即便他真待你不一般,可是他卻喜歡男寵,這,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行!” 秦時月聽娘說完,不禁有些頭疼,她此時真的很想提醒娘,現在不是他們說行不行的時候,而是他們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權力挑剔。 皇上金賜良緣,圣詣一下,怎可同如兒戲。 “娘,您確定景王殿下真的喜好男寵,傳言而已,娘也曾經跟女兒說過,傳言不盡信!”秦時月知道娘親是愛女心切,便耐著性子開導娘。 “這,這倒也是!”韓氏聽女兒這么一說,又加之剛才女兒說到的三皇子救女兒于危急中的事情,其實她心里倒是開始認為景王殿下,倒也沒有傳聞中那么囂張跋扈到不講理。 這么想了想,韓氏倒是心寬了不少。 抬眸,見女兒使終臉上帶著笑容,不禁想到什么地看向女兒仔細問道,“月兒,實話告訴娘,你喜歡景王殿下嗎?” 秦時月一怔,沒想到娘親會這么一問,她以為只要讓娘相信北堂墨并不是外界傳言那般作惡,娘親就會放心。可誰知娘親和爹一樣,都要確定她是否喜歡。 秦時月感激地望著娘親,知道娘親與爹爹真心疼惜她這個女兒,鳳眸有些潮濕,緩緩點了一下頭,“娘,您放心,女兒是喜歡景王殿下的,所以皇上的賜婚,女兒很開心!” “月兒,你可是真的喜歡景王殿下?不要騙娘!”韓氏直直地望進女兒的眼底,看著女兒清亮的眸子,才微有放心。 “可是——”韓氏心底隱隱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對勁,不禁抬眸瞅著女兒。 “娘,沒有可是,既然皇上已經賜婚,女兒又不拒這門親事,娘親就莫要擔心。”秦時月怕娘親再這么問下去,自己恐會直的繃不住,“娘您放心,女兒會幸福的,跟您和爹爹一樣真心相愛對方,不論發生何事,都相互扶持,直至白頭到老!” 秦時月說的自然認真,像少女一樣眼神里充滿著對未來的幻想,讓韓氏不自然的想到了她年輕的時候。 “好吧,既然你喜歡景王殿下,那娘也不再多說什么了。”韓氏見女兒似是真喜歡景王,便也就放心下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到,“但是月兒,你可一定要看好景王,萬不能讓其如傳言那般,去喜歡男——”。 “娘,放心吧,女兒很厲害的,娘忘了,女兒可是會功夫的,到時他若是敢三心二意,女兒就把其揍趴下了,然后踹了他,一紙休書,跟其和離!”秦時月俏皮眨眼,隨后朗聲而笑。 “你這丫頭,哪有女人休男人的,以后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韓氏一聽,不禁被女兒逗笑,一時間氣氛倒是清松下來。 …… 皇都城外,震國寺。 震國寺后院一處幽靜的院子里,一個束發白衣男子,正手持佛經清心閱讀著。 一陣清快有力的腳步聲傳進,“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大哥!”一襲紫色大氅,配著一雙精致的皮靴,一個男人走進屋里。 “三弟!”手持佛經的白衣男子起身,好看的修長眉宇,與走進來的著紫色大氅的男人有幾份相像。 紫色大氅男子幾個輕快步伐走進,笑瞇眼間,突然手一深,偷襲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并不吃驚,身體輕輕一轉,一退,輕易閃開對方的偷襲。 “哈哈,大哥,慧圓老頭沒少教你功夫嘛?”紫衣男子瞇起如狐貍般的狹長眸子,肆意一笑,一個轉身輕跳,人已經直接坐了一旁的案幾上。 “你呀,總是沒個正形!”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抬頭敝一眼三弟道,“你可是又挨父皇母后的訓斥懲罰,所以跑來我這里躲著!” 有著一雙如狐貍般的紫依男子,正是三皇子北堂墨。 而溫笑如沐春風,手持佛經的白衣男子,正是東晉國的當今太子,北堂琛。 ☆、第一百八十章 他舍得皇位 北堂墨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大哥,你這次可猜錯了,我最近可是乖的很,父皇母后夸我還不來不及,又怎會訓斥罰我,嗯哼!” “哦,要是真如你說的,父皇母后也不必整日為你頭疼了!”太子北堂琛溫笑搖頭,握著手里的佛經卻一直未有放下,“說吧,你又在皇都城鬧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咦,大哥莫不是跟著慧圓老頭,學會了掐指一算,哈哈——”北堂墨沒個正形的大笑起來。 