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到底是兄弟,大阿哥也一向瞧不起魏氏這種洗腳婢出身的人,皺眉看向魏氏:“魏貴人,注意你的身份,三阿哥什么身份,豈是你能指責(zé)的?” 茉雅奇阻止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大阿哥為了三阿哥和魏氏對上了。 魏氏這人,最是擅長小白花形象,當(dāng)即眼淚汪汪,一邊說大阿哥是誤會她了,一邊說,皇后是一國之母,也是嫡額娘,身為晚輩,應(yīng)當(dāng)尊重孝敬她。 乾隆過來的時候,里面就是一團(tuán)亂——大阿哥橫眉冷對,三阿哥吵吵嚷嚷,魏貴人哭哭啼啼。 前腳沒了嫡子,后腳沒了嫡妻,乾隆本來心里就不順暢,一看見這場景,瞬間怒從心來,指著大阿哥和三阿哥就要責(zé)罵,茉雅奇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飛撲過去就抱住了乾隆的胳膊:“皇上,給jiejie留點兒體面,這可是在她靈前呢,有什么話,出去再說。” 乾隆使勁壓抑自己的怒氣,額頭上的青筋都跟著跳了跳,茉雅奇擦著眼淚勸他:“jiejie在世的時候,最是疼寵孩子們,您在她靈前訓(xùn)斥孩子,豈不是讓jiejie走的不安心嗎?” 又對魏氏發(fā)火:“一個小小的貴人,竟是想擾了jiejie的后事,在這靈堂都敢鬧騰起來,誰給你的膽子!” 茉雅奇反應(yīng)也算快了,將乾隆要出口的話給壓下去了,但魏氏反應(yīng)也不慢,不等茉雅奇訊吃完,起身就要往皇后的棺材上撞:“娘娘您帶奴婢走吧,您這一走,就再沒人護(hù)著奴婢了!” 她長的和高氏有五六分的相似,本來就因著這份兒容貌,乾隆也很是愿意寵幸她。現(xiàn)在又提起皇后這個舊主,乾隆神色就有些松動了,茉雅奇一看不好,趕緊喊道:“都愣著做什么?就眼看著她臟了你們主子的地兒嗎?魏氏,你若真是惦記皇后娘娘這個舊主,就不該擾了她清凈!” 這里鬧騰的動靜不小,蘇氏那邊也急急忙忙趕過來,早在路上就聽了丫鬟們的匯報,沒進(jìn)門就哭道:“皇后娘娘啊,您且不要因為這個背主的賤婢生氣,不值當(dāng),她就是想讓您走的不安心,您若是放不下,豈不是讓這賤婢稱心如意了?” 太后那邊也趕過來了,眼看著這邊鬧成一團(tuán),厲聲斥道:“都在干什么!給哀家閉嘴!” 眾人瞬間安靜,只剩下中間扒著皇后棺材哭哭啼啼的魏氏。魏氏這會兒臉色發(fā)白,哆哆嗦嗦的跪在那兒,連頭都不敢抬。乾隆更是氣的連鼻息都要變成黑色的了,當(dāng)著他的面兒就這樣大鬧皇后的靈堂,這事兒怎么能忍的下去! “永璜永璋此時不敬嫡母,來日對朕也定然不孝……”茉雅奇眼前一黑,完了,這事兒還是沒能阻止得了,還是發(fā)生了。比茉雅奇反應(yīng)更大的是蘇氏,直接就栽倒在地了。 永璋年幼,早在乾隆進(jìn)來發(fā)火的時候就有些懵了,見蘇氏倒下,更是整個人都恨不得縮起來了。永璜雖然年長,但這話對他來說,也不亞于滅頂之災(zāi),臉色發(fā)白,神色惶恐:“汗阿瑪……” 乾隆充耳不聞,繼續(xù)喋喋不休,跟外面燥熱的天氣比起來,靈堂內(nèi)簡直就是寒冬了。茉雅奇跪在乾隆身前,垂下眼簾,若是她也被訓(xùn)斥,那皇后之位,是不是就要危險了? 可是,她又不太后悔之前的沖動。事先都想的挺好,一定會控制住自己的,但事情真到了臨頭,茉雅奇還是有些不舍得,畢竟,大阿哥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第116章 乾隆勃然大怒,不光是訓(xùn)斥了永璜和永璋,但凡剛才出聲的,他全訓(xùn)斥了一遍兒。壞的一面就是茉雅奇也沒逃脫,好的一面就是魏氏也沒逃脫。 眼看著戰(zhàn)火也燒到?jīng)]出聲的人身上了,太后終于出手了,風(fēng)頭拐杖砸在乾隆身上,太后疾言厲色:“你想做什么!走也不讓你媳婦兒走的安寧是不是!給哀家閉嘴!再這樣,你就滾去奉先殿跪著!” 乾隆還不算完全失去理智,他今兒要頂撞太后兩句,回頭就真的去跪奉先殿了,但面上又不去,索性一甩袖子走人了。這可和魏氏的盤算大不了一樣,魏氏一著急,正要哭,太后先一步吩咐道:“將她嘴堵上!” 