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今兒是跟衛(wèi)世子出去了么？大小姐跟世子的感情真好，如此老爺爺可以放心了，老爺，你說是不是？”鄭氏笑道。

    南宮懷點點頭道：“墨兒這幾年吃了不少苦，世子要好好待她。若是不然，我這個做爹的也不會什么都不做的。”鄭氏差點氣歪了臉，她的本意是想要提醒南宮懷，南宮墨不知檢點婚前就跟男子私交甚篤，哪里想到南宮懷竟然理解成這樣了。

    衛(wèi)君陌點頭道：“晚輩謹記，定不會虧待了無瑕。”

    聽到他稱呼南宮墨的字，南宮懷又怔了怔好，回過神來才點了點頭。他取得名字被女兒強行改了，女兒及笄的時候的字也不是他取得，南宮懷總覺得有幾分失落。別人卻不能理解南宮懷這點失落，南宮暉有些好奇地問道：“墨兒，你們?nèi)プ显粕搅嗣矗课曳讲徘埔婙Q琴幾個抱著不少牡丹回來？”

    南宮墨點頭，淺笑道：“正是，我還是第一次去紫云山呢，真是個好地方。”

    旁邊鄭氏臉上有些不自在，她記得姝兒今天去的似乎也是紫云山，只是不知道他們遇上了沒有？見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二人神色如常，鄭氏稍稍放下心來，想必是沒有遇上了。

    衛(wèi)君陌道：“無瑕十分喜歡紫云山的景致，回去便稟告母親在紫云山下修建一座別院。”

    南宮暉有些驚喜地道：“墨兒喜歡紫云山么？也不知道紫云山的地是誰家的，二哥幫你買。”

    南宮墨有些無奈，扶額道：“二哥，你自己也沒有多少錢就別cao心這些事情了。我們也不過是那么一說罷了。”

    南宮暉朝她不著痕跡地眨了眨眼睛：二哥有錢。他從鄭氏那里拿回來的錢墨兒只收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他也沒有還回去，正好可以給墨兒蓋一座別院。

    衛(wèi)君陌淡淡地瞥了南宮暉一眼，眼神有些陰郁。只是正在高興中的南宮暉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兀自低頭盤算著自己還有多少銀兩可以動用。南宮墨也不去管它，南宮暉手里的產(chǎn)業(yè)都是鋪子，除非那將鋪子賣了否則是湊不齊建別院的錢的。而她是不會給他機會賣掉鋪子的。

    “世子對大小姐真好，大小姐有福了。”鄭氏干巴巴地捧道。南宮墨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謝婉夫人吉言。”

    南宮懷也跟著問了一些靖江郡王府里準備婚事的情況，仿佛一副關(guān)心女兒的模樣。衛(wèi)君陌自然知道南宮墨跟南宮懷關(guān)系不睦，只是到底是南宮墨的親生父親，父女倆的關(guān)系也沒有到靖江郡王府那樣可以說基本上決裂了的程度，也就認真地回答了南宮懷的問題。靖江郡王府對衛(wèi)君陌的婚事漠不關(guān)心，長平公主對兒子的婚事卻是萬分仔細的。何況衛(wèi)君陌和南宮墨是陛下賜的婚，就算是靖江郡王再憋屈也不敢隨便敷衍了事。

    看著神色淡漠，但是說話卻十分慎重仔細的衛(wèi)君陌，南宮懷心中也更多了幾分好感。他是草根出身，從戰(zhàn)場上爬出來的。對于衛(wèi)君陌的身世還當(dāng)真沒有多么的介懷，橫豎衛(wèi)君陌又不是他的兒子。但是作為一個女婿來看的話，衛(wèi)君陌顯然是比蕭千夜要強得多。蕭千夜在南宮姝面前在怎么甜言蜜語將人迷得暈頭轉(zhuǎn)向，卻也騙不過南宮懷這樣老謀深算的開國名將。蕭千夜想娶南宮姝不假，但是至少有八成是看在南宮家的家世上，對南宮姝能有兩分的真心南宮姝就該偷笑了。

