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楚非遠臉黑,抬手,在她腦袋瓜上,像按按鈕似的,使勁按了按,“小壞蛋,我打你了嗎?” 宋安喬抿抿唇,“你要是逼我,我就咬定你打我了。” “那行吧。”楚非遠采取懷柔政策對付宋安喬,“你去吧,頂多我們兩敗俱傷,孩子歸我,楚氏毀滅,我無所謂。” “你!” 宋安喬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狠狠捶向楚非遠的胸膛。 楚非遠吃痛,五官緊皺,“你瞧瞧,到底是我打你,還是你這小壞蛋家暴我?” 他說著,俯首,身體緩緩貼近她,聲音磁性低沉,“嗯?小壞蛋,我的舌頭,我的屁股,我的胸口,嗯?是誰咬的,踹的,捶的?” 宋安喬受不住,大力推開他。 他這種語氣,這種聲音,她的心不知不覺,受蠱惑似的亂跳。 最后的最后,宋安喬談判失敗,女兒歸她可以,只是要住在鹿海別墅,楚非遠搬出去。 老太太傷透了心,孫子再外包養女人暫且不說,單單他打了大喬喬,恐怕大喬喬一輩子不會原諒。 背叛,打女人,這世間最令人不恥,謾罵的男人行為,她孫子全占了。 這樣,兩人復婚的可能性就沒了。 事情很快傳到楚家人的耳朵里,楚長明找楚非遠談話,楚非遠不見不聽,一個人搬到帝爵景灣。 楚母不敢相信兒子會包養女人,會打女人,這不是她的兒子。 離婚時,她兒子痛不欲生,事后又緊黏人家,她都看在眼里,怎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兒子,會變心嗎? …… 事情如風,不僅傳到楚家人的耳朵里,也傳到最期待這一幕發生的人那里。 冬日,氣溫極低,寒風凜凜,有人輕推開房門。 “恭喜你,你做到了。” 病床邊,穿著病號服的女人低著頭,聽聞聲音,輕輕笑了聲,緩緩抬起臉,看向外面的陽光,“謝謝你,這是我失去孩子后,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 “接下來呢?要做什么?”那人問。 唐苒勾了勾唇角,漂亮的臉蛋上,一抹妖艷,“什么也不做,讓她度秒如年,去嘗嘗失去愛人的痛苦吧。” “可我覺得,她不會痛苦。”那人說。 唐苒冷笑,語氣陰森,“她會的,她太愛楚非遠了,她一定能體會到我得不到沈司恪的滋味。” “會嗎?”那人不禁質疑,“你費勁拆開他們,她單身了,你就不怕沈司恪去找她。” 唐苒聽著,先是愣了一愣,爾后,慢慢轉過身,看向那人,聲音悲涼,“我欺騙沈司恪太多了,即使我這樣了,他還不棄我,若他想去追宋安喬就去吧,就當是我為他做得唯一一件好事吧。” 那人怔怔地看著唐苒,輕嘆了口氣,“兜兜轉轉,到最后,你還是成全了他們。可是,我總感覺,宋安喬體會不到你的滋味和心情。” 停頓了一頓,那人聲音緩緩,“她有孩子,可以轉移注意力。” 唐苒眼神一狠,中了魔怔,“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對對對,我的孩子是宋安喬害的,是她!” 她忽然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那人,“是她!是她害了我孩子!她該死!” “好了好了。”那人連忙伸手,安撫唐苒,“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現在她得到報應了,最愛的人離他而去,這一切都夠了。” 唐苒憤恨,“不,不行,我還不能收手!” 那人一怔,“你必須收手,不然,你就是違背了與楚非遠的游戲規則。” 唐苒笑,“規則?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做最后一次收手,后面我就靜靜看宋安喬怎么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的生活著。” 她的恨,她的怨,全撒在宋安喬身上,若沒有她,她和沈司恪早已成雙成對,舉案齊眉。 楚氏大廈。 “楚總,鹿海別墅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卓文說。 楚非遠捏眉,“讓他們機靈點。” 卓文點頭,語氣肯定,“楚總您放心,別墅那邊從物業、保安到園丁,甚至環衛工人都是精挑細選的保鏢,絕不會出任何問題。” 第262章 悶不過勁 楚非遠聽了,雙眉緊鎖,“謹慎為上。” 他的家人,他容不得一絲閃失。 卓文點頭,離去。 楚非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思緒久久不能平靜,現在,他只能等,等那人出手。 