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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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闕冰冷冷地接過話去,秦慢聽出他語聲的異樣抬頭去看,發(fā)現(xiàn)罕見的,雍闕變了一張冷臉,冷得毫無溫度,隱有戾氣。 他輕輕一笑,眼里覆滿寒冰:“西南少彝族特有的一種祭禮,那里的人相信吃了人腦就可以得到他的靈魂,分享他的閱歷知識。而吃童男童女的腦子,則可以獲得他們年輕新鮮的生命。” 秦慢目瞪口呆,饒是她見過的怪事無數(shù)也沒見過如此陰毒至極的習(xí)俗,雍闕問:“害怕了?” 她咽咽口水,雍闕接著道:“他們從平民到國王都是這個邪法的忠實信奉者,在所謂大祭司的蠱惑下,國王吃被上天選中的貴族,貴族吃被選中的平民,平民之下呢還有賤民,賤民么……” 他看向墜落到地上鮮血四濺的烏鴉:“沒得吃還有相鄰國家的不是嗎?” 謝鳴柳出手雖狠辣,但烏鴉勝在數(shù)量多且靈敏靈活,斗的時間一久竟然逐漸占了上風(fēng)。 且在烏鴉即將啄到謝鳴柳眼睛時死寂的墓地深處響起一段琴聲,琴聲起時縹緲近時錚錚,雍闕道:“不好!” 本已勢衰的謝鳴柳聞聲陡然暴起,翻白的兩眼里紅絲遍布,一手揪起一只烏鴉瞬間拔開它的腦袋。 雍闕說著不好,身形卻毫無動作,秦慢瞧著紛紛慘死的烏鴉不忍目睹地捂住眼睛,叫著:“可憐可憐!” “你們說著可憐怎么不去幫它們啊!!!”一個怒氣沖沖的身影從斜后方殺出,手里桃木劍刷地戳向謝鳴柳心窩。“噹”木劍一歪,刺中了她的肩。她應(yīng)是不知痛的,可身形驀地頓在原地再無所動作,而謝鳴柳的臉上也露出了扭曲的痛苦之色。 “你們好好的哎!”來人跳腳,“她要?dú)⒛銈儯氵€救她!” “要?dú)⑽覀兊牟粌H是她,還有別人哩。”秦慢將木簪收入懷中,慢吞吞道,“再說你不也看著我們死嗎?” “……”來人喉嚨梗住,半天道,“大兄弟,你也太耿直了吧……” 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雍闕架在脖子上的無鋒劍截斷:“你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 “你威脅我??”他狠狠道,“你知道我是誰……” 雍闕劍刺入一分,秦慢也不勸就那么笑瞇瞇地看著,那青年只得被迫咽下去滿肚子的氣,恨聲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跑了!” ☆、第50章 【伍拾】神棍 詭譎的濃霧沙沙地流動在他們四周,烏鴉安靜地收起翅膀林立在一座座墳頭,時而低頭梳理一下羽翼,時而警惕地轉(zhuǎn)向左右巡察。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除卻哭嚎的風(fēng)聲。雍闕的視線從冥冥夜色里收回到近處,如果方才這里有人,如青年所說,這個人也一定走了。 謝家小姐被青年的一劍刺中,耷拉著腦袋像個木樁一樣可憐兮兮地站在那里。秦慢隨著雍闕看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定在她身上,覺得她這副模樣很是可憐又有些…… 她試著戳了戳,沒動:“哎??” 又忍不住稍微用力戳了戳,謝小姐宛如個死人般毫無反應(yīng),她連連稱奇:“好玩好玩……” 青年被她幼稚的舉動氣得直翻白眼,礙于脖子上的利劍不敢公然嘲諷,生生咽下去嘴邊的話,小聲嘟囔了句:“小家子氣沒見識。” 雍闕一回頭就見著秦慢樂此不疲地在謝鳴柳身上東戳西晃的不禁額頭一黑,將她拽住低聲呵斥道:“亂摸什么,不嫌臟的嗎?” 