    反觀衛(wèi)君陌，雖然不擅長甜言蜜語討人歡心，但是該做的人家絕對是做的一絲不差。無論是當(dāng)初在丹陽請燕王妃帶南宮墨出席宴會，還是回到金陵之后靖江郡王府的聘禮，再到靖江郡王府準備的婚事，無一處不說明衛(wèi)君陌對即將大婚的未婚妻的在意。

    南宮懷和衛(wèi)君陌說的高興，鄭氏在一邊聽得卻暗暗磨牙。憑什么南宮墨還未過門就能得到長平公主和衛(wèi)君陌如此重視？一想到自家愛女，鄭氏心情又好了一些，就算再重視又如何？不過是個不受寵連身份都不明的郡王世子而已，等到姝兒嫁入了皇長孫府…

    “啟稟老爺，鄂國公來了。”門外，管家急匆匆地來稟告。座下，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對視一眼，面色平淡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南宮暉一怔，不由有些心虛起來。鄂國公元春跟他一樣是當(dāng)年陛下跟前最得力的猛將之一，鄂國公的年紀比他還要大上一些。兩人之間雖然算不上是生死之交，但是一直關(guān)系都還算過得去。但是自從南宮姝跟皇長孫搭上關(guān)系之后，南宮懷每次面對鄂國公就難免有幾分心虛了。他們這樣的家族，是絕對不樂意讓女兒跟對方共侍一夫的。這不僅僅是臉面的問題，更關(guān)系到最后的利益劃分。但是南宮姝先斬后奏，南宮懷即使氣個半死也無可奈何。如今聽到鄂國公突然上門，心頭就先是一跳，元春的性格可不像他的名字那樣讓人覺得如沐春風(fēng)。

    還沒來得及起身相迎，鄂國公府的人就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當(dāng)先一人就是已經(jīng)年近花甲的鄂國公，鄂國公身后還跟著鄂國公世子同樣也是一臉不滿地望著眾人。見狀，南宮懷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鄂國公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光坐在衛(wèi)君陌和南宮墨身上遁了一下，臉色總算是緩了緩，“衛(wèi)世子也在？”

    衛(wèi)君陌淡淡點頭，道：“見過鄂國公。”

    鄂國公道：“世子多禮了，老夫貿(mào)然前來，可有打擾到世子？”鄂國公也知道靖江郡王府跟楚國公府馬上就要成親家了，只是沒想到這時候會碰到衛(wèi)君陌在楚國公府。這可就有些麻煩了，若是靖江郡王府站在楚國公府這邊…想到此處，鄂國公看衛(wèi)君陌的臉色也有些不善了。

    “鄂國公大駕光臨，南宮家蓬蓽生輝，怎能說打擾。”衛(wèi)君陌沒說話，南宮墨先一步開口了。南宮墨一出聲，南宮懷等人也回過神來，南宮懷笑道：“墨兒說得對，鄂國公請上座。”

    鄂國公看了看南宮墨，側(cè)首問道：“這是你們家那大姑娘？”

    南宮懷點頭道：“不錯，墨兒，還不向鄂國公見禮。”

    南宮墨起身，從容的拱手為禮笑道：“晚輩見過鄂國公。”

    鄂國公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南宮墨笑道：“你這丫頭有些意思。”頓了頓，扭頭對南宮懷道：“比你家那個二丫頭好多了！”南宮懷心中一沉，果然是因為姝兒。冷冷地掃了鄭氏一眼，鄭氏低著頭低眉順眼的不敢多言。

    賓主落座，南宮懷仔細看了看鄂國公的神色，不動聲色地道：“鄂國公怎么有空來舍下？”

