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云怔住，隨即失笑，“別開玩笑了。這次正好角色比較符合我平常的作風，我才應付的過來。演其他角色，我不行的。”

    “演戲沒你想的那么難。周導說你試戲的表現可以，你之后能一直維持住相同的表情，這就是實力。”朱恭勸說道，“我一直看著你演戲，你ng的次數很少，這點很厲害。”

    “周導說，我念對臺詞就讓過了，其他導演不會這么好說話。”鄒云提醒，這次是特殊情況。

    “說說而已。”朱恭搖頭，表情嚴肅，“周導有輕微強迫癥。如果你的表現不行，就算說話不算話，他也會ng你。”

    “不用了。我就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沒打算做大明星。表面上，明星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一舉一動都被狗仔隊盯著，做雜志，寫報道，讓所有人知道，日子不是那么好過的。”鄒云搖頭拒絕。

    “而且，”她猶豫了下，最終選擇坦白，“我還是很喜歡他。萬一克制不住，做出不恰當的行為，被狗仔隊偷拍到，會對他的事業有負面影響。”

    喜歡？那就更不能走了！

    鄒云，一定得留在云翼身邊才行。

    朱恭使出殺手锏，只見她哀嘆一聲，滿臉沉痛，“好吧，我說實話。我想你繼續拍戲，是為了云翼。”

    “他怎么了？”鄒云莫名其妙。

    “快破產了，需要有人幫忙才能走出低谷。”朱恭語出驚人。

    “他不是影帝么……”怎么不僅沒賺錢賺到手抽筋，反而破產了？鄒云震驚。

    破產還把信用卡借給她！

    而且，孫涵找茬的時候，云翼詢問周圍的人，看起來挺威風的。

    要不是買面的人是她，她覺得云翼會大發雷霆，把人臭罵一頓。

    朱恭大吐苦水，“娛樂圈每年會出道很多新人，每個都懷著大紅大紫的美夢。云翼脾氣差，不少路人轉黑，攻訐他，以至于人氣大不如從前。再加上前兩年的時候，樓市大火，云翼跟人學炒房，結果現在樓市降溫，虧了不少錢，銀行里欠了一屁股債。”

    “等等，云翼脾氣差？不會啊。”鄒云奇怪。

    他在你面前，當然不會表現出壞脾氣。

    朱恭腹誹，面上正色道，“有人惡意攻訐，云翼生氣，很不齒這種行為。然后，別人看見他發怒，以為他真的性格差勁。惡性循環，脾氣差就被當作標簽，貼在他身上。云翼不想被白罵，索性破罐子破摔，率性地表達出喜怒。”

    其實，脾氣差更主要的因素是心上人失蹤。

    很多事撞在一起，云翼壓力過大。有段時間，他的確脾氣暴躁。

    不過這些話，朱恭選擇性隱瞞了。

    “那，我繼續演戲的話，你不擔心他被爆黑料？”鄒云繼續問。

    她想為云翼做點什么，又怕幫忙不成，反而拖后腿。

    萬一兩人一起被爆料，某人只會開心的很。

    朱恭深沉地說，“我相信你們，知道輕重。”

    她自己都沒信心……

    不過既然經紀人這么說，鄒云決定留在娛樂圈，“那以后，就麻煩恭姐了。”

    “不客氣，相互幫助嘛。”朱恭微笑。

    說話的時候，周導剛好路過。

    他挺欣賞鄒云這個新人，拍戲努力，人也上進。正好他去看剪輯，順便邀請鄒云一起。

    朱恭鼓勵鄒云，“跟著去看下拍出來的效果，可以知道自己拍戲的時候是什么表情，什么動作，有利于不斷進步。”

    于是，鄒云跟著去了。

    ————

    人剛走，一個男聲響起，“我什么時候破產了？居然我自己都不知道。”

    “粉絲大多看臉，看屏幕形象，不會管現實里脾氣好壞。”