呆呆的謝鳴柳無辜表情看上有些委屈,秦慢乖乖任著雍闕將自己牽在手里,觀察了一會道:“督主,我看她不像是完全失去了神智哎。” “控制她的人離得遠(yuǎn)了,”青年隱忍著不耐道,“她本人自然就慢慢恢復(fù)意識了,再說她都大開殺戒這么長的時間了身體也受不住了。我說這位爺,萍水相逢都是朋友,老把架在別人脖子上說話多不禮貌……”觸及雍闕的眼神他咽咽口水,干巴巴改了口“您多累啊是吧?” 牛鬼蛇神雍闕見識得多了,哪能被他這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廢話少說,我剛剛問你的,你還沒答呢。” 青年總算看出來對方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哪一個的路數(shù)都在自己之上,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上了。他瞪了半天的眼,最終泄下氣來,就地往旁邊半截?zé)o主墓碑上一屁股坐下沒好氣道:“小爺說還不行嗎?” 原來這位出現(xiàn)詭異、舉止詭異的年輕人有一個非常正當(dāng)且擺得上臺面的來路,武林四大世家,他恰恰來自離此地不遠(yuǎn)處的京城方氏。京城方氏是出了名的劍俠世家,亦武亦書,亦俠亦仕。“百年詩書筑門第,持劍載酒長歌行”便是江湖百曉生專為方氏所述。 因同在京城,雍闕難免會和方家打過交道,認(rèn)識的方家人多是風(fēng)流倜儻,溫文雅致。哪一個都和眼前這個神棍一樣的人八竿子打不著邊。懷疑的不僅是他,還有秦慢:“你看著倒和方家人不太一樣。” “切,這話說得可笑了。誰說方家人就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方世鏡大為不屑,抱臂看著木然站立的謝鳴柳,“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是監(jiān)視你們沒錯,但要不是你們和她沾上關(guān)系,少爺我也不會閑得吃飽沒事干去管你們閑事。” “你……”秦慢眨眨眼,“難不成仰慕謝小姐?” 方世鏡頓時氣得直哆嗦:“你這是侮辱!誰會仰慕這個掃把星!還不是因為我那倒霉表弟被她克死了。” 這件事還真是說來話長了,謝小姐定親的第一任未婚夫也是個姓方的,更巧的是還和方世鏡家是個遠(yuǎn)房表親。這兩家表親離得雖遠(yuǎn),但是兩家主母間關(guān)系不錯,連帶著方世鏡和他那被蛇吞了的表弟打小關(guān)系也不錯。早前兩兄弟還在信中約好上京趕考后兩人一同出去喝酒賽馬,暢快一遭去。 哪想人還沒京里,噩耗就傳來了。 方世鏡頓時懵了,還沒過多久又聽聞謝家小姐定了親,定親也罷,結(jié)果這任定親對象也暴斃了。 他琢磨出點(diǎn)不同尋常的味道來,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翌日背上行囊就千里迢迢地追到了西蜀,一路跟著暗中觀察這位謝家小姐。越觀察,越覺得不對勁,直到發(fā)現(xiàn)了她可能受人控制…… “本來吧我今夜都能抓到他了!”他懊糟地抓抓頭,“偏偏你們跑出來攪了局!好吧,現(xiàn)在打草驚蛇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再想抓就難了。” 秦慢與雍闕交換了個眼神,她看向謝小姐慢吞吞道:“此地不宜久留,好歹人找到了,回去再說。” ┉┉∞∞┉┉┉┉∞∞┉┉┉ 秦慢他們出來的時辰不久,回到客棧時風(fēng)燈未滅,門鎖也未落,謝老爺凄苦憔悴地依在門前望穿秋水,直到瞅見了一行人散散漫漫地由遠(yuǎn)及近而來。為首的長身玉立,清雅儀表間自有昂然之態(tài),自是雍闕而非他人。 