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秦時月此時臉上的表情神色同樣是震驚的,眼里流露出的更是怔愣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珠釵,紅珍珠釵,不是普通的釵子,而是一只釵頂上面有著一顆大如鴿蛋一般大小的紅色珍珠。色澤紅如滴血,如血一般艷紅,卻不刺眼,表面是一種柔和溫潤的光華。 而珍珠的本身,沒有一絲雜質,艷紅至深,血紅的令人激動緊張,血脈都膨脹起來。 其香味,更是普通珍珠不可能有的,也是香料無法比擬的,那是一種淡淡的清幽幽的香氣,清淡入脾肺,聞之令人特別舒心,安然。 不等秦時月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感覺一只蒼老的手在自己的發髻上一撥一插,動作非常的干脆利落。 “咚!”地的一聲。 原先秦時月戴在頭上的那只舊釵子,被奇準的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嚇的靠近那只桌子坐的李玉蘭嚇一跳的,打了個激靈站了起來。 此時眾人醒神,立即見老夫人幾個躥步走過來,一臉急色的盯向秦時月發髻左側,伸手就要強去奪下那紅珍珠釵子。 “咚”地一聲有力的落拐聲。 “我看你敢拔下來試試!”緊接聽到老祖宗的警告斥喝聲。 而秦時月與此同時,也是本能的身體一閃,差點把老夫人閃地下。 老夫人險險站穩身體,抬起一雙赤紅的眸子,狠狠的盯向秦時月的發髻處,那眼神比剛才雪獒的眼神還要兇惡恐怖,仿似欲殺人搶劫的惡人一般,赤紅的著眸子緊緊盯著那只紅珍珠釵子,一張臉冷的如白霜一樣嚇人。 “娘——,那可是已故太后賜給您的,這世界上最尊貴,最舉世無雙,最無價的無價之寶。” 老夫人近乎哭出聲的看向婆婆,一雙眸子激動的閃顫著。 后轉身一雙眸子赤紅嚇人的怒瞪向秦時月方向,牙齒咬的瘆人慌的,聲音更是變得嘶啞,“您怎么可以輕易的就給了這個孽女,她怎么配,怎么配戴這么珍貴的稀世珍寶!” 老夫人年輕時就有幸見婆婆戴過一次這只釵子,而這只紅珍珠釵子有多珍貴,代表著有多尊貴的身份榮耀,她自是清楚無比。因此,她一直期盼著等婆婆百年這后,這釵子能傳給自己。不想——。 所以,剛才老夫人如瘋了一樣要吃人的眼神,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何會這般激動了。 老祖宗未有搭理兒媳董氏的話,而是瞥到秦時月伸手想要摘下釵子的,一巴掌拍落秦時月的手,“月丫頭,你給我記好了,這釵子曾祖母既然送出去就不會收回。你給我好好收著它。” “老祖宗!” 秦時月眸光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卻是被老祖宗打斷,“不用多說了,你今日進宮時就戴著它,這是我送給你的及笄之禮,任何人挑不得理。” 老祖宗意有所指的,抬眸掃了兒媳董氏幾眼。 此時老夫人,燕平公主,秦紫依,以及李玉蘭幾人面上神色均是不同程度的難看。 這么寶貴的,應該是傳家之寶的東西,竟然給了才歸府沒幾天的秦時月,自是這些人心里不痛快,更是見老夫人的牙齒狠狠的碎咬著。 “好了,既然三個丫頭都已經妝扮妥當,就隨我一起進宮吧!”這時,一直未有出聲的秦致遠看到自己的娘還想要說什么,上前一步出聲打斷。 聽到兒子的提醒,老夫人這才想起今日正事的,忙著催促向秦紫依和李玉蘭,“快,快,趕緊收拾妥當上馬車。” 隨后老夫人和燕平公主兩人親自送秦紫依和李玉蘭出正廳,叮囑了兩人好些進宮需要注意的事宜,才放心地的看著二人上了馬車。 “時月呢?怎不見時月出來?”這時,秦致遠發現大女兒未有出來的,不禁轉頭尋找向身后。 秦時月此時正被老祖宗叫住,還在正廳里未有出來。 