    鄂國公臉色一沉，輕哼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那好女兒做得好事！”鄂國公年紀本就比南宮懷大一些，兩人又地位相當(dāng)，另一方面性格使然跟南宮懷說起話來也不怎么客氣。當(dāng)著衛(wèi)君陌這個未來女婿就一陣數(shù)落，顯然是絲毫沒有打算給南宮懷留面子。

    南宮懷臉色有些僵硬，深吸了一口氣道：“國公有什么事情不妨坐下來慢慢說。不知小女有什么地方惹怒了國公？”

    鄂國公冷哼一聲，道：“老夫都不好意思說出口！老大，你說！”

    站在父親身后的鄂國公世子很有些無奈，但是想到自家妹子受到的委屈，眼底也不由升起了怒火。當(dāng)下毫不留情的將在大光明寺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還冷笑著道：“佛門清凈地行那般污穢之事，好一個名門淑女！”

    “碰！”南宮懷臉色鐵青，“逆女！緒兒，去見那個逆女給我?guī)Щ貋恚　?/br>
    南宮緒神色凝重，沉默地起身道：“是，父親。”南宮暉看看大哥，在看看氣得直喘氣的父親決定還是不要留在這里了，朝著南宮墨使了個眼色，道：“父親，我跟大哥一起去。”

    兄弟兩個也不敢耽擱，匆匆地出了門。

    大廳里鄂國公不屑地看著眼前滿臉怒氣地南宮懷，真正該生氣的是他好不好？剛剛聽到女兒出門上香最后卻躺著被送回越郡王府的事情，鄂國公差點把整個鄂國公府給拆了。南宮懷這是什么意思？讓她女兒在這個時候那種地方勾搭越郡王，是想要氣死他女兒自己當(dāng)正室么？想得美！

    大廳里有些寧靜，衛(wèi)君陌坐在一邊喝茶，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南宮懷的尷尬和憤怒。南宮墨同樣也沉默地坐在一邊，神色淡定的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剛剛發(fā)作了一通怒火的鄂國公這會兒倒是有了幾分興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南宮墨道：“南宮丫頭，你之前是在丹陽？”

    南宮墨放下茶杯，微微點頭道：“回國公，正是。”

    鄂國公點點頭，“舉止大方莊重，看著就是個不錯的。可見，這教養(yǎng)是個多么重要的事情。老夫府中的幾個小子丫頭都是交給拙荊教導(dǎo)的，雖然不怎么成才，倒是勝在規(guī)矩。”這世上，有拋棄糟糠寵妾滅妻的，自然也有情深意重生死不離的。鄂國公和夫人成婚于微時，雖然算不得鶼鰈情深，鄂國公為人卻是光明磊落。即使是發(fā)達了之后對發(fā)妻也是格外尊重的。府中雖然也有兩房側(cè)室，但是這些妖嬈美麗的側(cè)室對鄉(xiāng)野出身的鄂國公夫人也是恭恭敬敬的。

    南宮墨淡笑，“國公過獎了，晚輩有幸見過元王妃一面，王妃端莊雍容，晚輩哪里比得上。”

    這不輕不重的馬屁拍得鄂國公十分舒服，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女兒容貌不是絕色，但是做父親的總是喜歡聽到別人夸獎自己的女兒的。無論眼前這個丫頭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她能做到他這個老頭子都看不出虛假的份上，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斜了一眼旁邊的南宮懷，有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偏偏把一個妾生的不知羞恥的女兒當(dāng)寶貝，南宮懷是當(dāng)年打仗的時候腦子被北元蠻人用大鐵錘給砸了吧？

    此時本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南宮緒和南宮暉成出門找人顯然是十分順利，眾人才剛剛換過了一次茶，南宮姝就已經(jīng)回來了。不過，跟著南宮姝回來的還有皇長孫蕭千夜。一看到蕭千夜出現(xiàn)，南宮懷心中就暗叫不好。果然，南宮懷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鄂國公就已經(jīng)騰地站了起來，盯著蕭千夜淡淡問道：“越郡王，你怎么會在這里？”

