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嗯,那這丫頭,莫不是原本就是個癡的!”男人如狐貍般的眼睛睜大,像看癡兒一樣的,左右瞅向冷時月,后突然“哈哈——”一陣肆意的笑起來。 冷時月聽著男人肆意的諷笑聲,低頭瞥一眼趴于自己床側的婦人,眼底閃過疑惑,唇不自覺的抿緊。 “少主,人已救,我們該走了!”屬下展修向主子一聲道。 “嗯。”男人點頭,看向垂眸像是在細思什么事的冷時月,突然聲音變得嚴肅,“丫頭,你手里的藥丸,可以解你娘身上的毒,你娘身上的毒再有一個時辰便會發作,你提前給其服下,速速與你娘趁天未亮就下山。不然,待到天亮,你們娘倆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冷時月聞聲抬眸,兩個黑影已消失不見蹤跡。 ☆、第二章 深夜逃命 夜色黑沉,在這冷寒的冬季里,格外的黑漆。夜路更是難尋。 黑漆的夜里,玉林山的半山腰上,有兩個黑影摸黑急往山下尋路跑著。 兩個黑影似是不熟悉山中路,如無頭蒼蠅一般,一前一后的繞著這個不大的半山腰,來回急跑著。 “噗通”突然一個黑影因為倉亂跑得急,不小心被石頭絆倒,磕倒摔了下去。 一聲呻吟聲,摔倒的黑影被扶起,眼睛四處慌亂的掃視一圈,扶著腳著急恨恨一聲,“月兒,怎么辦,娘的腳好像崴了!” 冷時月跟著這個喊自己為月兒的婦人,一起從玉林山的庵堂跑下來,以為這婦人識得路,卻不想她跟本不識。 瞥了眼婦人的腳,回頭瞅向山頂處,冷時月突然走到婦人的身前,蹲下身體,“我來背你!” “什么?不,不,月兒,你這纖弱的身體,哪能背得起娘。”婦人聞聲,急急擺手,后心急掃向身后,突然就在這時,看到山頂上的火把,急喊一聲,“月兒,月兒快跑,別管娘了,你快跑下山,她們追來了。快,快跑——”。 婦人急的伸手猛推蹲在自己身前的冷時月,一雙眸子慌亂無比。 冷時月聞聲,回頭看一眼身后,果然見山頂處,隱隱約約有火把,仔細看,發現那火把正向山下移動。 “上來,我背你。”冷時月立即轉身,冷聲命令向身后急著趕自己離開的婦人。 “月兒,你背不動娘的,你從七歲起雖然隨我到庵里過著清苦的日子,可是你從未干過重活,未拿過沉重的東西,如何背得起娘。”婦人沒有因為女兒突然生疏的稱呼而起疑,而是被女兒的行為感動的掉淚的同時,急聲伸手推向女兒,“月兒,你快走,快下山去找你爹,娘跟你爹約好,八年后,待你及笄,定會回府。” “月兒,聽娘的,你快走,只要你能平安見到你爹,娘什么都無懼!”婦人臉上帶著斬釘截鐵的無畏,她此時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命無所謂,可是女兒一定不可以有事。 冷時月背身聽著婦人悲泣的聲音,面色一緊,突然伸手一把攬向身后,不等婦人驚呼出聲,已經背起婦人,抬步而起。 “月兒!”婦人吃一驚,反應過來的,就要掙扎下去,卻被前面一道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別動,再動,我們兩人都得滾下山去!” 冷時月背起婦人的一刻,才清醒的感覺到,這具身體不屬于自己,這具身體纖弱的很,想要提力都很困難。 奮力的咬緊牙根,兩只纖細的手緊緊的握牢婦人的兩條腿,步子邁開,目光堅定的向山下走去。 婦人感覺到腿下兩只手的牢緊,感覺到靠在女兒后背上的堅實,突然婦人欣喜的淚滑落。 她再不敢掙扎,怕害女兒一起滾下山去,那可是真會要人命的。 冷時月背著婦人,扭頭看一眼山頂的火把,轉身背著婦人,急步尋路向山下。 … 此時天色已近五更,依然黑沉,由于是寒冬季,所以天色亮的也分外遲。 黑寂的夜色里,距離皇都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有一支浩蕩的軍隊,在夜色里急行著軍。 “將軍,前面再過三十里就要進皇都城了,可是讓軍隊在前面的林子里稍作休整?”一名身著白色盔甲,面色英武的少年,騎馬追上前方的將軍請示。 前面被喊作將軍的人,點點頭,聲音威嚴,“好,命令軍隊到前面的林子里稍作休整,正好,我也要先去一個地方,接兩個人。” “將軍要接誰,一會稍作休息后,我們可要進城了,到時將軍不是要先面圣的嗎?”