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第141章 這原本該是閆寶書和陸向北一起回來的場景,結(jié)果卻成了這樣。不過閆寶書也沒時間矯情,反正陸向北回來了就是最好的。或許是閆寶書太久沒有見到陸向北了,總覺著他長高了,甚至還長出了胡茬,五官輪廓也多了一份剛毅,想來也對,陸向北今年都十九歲了,是個大男人了! 陸向北在老閆家的熱情之下留了下來,趕上過年老閆家的伙食也改進(jìn)了不少,用來請陸向北吃頓飯絕對算不上丟人現(xiàn)眼。陸向北脫了衣服和閆寶福并做,一旁是閆寶書和閆寶龍,因為家里來了外人,女的全都去了地桌上,無論閆寶書和陸向北怎么勸,她們都不肯上炕。 閆寶福今天高興,這也算是喜臨門了,王姑娘有了身孕,這老閆家又要添丁進(jìn)口了。閆寶福拽著陸向北喝的那叫一個暢快,半斤白酒沒多會兒就見了底兒。陸向北這一喝多啊,人就變的話多,嘻嘻哈哈的笑個沒完,末了竟然死皮賴臉的不肯回家,沒辦法閆寶書只能硬押著人回了老陸家。 陸向南年關(guān)也要值班,常年來如此,這也算是給陸向北和閆寶書騰了地方。許久未見,兩個人激動不已,進(jìn)門后門一上鎖就抱在了一起,啃的昏天黑地,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過后,閆寶書趴在床上閉著眼睛喘息著,陸向北則是半趴在他的身上,用大手在閆寶書的后背上輕輕撫摸,“黑了。” 閆寶書微微一笑,“嗯,黑點(diǎn)好。” “哪里好,以前白白凈凈的跟大姑娘似的。” 閆寶書開著玩笑,“意思是我變黑了你就不樂意了?” “哪有,黑白我都喜歡。”陸向北裹緊了被子,將兩個人蓋在了里面,閆寶書直覺著有什么東西劃過了大腿,“陸向北,你還來啊。” “一次不夠,我跟隊里都憋死了,再來。” 最終,閆寶書已經(jīng)忘記了陸向北要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很累很乏,就連太陽升上了半空他也懶得起床。倒是陸向北,依舊生龍活虎,起來之后就穿戴整齊的跟著陸建軍去串門了。 閆寶書醒來時都第二天傍晚了,陸向南這會兒正自己的被窩里起來穿衣服,看到閆寶書從被窩露出頭笑道:“你小子也太能睡了,昨晚跟向北去那嘎達(dá)玩去了,能累成這樣。” 閆寶書尷尬的笑了笑,“沒啥,向南哥今天也要去值班嗎?” “沒辦法,工作任務(wù),這都是組織上給予我的信任啊。行了,我得走了,你啊趕緊起來,向北跟我爸那屋幫忙做晚飯呢。” 閆寶書鬧了個大紅臉,在陸向南走了之后,他才從被窩里起來,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笑聲,而后就見陸向北帶著一群年輕的走了進(jìn)來,“醒了啊。” 閆寶書應(yīng)聲點(diǎn)頭,穿衣服的同時聽到人群里有個清脆美妙的聲音說道:“向北,這人該不會是你們老陸家最小的吧?叫啥?陸向中么?” 陸向北大笑,“啥呀,這是我兄弟,叫閆寶書。” 閆寶書頓覺尷尬,加快了手上穿衣服的動作,等穿的差不多了,陸向北這人圍繞著桌子坐了下來,和閆寶書介紹了這些人。這都是陸向北在遼寧的戰(zhàn)友,過年回不去家或者太遠(yuǎn)的都讓他給帶了回來。 閆寶書和這些人打了招呼,過眼握手的瞬間閆寶書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以及氣度都不是尋常百姓家的,特別是那個叫周語紅的姑娘和叫沈剛的男人,他們的坐姿正派,談吐之間也是極具教養(yǎng),看樣子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寶書是吧?”沈剛為人熱絡(luò),在得知閆寶書是陸向北的哥們兒時,他非常熱情的再次伸出手,“叫我沈剛就行,咱頭回見面,往后多聯(lián)系著。話說,你是跟哪工作啊?還是說,你也在哪個部隊上?” 這就是所謂的交際,雖然上來就打聽人家干什么的有些不太禮貌,但這也是后面是否要進(jìn)行深刻交流的一種鋪墊,沒辦法躲避的。 “我在文工團(tuán)工作。” “豁,文藝工作者啊,那往后可得多聯(lián)系著,要是看個電影什么的,直接找寶書就行了唄。”