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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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央放著一塊狹長的瑜伽墊,上面躺著不動的人,應(yīng)該是譚雪倩,旁邊圍著好幾個人,在商量怎么處理尸體。 桑槿走過去,其中一個高個子男人,正拉上尸袋的拉鏈,拉鏈已經(jīng)拉到了譚雪倩的胸口,她脖子處有非常明顯的勒痕。 拉鏈最終全部拉上,旁邊的一個人感嘆了一句,“真是可惜啊,這么年輕的女孩,長得這么漂亮,就這么結(jié)束了年輕的生命。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孩子是怎么想的,不缺吃不缺喝,有什么想不開的呢?” “不可能,她不會自殺!”桑槿脫口而出。 所有的人都看向她,似乎很意外,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都以為她只是譚雪倩的什么親人,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情緒激動而已。他們安慰了她幾句,很快又去忙著準備把尸體轉(zhuǎn)移走。 桑槿私底下問了好幾個人,都說譚雪倩是自殺,被樓下阿姨發(fā)現(xiàn),救下來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斷氣。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尸體?”桑槿越聽越覺得可疑。 “怎么處理?當然是拖去埋了!剛才那位女士已經(jīng)給我們付過錢了,讓我們找一塊偏僻一點的地方,直接埋了。這種尋短見的人,不干凈,肯定入不了自家的祖墳。” “……”桑槿一口氣被堵住,因為實在太震驚了! 她確定譚雪倩不是自殺,她無法理解他們?yōu)槭裁匆@么草率處理這樣一條生命。她雖然有些悲痛,還是強行克制,保持冷靜,迅速思索著怎么應(yīng)對。 “師傅,我是她的朋友,能不能,讓我見見她最后一面?”桑槿擔心說服不了他們,尸體被他們處理以后,就等于把所有的犯罪證據(jù)都掩埋了。所以,她要借這個機會留下關(guān)鍵證據(jù)。 她的要求是人之常情,所以沒有人拒絕。也都按照桑槿的請求,走出了宿舍,站在了門口。 桑槿打開袋子的拉鏈,掃視了一眼,第一反應(yīng)便是,有□□的痕跡!她不是法醫(yī),只能觀察表面上的一些傷口,越觀察就越確定,譚雪倩一定不是自殺! 她想拍照留底,又有些猶豫,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死者不敬。譚雪倩會不會介意?她回想起3號那天她們吃飯的情形,雖然她們只接觸過一次,但以她對譚雪倩的了解,她應(yīng)該不會有那些愚昧的想法。 最終,桑槿偷偷地用手機拍了照片。拍完最后一張照片,她還沒把手機收起來,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人,趙玉華。 “你在干什么?她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想干什么?”趙玉華沖過來,想要搶她的手機。 桑槿把手機藏起來,提高聲音,“趙女士,雪倩不是自殺,她是被人害死的!” 趙玉華愣了片刻,隨即回過神來,“死都死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我寧愿她是失蹤的,我眼不見心不煩!師傅,把她送走。”她沖著門口吼了一句。 “失蹤?她人在這里,什么叫你寧愿她失蹤?”桑槿一臉驚詫。 她海里迅速回想起最近看到的那些新聞,高校女生失蹤案。她早上起來,打開電視,一邊刷牙,一邊聽新聞,似乎聽到,本市有了第四起失蹤案,失蹤的譚某,系清安大學(xué)應(yīng)屆畢業(yè)生……她當時完全沒有往譚雪倩身上想。 趙玉華突然往后退了幾步,像是自言自語,“女兒是我自己的,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對于她,我問心無愧。