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白姨娘福了一福:“知道了,那我就先告退了。”“……”花如絲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白姨娘退了出去,心里面百味雜陳,怔怔地坐在那兒,兩行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凝露在外面,看著白姨娘神情冷淡地從屋里走了出來,徑直往自己的院子去了,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姑娘每一次見到白姨娘之后,都要傷心好一陣子。明明也是也是姨娘親生的,為何白姨娘對姑娘這么冷漠呢?幾乎都是無視了。 白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同院的香姨娘拿著帕子一扭一扭地出來了,看見白姨娘一個人回來,笑道:“哎喲,白jiejie,不是說去見三姑娘的嘛?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白姨娘看都沒看她一眼,推門就進了屋子。 香姨娘臉上掛不住,頓時拉了下來。她恨恨地啐了一口:“裝什么清高,大家都是奴才,成日價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怪不得老爺不寵你。”這樣冷冷清清的女人,誰會喜歡。要不是生了個姑娘,只怕連姨娘都混不上。 想著昨天晚上老爺對她的甜言蜜語,香姨娘心里面又高興了起來。她斜了一眼白姨娘的房門,哼了一聲,轉身進屋了。 白姨娘坐在房間里,沒有一個丫鬟在。她有些心煩意亂,沒了剛剛在外面的那副冷清模樣。白姨娘想了想,從自己的梳妝匣子里翻出來一件東西,抓在手里面看了看,最后又將東西放了回去。 翌日,花容真早早地起了床,用過早食之后,便打算和花如絲一起去書院。花如絲在馬車邊見到她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二jiejie今日……要去書院了?”“嗯,”花容真平靜地微笑,“四meimei呢?” “如織她隨后就到。”花如絲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容真,只把她看的都不自在了。花容真拉了拉衣裳:“……為何如此看著我?”“只是覺著,二jiejie似乎略有不同。”花如絲是真心這么想的,從花容真病好了之后,花如絲就覺得她好像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 花容真有些不自然——當然和以前不一樣,她是個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就算是有意識的收斂,平時也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兩分來。她對著花如絲一笑:“時辰快到了,上車吧。” 花如織也到了,她見到花容真上了車,也是稍微驚了一下。花如絲瞥了她一眼,低聲說:“走吧。”花如織便什么都沒問就上了車。 姐妹三人坐在馬車上,相對無言。花容真正在思考到了書院之后怎么應付難纏的龔十三,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去和兩個meimei說什么。花如絲和花如織心里面各自藏著事情,也不開口。幸好丫鬟們在后面的車上,不然的話氣氛更加的尷尬。 終于到了書院了,花容真第一個下了馬車,芍藥跟在她身后拿著花容真的東西,亦步亦趨。花容真進了女學的正堂,已經有不少的女生坐在那兒了,見到花容真進來了,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原本的動作。 花容真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了下來,芍藥幫她將東西擺好便退了下去——書院里有專門的下人間,丫鬟們不被允許在課堂上出現。 那些各家的姑娘們打量了很久花容真,終于有一個姑娘鼓足了勇氣上前去了:“容真,你銷假了?”花容真沖她微笑,心里面在飛速地回憶這是誰:“是啊,養好了身子,還是早些回女學才是。” “那是,人家可是龔先生親封的女案首,可不得快點回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花容真背后響起,“這再不回來,女案首的位置就沒了。” 這個聲音她記得,花容真很淡定,頭都沒有轉過去,直接無視了那個說話的女人。