    蕭千夜也變了臉色，側(cè)首看向旁邊的南宮緒。南宮緒垂眸，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倒是南宮暉摸了摸鼻子，解釋道：“這個…一時情急忘了說，鄂國公和世子也在這里。”

    情急個屁！溫文爾雅的皇長孫心中也忍不住暗罵。他算是被南宮緒和南宮暉這兩個兄弟給坑慘了，但是蕭千夜心中也并不認為全是南宮緒兄弟坑他，反倒是認為這是南宮懷授意的，為的就是逼他在鄂國公跟前表態(tài)。想到此處，蕭千夜心中也有些憋屈了。再看到好整以暇坐在一邊的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蕭千夜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岳父大人。”蕭千夜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前見禮。他雖然是皇長孫，是越郡王。但是論位高權(quán)重和在皇祖父面前的影響力，就是拍馬他也趕不上鄂國公。摸了摸鼻子，忍著尷尬，蕭千夜只得道：“我送南宮小姐回來。”

    鄂國公冷笑一聲道：“南宮小姐是什么身份？需要你送？”

    蕭千夜到底是皇子皇孫，被鄂國公如此毫不客氣的質(zhì)問心中也是有幾分不悅的。這樣的不悅同樣也轉(zhuǎn)嫁到了越郡王妃元氏的身上。本當(dāng)她是個懂事的，沒想到一轉(zhuǎn)身就將這件事捅給了鄂國公知道。

    “好叫岳父大人知道，小婿和王妃已經(jīng)商定了，等南宮家大小姐出閣，便迎娶二小姐入門為側(cè)妃。”被岳父大人當(dāng)場下了面子，蕭千夜的語氣也有些僵硬起來。

    鄂國公卻顯然絲毫不打算給面子，不屑地嗤笑道：“納妾就納妾，說什么娶？郡王是當(dāng)真好好跟王妃商量的么？難道不是因為你們茍且到一處被人撞到，王妃不得不答應(yīng)？”

    “鄂國公！”南宮懷臉都黑了。

    鄂國公冷笑道：“楚國公的女兒愿意來侍候我女兒，老夫有什么不樂意的。不過…側(cè)妃？你們休想！”

    蕭千夜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

    鄂國公道：“一個寡廉鮮恥之女怎么好意思做側(cè)妃？側(cè)妃雖然是妾，卻也算得上是貴妾。不配不配！老夫看這南宮姝當(dāng)?shù)靡粋€賤字。”這話說的又狠又毒，鄂國公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南宮姝做侍妾了。也是，南宮姝和元氏的身份家世相差無幾，容貌更是比元氏美麗得多。若是以側(cè)妃的名分進門，未必不會威脅到元氏的地位。但是如果是侍妾的話，那就算不得什么威脅了，外人說起來也只會說南宮家的女兒自甘墮落，yin蕩無恥。

    “你胡說！”鄭氏終于忍不住了尖叫道：“姝兒怎么可以做侍妾？姝兒是楚國公千金，就算是側(cè)妃…也是委屈她了。”

    鄂國公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那你想要如何？要我女兒把王妃之位讓給她？她配么？不然，咱們到陛下面前去，好好說道說道？”

    “岳父。”蕭千夜連忙安撫住鄂國公，道，“岳父息怒，此事是小婿做得不周到，咱們坐下來慢慢說。”這事若是解決不好，他納了南宮姝的好處不但沒有，只怕楚國公府和鄂國公府還要交惡了。

    鄂國公虎眸一掀，淡淡地掃了站在蕭千夜身邊的南宮姝一眼，轉(zhuǎn)身又坐了回去。

    “逆女！你給我跪下！”南宮懷瞪了南宮姝一眼，厲聲喝道。

    南宮姝嚇得心中一顫，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了。

    南宮懷盯著她，咬牙切齒地道：“是誰教你做出如此寡廉鮮恥的事情的？”

    南宮姝淚流滿臉，嗚嗚咽咽地道：“爹爹，女兒知道錯了。女兒跟皇長孫是情投意合的，求爹爹成全。”

