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不過他也并不擔心南筠修為漲得太快不對勁,因為樂笙都說了不這樣才不正常。雖然感覺可能有什么事情被瞞著,但紀師兄從來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總之南筠這個人他認識,性子挺好,不會對他對師弟對劍宗不利,這就夠了。 只偶爾感慨一下,“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他的確比你強。”白塵絲毫不給師兄面子。 紀凌云:“……” 紀師兄被打擊了,‘怒意’上升,一時忘記了對師弟的‘恐懼’,話就這么直接問了出來,“聽說你喜歡白翩翩?” 然后,他立即收到了自家師弟鄙視的眼神。 果然是假的。 紀凌云心道,他就不該白癡到問出來。 正哀嘆著,就見身邊白塵的目光已經落到的南筠身上,很是意味深長的重復著,“聽說?”那意思,再是明確不過了。 聽誰說的,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更何況紀凌云剛才拉著南筠到一邊,鬼鬼崇崇的,傻子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兒。 本來就是被南筠耍了的紀師兄這時當然不會說假話來禍水東引,但又一想,這兩人本就在鬧別扭,這一來會不會是給上面加把火? 最后,他還是不甘不愿的多勸了一句,“師弟,你也別太生氣,不高興就揍他一頓,反正他打不過你,還不是隨便揍。” 白塵眸子一亮,輕聲喃喃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 第七十四章 白塵一向是個敢說敢做的人,一件事情若是他說了當時沒有做,那么就一定是在隨時準備著。 紀凌云看向南筠的目光中,立時便帶著點兒同情。 南筠:“……” 他不明所以,看看紀凌云,又看看白塵,后者倒還是那副樣子,只不過瞧著他的目光多了那么點兒冷,看著怪慘人的。所以說他就打座了半刻鐘而以,這是又怎么了,這姓白的劍修就不能有一天不抽風么。 …… 現在已經是南筠等人進來的第十天,那扇只能進不能出的特快門已經關閉。 此次的秘境自然比以往要大,危險也要更多一些。運氣好的像南筠三人一般暫時還沒遇到危險,運氣不好的碰到如同白翩翩等人的場面,說不得就直接進了妖獸肚子里。 才剛剛進來,其實就已經有將近五分之一的散修和小門派弟子喪命。 南筠跟著紀凌云白塵見過幾次現場,有時候根本來不及救援,人就已經沒了命。總歸那些人修為太低,應對危機時自然沒有那般順手。倒是五大宗門的弟子,來的多是金丹期,糟遇到一般危機,均能化解或者等待援手。 這便是大宗門的好處。 練氣筑基時,本就不能飛行反應也慢,劍宗弟子不能很好的將靈力與劍招融合,法修也是掐個訣要半天,身體靈活度還不是很好。哪怕他們經驗再足,這個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是不足以應對一些危機的。 哪怕是自認為身經百戰,不是溫室花朵的散修又如何,這時候能拼出一線生機的到底是少數。 論起來天下散修無數,最終能得證大道的又有幾人。 反倒是大宗門之內,穩扎穩打,練氣筑基時乖乖呆在宗門,到了金丹開始出來歷練,折損少,安全性高。雖說可能會少上一些機緣,但比起可能糟遇的危險來說,那些損失簡直微不足道。 門派自能給他們那時候需要的資源,而小門派和散修,無非便是為了資源才進的秘境。 劍宗此行除了南筠,其他人最差也是金丹初期,且有經驗十足的師兄帶著,傷亡倒是很少。只不過他們中還是有些人,在進入秘境時不慎與隊友分開。運氣好些還能有一個同伴,差一些的就只有自己一個。 晏思源剛到金丹初期,原本是由四個師兄帶著,卻不料進入時出了偏差,這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在他的身后,則是幾個筑基期的散修。 這幾個筑基散修是他之前救的,后者以他自己也是一個人為由,留下來要組隊一起。這種情況師兄們提過,說是最好不要,但若是情況未明,對方又沒有惡意,暫時一起倒也可行,不過要防備著些。 這一防備,晏思源就發現這幾個人竟然暗中嘲諷大宗門子弟。 陰陽門合歡宗昆侖派長生宗倒也罷了,偏生劍宗也一起,還偷偷自以為是嘲諷他白癡好騙。當即晏思源就想脫離這幾人獨自離開,卻又被三言兩語說得好像瞧不起他們散修,連臨時組個隊都不愿意的樣子。 真是…… 南筠怎么就不在呢,他在肯定能把這些人嗆回去。 晏思源憋著氣,就拿遇到的妖獸撒。這一來,跟在他后面安穩無憂的散修們又在說:“看,咱們不也享受了一把大宗門弟子的待遇么,師兄在前面殺敵,筑基期的小師弟就在后面跟著走就成。” “那是,這些大宗門弟子就是要面子,要換了咱們散修,哪肯這么干。” “白白浪費靈力,也不怕呆會兒遇到危險。” “能遇到什么危險……” 這人話說到一半,突然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因為晏思源的身后,多出了一個陰陽門的法修。對方一抬手便是一招直取晏思源的后心,這是直接要人命的架式。這一來,晏思源還沒如何,先把這五個散修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也就仗著劍宗弟子,素來聲名良好,不會隨意砍殺散修這才如此,但現在…… 陰陽門的弟子在秘境中偷襲斬殺劍宗弟子。 