白色盔甲少年聞聲不由疑惑,側臉看向面容威武霸氣的將軍。 “驚風,可還記得在軍帳中,我常跟你提及的我的夫人和大女兒!”將軍坐在馬上,搖首遠望向西側一山上。 驚風聞聲忙點頭,“屬下記得,您在軍中經常感嘆,虧欠她們。” 驚風清楚的記得,每次將軍在帳中休息時,總會不時嘆氣,他有時忍不住會上前詢問,后來才得知,原來將軍是想念家中的夫人和女兒。 只是對于將軍嘴里總是念叨的虧欠,他卻聽不明白。 “那里,那面山上,我的夫人和女兒就在那面山上。”突然將軍伸手指向西面山頂,聲音有些激動。 “驚風,你在此留守大軍,我這就去接她們娘倆下山,很快就會回來。”將軍轉看向屬下道。 驚風聞聲,本是要點頭,卻是瞥及將軍的右腿后,立即請令道,“將軍,您右腿箭傷還未好,上山頂騎馬未必能到,還是讓屬下去接夫人和小姐吧!”說著,忙保證道,“將軍放心,屬下定會安全將夫人和小姐帶回您面前。” 騎在黑色俊馬上的將軍聞聲,本是要否絕,可是瞥一眼身后的大軍,再瞥一眼自己的腿后,隨及便點頭,后從腰上解下一塊玉佩,“好,你速帶我的貼身玉佩前去,到時我夫人見玉佩自然知曉是我讓你去的。速去速回!” “是,將軍!”驚風接過玉佩后,往懷里一揣,立即揚鞭快馬向玉林山方向而去。 將軍扭頭轉望向西面山的方向,一雙黑漆的眸子有些潮濕,幽幽低喃一聲,“玉梅,這八年來,你們娘倆在山上可好,苦了你們娘倆這些年啊!” … 玉林山的半山腰上,一片火把通明,十幾名尼姑手持火把,在一名師太的引領下,正在焦急的尋找著什么人? “師太,你快看,她們在前面。”突然一名尼姑高舉起火把,沖著山下百米距離的地方,氣勢洶洶的指引著。 “是她們,是她們!”有一個瘦高個尼姑,高聲附喊一句,咬牙恨恨一聲,“這倆個該死的,當時就應該直接拿刀抹了她們娘倆的脖子,省得我們追出這么遠來。”說著,大聲喘氣一聲。 “混帳,我們乃出家之人,怎可張口閉口打殺。” 突然那名師太幽的轉身厲斥向身后的弟子,同時眼神警告的瞪向那瘦高個尼姑,后看向身后十幾名小弟子,“你們聽著,我們今夜出來追尋一事,不得向外泄漏一字,若是有人膽敢泄漏——”。 “不敢,師太,我們絕不敢泄漏半句。”立即所有弟子,都趕緊垂首,大氣不敢出。 這十幾名弟子,可是這師太最忠實的弟子,十幾人的性命更是時時被其拿捏在手里,若有敢違背其命令的,后果都非常恐怖。所以,對于師太的命令,沒人敢違逆。 警告完弟子后,師太立即一揮火把,命令弟子速追。 “月兒,壞了,壞了,她們追來了!” 婦人原本眼見她們娘倆離著山下越來越近,心中一喜,可是回頭一瞅,頓時嚇的臉色懼變,慌亂起來。 “站住!你們倆人趕緊站住!” 就在冷時月咬緊牙,悶頭快步下山時,身后傳來一陣尖聲厲喊聲,伴著好多人的追跑腳步聲。 “月兒,你快跑,別管娘了——”婦人,急聲喊向女兒,扭頭驚駭的盯著就要追上她們娘倆的尼姑。 ☆、第三章 千鈞一發 “站住,看你們還往哪里跑?”突然冷時月周圍,多出好多雙腳,形成包圍圈式的,攔住其去路。 此時天色漸有微亮,師太擺手向眾弟子,“把火把全部熄滅,下面就是山腳了,別招引路人的視線。” “是,師傅。”剛剛那個挨了訓斥的瘦高個尼姑,立即命令向其他弟子,“大家趕緊把火把滅了!” 冷時月掃一眼圍住自己去路的眾尼姑,緩緩將背上的婦人放下,伸手攙扶著其。 “月兒,你怎么就不肯聽娘的話,讓你先跑,為何偏要帶著娘這個累贅!”婦人淚泣成聲的,恨恨盯著這些追來,想要要她們娘倆命的尼姑。 師太眼神蔑視地低瞅一眼泣哭的婦人,隨及一揮手里的拂塵,命令向身后弟子,“來人,請將軍夫人和小姐回庵堂!” “是!”立即,見四個體形粗壯的尼姑,就要上前架走冷時月和婦人。 “慢著!” 冷時月突然冷喝一聲,震得走上前的四個尼姑一愣,后見其視線瞥向那名師太,“他們付你們多少錢,我給你們雙倍!” 立時,原本準備欲再上前的四名尼姑,突然怔愣在原地,轉看向師太的方向。 見那瘦高個尼姑,一雙陰狠的眼珠一轉,湊向師太跟前,“師傅,這——” “嗯?”那師太冷眉瞪向身旁弟子,低斥一聲“你以為那丫頭給的錢多,我們就要放了她們,真是愚笨至極。難道你忘了,那個交待我們辦事情的人,是哪位了,她可是皇家的人,你還想不想要命了!” 