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可是顧辛夷很喜歡。 她撥開秦湛抵著她的手,滿意地找店老板再要了一份。秦湛很糾結(jié),卻沒有制止她,最后哼了一聲,跺腳去買礦泉水了,臨了還落下一句話:“你臭臭的,我今天不親你了。” 可最后秦湛還是忍不住親了她。 顧辛夷說他出爾反爾,他厚臉皮地回答說情難自禁。 秦湛沿著江送她回去,月亮跟著他們一起在云間穿行。 顧辛夷想,他再也不是那顆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了,不再隔著388401公里的距離,而是拉著她的手,傲嬌的有點欠揍,卻很會說情話的秦叫獸。 * 豆豆在做了好幾天擋箭牌后提出要見一見這位把顧辛夷迷得暈頭轉(zhuǎn)向的背影男神。 顧辛夷在征求了秦湛同意后,約在了甜品店里。 秦湛其實很好商量,他就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閨蜜同時掉水里,你會救誰?” 顧辛夷當時就一臉蒙逼了,她看了看秦湛的嚴肅認真臉,顫顫地回答說:“你。” 秦湛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去見見她吧。” 顧辛夷很是心虛,其實她根本不會游泳。 要是兩人同時掉水里了,她一個都救不了,反而還會搭上自己。 甜品店在新年的第一天就照常營業(yè)了,還推出了新套餐,豆豆裝了幾天淑女,給家里長輩拜了年,荷包滿滿,遂把套餐吃了個遍。 顧辛夷和秦湛來得時候,豆豆一反常態(tài),坐的端端正正地等著他們,面前空空如也。 這是間小包廂,里面暖氣開得很足,秦湛接過她的大衣,掛在了架子上。 “坐這邊。”豆豆拉了她,坐在身旁,獨留了秦湛坐在對面。 顧辛夷看著秦湛,秦湛敲了敲太陽xue,很大度地笑了笑,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外頭服務員過來問需不需要點單,豆豆卻冷著臉道:“等會。” 這樣的豆豆是顧辛夷從未見過的,她想著憑秦湛的美色在豆豆這里應該所向披靡才是。 豆豆敲了敲桌子,開門見山說,想問秦湛幾個問題。 “年齡?” “26。”顧辛夷忍不住搶答,“他是十二月十二號生日的。” 她才一開口,就遭了豆豆一陣白眼,和“shut up”的口型,顧辛夷怯怯地縮了縮脖子。 秦湛挑眉,接話道:“26,男,戶籍北京,目前做光電一類物理學研究,沒有前女友,以后定居在哪里,看辛夷的。”他歪頭看著顧辛夷,眨了眨右眼,有些俏皮,顧辛夷捧著臉看他,舍不得移開視線。 像是在做筆錄,他說得簡單又詳盡,幾乎將豆豆的問題堵死。 豆豆見顧辛夷花癡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偷偷在她腰間掐了一下,道:“比我們蘭蘭大7歲啊,是不是有點老啊?” 顧辛夷知道秦湛之前就很在乎年齡問題,忙說:“怎么會!我就喜歡比我大7歲的。”她表了真心,又覺得不好意思,憨憨地低下了頭。 秦湛手長,隔著不大的方桌,揉了揉顧辛夷的頭發(fā)。 他瞥了一眼豆豆,眼神挑釁。 豆豆又白了一眼顧辛夷,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么叫“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的真諦。 她想了想,才幽幽地吐出兩個字來:“處|男?” 這問題問到了點子上,不只是顧辛夷不再搭腔了,就連秦湛也尷尬地不說話。 顧辛夷有些好奇地偷瞄他,秦湛耳根子紅著點點頭,清清嗓子道:“我有點精神潔癖。” 他答完話,又看著顧辛夷,最后害羞地看向門板。 