太子北堂琛無耐的搖搖頭,訓斥一聲道,“三弟,不可對慧圓方丈無禮!” “哼,大哥真是無趣,早知道就不來跟大哥說大喜事了!”北堂墨被大哥一訓斥,立即惱的轉身就欲走。 “嗯,等等,你說大喜事,誰的大喜事?”北堂琛聽得一怔,立即收起佛經,瞅向自己這個性情向來乖張的三弟。 北堂墨只是身子動了動,并未有真走,坐在案幾上的身體轉了轉,瞇笑著揚首道,“父皇賜婚,算不算大喜事?” “大哥,你猜,父皇給誰賜婚了?”北堂墨眸子狡黠的一瞇,直直地盯瞅向大哥。 北堂琛聞此,不由一怔,后微沉吟半晌,卻是搖遙頭,“不知!” “切,大哥真沒意思,你就不會學著慧圓老頭那樣,掐指算一算!”北堂墨無聊地一揮手,卻下一刻,突然視線攸的直盯向北堂琛,聲音變得幽深道,“大哥,我們兄弟六個,好像就屬大哥你最大,也沒有正妃吧!” 北堂琛一聽,立即冷俊一張臉,修長的眉微攏,看向北堂墨,“三弟,這種事情不能拿來亂說!” “哈哈——哈哈——” 北堂墨瞅著大哥突然嚴肅的樣子,憋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呀!”北堂琛知道自己被戲耍,卻并未有生氣,只是無耐的搖了搖頭。 “行了,跟你說實話吧,老頭子給我賜的婚!”北堂墨轉了轉身體,瞅了眼案幾上除了佛經沒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不禁覺得甚是無趣的,瞅向大哥。 北堂琛一聽,當即一驚,“你說父皇給你賜婚,是哪一家姑娘,可是有讓母后給你仔細相看過,那家姑娘可是性情良和,可是——”。 “得,得,大哥,你都快趕上母后了!”北堂墨一臉受不了的,趕緊擺手,“是秦府秦致遠將軍的嫡女,秦時月,就是那個一出生,就被傳為鳳命的丫頭!” 話落,北堂墨得意的一揚首,“如何,大哥,憑這丫頭的家世還不賴吧,怎么說,我那未來岳丈可是手握重兵——”。 “三弟,快住嘴!”北堂琛立即怒嗤一聲,急看向門外。 “放心,你這廟里安排的都是我的人,無人敢偷聽了去!”北堂墨懶懶的伸了個腰,從案幾上跳下來,瞅著大哥,突然神色變得異常嚴肅道,“大哥,你就真的一心想要出家當和尚嗎?”。 北堂琛聞聲,將佛經攤開于手掌心,平淡道,“雖是生于尊貴無上的皇家,可是我卻看淡了宮中的一切,倒不如這佛經每日讀得舒心,齋飯吃得令人舒坦!”抬眸,看向北堂墨,“所以,出家便是我的心愿!” 北堂琛,東晉國太子,皇后的嫡長子,親生子。 東晉國百姓都知這位太子性格溫和,待人寬厚,卻是沒有人知道,這位當今太子,卻并不喜歡皇位,而喜愛佛經,一心更是想要成為真正的佛門弟子。 他的東宮,就像是虛設一般,很少見到他回去住。每年僅有的幾次,也是宮里有特定的重大活動,不得已,他才會下山回宮參加。 而他的這些事情,皇上和皇后封令不準傳出宮外,但是宮內的人卻是個個都清楚這位太子奇怪的行為。 北堂墨看著眼前的大哥,眸子深沉的出聲,“若是大哥想要那皇位,我必會輔助大哥順利登基,即便那老頭子想要一輩子霸占著,我也會將其趕下來,讓大哥上去坐!” “三弟,你對父皇的成見,還是不能放下!”北堂琛看著三弟那如陰鷙一般的眼神,不由一凜,輕嘆出聲。 “成見?哈,哈哈——”北堂墨突然肆笑出聲,“大哥似是忘了,如今大哥變成這般喜歡佛法,不都是他造成的嗎?他能大方的立大哥為太子,不就是因為知道大哥根本無心坐上皇位,是其最為放心的一個皇子嗎?” “三弟!”北堂琛,看著三弟眸子里折射出的兇狠的恨意,不禁心口一震。 放下佛經,走上前,出聲勸道,“三弟,我喜歡佛法,是我的事,跟父皇無關,當年的事情,你真的就不能放下嗎?” “不能,一輩子都不能!除非,他敢當著天下人,說他錯了!” “除非,他敢跑到我母妃的棺柩前,跪下請求我母妃的原諒!” “除非,他舍得皇位,拱手讓出!” 北堂墨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高大頎長的身軀散發著陰冷的寒氣,令人不敢靠近。狹長的眸子,更如利箭一樣,似能穿透人的身體。 北堂琛看著眼前的三弟,不禁心中沉嘆息一聲。 當年的事情,他和三弟都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和三弟還都是孩子,他八歲,三弟六歲。他們偷聽到了御書房里,父皇和大臣之間的談話,而這段談話與梅香殿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成了三弟心中永遠抹不去的惡夢,或者說是仇恨。 “三弟,可他畢竟是我們的父皇,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北堂琛沉聲嘆息,看著三弟不為所動的冰冷眼神,知道再勸也無用。 過了半晌,北堂琛不再提及父皇,而是想到三弟上的婚事,不禁有些擔心道,“三弟,告訴大哥,你可是真心喜歡秦將軍的女兒?”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一個紈绔王爺,一個刁蠻大小姐,不是很相配嗎?”北堂墨邪笑一聲,一臉不以為意。 “三弟,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若不喜歡人家,莫要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畢竟,秦將軍是一名良將!”北堂琛一見三弟這態度,不禁跟著一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半斤對八兩 北堂墨聞聲,卻是一臉無所謂地笑道,“大哥不必為秦府那丫頭擔心,那丫頭可不比普通閨閣小姐。哪日,大哥若見識到那臭丫頭做事有多絕,多狠,便不會這般說了。” “嗯,什么意思?”北堂琛聽得一愣。 “意思就是說,一個傳聞性情柔弱的嫡小姐,卻是出手狠辣決絕。敢跟府里祖母叫板,更敢肆意打罰府里婢女婆子,對于同父異母的meimei,收拾起來也如兒戲這般簡單。更別提最近關于那臭丫頭揮鞭打嚇祖母的事情,鬧得滿皇都城人盡皆知,更被其祖母告到我們母后那里,那丫頭都是面不改色,沒有一絲害怕懼意。” 北堂墨懶懶的說完這些,果然見大哥一臉的震驚之色。 “三弟,這種女子,你怎可娶?”北堂琛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自己的三弟,雖然三弟性情乖張跋扈,可是他卻知道三弟這般性情的背后是有原因的。 “得了,三哥,我跟那丫頭,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與其我們兩個去禍害別人,不如我們倆個湊成一對。”北堂墨自我調侃一聲,后眸子一勾邪邪一笑。 北堂琛聽三弟講這番歪理,不禁無耐的笑笑。 半晌,北堂琛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你剛才說,父皇賜婚于你的秦府嫡女,叫秦時月?” “對呀,怎么,大哥認識她?”北堂墨沒個正形的嘻笑一聲,“大哥可別告訴我,你喜歡那丫頭,哈哈——”。 “三弟,你就不能正經一些!”北堂琛雖然責怪一聲,卻是面色依舊溫厚性情,“我不認識她,卻聽過她的名字。” “嗯?”北堂墨一個偏腿,重新坐了矮幾上,抬眼好奇的瞅向大哥。 北堂琛略作一思,緩聲念道,“說來也巧,那日秦府老祖宗,來寺里找慧圓方丈,還給方丈帶了好些好酒,我正好遇到——”。 北堂琛簡單將那日秦府老祖宗上寺里來,找慧圓方丈給其嫡曾孫女請開卷的事情,給北堂墨說了一下。 “唔,想不到慧圓那老頭竟然還喝酒,喂,大哥,他不是和尚嗎?”北堂墨喜滋滋,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的,瞅向大哥。 北堂琛最理解三弟那笑得狡黠的樣子,肅下臉來的警告其一聲,“別打方丈那幾壇好酒的主意啊,方丈可寶貝著那幾壇好酒呢。聽方丈說,那青花蜜可是珍藏百年的好酒,得來不易呢。秦府的老祖宗看來極為疼愛這個嫡曾孫女,竟是舍得這般好的酒。” 忽然想到什么的,北堂琛甚覺有趣笑道,“這秦府的嫡女倒也是個稀奇的,府里親祖母討厭她,卻是曾祖母極為喜歡她。看來這丫頭,確實跟一般的閨閣小姐不一般,能得巾幗女將老祖宗的青睞,這丫頭一定錯不了!” 念及此,北堂琛倒是不擔心三弟娶這秦府的嫡女了,他反倒是從三弟提到秦府嫡女時,眼里閃過的興奮眼神,開始覺得,或許那丫頭真跟三弟是絕配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里,北堂琛臉上的笑意,變得濃厚起來,直瞅得北堂墨怪怪的感覺。 翌日清早,秦時月早早起榻吃過早飯后,閑來無事,便想著去這府里后花園走走。 她也是昨兒聽春桃那丫頭嘰嘰喳喳地說,后花園里可好看了,還有暖房,專門用作冬日里養花在房子里,這樣到了冬天依然能看到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