魏氏現(xiàn)在還不是寵慣后宮的令妃娘娘,她也就是個貴人,是個替身,乾隆當(dāng)然不可能為了她和太后對上。于是,魏氏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乾隆走人,再對上太后想要殺人的視線,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太后卻不搭理她,轉(zhuǎn)身親自扶了茉雅奇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倒是讓你跟著受委屈了,哎,弘歷這脾氣,也是太急躁了些,又剛送走了皇后,他心里也苦。” 乾隆那邊說不定是搞砸了,太后這邊茉雅奇就不敢放過了,忙溫聲說道:“妾身明白,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一時半會兒的,也是接受不了皇后娘娘過世的消息,總是要找個地方將憋在心里的火氣給發(fā)泄出來的,要不然,總是憋著,對身體也不好,妾身能理解,也并不怪罪皇上。” 說著扶了太后:“倒是連累太后娘娘趕來這一趟,讓太后娘娘也跟著生了一場氣,就是妾身的過失了,若非是妾身沒處理好,沒及時將這事情壓住……” 太后擺擺手:“你怕是勸不住弘歷,行了,今兒就到這兒吧,哀家瞧著小六像是被嚇著了,你先帶著孩子們回去吧。” 茉雅奇忙應(yīng)聲,先帶著二格格和六阿哥回去。剩下的事情,則是太后親自安排。 停靈七天,皇后下葬。宮里卻還是掛著白,宮人們連走動都不敢大聲,都是躡手躡腳的。太后親自讓人來叫了茉雅奇,躺在軟榻上,額頭上蓋著布條,伸手拉茉雅奇的手腕:“你也看到了,哀家現(xiàn)在,連起床都有些難了,這宮里的事情,哀家也沒辦法了,思來想去,也只能是先交給你。” 太后盯著茉雅奇:“你可有信心?” 茉雅奇愣了一下,隨即搖頭:“說實話,妾身沒信心,太后娘娘也知道,我自打進(jìn)了王府,就沒有再接觸過管家理事這方面的東西來,就是看賬本,也是前兩年瞎翻看了一下,妾身心里實在是沒底兒。但是,瞧著太后娘娘這樣,妾身就覺得,哪怕是重新開始學(xué)呢,只要能為太后娘娘分憂,就是刀山火海,妾身也愿意去闖一闖。” 太后忍不住笑:“不過是看看賬本,吩咐一些事情,哪兒就用得上刀山火海了,你盡管放開了手去做,若是有什么不會的,盡管來問我就是了。” 茉雅奇忙點頭,頓了頓,又說道:“是,只要想到有太后娘娘在后面給我撐腰,我就覺得我什么都不怕了呢。太后娘娘別擔(dān)心,我定會全力以赴的。” 太后精神不濟(jì),說了幾句,就讓茉雅奇先回去了。隨后,永壽宮的嬤嬤就送來了賬本和宮牌還有花名冊。皇后雖然走了,但是永壽宮的人都還在,太后也并不打算將永壽宮的人給挪出去,畢竟,留下的幾乎都是富察氏的心腹,這些人,若是能留給大格格,那大格格身邊就不用擔(dān)心了。 茉雅奇并未改變之前皇后定下的規(guī)矩,遇事也只管翻前例。一方面是太后在后面撐腰,一方面是乾隆脾氣暴漲,還有一方面就是這宮里,沒了皇后也就是茉雅奇位分最高了,所以,哪怕是初次全面掌管宮務(wù),茉雅奇竟也沒出錯。 當(dāng)然,也沒出彩。安安穩(wěn)穩(wěn),和皇后在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皇后過世的時候正值七月,天氣炎熱,后來乾隆一直走不出喪妻的悲痛,整個皇宮跟著封閉,一直到過完年。朝堂上的人終于都忍不住了,開始上折子請封皇后。 當(dāng)然,不是請封現(xiàn)在的嬪妃,而是請再次選秀。 上次選秀距今也不過是兩年,若是重開,其實也是沒問題的。可乾隆就有些不太愿意了,朕剛死了老婆正傷心呢,你們非得讓朕趕緊再找一個是什么意思?打量著朕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嗎?不就是想將自家閨女送進(jìn)宮嗎?朕就不能如了你們的意! 明明白白的在朝堂上說,朕和皇后夫妻情深,皇后過世,朕心甚痛,要為皇后……后半句沒說出來,因為乾隆猛然想起來一件事兒,雍正過世的時候,他以朝政為重,提出以日代月,只守孝二十七天。若是為了皇后,真要守孝一年,這事兒可就尷尬了。親爹死了不守孝,媳婦兒死了要守孝? 