豆豆唯恐天下不亂地長長地“哦”了一聲,顧辛夷捅捅她的胳膊肘,叫她別再為難秦湛了。 “下去點個單吧,要一份十二生肖套餐。”豆豆努努嘴,推著顧辛夷下樓。 十二生肖套餐是店里的招牌,現(xiàn)做現(xiàn)賣,耗時長,中途為了樂趣,還叫顧客自己動手。 顧辛夷無奈,抱歉地看看秦湛,下樓去了。 待她同服務員一起端著蛋糕奶茶回來的時候,兩人的交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顧辛夷又想著坐回原地,可豆豆卻把她送到了秦湛身邊,頗有些和顏悅色的意思。 豆豆又恢復了本性,切了一份蛋糕下來拿著叉子就開吃了,秦湛也幫著她切了一份。 吃著吃著豆豆又問上次在這附近看到的人是不是秦湛,秦湛問是哪一次,顧辛夷說了個大致的日期。 “嗯,是吧。”秦湛把奶油都分給顧辛夷,這是她最愛吃的,“不過我來這里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們。” 顧辛夷手下頓了頓,金屬叉子和瓷質(zhì)杯碟碰撞著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她定定地望著秦湛,秦湛繼續(xù)耐心地分著奶油,側(cè)臉干凈清俊。 秦湛轉(zhuǎn)過頭來,和煦地對她笑。 豆豆干掉了一小份蛋糕,又切了一塊,道:“蘭蘭你再盯著他看,蛋糕就要被我吃完了。” 顧辛夷趕緊回神,低著頭安安靜靜地吃東西,又忍不住偷看,秦湛卻還是大大方方地看她,半點沒有害羞。 這一次小聚進行地很是和諧,豆豆之后樂了,還同秦湛哥倆好地說:“兄弟,要種子嗎?要資源嗎?高清無|碼,囊括海內(nèi)外,包君滿意。”末了,還加了句,“要不你找蘭蘭要,她也有種子。正好呢,你沒經(jīng)驗,她也沒有,互相學習,好好促進!” 秦湛略微皺眉,用眼神問顧辛夷。 顧辛夷只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在秦湛眼底的清純少女形象,怕是一去不復返了。 qaq. 賬是顧辛夷結(jié)的,她拿了秦湛的大紅包,事事都搶著付錢,秦湛都由著她。付賬的功夫,豆豆在櫥窗里看著其余蛋糕飽飽眼福,顧辛夷同秦湛咬耳朵:“你是不是也給她封口費了?” 她就下去買個蛋糕的功夫,豆豆就把他從敵對國家變成了友好邦鄰,轉(zhuǎn)變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秦湛搖搖頭道:“沒有。” “那你怎么……” “因為我很愛你啊。”他身高高,同她說話會彎下腰,聲音像是雪山融水,溫柔地不可思議。 顧辛夷不設防,一下又被撩到了,再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下去。 豆豆正看中了一款蛋糕,想拉顧辛夷一起看看,見她滿臉桃花,眸光瀲滟,不免幽幽嘆息道:“當好朋友有了對象,我就覺得有一種辛辛苦苦養(yǎng)的豬,讓人吃了的感覺。” 顧辛夷、秦湛:“……” 顧辛夷悲憤,問:“友誼是什么?” “你智障多年,我卻不離不棄。”豆豆一本正經(jīng)。 顧辛夷不可置信,作勢要去打她,秦湛跟在后頭,又點了櫥窗里的蛋糕,買了兩份,拎在手里。 顧辛夷追到了豆豆,撓著她胳肢窩問她到底和秦湛說了什么。 豆豆抵擋不住,交代一番:“我說你高一的時候我抄了你的試卷,最后,我考了倒數(shù)第二,你考了倒數(shù)第一。” 這是顧辛夷實打?qū)嵉暮跉v史,她頓時聲音都放低了,問:“那,那秦湛怎么說?” 豆豆學著秦湛的姿態(tài),沉著聲,敲了敲太陽xue道:“挺好的,長得漂亮,還笨,簡直是完美的妻子人選。” 顧辛夷:“……” 顧辛夷久久說不出話來,一臉羞憤欲死。正巧秦湛趕了上來,牽住了她的手,顧辛夷就什么都不追究了,乖乖同他走。 