她對那個和她搭話的女孩子說道:“前幾日先生布置了什么特殊的課業嘛?”女孩子有些受寵若驚,她結結巴巴地說:“啊,有……有的有的!先生前幾日布置了一個種花的課業。” 那個被花容真無視的女人氣的七竅生煙:“何無雙!你這么巴巴兒的巴結人家,人家還不知道領不領你的情呢!”被點了名字的何無雙瑟縮了一下,回頭看看那個女人,再扭過頭有些害怕地看著花容真。 花容真在心里嘆了口氣——原來是她的小表妹啊,怪不得這個表情看起來這么熟悉。花容真輕輕拍了拍何無雙的手,道:“你我自家姐妹,無需如此多禮。” 何無雙平日里傻了點,但是誰對她好還是知道的,立馬又高興了起來:“容真容真,你這回病了,可叫我嚇壞了。幸好你看起來,倒是與往常無二。” 那一再挑釁的女人見倆主角都不理她,氣咻咻地一拍桌子:“花容真,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花容真終于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是啊。” 頓時,學堂里的姑娘們都驚呆了——這真是花容真?那個沒事就喜歡用話隱晦地擠兌人的花容真?怎么突然轉了性子了! 那女子也是瞠目結舌,瞪著花容真看了半晌,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這下還沒輪到花容真說話,一邊的花如絲倒是嗤笑了出聲:“瞧柳姑娘這說的,就您這副模樣,二jiejie也沒法子將你放進眼里呀。”花如絲話音一落,學堂里便響起了輕笑聲。 柳玨,柳夫人娘家的姑娘,算起來也是花容真的表妹。只是這柳玨叫柳家人給寵壞了,脾性十分潑辣。在剛入學的時候,花容真和柳玨結下了梁子,以后柳玨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找花容真的麻煩。 至于花如絲為什么那么說,那是因為從柳玨的外表來看,柳家絕對是不缺錢,平日里營養很豐富的那一種。 ☆、第13章 十三酒債尋常行處有 十三、酒債尋常行處有 所以花如絲這么一說,學堂里的女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實在是太過于形象了。柳玨氣的渾身的rou一抖一抖的,她本是將門出身,也不是特別在意那些規矩,當即就打算上前和花容真撕一場。 就在她往前走了沒兩步的時候,龔十三的身影出現在了學堂的門口:“柳玨,你在作甚?”柳玨渾身一僵,她慢慢地回過頭來,胖胖的圓臉上滿是堆笑:“先生……”“回你的座位上去,”龔十三懶得搭理她,“閉上你的嘴。” 柳玨悻悻地回了座位,她瞪了花容真一眼,偏偏花容真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她,便又轉過了頭去,明擺著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個威脅。 柳玨覺得自己被嚴重的小覷了,明明花家三姐妹也是她的親戚,但是她就是喜歡不起來。她暗自咬牙——一定要有一天叫花容真跪在她的腳邊求饒! 龔十三走到正堂最前方的那張案幾邊坐了下來,他掃了一眼女學生們,點了點頭,然后對花容真說:“假可曾銷?”“已經銷了。”花容真站起來回話。龔十三本來想刁難她一番,再想想這丫頭最近麻煩纏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嗯,坐吧。” 這下輪到花容真驚訝了——先生改性子啦?她都做好了要被他刁難的準備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這么輕輕地放過了她,害得她憋著一口氣差點沒岔了。 何無雙就坐在花容真的右邊的案幾后,她悄聲地對花容真說:“先生近日似乎有事務纏身,早出晚歸的。”花容真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不想折騰她,是沒這個心思啊。 因為在家里養了一段時間的病,花容真的課時落下了不少。虧得她底子扎實,不然龔十三幾個突然拋出來的問題,她還真的答不上來。饒是如此,龔十三也對她皺起了眉頭:“你近日懈怠了不少。” 臉皮厚如花容真,也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是。”“下學稍留一下。”龔十三嘆了口氣,轉到別的女學生處檢查了。 龔十三總體負責女學的詩書課程,一個上午的課結束之后,便是各家小姐們的用餐時間了。這個時候各個丫鬟們從下人房里拎著帶來的飯盒,魚貫而入。芍藥將花容真的飯擺了起來,同時小聲地對她說:“姑娘,公子已經知曉您下學后要留下來的事兒了。” 怎么被哥哥知道了?