回頭他皇額娘要捶死他,到了嘴邊的話瞬間改口:“要為皇后安心,繼后的時候,朕定會早做出準(zhǔn)備的,爾等務(wù)憂。” 可就這么被人逼著開始選秀,乾隆又有些不甘心,去慈寧宮的時候就找太后念叨了幾句。太后皺眉:“皇后就是沒了,也還有大格格呢,你怎么也得為大格格著想幾分,這樣迫不及待的迎娶新人,大格格該如何想?” 老太太就是對皇后有一百個一萬個不滿意,對嫡出的孫子孫女卻是護(hù)到心坎兒上的。沉吟了一會兒,太后說道:“哀家這里倒是有個提議,你且聽聽。” 乾隆點點頭,就聽太后說道:“若是選秀,那繼后勢必只有十五六,最多了也就十□□,大格格現(xiàn)在都十五了,年齡相當(dāng),她們?nèi)绾蜗嗵帲坎灰f大格格馬上就要出嫁了什么的,就是出嫁了,難不成以后一輩子都不回宮了嗎?所以,倒是要選個年紀(jì)更大些的,可年紀(jì)差不多的,還沒嫁人的,那就是有問題的了,當(dāng)不起一國之母的責(zé)任。所以,不如就在后宮這些嬪妃里面挑選,一來年紀(jì)相當(dāng),大格格不會覺得不適應(yīng)。” 頓了頓又說道:“二來,這提拔上去的,總有些氣虛,定是不敢作妖的。”漢人還有通房姨娘不能當(dāng)正妻的規(guī)定呢,滿人雖然不在乎這個,但畢竟入關(guān)也有百年了,連側(cè)福晉都不如以往在草原上的時候權(quán)利大了,這提拔上來的,定然也是不如新娶進(jìn)門的更硬氣了。 “還有這第三,畢竟,這宮里的都是潛邸里的老人兒了,進(jìn)宮也有五六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了,誰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清楚楚。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做小人,可你若是新迎娶一個皇后,至少得三年才能看出來那是個什么脾性,萬一真發(fā)生點兒什么事情,悔之晚矣。” 乾隆不出聲,太后也不催他。 好半天,乾隆才問道:“皇額娘看中的是嫻貴妃?” “是,一來她是那拉家出身,這身份上說得過去。二來她性子穩(wěn)重,從不爭寵,你不管去誰那兒,那拉氏都是從來沒含酸的。三來她對孩子上心,不用打聽我都知道,永璜早些年喪母,府里誰關(guān)心過永璜?還不是那拉氏伸出手拉了一把?” 見乾隆臉色不高興,太后忙說道:“好好好,我知道你聽到永璜就不高興,可關(guān)鍵是那拉氏的這一份兒心思啊,你看看你當(dāng)時那火氣,誰敢上去觸霉頭?永璜和永璋,和那拉氏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永璋還有親額娘在呢,那拉氏就敢頂著你的怒火去為孩子們開口,這份兒對孩子的心思,也算是慈母了吧?” 乾隆雖然還是皺眉,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太后說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滿屋子的女人,也就茉雅奇一個人敢沖出來了。 “皇后這個位置,不是說只一味的順從你就行了,我以前……”不喜歡富察氏也就是這個道理,雖說有后宮不得干政的說法,但除了朝堂上的事情,后宮的事情,你這個當(dāng)皇后的,總能和皇上說幾句了吧? 皇上貪戀美色,你不說勸阻著,還主動找了魏氏送上來,你到底是皇后啊還是寵妃啊?這種下三濫的受罰,居然也想的起來?高氏爭寵,你身為皇后,何必和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置氣?硬是要和高氏過不去,將自己都給憋出來毛病了。 在太后看來,皇后就沒做到一個賢字,處處恭順有什么用?那和奴仆有什么區(qū)別? 以前她在王府的時候,看著還行,雖說幾次三番的做小動作,但該有的大氣還都有。為人處世也是十分端莊賢惠,偏偏進(jìn)宮之后,就跟迷了心竅一樣。 太后也知道乾隆心里,皇后的份量還是挺重的,也就沒繼續(xù)說皇后的壞話,只接著前面細(xì)述茉雅奇的好處:“對你敢勸諫,又重情,你覺得如何?” 