后面跟的那幾個就是歪瓜裂棗了,困得睜不開眼的秦慢被雍闕拖在手里和只啄米小雞似的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跟著她的是個披頭散發(fā),步履僵硬的白衣女子,大半夜里看著人瘆得慌;至于最后一個說他是個神棍,偏生腰間掛著柄破破爛爛的長劍,說他是個俠士又偏生衣衫襤褸手里還托著個羅盤。他搖頭晃腦地跟在白衣女子后面,活脫脫就像個趕尸人。 客棧的老板娘正巧探出頭來看自家漢子回來了沒,一見這陣仗直接嚇得“媽呀”一聲縮回頭去,再不見身影。 倒是謝祖奇定睛瞅了兩眼,登時捂著心口,哭喊著“我的兒啊、心肝啊”迎了上來。 待他撲了上去,拉著謝小姐晃了兩圈,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她的反應(yīng)極不對勁頓時慌了:“這這這,小女這是怎么了?” 以往謝鳴柳半夜游蕩回來神情也多半不正常,但被人喊上兩聲也就醒了,可這么大一番陣仗她仍和個木頭似的呆呆站在那里。 “老板,您家閨女受了點(diǎn)驚嚇,可能一時半會恢復(fù)不了但也死不了。但要是你再這么晃下去人沒準(zhǔn)就得有事了。”方世鏡插嘴。 “你是誰??”謝祖奇瞪起兩綠豆小眼警惕地看著衣容古怪的方世鏡。 秦慢頭猛地朝下磕了一下,然后揉揉眼迷迷糊糊道:“哦,謝老板,今夜要多虧這位少俠,是他救了謝小姐。” 這世上有愛湊熱鬧的,例如宋微紋;也有不愛湊熱鬧的,例如方世鏡。方世鏡第一眼看到秦慢和雍闕,直覺里就將這兩人定性為麻煩,而且還是會很麻煩。畢竟不是哪對情人都會在深更半夜跑到墳堆里談情說愛,何況雍闕的身手他根本摸不出底細(xì)。 他琢磨半天,今夜之事他的行蹤依然敗露,與其偷偷摸摸地跟著謝家不如借此正大光明地去會一會謝家人,不過他沒想到秦慢會如此善解人意地推了他一把,免去了不少口舌麻煩。 謝祖奇原先看方世鏡那就是個來路不明的江湖神棍,經(jīng)秦慢一說,再看他時儼然就是個道骨仙風(fēng)的世外高人,連忙賠笑又賠罪:“哎喲哎喲,看我這雙老眼昏花的,有眼不識泰山,少俠莫怪莫怪。” 方世鏡哼了一聲,傲慢地握了握腰間桃木劍以示自己不與凡人一般計較。 謝老板心疼地看了看女兒,轉(zhuǎn)而看向雍闕老臉上的褶子疊成一道道:“賢弟啊,你可是在……” 當(dāng)著客棧老板家人的面他吞吞喉嚨,沒將“墳地”兩字說出口,但從雍闕臉色來看已然得到答案。他重重地一嘆氣:“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雍闕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秦慢,溫和道:“謝老板,時辰不早,我看謝小姐業(yè)已游玩歸來,想是勞累,不如早些安頓了?” 他的場面話一向說得漂亮,謝老板生意場往來數(shù)十年一句話再瞟瞟他的眼神,馬上連聲道:“對對對,您先請先請。” 雍闕回了一禮,不急不慢地將秦慢拖回了兩人同住的屋子里。 方世鏡作為救了謝小姐的功臣,謝老板又還想指望著這位高人更是得到了貴賓般的禮遇。 不多久,找人的家丁及客棧老板的兒子們陸陸續(xù)續(xù)回來,得知謝小姐安然無恙歸來自然是一片欣喜之聲,連帶著院內(nèi)的狗叫都?xì)g快了起來。隨著時間過去,吵鬧聲漸漸在漸濃的夜色里消弭,房間的燈一盞一盞滅了。 雍闕拿起燈罩將燭火罩上,頓時只余混沌的暗色。走了兩步到了床前看著撲在被面上呼呼大睡的秦慢。她似乎真得很困,從進(jìn)屋起一句話都沒多說直奔床鋪,倒了就睡。睡到下奶他掐著時辰差不多了,卻不見其醒來。 在床邊站了一會,他坐了下來。松軟的褥子陷下去一截,秦慢似有所覺翻了個身,露出半邊白生生的臉蛋兒,只是一雙眼仍是閉著的。 和他裝樣兒? 他覺著好笑,很久沒有見到敢和他拿喬的人物了,他竟不以為惱反覺得新鮮。 對于他這種人,這是個不好的兆頭。