花容真很不淑女地咬著筷子,瞪著眼睛看著芍藥:“你告的密?”“不是不是。”芍藥嚇得直搖頭,“是龔先生告訴公子的,還叫公子一起留下。” 哦,那估計是為了避嫌了。花容真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龔十三的意思,只是被哥哥圍觀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呀。 她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倒是何無雙又眼巴巴地湊了過來:“容真,先生不會難為你的,莫怕。”花容真一口湯就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你從何處看出來我怕了?”何無雙吭哧了半天說不出來,臉都憋紅了。 幸好花容真知道自己這個表妹就是這個性格,也沒和她計較:“方才要上課,沒能好好聽你說,不如將這幾日書院里的事情與我講一講吧。” 何無雙立馬又高興了起來,她已經用完了飯,便直接在花容真對面一坐,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說。花容真聽著聽著,就發現自己這個表妹口才很是可以啊……口若懸河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快速地過濾了一下信息,沒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說起來女學的學生個個都是家里有點權勢的,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出身的姑娘都不會做的太出格,有矛盾也就止于互相擠兌的步驟了,像柳玨那樣的,整個女學也就那么一個。 花容真用完飯,擦了擦嘴巴,眼珠子一轉,問對面的何無雙道:“午后,是否是莊夫子的課?”何無雙愣了一下:“是……怎么了?”“無事。”花容真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何無雙打了個冷顫——總覺得沒有什么好事。 午休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花容真端坐在位置上,撐著下巴翻著書,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何無雙有些戰戰兢兢地坐在她的旁邊,直覺敏銳的她總覺得嗅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氣味。 下午是由女學的女夫子教導的禮儀課程,柳玨是壓著時辰進的學堂,她剛進來沒多久,莊夫子就進來了。這位不茍言笑的中年婦女掃了一眼女學生們,一眼就看到了很長時間沒見面的花容真。 花容真正襟危坐,垂著眼簾,裝著感受不到莊夫子的目光。莊夫子緩緩走到她的課桌前,抱著雙手,道:“未曾全忘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和打啞謎似的干啥玩意兒。花容真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然后端出三分微笑:“是。”“那便你先來吧。”莊夫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點了花容真上前來,“不為難于你,將你休假之前曾講過的禮儀,來示范一遍吧。” 你確定是示范不是叫我上來出丑嗎?花容真很清楚莊夫子這個人完全就是心里變態,她站起來走到前面,端坐了下來。簡單地回憶了一下,開始從最初的那一套開始做起。 莊夫子看著花容真行云流水的動作,內心疑惑卻無法問出口。她在宮中做尚禮女官二十年,自是看得出來熟練與否。花容真原本規矩也不差,只是如今看來……卻好的有些過分了。 花容真的內心在冷笑——上輩子十幾年的后宮生活,也不是白過的。想要從這方面來難為她,還差了一些。 很快就做到最后的奉茶了,花容真將沏好的茶端在手上,卻沒有奉給莊夫子,而是折了個方向,端給了柳玨。 柳玨都愣了,她傻呆呆地看著花容真,過了好一陣子才反應了過來。本不想接,但是又在課上。想去接吧,一時間又手忙腳亂。她那慌張的動作帶著她那副過于豐滿的身體,幾乎都快要彈起來了。花容真淡定地微笑,等柳玨接過茶,才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柳玨端著那杯茶,臉都紅了。她未曾在禮儀上下過多少功夫,平日里不過是勉強。今天花容真玩了這么一手,叫她無意中丟盡了臉。 莊夫子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坐下吧。”