乾隆眉頭還是微微皺著,太后思索的都是和后宮相關(guān)的,乾隆則是想到了前朝,又想到汗阿瑪過世之前,還曾說過那拉氏是個有福氣的。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那拉家送上來的玻璃,那拉氏自己送上來的武器,還有金礦,好像,還真是有點兒福氣的啊。 福氣這種東西,說起來是很飄渺的,只要你想,其實每個人身上都能有點兒有福氣的痕跡,可那拉氏這個,十有*是對整個大清都有好處的,就是絕無僅有了。 “先不著急,等我再看看。”沉思良久,乾隆還是沒能立即作出決定,但也開始認(rèn)真的思考了。他自己也是很寵愛大格格的,畢竟是第一個閨女,還是嫡女,小時候他幾乎是每天都要抱著逗弄一番的。 所以,要有繼后,還真得先考慮一下大格格那邊的反應(yīng)。 這后宮,對大格格有好臉色的,也就只一個那拉氏了。 矮子里面選將軍,從出身上來看的話,也就那拉氏比較合適了。 但也不能立馬就下旨,乾隆還打算多看看。于是,就時常去茉雅奇那兒,茉雅奇也知道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每次乾隆過來,她也不多說,以前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頂多是再關(guān)心關(guān)心大格格。 二月底,乾隆終于下旨,冊封嫻貴妃那拉氏為皇后。 最后一只鞋子終于掉下來了,茉雅奇心里的那口氣,總算是吐出來了。 封后大典比較倉促,圣旨下來不到半個月就是封后大典,茉雅奇還要給富察氏上香,然后去慈寧宮拜見皇太后,皇太后倒是笑得合不攏嘴,只覺得自己滿足了,拉著茉雅奇就笑道:“以前就讓你改口叫皇額娘,你非得說不合規(guī)矩,現(xiàn)在總合規(guī)矩了吧?” 茉雅奇不好意思的笑道:“是,皇額娘,那以后,還要請皇額娘多多指教。” 接著是見阿哥格格們,茉雅奇原以為大格格會有些不樂意的,哪怕她之前也刷過大格格的好感度,可畢竟,她是代替了富察氏的位置,是占據(jù)了富察氏位置的人,怎么也得別扭兩天才是。 可沒想到,大格格倒是臉色平靜,只是喊人的時候有些尷尬,躊躇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叫了皇額娘三個字。茉雅奇抬手揉揉她頭發(fā):“你且放心吧,以前你是怎么樣的,以后還是怎么樣就行了。” 松格里也過來行禮,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乾隆的女兒了,開口也是叫了皇額娘。 相比之嫌,永璜喊的就干脆多了。永璋也是,并沒有半點兒猶豫。四阿哥是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對他來說,反正都不是親額娘。五阿哥是被皇后養(yǎng)過一段時間,就微微有些抗拒,但在愉妃的提點下,還是喊了出口。 讓人將孩子們領(lǐng)出去玩耍,茉雅奇才見了后宮的嬪妃們。 然后,茉雅奇就覺得,難怪人人都想往上爬呢,坐在高處的感覺,果然和坐在低處的感覺不一樣,看人都能看的更清楚明白了些,連她們低下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能窺見幾分。 這么一想,忽然就覺得,自己以前覺得只要低著頭就不會讓人瞧見表情的想法,實在是太愚蠢了點兒。趕緊回想了一下過往十多年,確定自己不曾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做過什么不和規(guī)矩的表情,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三阿哥被斥責(zé)之后,蘇氏就忽然變得更沉穩(wěn)了,她以前也很沉穩(wěn),現(xiàn)在沉穩(wěn)的幾乎要變成沉默了。能不開口就不開口,行了禮坐下,也只是盯著手里的帕子。 金氏倒是挺高興的,笑盈盈的恭賀茉雅奇:“皇后娘娘穿上這一身,看著是英姿颯爽呢,和以往大不一樣了,倒是更有一番美麗。” 茉雅奇身上穿著的還是皇后的大禮服,聽著金氏說話,茉雅奇抬著胳膊看了看,忍不住笑:“今兒這一天太忙了,我竟是忘記將這衣服換下來了,既然大家都見過禮了,你們且等我一等,我進(jìn)去換一下衣服。” 