    “我在樓市瘋漲前，全款買下十幾套房產，不欠銀行一毛錢。雖然最近房價降了點，但比起入手的價格，賺了很多錢。”

    “銀行卡里有十位數，你當是虛擬貨幣？”

    “去年開的家工作室也賺了不少錢。”

    “如果公開我的全部財產，絕對可以進富豪榜。為什么跟她胡說？”

    朱恭頭也不回，鎮定自如，“來多久了？”

    云翼從陰影處走出來，“知道她今天會收到工錢，本想請她吃飯慶祝下。你們的聊天，我都聽見了。”

    “不那么說，她哪肯留下來。”

    云翼不悅，“就不能找別的理由？萬一她覺得我很沒用，你賠我？”

    他不想讓鄒云覺得他很差勁。

    “事情緊急，當時沒想起其他理由。管他的，人留下就行，過程不重要，方法不重要。”朱恭一邊說，一邊笑的曖昧，朝云翼擠擠眼，“你很有錢，什么都不缺？那你缺老婆不？”

    云翼啞口無言。

    第9章 震驚

    云翼斜視經紀人，“被揭穿就完了。”

    “怕什么。沒聽她說么，她喜歡你，擔心自己做出不恰當的行為。”朱恭不當回事。

    云翼輕哼，略微不滿，“真有那么喜歡我，就不會在外面浪五年，而是會飛奔回來找我。回來的時候，她一點不顯老態。指不定在外邊小日子過的輕松愜意。沒良心的家伙！”

    “你殘忍地拒絕了她的告白，還不許人家慢慢療傷？人沒回來前，是誰天天朝我嘀咕，說只要她沒事，只要兩人還有機會在一起，什么都不想計較了。現在倒好，人回來了，你已經忘記自己說過的話。”朱恭說。

    “我沒忘，她回來我很開心。”云翼又糾結又惆悵，“我只是在想，如果她早點回來，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別多想了，人能回來，比什么都強。”朱恭轉開話題，冷不丁道，“既然她沒死，你的慢性自殺計劃，是不是也該停止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云翼鎮定道。

    “鄒云失蹤后，你開始改變飲食習慣，吃變態辣。你不看報道，不曉得變態辣傷胃？”

    “工作上，你催我多接點工作，說是為了出頭。往往一個工作還沒結束，另一個工作已經開始，差點沒過勞死。正常人拍完戲，都會休息兩三個月。經常熬夜，很容易猝死的。”

    “就算工作忙到吐血，老是熬夜趕工，你依然會失眠。同時，伴隨著體重明顯下降，情緒暴躁，喜怒無常，食欲不振一系列癥狀。別告訴我，你不曉得自己有輕度抑郁癥。”

    “不過也難怪，你拒絕了鄒云，她才跑去輪船旅游。說出來，她出了事，我們倆都有責任。別說是你，我都覺得內疚不安，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跑去看心理醫生。”

    “說夠沒？”云翼瞪了經紀人一眼，目光暗含警告意味。

    “最后一句。”朱恭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你努力活得久一點，才能有更多的時間跟她在一起。”

    “無聊。”云翼拋下一句，轉身離開。

    朱恭獨自留在原地，自言自語，惡狠狠地說，“幸好鄒云沒死，要不然我真怕自己得了精神病，賺的錢還不夠看病。等著，老娘非把你倆湊成一對不可！”

    ————

    鄒云跟著周導去了剪輯室。剛進門，就看見有人用電腦cao作，鼠標移動地飛快。

    周導拍拍那人肩膀，“電腦借我用下，你先休息會兒。”

    那人保存好文件，聳聳肩，“我去買杯熱咖啡，周導，你隨意。”然后，離開剪輯室。

    周導找了張位置坐下，調出三段視頻，沖鄒云招手，“過來瞧瞧，你覺得三人里誰演的最好，排個序。”