柳玨捏著手里面的茶碗,后槽牙磨得咯咯作響。坐下來忍了半天,最后將那杯茶一口悶了。 下一秒柳玨就被這茶給苦的皺起了臉——花容真泡的什么玩意兒!怎么這么苦!花容真巋然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心里面在敲鑼打鼓哈哈大笑——今天可不就帶的苦丁茶么,便宜你了。 莊夫子垂著眼簾,好似沒看見:“很好,禮節是諸位行走于世必不可缺的一道環節,若是稍有疏漏,便有可能致使意料不到的結果。當年太宗皇后雖為普通出身,卻以知禮見長,后而教化天下。方才容真做的甚好,可見平日里對自己要求嚴格,諸位也要時時警惕,莫要鬧笑話。” 柳玨無比的肯定,莊夫子嘴里說的鬧笑話就是她。本來上午還以為花容真轉了性子,沒那么多惡心人的小手段了,結果到頭來還是一樣的! 花容真腹誹——不會給你下多大的絆子,但是惡心惡心你還是可以的。柳玨這個人個性暴躁,在這種小處被塞了一嘴的泥巴,最容易讓她不高興。 你不高興我就高興,多好。花容真想到這兒,嘴角微微一勾,一邊的何無雙看見了,心里面直犯嘀咕。 總覺得這回表姐的表現和以前不太一樣,不過這個擠兌人的手法還是差不多…… 之后的課時便平靜的很了,一直到放了學,都沒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花容真還要去龔十三那邊領罰,她愁眉苦臉地看著兩個meimei回去了,芍藥很同情地收拾好東西:“姑娘,還是快些去吧。”早去早結束。 “愁煞我也。”花容真哀嚎了一聲,擲掉手中毛筆,站起來往龔十三的書房去了。到了地方一看,花容栩也已經到了,正站在院子里等她。花容真有些怵大哥,只得細聲細氣地先和花容栩見了禮:“哥哥。” 花容栩嘆了口氣:“你呀。”花容真耳朵都紅了:“先生可在?”“我自然在,”龔十三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了出來,“進來吧,站在門口,曬著了可不許賴我。” 兄妹對視了一眼,花容栩打頭,兩人終究還是進去了。龔十三坐在那兒,伏案看著什么:“且先坐下。”兄妹便乖乖地坐了下來。 ☆、第14章 十四清風明月無人管 十四、清風明月無人管 書房里靜謐無聲,兄妹兩個也不敢說話,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看著自己的腳尖。龔十三仿佛沉迷在手上的東西里,半晌沒有理他們。花容真等的心急,又不好說什么,只能忍著。 過了可能有小半個時辰,龔十三才猛然回過神來:“嗯……容真,過來。”花容真坐的屁股都快麻了,她站起來走到龔十三的桌前,龔十三微微抬頭看著她,最終嘆道:“何以怠也?”花容真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張口結舌——總不能說活了兩輩子結果差不多快忘光了吧! 龔十三見她不說話,將手上的東西合了起來,搖搖頭:“無需緊張,只是,生病也并非借口。”花容真咬咬牙,說道:“先生,我會警醒。”“嗯,”龔十三笑了,“小手段也少用,莊夫子都與我說了。” 哇那個討厭的變態老女人。花容真頭都要埋到胸口了,她點點頭:“先生教訓的是。”花容栩坐在后面,很好奇:“先生,什么小手段?”龔十三瞟了他一眼:“我還沒說你呢,過來。” 把自己給坑進去的花容栩也站了過去,龔十三對他可就沒有對花容真那么客氣了,直接將一卷書砸到了花容栩的身上:“你和殷夜來合伙干了什么?啊?” 花容真一愣,扭頭看哥哥,花容栩面皮微紅,撓了撓后腦勺,難得的有些局促:“先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龔十三氣笑了,“你們兄妹兩個,一個沒事給同窗用些小絆子,這也還罷了。你,你居然就這么和殷夜來一起,將那茂國公的孫子給打了一頓?” 茂國公的孫子?花容真在腦子里面迅速回想了一下——沒什么印象了,似乎不是個重要的人物。花容栩站在那兒笑:“他既然沒抓到我現行,那便無憑無據。”“虧你還笑得出來,”龔十三指著他的鼻子,“我平日里就教了你這個嗎?” 花容栩笑的羞澀無比:“先生教的甚好,學生不爭氣。”龔十三冷笑:“不爭氣?那要不要我和你父親談一談?” 一提到請家長花容栩就蔫了:“先生,大人有大量啊。”“你先生我小肚雞腸慣了。”龔十三不吃他這一套,“自己將尾巴收拾好,有一絲的差錯,我不保你。” 花容栩蹲下來拾起了剛剛龔十三丟給他的書卷,稍稍翻了一下,了然地笑:“先生放心便是。”花容真默默地在一邊翻了個白眼——原來這回主力批判的是哥哥,自己就是個附帶的,還虧得她剛剛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準備。 “先生,那姓孫的,不教訓一下不知人世深淺,”花容栩厚著臉皮,說話特別真誠,“認真算起來,我也是個半師了,教導他人間疾苦呀。” 回答他的是龔十三丟向他的毛筆:“去去去!你個混小子,帶著你meimei走吧,花峰澤那老小子jian猾了一世,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崽子。” 花容栩笑瞇瞇地拉著花容真出去了,臨走還和龔十三說:“先生,meimei這兒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龔十三看了一眼花容真,笑道:“你meimei你比聰明的多,那些小手段無傷大雅。”卻能讓人感受到……憤怒。就好像是一只老鼠,沒事咬你一口,不會讓你致命,但是會讓你覺得疼。 雖然是小聰明,不過叫人覺得有趣。龔十三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家去吧。”這就是在趕人了,花容栩若有所思,拉著meimei走了。花容真叫龔十三夸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她走在花容栩身邊,縮了縮脖子:“哥哥……你和殷家那個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花容栩腳步稍微慢了一點,他扭過臉來,對著meimei微微一笑:“無事,莫怕。”不,你這個態度反而讓我覺得有事。花容真嘆氣:“哥哥,你我兄妹。” “你若想知道為什么,告訴我,那日你醒來,為何反應如同那般警覺?”花容栩反將了一軍。花容真頓時語塞,無法說出口。花容栩笑了:“你看,你也不能說。”花容真握緊了手:“哥哥說的是。” 每個人都有些秘密,無傷大雅的小秘密。嗯……雖然她確定說出來的話花容栩肯定會暴走。 兄妹兩個坐著花府后來派來的馬車回去了,下車的時候,花容栩發現府里似乎來了客人:“誰來了?”小廝滿臉堆笑:“公子,云州的表少爺來了。” 表哥?兄妹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子。等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尚未進得門便聽見了老太太爽朗的笑聲——中氣十足,說明老太太身體十分好。 看門的丫鬟進去通報,老太太趕緊道:“快,叫他們兩個進來。”兄妹兩個便進了門,花容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右邊的一個年輕男人——穿著樸素,神情溫和。 “來來來,快來見過你們的表哥,”老太太沒等他們行完禮就把他們叫了起來,“這就是你們的表哥,何郁。”花容真忍著心里面那股子激動的心情,和何郁見了禮:“表哥一路辛苦,此次來京,定能心想事成。” 這話說的直白,卻也好聽。何郁微笑著回了禮:“借表妹吉言。”花容真在花如絲上首坐了下來,垂著眼簾,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花如絲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二jiejie是不是很高興? 花容栩也和何郁見了禮,這位表哥雖然從小跟著何家大房在云州長大,但是卻表現的十分自然閑適,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叫人不由自主的就會忽略掉他的衣著和別的外在,專注于他的人。 很厲害,這位大表哥被教導的很好。花容栩一邊和何郁搭著話,一邊在心里面盤算著。幾個小輩心里面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唯獨老太太坐在最上面,笑的滿臉的皺紋都快綻放成菊花了:“郁哥兒,此次上京,住處可曾打點好了?” 何郁拱了拱手:“暫時住在三叔府上,等京城的房子修繕完畢,再回去。”“嗯,你與你那無雙meimei也是許久未見了,”老太太有些感嘆,“可憐我那前一個兒媳婦,沒這個福氣啊。” 花容栩和花容真齊齊低下頭——稍微有點尷尬,老太太這當著和尚罵禿子的,最近柳夫人又怎么惹她了?也虧得柳夫人心大,沒這個和老太太計較的心思,坐在那兒笑瞇瞇的:“哎,郁哥兒長得真好,這高中之后啊再娶個媳婦兒,何家也是雙喜臨門了呀。” 何郁微笑:“我還尚小,未曾考慮過娶妻。”“哎,這種事情,急不得急不得。”老太太擺擺手,“好了好了,你一路風塵仆仆,兒媳婦,你安排一下,叫郁哥兒歇一歇,晚上用完了晚飯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