    “逆女！逆女！”

    南宮姝就著跪地的姿勢轉(zhuǎn)向鄂國公，道：“鄂國公，求你成全我跟皇長孫吧。姝兒一定感念鄂國公的大恩大德，進府之后一定好好跟元jiejie相處。”

    “你別跪老夫。”鄂國公冷聲道：“進不進府是皇長孫的事情，跟老夫沒有關(guān)系，老夫只想要為女兒討回一個公道罷了！”

    南宮懷嘆了口氣，道：“鄂國公，此事是我這孽女不對。鄂國公府要什么賠償，南宮懷定不推辭。”鄂國公身后，鄂國公世子冷然一笑道：“楚國公，咱們元家還吃得起飯，不賣女兒。”南宮懷心中一堵，忍著氣和顏悅色地道：“國公和世子誤會了，南宮懷并無此意。”

    鄂國公道：“沒有最好。老夫就一句話，南宮姝想要進越郡王府，沒問題。只能以侍妾的身份進門，別無她法。”

    “不可能！”南宮懷一口拒絕，哪怕他將南宮姝關(guān)在家里養(yǎng)一輩子也不能讓她去做蕭千夜的侍妾。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鄂國公毫不客氣地將茶杯擲回桌上。

    南宮姝跪在地上心中還是有些惶恐，所以也不敢開口說話。她知道側(cè)妃和侍妾是個什么差別，雖然說都是妾，但是賤妾和貴妾差不多就是普通人家側(cè)室和通房的差別了。到時候她別說是孩子不能養(yǎng)在自己跟前，就是連自己的嫁妝都是掌握不了的。賤妾就等于說是越郡王府的下人，一般除了青樓女子以外，哪怕是普通民女只要家世清白也能得個良妾的身份。一旦成了賤妾，將來無論她爬得多高，這都會是她一輩子也洗不掉的污點。

    一時間，氣氛再次僵硬起來。鄭氏看看眾人，強盯著壓力開口道：“鄂國公，此事就算是姝兒有錯，可她到底是楚國公府的千金。你如此做，讓楚國公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你是什么人？也好在老夫面前說話？”鄂國公根本不給鄭氏面子，輕哼一聲指著南宮墨道：“楚國公府的面子有這個丫頭撐著就夠了，一個庶女要什么面子？何況，她真要面子的話就不會在佛門清凈地勾搭男人！”南宮墨抬頭，有些無辜地望著鄂國公：這關(guān)我什么事兒？

    鄭氏含恨瞪了南宮墨一眼，咬牙道：“不行，姝兒絕不能做侍妾。”抬頭看向蕭千夜，顯然是要他說話。蕭千夜夾在鄂國公和楚國公之間也是左右為難，但是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想要不說話也是不可能的。輕咳了一聲，蕭千夜道：“岳父，此事是小婿不對，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有什么好議的？”鄂國公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女婿這么礙眼的。他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么？他鄂國公可不是什么任人隨便捏的軟柿子！

    南宮懷也有些頭疼，鄂國公死咬著不松口，楚國公也絕不可能將女兒送進越郡王府當(dāng)侍妾。再看蕭千夜猶猶豫豫不甘不脆的模樣，心中一煩悶，咬牙道：“總之，南宮姝絕不可能做侍妾，大不了我楚國公府養(yǎng)她一輩子！緒兒，帶你meimei下去！”

    “爹……”南宮姝哀叫一聲，仿佛南宮懷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南宮緒沉著臉上前，一把拉起南宮姝道：“回去。”

    南宮姝哪里肯依，抓住蕭千夜的衣袖不肯放手，“蕭郎…蕭郎我怕，蕭郎…救救我。”

    當(dāng)場南宮懷和鄂國公的臉都黑了。

    難道他這個做爹的能要了她的命？還是楚國公府是什么龍?zhí)痘ue？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拉拉扯扯，真是不知羞恥！