楚非遠的心很糾結,一方面他希望那人不要遵守游戲規則,繼續做些什么,給他留下破綻。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人遵守規則,大家相安無事。 可…… 真正的相安無事,便是他抓出那人,徹底清除。 …… 正月初九,楚非遠離開鹿海別墅的第一天。 宋安喬失神恍惚,怕老太太擔心,整天呆在臥室里沒有出過門。 老太太心著急,想勸又不敢勸,事情是她孫子做得不對,她說什么都不太對。 何媽嘆口氣,“老太太,先讓太太靜靜吧,太太堅強,說不定自己想通就好了。” 老太太愁眉不展,“我怕大喬喬讓我走。” 孫子與她鬧成這樣,她這個奶奶名不正言不順,繼續呆在這似乎是有些不妥。 “不會的,太太不是那種人。”何媽寬慰老太太,“她不會讓您走的。” 老太太胸悶。 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呢? 唉,盼兩人復合比登天還難。 臥室里,宋安喬抹了抹眼睛,到處都有他的味道,呼吸一口,半天喘不過勁。 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宋安喬艱難地起身,站在陽臺上吹了會風,腦子漸漸清醒,人也慢慢緩過神。 微仰著頭,閉目凝思,一行清淚,順著眼角,緩緩滑下,落入嘴角,一絲的苦澀。 她不想住在鹿海別墅,這里有他住過,看哪里,都有他的身影,每一分每一秒太煎熬難捱。 猜不透楚非遠什么心思,態度強勢又霸道,她不住這,孩子就不給她,失去他,再失去孩子,讓她怎么活? 是擔心她出去外面住,交不起房租,沒有能力養活她和孩子嗎? 既然擔心她,又為什么背叛她? 背叛她了,再做什么關心她,都顯得那么骯臟惡心。 樓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宋安喬緩回過神,吸了吸鼻子,狠眨眼睛,努力地將眼中淚水眨了回去,緩步出去臥室。 “奶奶,何媽怎么了?”宋安喬站在二樓,往下面輕聲問道。 別墅門口,老太太同何媽一起回頭。 “這個修剪草坪的人,非要闖進來。”老太太說。 修剪草坪的工人,上下打量,掃視了幾眼宋安喬,解釋道,“我剛在外面修剪花枝,看太太您站在陽臺上,以為您……” 話說了一半,男人收了口,“對不起啊,我誤會您了。” 宋安喬神情怔了怔,忽然淡淡笑了起來,“沒事,我只是吹吹風。” 虛驚一場的誤會,工人放心地走了。 老太太擔心地皺了皺眉,宋安喬微笑,“奶奶,您就放一百個心,我不會做傻事的,不為他人著想,我也得自私地為我女兒想想,我可不想讓她失去親媽,以后多個后媽。” 老太太眼睛濕潤,上前抱住宋安喬,“你能這么想就對了,奶奶的心是向著你的,不會原諒那臭小子。” 宋安喬莞爾,淡淡的輕“嗯”一聲。 …… 療養院,沈司恪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穩步走進去,林顏跟他在身后,手上提著保溫盒。 唐苒坐在病床上,抬起眼簾看幾眼沈司恪,他永遠風度儒雅。 “不是想吃你阿姨包的餃子嗎?”沈司恪從林顏手中拿過保溫盒,打開,里面熱氣騰騰的餃子,“我給你帶過來了,吃點吧。” 唐苒掀開被褥,林顏忙走過去,扶她下床,“慢點。” 唐苒斜視林顏,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相比宋安喬,她更討厭林顏,像狗皮膏藥似的,天天跟著沈司恪。 只是,她知道,林顏和她太像了,都是一塊膏藥,想黏在沈司恪的身上,而沈司恪呢,只求宋安喬一人心。 所以,她不會傷害林顏,但心里是極其討厭她。 吃完餃子,唐苒伸手,挽住了沈司恪的手臂,“我現在想出院,住膩了。” 沈司恪微怔,開口拒絕她,“醫生說你還得觀察觀察,情況穩定,就讓你出院。” 唐苒撇嘴,嘴里嘀咕,“沈司恪,就是你這樣管我,我才那么依賴你。” 沈司恪莞爾,“哥哥管meimei天經地義。” 唐苒聽了,心狠狠地一疼,鼻子微酸,抬手一指收拾保溫盒的林顏,“那她呢?” 沈司恪眼眸稍稍一滯,低聲說,“小meimei。” 林顏低著頭,收拾保溫盒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又若無其事的收拾起來。 唐苒唇角勾了勾,冷笑,“只有宋安喬才是你愛人是吧。” 沈司恪盯著她,沒有說話。 唐苒很想哭,可驕傲讓她只能抬頭,“沈司恪,我真怕你會孤老一生。” 孤老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