學(xué)校的處理我同意,她現(xiàn)在死了,但我們還要活下去!” 桑槿看著她,極力說服她,把事情交給警方來處理。但不管她怎么說,趙玉華都堅持按校方的處理方式,譚雪倩在畢業(yè)旅行的清安島意外失蹤,下落不明。并且,她還不時地催促房間里的兩個師傅,盡快把往生的人處理掉,讓她早日入土為安。 “趙女士,如果我能向你證明,雪倩不是自殺的,你是不是可以答應(yīng),讓警方來處理?你放心,我會跟警方交涉,讓他們低調(diào)處理這件事。校方領(lǐng)導(dǎo),我們可以暫時不讓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我來跟他們解釋。” 趙玉華赫然抬頭看向她,似乎不敢相信,為什么這個人這么執(zhí)著,這關(guān)她什么事? 桑槿這才想起,她還不知道她是誰,立刻自我介紹,她是譚雪倩的德語老師。這么一解釋,趙玉華更沉默了。 桑槿現(xiàn)在很確定,趙玉華一定只是從表象去判斷,譚雪倩是自殺的,所以才這么害怕事情張揚出去。 她想起和譚雪倩吃飯那天了解到的譚家的情況。 譚雪倩的jiejie是學(xué)表演的,正在參加一個選秀比賽,表現(xiàn)還很好,應(yīng)該是有意進入娛樂圈發(fā)展。如果突然被爆出有一個自殺的meimei,難免不會受到影響。 趙玉華這么現(xiàn)實,肯定不希望譚雪倩的死,影響到另外一個女兒的前途。 桑槿現(xiàn)在這么向她保證,確實讓她消除了一些顧慮,卻還是猶豫不決。 “趙女士,如果你現(xiàn)在不報案,有一天,你的另外一個女兒成了大明星,被人挖出這樣的傳聞,她的meimei死了,明明不是自殺的,卻沒有人為她去討個公道。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是幫兇,包括你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你的另外一個大明星女兒。” 桑槿看著趙玉華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抽了抽,卻還是沒松口。 她只能進一步解釋,“相反,如果你今天報了案,不管雪倩是自殺還是他殺,你和你的大明星女兒都是受害者,粉絲會同情你們,不會認為你們有錯。冷漠無情的偶像,善良真誠的偶像,你覺得粉絲會喜歡哪一種?” “桑老師……”趙玉華突然叫了她一聲,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同樣沿著妝容精致的臉頰滾落下來,“我聽你的,學(xué)校的賠償,我不要了。” 桑槿一喜,立刻掏出手機來。 —— 市警局。 龐磊拿起桌上的新聞簡報,掃視了一眼,眉頭緊皺,立刻按了桌上的電話,把朱小萬叫了進來。 “怎么回事,怎么又有第四起失蹤案?”龐磊把身前的簡報往前一推,聲音里全都是盛怒。 “頭兒,這次我們真的做了很多工作,本市所有的高校,都派人去給他們做了安全意識的宣傳。但我們不可能一天二十小時派人守著他們,如果只是守著學(xué)校,那也好說,問題是,學(xué)生那么多,要回家,還要去旅游,我們分身乏術(shù)。” 事實也確實如此,龐磊也不能再無端指責他。警局人力有限,他們有更多更重要的案子要查,不可能全天候守著學(xué)生。 龐磊讓朱小萬把第四起失蹤案的情況詳細講述一遍。他聽完,立刻起疑,“4號晚失蹤,5號上午10點學(xué)校就發(fā)布失蹤新聞,都還沒過24小時,也沒見家屬來報案調(diào)查,他們怎么就這么確定是失蹤?” “對啊,頭兒,我怎么感覺校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讓外人知道,這個學(xué)生是失蹤的?學(xué)生的家長呢?按常理,人失蹤了,家長會來警局鬧半天,讓我們?nèi)フ胰恕_€有一點讓人起疑,報道中也提到,懷疑是扶桑花連環(huán)殺`手在犯案,但我去最后失蹤的地點,清安島上的酒店問過了,沒有人看到有扶桑花撒在失蹤者住過的房間里。” “絕對有問題,你立刻派人去清安大學(xué)查看,不要聲張。”龐磊話音一落,桌上的座機響起。他迅速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喂,龐警官,您好,我是桑槿。放心,這次我不是來sao擾你要看卷宗。我要報案。” “你報案打到我這里干什么?