師太最后的聲音雖極小,可是冷時月發現這具身體雖然纖弱,卻是耳力極好。她清楚的聽到了最后的話。 眸底一轉,冷時月暗下一只手狀似不經意的扶向身旁的婦人,兩只手不著痕跡的一陣摸索向自己的手腕處。突然,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你在干什么?” 突然,那瘦高個尼姑發現了冷時月怪異的動作,立即大喊過來,同時幾個大步走向冷時月,“師傅,我看這丫頭跟平常很不同,平常這丫頭大話都不敢出,今日竟敢跟師傅您談條件,看來這丫頭平日里都是裝的柔弱,實則是一個一肚子鬼心眼的。” “哼,你倒是提醒我了。”這師太經弟子提醒,才將視線仔細的打量向攙扶著婦人的冷時月,厲聲命令,“立即把人都帶走!” “是!”立即四名尼姑領命,沖向冷時月和婦人。 冷時月剛剛并未有注意幾個尼姑的話,而是又驚又喜的,手指顫抖的撫摸向右手腕處,喃喃念出,“小金!” 冷時月怎么也沒有想到,她養的金盅竟然隨其一起來到了這異世。這是她醒來后,唯一令其興奮開心的事情。 欣喜的同時,冷時月也便有了底氣,雖然這具身體纖弱,可是有了小金相護,她便有了強勁的幫手。可是手再次觸摸向小金的頭部時,突然冷時月臉色立變,心道,“壞了,小金病了!” 冷時月自己養的盅蟲,自己最清楚。雖然金盅可敵萬敵,可是金盅一旦生病,卻是半絲本事也使不出來。 就在這時,感覺到胳膊被兩只有力的大手鉗制住。出于本能,冷時月一手攙扶著婦人,一手手肘一個倒頂,狠撞向身后一尼姑,同時手肘一轉,拽向一尼姑的手腕,冷的一甩,尼姑發出一陣“啊——”的慘痛聲。 冷時月知道此時只有靠自己了,趁著擊退兩個尼姑的功夫,立即拉著婦人往后一退,同時腳一勾,狠踢向發愣的一個尼姑。 “噗通!”尼姑應聲摔倒。 原本轉身準備先行往山上而回的師太,聽到身后動靜不對,立即轉身,便看到了令其震驚的一幕。 師太心下一駭,同時吃驚的盯向正退出包圍圈,準備向山下逃離的娘倆,急厲聲喊向弟子,“你們都傻愣著作什么,還不快攔下她們。” 立即,所有被剛剛一幕震驚到的弟子,聽到師太一聲厲喝,再不敢遲疑,一起蜂擁而上。 冷時月雖然身手好,可是背著婦人跑了老長的山路,加之這具身體又不屬于自己,孱弱的的要命。冷時月感覺體力越發的不支,更令其頭痛的是,身邊的婦人不得不說,的確成了她的脫累。若是她自己的話,定有把握沖出去,即便這些尼姑中有會武的,可是帶著身邊這個自稱是她娘的婦人,她此時越發覺得力不從心。 漸漸的,眾尼姑發現,冷時月雖然很能打,而且招式奇怪,可是她一直在顧及著身邊的婦人。于是那個瘦高個尼姑向其她師弟們,使了眼色,立即一半的尼姑圍向婦人方向。 就在這時,那瘦高個尼姑,手提之前被熄滅的火把,狠狠砸向婦人的臉上。 “啊!”婦人驚嚇一聲,伸手就要去擋,卻在這時冷時月一腳踢向那帶著火星碳子的火把,腳底立時感覺火燙,立即緊踩地上幾下。卻在這時,聽到身邊婦人急喊一聲,“月兒,小心!” 一記狠狠的悶棍聲,伴著一聲,“啊!”地慘叫聲,冷時月扭頭,見婦人用身體趴于自己后背后,替自己挨下那一棍子。 “月,月兒,快跑,別管娘,快跑——”婦人后背被狠擊的一地方,衣服被碳火燒破成黑色,扭曲的臉色,能令人看出她此時正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火燒疼痛。 冷時月此時一雙鳳眸冰冷的嚇人,一把扶住婦人,冷的抬眸,狠狠的掃向揮棒再次砸向她和婦人的尼姑們,視線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來自地獄的女修羅,聲音冷冷自齒縫中冷冷咬出,“你們——竟然敢傷她!” 第一次,除了前世自己的親生母親以外,她第一次像緊張親人一樣,緊張這個婦人。 “喝,傷她,實話告訴你吧,今夜就是你們娘倆命喪玉林山之夜,你們別想活著離開此山!”突然瘦高個尼姑冷冷斥諷出聲,手里握緊火把,一個躥步,揮打向冷時月的面門。 立即,所有的尼姑全都揮著火把,沖向冷時月與婦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