沈剛的表現(xiàn)明顯要比剛才更加熱絡(luò),若閆寶書說他只是在廠礦大院當(dāng)個普通工人,恐怕沈剛就會…… 周語紅一旁打趣道:“就你還看電影,看得懂么。”說完,周語紅轉(zhuǎn)過頭看向閆寶書,“寶書,我們來這邊可能要到過年才走,最近這段時間就要靠你多多照顧了。” 閆寶書笑道:“太客氣了。” “就是就是,周語紅你也太客氣了,在自己老公家待著,還麻煩別人干嘛,大家伙說是不是啊。” 閆寶書覺著這話怪怪的,隨后跟心里頭仔細(xì)這么一琢磨,他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一扭頭看到陸向北時,陸向北用力的沖他眨了下眼睛。陸向北收回視線,沖著剛才說話那人說道:“犢子,你少瞎咧咧,我一個大男人無所謂,這語紅還是個大姑娘呢。” “喲,這就護(hù)著了,哈哈哈哈。”一屋子人笑成一團(tuán),也只有閆寶書一個人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周語紅看上去有些害羞,笑罵道:“你在瞎胡說信不信回隊里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小姐饒命。哈哈哈。” 眾人說笑間,陸向北看透了閆寶書的心思,連忙說道:“行了啊,今兒我可把話說明白了,我陸向北有喜歡的人,都喜歡兩年多了好嗎,你們就別亂點(diǎn)鴛鴦譜了。” 氣氛頓時沉了下來,周語紅臉色尷尬,笑容僵硬在臉上,沈剛那頭為了圓場,不得已開了腔,“這話說的,啥時候的事兒啊,大家伙都不知道呢。不過這樣也好,我是不是就可以追求語紅了啊。” “哎喲,看不出來啊,你小子也有這樣的心思了啊。” 氣氛再次活躍起來,閆寶書松了口氣,陸向北更是如釋重負(fù)。 這些人在陸向北家鬧了個天翻地覆,直到每個人都醉醺醺的了才從陸家離開。房門關(guān)上,陸向北脫了衣服,穿著背心來到閆寶書身前坐下,“咋了,還生氣呢?” 閆寶書搖了搖頭,“周語紅喜歡你的對吧?” 陸向北嘆了口氣,“應(yīng)該是。這事兒吧,一開始也是我爸和她爸瞎撮合,沒想到她倒是認(rèn)真了,不過你放心啊,我的立場是非常堅定的,不會被美色說動搖的。” 閆寶書笑著抬起手,趁其不備將陸向北的脖子勒住,“哼哼,你要是敢,那我跟你玩命。” “不敢不敢,大王饒命。” 兩個人跟床上又鬧了一陣子,差不多精疲力盡時,兩個人并肩躺在床上捯氣兒,也就是這個時候,陸向北的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說道:“顧軍去找我了。” 閆寶書怔了怔,盡量保持平靜的說:“嗯,他都怎么跟你說的?” “他沒說,倒是讓我給逼問出來了。”說著,陸向北像是一個鯉魚打挺般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拿了煙,盤腿坐在床邊抽著,“不要以為我在遼寧,就不知道家里這邊發(fā)生了什么,那么大的事情,被人津津樂道也不是沒有的事兒。不過我是怎么也沒想到,你會參合進(jìn)去。” 閆寶書慢慢地坐了起來,“嗯,你都知道了?” “本來不知道,但是顧軍一去找我我就知道了。”陸向北顯得很生氣,“昨天我沒問你,那是因為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問你,但我現(xiàn)在決定問你了。”說著,陸向北轉(zhuǎn)過身,“你和顧軍合著伙的騙我是吧?” “啊?啊……”閆寶書心虛的低下了頭,“我們只是想過的好點(diǎn),所以才……因為立場不同,你也一直反對,所以我和顧軍才決定瞞著你的。” “嗯,我也都猜到了。”陸向北臉色陰沉,他將煙銜在嘴角,雙手抓著閆寶書的胳膊強(qiáng)迫他抬起頭,“閆寶書,咱們認(rèn)識這么久了,我什么事情瞞過你?你竟然參合到顧軍的事情里了,當(dāng)初我他媽的也是個傻逼,竟然把顧軍的事情告訴你。” 閆寶書面色平靜的看著他,“對不起啊向北,這件事的確是我和顧軍做得不對。” “顧軍那犢子,讓我怎么說他好呢。”陸向北松了手,轉(zhuǎn)身盤腿坐在床邊,“家里闖了這么大的禍,竟然還敢去遼寧找我,還給我編了一大堆的理由,如果不是我知道家里這邊完四寧都進(jìn)去了,我還真上了他的當(dāng)。” 閆寶書低著頭,輕聲道:“那顧軍現(xiàn)在人呢?” “人呢?