我這里是前臺嗎?”龐磊話一出口,坐在桌對面的朱小萬立刻就笑噴了,趴倒在桌面上。 桑槿有些無語,這個人還真是欠扁! 她強忍住心里的不滿,迅速解釋,“清安大學(xué),應(yīng)屆畢業(yè)生譚雪倩不是失蹤,是他殺,并且,受害者有被□□的跡象。因為這些特殊情況,家屬不希望事情被張揚出去。所以,我們只希望你一個人來。” 桑槿說完,看向?qū)γ娴呐耍醚凵癜参克龝男袆偛诺某兄Z。 趙玉華不斷地點頭,眼淚飆得更兇了。 龐磊聽完以后,沒有猶豫半秒,直接回了一句,“半個小時后,我會到現(xiàn)場。我要帶一名法醫(yī)。”他也沒等電話里的人同意還是反對,直接掛了電話。 “清安大學(xué)的失蹤案,你不需要去,我去。”龐磊說完,迅速起身。 “為什么?頭兒,你不能拋棄你萌萌的小萬啊……”朱小萬對著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人發(fā)牢sao。 門口的高大的身影,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消失,像一陣風(fēng)一樣,“嗖”一下就不見了。 ☆、chapter 012 桑槿看到龐磊出現(xiàn)的時候,喜出望外。 他身后跟著一個女人,很年輕,應(yīng)該就二十幾歲,中等身材,修身的白色小西裝,搭配淺米色的長褲,很干凈利落。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清瘦,五官很標致,表情卻有些冷。手中提著一個工具箱。 桑槿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他在電話里特別提到,要帶過來的法醫(yī)。 果然,簡單介紹了名字、身份之后,這位龐警官的“御用法醫(yī)”,名叫程蓉。 桑槿領(lǐng)著他們進入學(xué)生宿舍,一邊向他們介紹,她已經(jīng)了解到的情況。她一開口,程蓉就打斷了她,“你不是法醫(yī),看什么尸體?請你不要在這里攪亂專業(yè)人員的思維和判斷。” “……”桑槿被她冷硬直白的批判,噎得一肚子的氣。 為什么這一男一女,像一個模子刻出來? 桑槿只能讓他們自己去檢查尸體,她其實不太敢看,怕晚上做噩夢。她打算再去看看房間內(nèi)的一些細節(jié),之前時間匆忙,她也沒怎么認真看。 從天花板上,吊下來一根繩索,底下的一端被人剪斷了。 桑槿想要踩著什么凳子之類墊腳之物,上去看看繩索綁在鐵鉤上的那一端。她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有凳子,只有通往陽臺的門口,有一個可以滑動的靠背椅。 她走過去,把靠背椅拉過來,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椅子太滑,她腳踩上去以后,卻不敢直接站起來,想要慢慢地直起身來。可只要她一動,椅子就往一旁滑動,她就會掉了下來,又上去,試了一次,又掉下來……反復(fù)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你不會開口請人幫忙嗎?這么多人,在你眼里難道都是空氣?”龐磊突然起身,跨了一步,跨到她身邊,一手按住滑動的椅子,一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下巴往上一甩,示意她再上去。 桑槿正站在椅子上,準備再次站起來,被他抓住手臂,轉(zhuǎn)頭看向他,立刻撞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深潭一般,不見底。聲音仍然清冽無波,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找不到討厭的理由。 她有些意外,這個冷酷得像石頭一樣頑固的男人,還會主動伸出手來幫她的忙? 但事實就是這樣。在他的協(xié)助下,她如愿站在了滑動的椅子上。她站直身體以后,卻仍然離天花板有很長一段距離,她仰頭看了半天,想要看清楚繩子在鐵鉤上纏繞的方向,卻看不清楚。她拿出手機,踮起腳,拍了兩張照片,才跳下來。 龐磊原本跟程蓉在交流一些事情,此刻剛好轉(zhuǎn)過身來,兩個人瞬間面對面,中間只隔著一手的距離。 