    南宮緒哪里耐煩跟她歪纏，抬起手好不猶豫地一個手刀過去就將南宮姝劈暈了過去，隨手交給身后的南宮暉，“帶走。”南宮暉點點頭，扶起南宮姝就出去了。

    “南宮緒！”鄭氏尖叫，“你把姝兒怎么了？”

    南宮緒臉色平靜無波，淡淡道：“母親放心，姝兒只是暫時睡過去了而已。”

    南宮懷不滿地掃了鄭氏一眼，他對南宮緒的行為十分滿意。

    解決了南宮姝，南宮懷這才重新看向蕭千夜和鄂國公等人，正色道：“是我楚國公府教女無方，鄂國公和越郡王也不必為難。明天我就將這孽女送去寺里落發(fā)出家！”蕭千夜心中一驚，他費了那么多功夫拉攏南宮家，若真讓南宮姝被送去落發(fā)出家了，可就徹底把南宮懷給得罪了。

    鄂國公不屑，“就你那個女兒，可別去褻瀆佛祖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背后被鄂國公世子拉了拉，鄂國公世子有些尷尬地朝著對面的南宮墨笑了笑。他爹什么都好就是一生氣就口無遮攔，好歹這兒還有一個姑娘家在場呢。鄂國公不滿地瞪了兒子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蕭千夜嘆了口氣，突然一掀衣擺朝著南宮懷和鄂國公當(dāng)場跪了下去。頓時眾人都是一怔，南宮懷和鄂國公連忙起身讓開。他們擠兌蕭千夜，訓(xùn)斥幾句還好說，算是長輩對晚輩的教誨。但是若是讓蕭千夜給他們下跪，他們自問還曾受不起。畢竟，這位可是名正言順的皇長孫。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皇長孫這是做什么？還不快起來。”南宮懷道。

    南宮緒和鄂國公世子連忙上前將蕭千夜扶了起來。蕭千夜沉聲道：“今天的事，一切都是千夜不對。千夜辜負了王妃，又連累了姝兒的名聲。還求岳父大人和楚國公見諒。”

    鄂國公咬牙，他當(dāng)然知道蕭千夜這是在向自己施壓。他這個皇長孫都已經(jīng)當(dāng)場跪求了原諒了，自己若是再阻撓就未免顯得氣焰太盛了。但是，若是就這么算了鄂國公府也咽不下這口氣。當(dāng)下，鄂國公偏過臉淡淡道：“越郡王言重了，老臣擔(dān)當(dāng)不起。”

    南宮懷垂眸，道：“此事是楚國公府管教不嚴，越郡王請回。”

    蕭千夜是聰明，但是南宮懷和鄂國公也不傻。不過轉(zhuǎn)眼間的功夫，最為難的還是蕭千夜自己。

    蕭千夜暗暗咬牙，抬頭看向坐在一邊的衛(wèi)君陌和南宮墨。南宮墨低下頭，平靜地喝茶。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聽到。衛(wèi)君陌淡淡道：“越郡王，無論是納妾還是納側(cè)妃，不需要跟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商量一下么？”

    聞言，蕭千夜眼睛一亮，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今日事出突然，還請岳父大人和楚國公見諒。千夜一定給兩位一個交代。”

    鄂國公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衛(wèi)君陌一眼。倒是南宮懷眼中多了幾分欣慰，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面說合，鄂國公總要給幾分面子的。

    63、家法伺候，風(fēng)月艷聞

    總算讓鄂國公和南宮懷都暫時安靜了下來，蕭千夜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果斷地朝南宮懷告辭了，“府中還有要事，就先不打擾楚國公府了。小王告辭。”南宮懷也無心留他，點點頭道：“不送。”

    鄂國公雖然余怒未消，但是蕭千夜都走了他們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以南宮懷的為人他們也別想輕易讓他松口承諾些什么，還不如趕緊回去跟女兒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要怎么辦。想到此處，鄂國公也帶著兒子怒氣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