豆豆得了一份巧克力蛋糕,跟在他們后頭五米遠,自覺不當電燈泡。 她遠遠地看著顧辛夷的背影,顧辛夷的頭發(fā)放落下來,烏黑如云,長度及腰,比高一初見那年長了許多,她時不時抬頭說話,又時不時紅著臉低下頭,秦湛一直握著她的手,穿過廣場,走過紅綠燈。 豆豆有些悵然,又有些欣慰。 * 顧辛夷是高一下半學期轉(zhuǎn)到她們學校來的,豆豆媽是當時是政教主任,老顧同豆豆爸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豆豆奉了命令,只能多多照看她這個新同桌。 學期開始,她其實挺不喜歡顧辛夷的,她梳著及耳短發(fā),明明生了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卻總是笑得甜甜的勾引人,班上男生女生都喜歡她。豆豆卻覺得她假,因為她和顧辛夷說話的時候,顧辛夷總是愛理不理,喊了幾聲才裝作聽見的樣子。 但迫于皇太后和太上皇的壓力,豆豆還是盡職盡責地照顧她,做她的朋友。 豆豆在的這所學校,是星□□校,學業(yè)壓力大,升學率也高,但豆豆是因著太后的福蔭才進的實驗班。第一次考試時候,顧辛夷坐在豆豆前邊。 數(shù)學是第一科,顧辛夷把試卷都寫滿了,連壓軸題都是工工整整烏壓壓的一片,豆豆頓時虎軀一震,又想著顧辛夷平時上課的認真勁,就斷定這是一只活生生的學霸,毅然決然地和她打著商量,說著能不能后面科目都給她抄一抄,顧辛夷皺著眉頭糾結(jié)了一番,沒說話,豆豆就嘟囔著“給不給,一句話,別那么墨跡。”顧辛夷最后還是答應了。 雖然答應了,豆豆對她的印象分又降低了,覺得她不但假,還小氣。 不過心里瞧不上,行動還是很給力的,她靠著良好的視力和多年的經(jīng)驗,將顧辛夷的剩余八科試卷完完整整copy了一份。 考完九門科目,豆豆松了一口氣,覺得這次是該她翻身作主人了。哪成想分數(shù)公布后,她排在了年級倒數(shù)第二,刷新了她一直穩(wěn)定在倒數(shù)前十開外的記錄,而顧辛夷更慘,排在了倒數(shù)第一。 試卷發(fā)下來,顧辛夷的數(shù)學考了21分,而她考了67分。 “你不是寫滿了嗎?”豆豆一臉蒙逼。 顧辛夷特別不好意思,手指對對碰,道:“我,我一道也不會寫,所以就把題目抄了幾遍騰上去了。” 豆豆:“……”她想找根面條吊死。 “那你還把試卷給我抄?”豆豆很生氣。 顧辛夷很委屈:“我想拒絕來著。但你讓我別墨跡。” 豆豆:“……”她想找塊豆腐撞死。 直到不久之后的一件事,豆豆才對她的同桌顧辛夷徹底改觀。 那時候星城組織高校評比,要求全校學生穿好一整套校服,接受領(lǐng)導審查,那是五一長假之后,豆豆玩著玩著就給忘了,最后還是穿著一條紅艷艷的裙子,招搖著回了學校。 進了教室,豆豆傻眼,才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班主任在教室,見了她楞了一下,就開罵,把她罵的是狗血淋頭。 十五分鐘后就是周一集會,班主任叫她自行解決。 豆豆臉色發(fā)白,卻還是忍著不哭。 她也想不出辦法,磨磨蹭蹭地還是下了樓。 可到了cao場,卻看到了顧辛夷,顧辛夷穿著條白裙子沖她揮手笑,頭發(fā)被清風吹起來,她憋了一早上的眼淚,此時卻哭了出來,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女孩能好看到這種地步,像是一朵花,不知道名字卻美得燦爛的花。 在十五分鐘前,顧辛夷還穿著完完整整的校服坐在座位上,十五分鐘之后,她同她一起,成了全校,唯二沒有穿校服的人。 后來豆豆媽也就是教導主任來了,帶著校長在底下轉(zhuǎn)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