老祖宗看著秦時月,臉上神色嚴肅的道,“月丫頭,記住了,我送你的這釵子,真正寶貴的是珠子下面的釵。其堅硬不可摧,釵尖刺物如削鐵如泥寶劍一般,能穿骨刺石,尖利不可催。” 秦時月聞聲,鳳眸一震。 “月丫頭,截好了它,危急時刻興許可保你一命!”老祖宗眸子精光一閃,定定的看著秦時月。 秦時月望著老祖宗嚴肅的神情,驀地心思一忖,眸底神色一緊,鄭重點頭。 ☆、第二十六章 招來事端 坐上馬車,出了將軍府,秦時月與秦紫依和李玉蘭同坐一輛車子。 車子非常寬敞,不僅有軟矮榻,供乘轎人倚坐。更有矮桌,并置了茶水用具,以備路途稍遠,可以喝盞茶,解渴解乏。 秦紫依一副官家小姐姿態,端坐于轎中,手端放于腿上,目不斜視兩旁的只一雙眸子盯著前面車簾子。而其一旁的李玉蘭卻是面上使終帶著淺淺柔和笑意的,端坐于馬車內,模樣瞧著就乖巧懂事又招人喜愛。 秦時月是最晚進馬車的,所以坐了靠近車窗的一側,一雙眸子只低垂著,默聲不語。 “大表姐——”車子行進一段,突然李玉蘭尷尬出聲向秦時月方向。 秦時月原本低垂的眸子輕抬了下,看向李玉蘭,表情淡淡。 “對不起大表姐,我不知道這孔雀釵是大表姐的,昨晚上外祖母令人送了我屋里,讓我今天戴上進宮。我也沒多想,所以就——”李玉蘭一臉無辜表情,說著,就伸手急摸向發髻,“我這就把釵子摘下來,還給大表姐。” 秦時月淡眉瞅著李玉蘭急要摘釵子的動作,眼皮一挑,正欲出聲,卻在這時中間傳來一聲嬌諷聲。 “就一只破釵子而已,表妹何需如此緊張。等從宮里回來,去我那里,我送你一更好的,全是宮里貴人才有資格戴的,絕不比你頭上那只差。” 出聲的是秦紫依,一張絕色的小臉,此時一雙眸子充滿嗤諷意味的冷瞥向秦時月方向。視線在瞥及秦時月發髻處那支紅珍珠釵子時,眸里的眼神冷凝了一下。 秦時月原本淡漠的表情,因著秦紫依的話,突然轉了眸子,眼里帶笑的盯看著秦紫依。 秦紫依有些半晌的怔愣,沒想到自己剛才諷刺的話,非但沒有讓眼前瞧著就沒有規矩的野丫頭羞愧或是惱怒,反倒是這野丫頭竟然大刺刺的笑看著自己。 “你那是什么笑?”秦紫依臉色陰了陰,斜睨向秦時月。 “二表姐,大表姐她沒——”李玉蘭一看兩人的表情,立即神色一慌,一張小臉似是被嚇到一樣的,急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玉蘭,你什么都不要說。”秦紫依冷聲喝止李玉蘭出聲,一雙好看的眸子冷盯住秦時月,等其回答。 秦時月看著秦紫依一張妝容精致絕色的臉蛋,不禁心中奇嘆一聲。 “我與她的容貌竟是如此相似,世上竟有如此奇異之事。明明不是一個娘生的,只是同父而已,卻是如雙胞胎姐妹一樣。若不是自己額頭中間那抹紅蓮印記,真的是很難分清兩人誰是誰?” 忽然的,秦時月眉頭攸的一蹙,心中急念一聲,“若是哪日,她假扮于我,豈不是很難令人分辯而出?” 秦紫依一直靜等著秦時月的回話,忽然瞥及秦時月微皺起的眉頭,不知秦時月心中在想什么的秦紫依,立即臉上浮現怒色,“你皺眉頭作甚?” 秦時月被秦紫依的喝聲驚醒,輕彈了下左手中指,抬頭已恢復剛剛的表情,淡笑一聲,“沒什么,我只是想說,我與二妹想的一樣,一只釵子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側瞥臉,淡笑地看一眼李玉蘭方向,后轉開視線未有說什么。 李玉蘭本來聽到秦時月的話,心中略喜。可是看到秦時月轉頭看向她,以為秦時月會對她說些什么時,卻令其不禁甚是感覺尷尬的,秦時月只是淡笑的瞥其一眼,分不清是什么意思的就見人已轉開視線。 李玉蘭瞬間有種被人施舍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其渾身感覺刺刺的,扎的她渾身難受。 但是只一瞬間,李玉蘭即已抬起一張帶笑而又乖巧的小臉,感謝向秦時月,“玉蘭謝大表姐贈予!” 秦時月輕嗯一聲,淡笑的點了點頭,未有說什么。 “嗤!” 