讓我給綁了,該批斗的人一個也跑不了,他自己找的。”說著,陸向北斜眼看著閆寶書,“你也算在內(nèi)。” 閆寶書驚訝片刻又恢復(fù)了平靜;“嗯,如果你覺著應(yīng)該這么做,那我無話可說,你把我也綁了吧。” “你說什么?”陸向北急了,蹭地從床上蹦了起來,“閆寶書,你竟然真的覺著我會綁了你?” 閆寶書注視著他,“不是的,我……” “顧軍是我從小的哥們兒,你又是我……你們兩個就是犯了天大的錯我也得護(hù)短,你……我剛才不過是嚇唬嚇唬你,你竟然以為我真的……閆寶書,你他嗎的有心沒心?” 閆寶書微微瞇著眼睛,“我沒有心?陸向北,我當(dāng)然沒有心,因為我的心都在你那兒呢,你說要抓我,我無所謂,我接受,只要你高興,你覺著是對的我都會支持你,難道你覺著我應(yīng)該跪下來求你,哭著說,向北求你了,別抓我嗎?” “我cao……”陸向北血性上頭,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猛的砸到地上。 閆寶書被濺起來的茶葉水潑了一腳,他紋絲不動的看著陸向北,“向北,我不妨跟你說句實(shí)話,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我的夢想不是在文工團(tuán)混日子,我的夢想是你無法想象的,這一次的事情是意外,不過既然東窗事發(fā)了,那我們也只能接受,顧軍跑了,完四寧扛下來所有的罪過,只有我一個人平安無事,每當(dāng)我這樣想,我都覺著對不起完四寧,我覺著我也應(yīng)該背上一半的罪責(zé)。” 陸向北多少也冷靜了下來,緩和了語氣說,“我現(xiàn)在很亂,不想說這件事了。”說完,陸向北從床上拿過衣服,穿上衣服以后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第142章 這是閆寶書和陸向北頭一回吵架,并且他看得出來,陸向北真的很生氣,以至于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閆寶書在屋子里等了他整整一夜都沒能把人等到,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在陸向南下班回來以后,閆寶書在陸家洗了把臉,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閆寶書一整夜沒合眼,困是困了點(diǎn),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文工團(tuán)上班。閆寶龍如今不一樣了,他成為了佟建華的徒弟,從關(guān)系層面上來說,他要比閆寶書和佟建華的關(guān)系還要更近一些,再加上閆寶龍?zhí)撔暮脤W(xué),佟建華自然也就對他更為照顧了。閆寶書來到后臺換了衣服之后就跟著工作人員一同整理道具,忙碌的同時,有人小聲和閆寶書說道:“寶書,你這個弟弟可是個鬼機(jī)靈啊,瞅瞅咱們團(tuán)長被他給忽悠的。” 閆寶書回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師傅二人,笑了笑沒說話。 忙碌了一上午,總算等到中午飯的時間了,閆寶龍端著搪瓷缸過來找閆寶書,兄弟兩個往大灶上去的時候,閆寶書問他,“在遼寧,你見到顧軍兒了嗎?” “見到了啊,可是不知道是咋了,我總覺著他和向北哥吵架了。” 閆寶書歪頭看著他,“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就沒見到顧軍哥了,不知道他走了還是咋地,反正就是沒見到他了。”閆寶龍撓了撓頭,“哥,向北那天發(fā)了好大的脾氣,都罵娘了。” 閆寶書嘆了口氣,“嗯,我知道……” “哥,你看,那不是向北哥嗎。”閆寶龍高興地想要朝著陸向北揮手,結(jié)果話都沒還出去,就看著陸向北和周語紅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朝著大灶那邊走過去了。 閆寶龍失落道:“向北哥太不夠意思了,咱兩個大活人跟這兒站著他都沒看到,哼……見色忘義。” 閆寶書莫名的被閆寶龍的話刺到了痛處,但他還是忍著這股難受勁兒笑了笑,“瞎說啥呢,沒大沒小的。”