他的心應(yīng)該是冷的,死的,不該為任何人起波瀾的。可是秦慢的出現(xiàn),讓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不一樣。他感受到了自己對自己的警告,想要及時掐滅這個苗頭,可自己卻又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譬如這個時候他不是一把將裝睡的秦慢給拎起摔醒,而是躑躅片刻后竟也側(cè)躺在了她的身邊…… ☆、第51章 【伍壹】同枕 平心而論,客棧的鋪褥遠(yuǎn)比不了海惠王府的廂房來得舒適軟和,可秦慢這個人似乎天上自帶一種輕松舒緩的特質(zhì)。接近她,躺在她身側(cè),雍闕難得察覺累了,想閉一閉眼。 他也確然如是做了,枕頭上是她發(fā)間的皂角味兒,清清淡淡的,不沖人。皂角的味道里又摻雜著一絲乳脂香,應(yīng)該是霍安強(qiáng)行抹在她臉上的。那么大的一個姑娘家,活得還沒個太監(jiān)精細(xì)。霍安說她平時就一盆清水潑臉,不抹香,不上妝,就那么出去風(fēng)吹日曬。 雍闕睜開了一只眼,近在咫尺的是白得和云瓷似的頸子,底子好似好,也不能這么糟蹋了不是?想到這,他似乎從來沒有好好地打量過眼前這個人。 視線從半掩半藏在衣襟里的頸子緩緩上移,滑到了下顎上,因為瘦顯得略尖了些,配著窄窄的小臉倒也不突兀。下顎上方是雙顏色淺淡的唇。 他是個男人,又是在后宮閱盡無數(shù)姹紫嫣紅,人間國色的男人,自然辨得出好壞。不得不說這雙櫻唇是這張臉上比較出彩的地方,典型的櫻桃小口,唇形卻是豐潤,不動聲色地勾得人心思微癢。 心底里突然撒下了一把細(xì)密的火星,燒得他唇舌微干,帳子里靡靡的光線似風(fēng)吹入了他心里,將火星燃成火苗。然而終究火苗未能蔓延,他及時地用理智掐滅了它。至于有沒有滅得徹底,是否會死灰復(fù)燃,他便無從知曉了。 他猛地閉上了眼,而秦慢卻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咦”了一聲,打了個呵欠懶懶散散地轉(zhuǎn)過頭去。如雍闕所料,她在裝睡。說是困,但滿腦子里轉(zhuǎn)滿了各種人物畫面,謝小姐、亂墳崗、烏鴉還有……雍闕那張蠱惑眾生的臉在她腦子里攪合成了一團(tuán)。她想順藤摸瓜抽出一根線,奈何線頭太多無從下手。 縱然知曉雍闕不知打了什么主意也躺在了床上,而當(dāng)她揉著眼睛轉(zhuǎn)過臉來時仍然嚇了一大跳:“督、督主?!” “聒噪……”雍闕一只巴掌蓋在了她臉上,捂住了那張聒噪的嘴。 安靜地養(yǎng)了會神,雍闕惺忪地挑開眼縫:“怎么又不說話了?” 秦慢委屈地扇扇睫毛,讓他注意到自己還被他按住的嘴巴,雍闕仿佛才留意到似的嫌棄地將手松開。移開的剎那,那只比女子還要秀美的手狀似不經(jīng)意地從她唇上輕輕摩挲而過,帶著點(diǎn)試探又煽動的意味。 秦慢怔了怔,下意識地抿了下唇,恰恰抿住了他的指尖,雍闕的眼神在那瞬間變得極其危險。可是眨眼間,他的神情依舊與平常二般無異,要說無異也是不對,現(xiàn)在的雍闕像只吃飽喝足的獅子,慵懶而隨意。 他收回那只捂在她嘴上的手,懶懶支起自己半邊的臉朝向她:“我看你對謝小姐的事很是上心。” 秦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好幾回,嘀咕著方才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她在男女之事向來粗心眼,而雍闕又是個太監(jiān),天底下還有比和一個太監(jiān)同床共枕更安全的事嗎?想了兩回她寬了心,也翻過半邊身子支著腦袋,面對面地說著話,眉目間頗為同情:“也不是傷心,只是覺得一個年華正好的姑娘家逢此遭遇實在可憐,能襄助的就襄助一手。” 