    三段視頻，一個是孫涵被ng，一個是頗為眼熟的龍套演員，最后一個則是當紅花旦任麗。

    不看不知道，一比，高下立現。

    鄒云看了沒一會兒，立即做出判斷，把龍套演員排為第一，任麗第二，孫涵第三。

    周導臉上浮現一絲欣慰的笑意，“我果然沒看錯你。說說，為什么。”

    “這個龍套演戲很多年了，我不太看電視，可也覺得他眼熟。雖然顏值不高，但演技磨練出來了。怎么說呢？看著他的舉止，覺得很真實，就好像他真的是電視劇里的那個人物，而不是僅僅念臺詞。”

    “任麗的話，單獨看，演的還好。不過跟龍套一比，就知道她哪里不足了。有些地方，她演的太浮夸。”鄒云把視頻拖到中間，按暫停，“像這里，她很生氣。她的表達方式是提高嗓門，大聲抱怨，說出不滿。”

    “但是龍套，”鄒云點開另一個視頻，找到地方，按下暫停，“同樣是生氣，他一句話沒說，光是板著臉，嘴角下彎，甚至是眼神，都透露著一股不悅。可我覺得這樣更好，更能接受。他真的很厲害，耍花招的時候，在眾人背后露出一個笑容，就能讓人覺得這個人很陰險。”

    輪到孫涵時，鄒云沉默了下，老實說，“這個人，除了一張臉，沒有什么值得看的。說話像是念臺詞。不管說什么，都是用同一種感情在說話。”

    難怪被ng好多次。

    “看得挺準，都說對了。”周導笑意更濃，他語重心長地說，“不過，看得準，到能演出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演戲，對聰明的人來說不難。可也有些人，用盡一輩子都摸不到門檻。記住你剛剛說的話。生氣用提高嗓門來表現，是剛入門的手段，其他的情緒同樣如此。”

    鄒云似有所悟，她忽然問，“我演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等會兒再看你的戲份，先看另一個人。”周導cao作了幾下，把桌面上三個視頻關了，調出其他視頻。

    很快，電腦上出現鄒云熟悉的身影。

    “仔細看。”說著，周導按下開始。

    鄒云呆呆看著視頻里的云翼。

    男主的設定是溫潤如玉，翩翩君子，于是云翼的一舉一動，都帶著種溫柔。即使生氣的時候，也只是微微蹙眉，說起話來依然和顏悅色。

    因為是云翼，她起初看戲，光盯著人出神，根本沒注意演技。

    可現在她發現，如果用軟件把視頻里的人臉遮住，她依然會為這個角色的溫柔失神。

    有種讓人難以忘懷的暖意。

    鄒云忘記說話，靜靜看著視頻。

    周導瞥了眼鄒云，“混娛樂圈，有演技沒有臉，最多當個萬年龍套。有臉沒演技，也沒法大紅大紫。行事在人，但能走到哪一步，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云翼算是我認識的人里，最敬業刻苦的一個了，遇上機會，能紅起來不奇怪。”

    喘了口氣，周導繼續說，“你覺得相比之下，任麗演技差了點，有部分原因的確是她火候不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女主的人設是傻白甜，有什么說什么。所以這樣的人不會像龍套演的腹黑深沉反派一樣深沉，而是把喜怒哀樂直接表達出來。”

    鄒云若有所悟，疑惑，“觀眾應該不會覺得，這是人設問題？”

    周導笑，“所以說，演員得挑個好劇本。傻白甜演一次兩次還行，演多了，觀眾就覺得演員本身就是個傻貨。傻白甜女主只在戲里吃香，現實里并不討喜。時間一長，如果觀眾把演員和角色劃上等號，演員會很難擺脫身上的標簽。”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不過，有朱恭當你經紀人，劇本她會先過一遍，這點你不用太擔心。”

    鄒云搖頭，“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只想著依靠別人，會有慣性。”

    接著，周導找出鄒云的視頻，打開，“你雖然是個新人，不過表現的不錯。武戲就不說了，我印象里，好像沒ng過，面部的表情也非常棒。”

    她做的有那么好么……

    開始，鄒云半是緊張，半是忐忑，看向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