閆寶書笑著責(zé)罵了閆寶龍兩句后,兄弟二人接著朝大灶那邊走,等進(jìn)去了之后,打飯的窗口都排滿了人,閆寶書隨便找了個隊伍排在了后頭,隨后就是用目光搜尋陸向北的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閆寶書面前的一個人一走,他與陸向北的視線突然就碰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同時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時閆寶書想要開口和他說話,結(jié)果卻看到周語紅興高采烈的挎住了陸向北的胳膊。 閆寶書登時就沉了臉,一扭頭不再搭理陸向北了。 “哥,你咋了這是?” “沒事兒,排隊吧。” 閆寶龍悻悻的搓了下鼻子,轉(zhuǎn)過頭時竟然看到陸向北沖他擠眉弄眼,閆寶龍這小子也是個機(jī)靈的,趁著閆寶書不注意偷偷溜了過去。 “向北哥,你叫我啊。” 陸向北扶額,“啥啊,我是讓你……算了。”陸向北朝著身邊的周語紅說:“你先找地兒吃飯,我等會過來找你。” 周語紅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說:“啊,那你快點(diǎn)啊,別一會兒沈剛他們來了,你連湯都喝不到了。” 陸向北擠出一絲微笑后就快步朝閆寶書的位置走了過去。 陸向北過去時閆寶書身后已經(jīng)排了不少人,他連聲道歉后站到了閆寶書身后,小聲的說:“瞅你那臉,都拉的趕上長白山了。” “滾。”閆寶書急了,想都沒想就罵了陸向北。 陸向北不以為然,笑著說:“你昨晚該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吧,眼睛通紅的。”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閆寶書就來氣,轉(zhuǎn)過身怒視著他說:“陸向北,你跟我吵還玩夜不歸宿?咋地,以為我會去找你啊?” 陸向北呲牙笑道:“昨晚咱兩不是都在氣頭上呢嗎,我就想著先冷靜一下。” “打住,生氣的自始至終都是你自己,我可沒生氣。” 陸向北的臉上有點(diǎn)掛不住了,尷尬道:“啊,那就當(dāng)我自己生氣好了,所以我躲出去冷靜一下,正巧沈剛他們都在喝酒,我就擠他們那兒睡的。” 閆寶書懶得聽他解釋這個,“沒人聽你狗扯羊皮,我就問你,剛才周語紅挎著你胳膊你挺高興的唄?” 陸向北撓頭,“我哪有,可她咋說都是個姑娘,我不能甩開吧,那她得多丟人。” 閆寶書冷笑道:“我又沒讓你甩開。不過陸向北,我看的出來,周語紅喜歡你吧?” “再說我嗎?”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頓時把閆寶書和陸向北嚇了一跳,兩個人一扭頭,就看到周語紅微笑著歪著頭看著他們,“我好像聽到你們提起我了,寶書……你是說我喜歡向北嗎?” 閆寶書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沒錯,我是喜歡向北來著,可是他好像不太樂意。”周語紅面容嬌羞,卻仍舊站在陸向北面前沒有離去,在聽到這話時,陸向北心里咯噔一聲仿佛是斷掉了一根弦,他連忙說道:“不周語紅你干啥玩應(yīng)啊,這話咱可不能亂說。” 排在陸向北身后的幾個男的也都聽到了周語紅表白的話,一面竊竊私語一面笑個不停。閆寶書的肺都要?dú)庹耍呀?jīng)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周語紅的個性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你們兩個跟這兒繼續(xù)膩歪吧,我先走了。”閆寶書轉(zhuǎn)身要走,卻被陸向北攔住了去路,一臉嚴(yán)肅的說:“先把飯打了,我跟你一起吃。” 周語紅驚訝道:“向北,沈剛他們都等你呢,實(shí)在不行叫上寶書一起吃唄。” 陸向北沒辦法和周語紅發(fā)脾氣,盡量克制這情緒說:“不了,我和寶書還有事情要說,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