黃氏搶著說道:“娘娘您盡管去,我們就是等一兩個時辰都沒關(guān)系的。” 茉雅奇嘴角抽了抽,還是這么不會說話!真等上一兩個時辰,回頭她這名聲就不要要了。這是給誰下馬威嗎? 換了常服出來,這才覺得身上輕松了些,黃氏又是搶先說道:“娘娘換了這一身,倒是顯得更嬌艷了些,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這衣服的樣式,這么好看,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讓妾身仿著做兩身?” 古代是比較忌諱裝衣服的,要去參加宴會,都要提前將里面貴人的衣著打扮打聽好,以免自己撞上去。茉雅奇倒是不在意這個,她要是在意,在現(xiàn)代都要被氣死了,淘寶爆款,上個街能遇見七八個。 “若是喜歡就讓人做兩身。”茉雅奇笑瞇瞇的點頭,又看蘇氏:“三格格現(xiàn)下如何了?” 蘇氏忙微微傾身:“多謝娘娘關(guān)心,三格格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坐起來了呢,這兩天嘰嘰喳喳的,看著像是想學(xué)說話了,等妾身再教兩天,她開口了就抱過來讓娘娘看。” 三格格生下來的時候是深秋,皇后過世是七月,算下來,到這會兒,三格格也有一歲半了。金氏的八阿哥也在去年八月生下來了,因著當(dāng)時乾隆還沉浸在富察氏過世的悲痛中,金氏就是生了阿哥,也沒敢聲張,連滿月宴都給免了。 魏氏也是笑意盈盈,半點兒看不出那天和茉雅奇在靈堂上頂撞的樣子來,只是,她那天的小算計也已經(jīng)落在太后和蘇氏眼里了,蘇氏每次看見魏氏都是眼神沉沉,恨不能將魏氏扒皮的神色。 也不怪蘇氏恨,既然生了阿哥,那肯定是背地里偷偷想過以后的事情的,偏偏被魏氏這一鬧,三阿哥以后繼位的可能性就大大的降低,甚至都快沒了,蘇氏怎么可能會不恨? 只是,皇上都不說什么了,蘇氏也不能抓著魏氏不妨,也只能是另想辦法了。 茉雅奇并不多留她們,每個人說上幾句話,也差不多是半個時辰過去了。茉雅奇就端了茶杯送客,然后軟在椅子上,邱嬤嬤忙過來扶她:“娘娘是累了?不如先沐浴一番?” “嬤嬤,二格格和六阿哥呢?”茉雅奇打個呵欠問道,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晚上都睡不好,雖說備有后手,但若是能兵不刃血,她還是愿意等一等的。 然后,就等到了今天,她終于能放松的睡個好覺了。 但是這頭一晚,乾隆應(yīng)該是要過來的?茉雅奇微微皺眉,她這會兒真不想招待乾隆,但還是硬撐著起身:“讓他們兩個也趕緊洗洗,吃點兒晚飯就休息吧。” 邱嬤嬤笑的滿臉開花,忙應(yīng)了下來,一邊親自去找二格格姐弟,一邊吩咐了青花準(zhǔn)備洗澡水。 乾隆來的不算太早,但也不算晚,天色還微微擦黑,二格格和六阿哥被拘在自己屋子里,正堂這邊就只剩下茉雅奇和乾隆了。茉雅奇穿的很隨意,卻也是花費了幾分心思的,顯得整個人慵懶性感。 她這張臉,也不是白長的,她都敢說,她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 “皇上累不累?”給乾隆倒了一杯酒,茉雅奇笑著沖他舉杯:“妾身能有今天,還要多謝皇上,妾身敬萬歲一杯,多謝萬歲爺提拔,日后,妾身定不會辜負(fù)皇上的看重的。” 不等乾隆說什么,茉雅奇就一飲而盡,托著腮幫子看乾隆:“皇上覺得這酒不好喝?” 乾隆就算是惦念先皇后,也不是個能守得住的,早在年前他就開始流連后宮了。要不然,今兒茉雅奇也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她這一顰一笑,勾的乾隆眼睛發(fā)直,立馬端著酒杯灌了下去,還主動給茉雅奇斟酒:“怎么會不好喝呢?朕的愛妃……” 察覺自己說錯了,乾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茉雅奇這會兒當(dāng)然要裝傻啊,就當(dāng)自己沒聽見,趕緊給乾隆夾菜:“來,皇上嘗嘗,妾身特意讓人做的,皇上往常最喜歡的,看看合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