秦紫依很是不屑的斜瞥一眼秦時月,很快扭轉過頭去,不再看秦時月一眼。 難得一路安穩,未有再發生什么意外的,秦時月三人隨著他們的父親來到宮門口。 待守城的御林軍接過宮牌檢查無誤后,便放行馬車通行進宮。 過了三道宮門后,再往里面馬車不得再進,秦致遠下了馬車,便喚馬車內的秦時月三人下車,一同步行前往設宴的宮殿。 秦時月雖跟隨于父親身后,卻是走于秦紫依和李玉蘭后面,由二人前面擋著,自不會招得任何注目的視線。 這宮里的每個人都是眼皮子高于頂,即便是一個宮里內侍小太監,或是一個灑掃的小宮女,只眼皮子掃一圈,自然就能從這些赴宴的達官家眷那里瞅出,落在尾后的畢是平日里在家中不得寵的。 秦時月就是不想招人視線,所以故意走在后尾。 可是越不想招事,偏是越有事招上她。 正當秦時月安好地低垂著首走在最后尾,繼續跟在后面往前走著時,突然空中劃過一道弧度,一個東西垂直掉落向秦時月前面。 “啪!” 秦時月由于低垂著首走路,感覺到異樣的,想要退避時卻已來不及的,就感覺到一個異物落到自己前面,往前邁步的腳未及縮回來,就險險的一腳給踩了下去。 低頭,細看,原是一只做工非常精巧,雞毛做的毽子。 秦時月本還擔心是什么,見是一只雞毛毽子,未有多想地彎身拾起它欲還給踢毽子的人。 “誰人那么大膽,竟敢踩本王的毽子?” 突然一聲熟悉的邪肆聲音傳來,伴著靴子的踏地聲及近,秦時月聞聲不禁眉頭輕皺一下。 未抬起頭,就感覺一道頎長的身影擋了自己身側面,同時一雙上好的皮靴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 秦時月感覺一股怒意直沖向自己,頭垂了垂,低眉瞅著手里端捧著的那只剛剛被自己一腳給踩扁了的雞毛毽子,靜氣不出聲。 “又是你這丫頭,我說誰人這么大膽子,竟敢踩本王的毽子!嗯?”邪肆的聲音狠狠的一轉,嗤聲命令,“把頭抬起來,踩壞了本王的毽子,還想裝啞巴。” ☆、第二十七章 惡人誤惹 秦致遠聞聲急回頭,待看清站定于大女兒身側怒黑著臉的人是誰后,不禁腦袋一時頭大。 急步走上前,先是忙行一禮,“下官秦致遠,見過景王殿下!” 低垂著首的秦時月聽到父親行禮的聲音,便確定了自己剛剛通過聲音的判斷。 沒錯,此人正是三皇子,景王,北堂墨。 昨日出府,街上驚馬正是這性格乖張的王爺把她給救了。 秦時月怎么也沒有想到,只碰到過一次,雖然這人曾救過自己,可是自己卻永遠不想再碰見的這個乖張王爺,今日竟然又碰到了。而且,自己無端的好像還惹到了他。 立即,秦時月原本低垂的頭,在確定了眼前的人是誰后,心里默念一聲,“惡人誤惹!”后,把頭垂的更低。 北堂墨一直視線未有移開的緊盯著秦時月的一舉一動,瞥到秦時月在聽到自己的身份后,急忙垂得更低的頭,立即眸子瞇了下。 “秦將軍,這丫頭是你府上的?”北堂墨視線轉看向秦致遠,冷冷詢問一聲。 卻是不知道,他這一側臉,立即令站于秦時月前面的李玉蘭目光癡迷地呆滯起來。 秦紫依臉上神色倒是還算淡定,但其眼底閃爍的激動,卻也是難以隱藏的。 “回殿下,確是下官府上的。這是下官的大女兒,秦時月。”秦致遠忙介紹道,后喝令秦時月和秦紫依,李玉蘭趕緊給景王行禮。 秦時月低垂首行禮。前面的李玉蘭聽到舅父的命令,急醒神,臉頰浮現害羞紅暈的忙低下頭去,與秦紫依兩人盈盈行禮。 “都起身吧!”北堂墨掃一眼幾人,后視線越回到秦時月身上。 “時月,你剛剛可是惹到了景王殿下?”秦致遠見北堂墨沒有要放他們父女離開的意思,才意識到什么的,忙喝斥女兒賠禮道歉。 低垂首的秦時月聞父親聲抬頭,后搖了搖頭,“女兒不知因何惹到景王殿下,只是女兒,剛剛好像不小心踩壞了殿下的毽子。” 說著,秦時月將毽子捧起。 秦致遠看了眼那只毽子,不禁心中思忖這景王殿下,不會真因一只毽子要為難女兒吧。想到此,就要替女兒求情,卻是被一聲冷斥聲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