對面人秀窄的鳳眼里意蘊(yùn)深長:“哦,我倒從沒覺得你是個慈悲心多重的人。” 秦慢愣了一愣,她訕訕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沉于緘默之中。 她想起了曾經(jīng)年少輕狂的歲月,揚(yáng)鞭提劍不可一世,荒唐得現(xiàn)在看來為免可笑,但笑完之后又有絲淡淡的緬懷。她曾經(jīng)做過很多自以為對的事,或許它們是對的,但對經(jīng)歷其中的人來說可能痛苦的分量遠(yuǎn)遠(yuǎn)重于所謂的正義與真相。 如果換做曾經(jīng)的自己,面對謝小姐同樣會拔刀相助,只不過那時的自己一定是熱血沸騰、義不容辭,于今夜也一定會不舍不休地追查下去,而不是如此時此刻般心平氣和地和雍闕面對面地躺在床上談心。 很多時候,連自己都無法鑒別自己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這個問題糾纏過她許多年,到現(xiàn)在也不一定有個答案。 秦慢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我慈悲委實抬高了我,”指尖撓了撓腮,她眨了一下眼,“同情固然是同情,同時也覺得發(fā)生在謝小姐身上的事很奇怪罷了。督主不認(rèn)為嗎?” 是很奇怪,乍然一看像是天災(zāi),而今夜所發(fā)生的事無一不指向*:“普通商賈之家牽扯到了本該滅族的少夷族本就不是一件尋常事,我觀謝祖奇言談間多有閃爍,想是隱瞞了許多其中細(xì)節(jié)。西南邊陲許多國度中人行事與中原人大為迥異,他們鮮少愿意與外族人來往,但一旦有所牽連或受且都有一個共同點(diǎn)就是心狠手辣、不死不休。他們想殺之人,想追之人,窮盡天涯海角,逾過數(shù)十年也親手殺之。” 秦慢點(diǎn)頭以示贊同:“光憑謝老板口述,謝小姐那么大一個活人穿越層層守衛(wèi)的院落走到墳塋地里,中途不被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十分不合情理。除非,”她低頭用手指在被褥上劃了兩橫,“一謝小姐自己習(xí)得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從今夜來看不太可能;” 說著指尖挪到下面那一橫:“二么就是有個輕功高手人挾持了謝小姐,將她帶到墳塋之中,如果真有其人那必是今晚cao縱她的那個人。我奇怪的是,那個人為什么單單挑中了謝小姐,帶到墳地中又是意欲何為?這可能就是謝老板所隱瞞的事情了。我更好奇的是,今夜謝小姐口中的不是他,不是她,這個他/她指的又是何人。” 還有一些其他疑惑她并沒說出口,謝小姐前后結(jié)的幾次婚姻,乍一看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細(xì)細(xì)盤摸其中會發(fā)現(xiàn)從書香方家到后來的柳家都與中原武林或多或少存在著關(guān)聯(lián)。至于柳氏,不免讓她想起目前惠王府中瘋瘋癲癲的柳心瑜。 一個瘋了的柳心瑜,一個受了控制的謝鳴柳,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什么關(guān)系啊。 一口氣說完,因為想不出緣由,苦惱得整張臉抓在了一起。等了半天發(fā)現(xiàn)無人接應(yīng)她的話,秦慢詫異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雍闕半闔半睜著眼像是在注視她又像單純地在睡覺,她不覺屏氣凝神地收了音。 “怎么,不說了?” “哎?”秦慢抓著褥子驚訝道,“督主您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