他人很高大,她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桑槿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立刻問他,“龐隊長,能不能麻煩你站上去,伸手摸摸上面的繩索?” 龐磊眉宇微蹙,“你這不是在浪費人力資源?你都看過了,我再上去,是你無能,還是你在給我挖坑,事后再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種廢話來堵我?” 他說完,看了她一眼,最終卻按照她的說法,站在了滑動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天花板上的鐵鉤和繩索。 桑槿往后退了兩步,專注著看他。結(jié)果,她的手一離開,椅子一滑,龐磊迅速跳下來,椅子往后滑動的慣性,把他往前推。 桑槿突然意識到她沒有扶住椅子,心里內(nèi)疚,大步上前,想要扶住椅子,卻已經(jīng)來不及。 一個上前去扶,一個撲過來,兩個人非常契合地面對面撞在了一起。 “這是什么地方?你們是不是來查案,檢查犯罪現(xiàn)場?需要這么摟摟抱抱嗎?”程蓉的聲音,把兩個剛撞在一起的人,迅速推開。 桑槿臉漲得通紅,轉(zhuǎn)頭看向程蓉,只見她一身白大褂,手上帶著醫(yī)用手套,口鼻還被一個大大的白色口罩遮住。始終盯著被害者,仔細認真地查看。 桑槿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第三只眼睛,從她一進來,就是這種專注的樣子,一直低頭看躺在地上的譚雪倩。她怎么會知道他們在摟摟抱抱?他們又不是故意的! 為什么她聽著,感覺程蓉的話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桑槿轉(zhuǎn)頭看向龐磊,他清俊白皙的臉,表情依然冷冽,就像剛才的事跟他無關(guān)一樣,跨了一大步,回到剛才的位置,又蹲了下來,“有什么新情況?”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至少已經(jīng)有二十四個小時。按理,現(xiàn)在尸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體溫,但現(xiàn)在卻還有一點熱度。死因是脖子長時間被繩索勒住,窒息死亡,看起來確實像是自殺。”程蓉抬頭,看向從天花板上的鐵鉤上面吊下來的繩索,視線停留片刻,落在了桑槿身上。 桑槿看到她充滿敵意的目光,心里一緊,脫口解釋了一句,“程小姐,你誤會了。我跟龐隊長不熟,剛才只是意外。” 這次,輪到程蓉臉紅了,她愣了片刻,想要說什么,蹲在她對面的男人卻突然出聲,“我只聽到你在這里瞎誤會!你沒事可以去安慰一下死者家屬,不要在這里添亂。” 桑槿腦袋是懵的,應(yīng)該是被氣的。他為什么這么喜歡針對她? 她現(xiàn)在不想再跟他們辯駁什么,尸檢這么專業(yè)的事情,她確實做不了,她連尸體都不敢摸。所以,她并不知道尸體還有溫度,剛才聽到程蓉這么說,腦海里一下子又多了很多信息。她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 桑槿走到門口,忍不住轉(zhuǎn)入旁邊的洗手間,仔細在里面查看了一番,水龍頭是打開的。但很意外的是,水槽里面是干的,沒有水。她彎腰,歪著頭看向水龍頭里面,有生銹的痕跡。很明顯,房間里的水,不是從水龍頭里出來的。 她嘴角一彎,心里竊喜,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 桑槿從洗手間里出來,房間里的兩個人也站了起來。 “其他更進一步的檢測,要把尸體轉(zhuǎn)移到鑒定中心的實驗室,才能進行。”程蓉看著龐磊,一邊解釋,一邊脫手套。 “什么時候能有結(jié)果?”龐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這個案子,三天之內(nèi)要破案。” “我會盡快給出結(jié)果。” “盡快是多快?” “今天之內(nèi),能出來的結(jié)果,都可以出來。機器檢測不能出結(jié)果的,你殺了我也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