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那還得了,為了保守秘密,也為了萬無一失,這個陰陽門的弟子勢必不會放過他的。對方足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光那威壓就讓他們十分難受,哪怕是五對一,也是沒有半點勝算。 “晏道友小心。”其中一個機靈點的,當即便喊了出聲。 他們現在跑是肯定跑不掉了,唯一的生路就是讓這個陰陽門的修士不要得逞。只要劍宗的這個劍修活著,那他們暫且就還死不了。 不是說劍修都能越階挑戰的么,不是說劍宗的金丹往上都是五大宗門中最強的么。 趕緊的啊,趕緊動手啊! 晏思源的反應自然不慢,他迅速轉身后退躲開致命一擊,同時抬劍反擊。也虧得他是劍宗弟子,這一套做起來輕松隨意,自在流暢。要是換了別宗的法修,恐怕就是反應過來,一時身體也難以跟得上思維。 見他如此,五個散修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陰陽門的修士冷哼一聲,再度攻了過來。 晏思源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卻在來之前被師兄沒少教導。他心知現在陰陽門的修士已經暴露,此時除了殺了他們一行六人沒有別的選擇。所以這不是往常的切搓比試,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之戰。 他不覺得害怕,反倒有些興奮。 那五個散修大松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突然高聲道:“晏道友,我們分別突圍,只要走掉一人,就能將陰陽門的惡行告知劍宗,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聽這話音,他們便覺得晏思源毫無勝算。 之前危急之中,自是希望對方不要被一擊斃命,但現在嘛。 現在晏思源足夠拖住那金丹中期一會,這個時間他們五個足夠逃離,運氣好就是天高任鳥飛。 說罷,這五人就要分頭離開。卻見從暗處又走出一名穿著黑白雙色道袍的修士,正是陰陽門的金丹期修士無疑。 這五人當即臉色發白,暗恨自己為何要跟這個劍修扯上關系。 晏思源也皺了皺眉。 以一敵一他并不怕,但以一敵二的話……當即他不再猶豫,一顆信號彈就要升空,卻在最后關頭被打掉。 后來的那個陰陽門修士皺眉道:“快一些,好不容易找到的落單的,可別出了問題。” “放心吧,一個剛到金丹期的小子而以。” 先前那人說完便再度朝晏思源攻來,南筠三人到時,便正瞧見另一個陰陽門的弟子,在朝那五名散修出手。 散修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也不過才筑基中期的修為,根本不是那枚金丹期修士的對手。對方隨手一招,其中一個便已經斃命,再一轉就要朝另一人出手,速度之快,就連白塵一時都阻止不了。 南筠眉頭一皺,將琴從后背翻到正面,就聽‘箏’的一聲,一招平沙落雁已經擊出。 那陰陽門的修士當即一頓,下一秒,白塵的劍已經穿喉而過。 南筠眼前一暈險些站立不穩,紀凌云二話不說當即將人扶住,一顆清心丹便送進嘴里。但即便面上鎮定,動作瞧起來也十分利索,卻阻止不了紀師兄心中的驚訝。 南筠第一次用平沙落雁時,他正在以一敵四力戰王言均等人,所以并沒有特別注意到那聲琴音。但如今這一次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陰陽門的修士突然停下了動作,這才讓白塵有機會救下那名散修。 他又不笨,哪里猜不出當時暮沉沉那一招擊向林可芯那一招是怎么回事。 那邊晏思源見到他們十分開心。 “紀師叔,白師叔,南道友,你們來啦!”他說這話的功夫,朝他動手的那名金丹中期的陰陽門修士,已經死在了白塵劍下。 元嬰斬金丹,就如同金丹斬筑基一樣,簡單輕松,隨意之極。 而直到此時,被救的那名散修才回過神來。 “我,我,我還活著?” 然而沒有人理他,白塵已經回到南筠身邊,臉色更沉更難看,“胡鬧。”他輕斥一聲,這才將人壓著坐下。 其實這一回并沒有那么難受,一來他修為已經變高,二來并不是第一次,三來這陰陽門的修士還沒當時暮沉沉修為高。南筠攻其不備,做了這一糟,也只是在神識回歸之時暈了一瞬,其余并沒有什么影響。 然而面對臉色不好的白塵,他卻辯解不出,非但被迫打座,還被喂了一壺雪參茶。 “真是好東西。” “那是,雪參茶,恐怕你之前見都沒見過。”兩個散修悄悄的說,“剛聽晏道友稱他為南道友,莫不是也不是劍宗的人?” 四人眼神閃爍,想的盡是,這兩位前輩對小輩如此照顧,連雪參茶都樂意拿出來。 那他們剛剛受了驚,是不是也能討點兒好處? 第七十五章 紀凌云已經問清了晏思源的狀態,他不光跟隊友失散,身上的信號彈竟只有遇到危險時發的那種紅色的,而用來聯絡隊友集合的那種藍色的丟失了。 “我用了傳迅符,但一直沒有回應。”晏思源說。 這很正常,修仙界聯絡最快的其實是留音璧,但那東西即便是劍宗也不可能人手一個。這次出來,總計也是紀凌云,白翩翩等人分別一人帶了一個。晏思源手里自然沒有,只能用比較慢,而且效率不高的傳迅符。 在秘境中,傳迅符是最容易出問題的。 “下次再碰到這種情況,直接發紅色信號彈,別自己亂走。”紀凌云交待。 晏思源點了點頭。 他原本是覺得沒什么的,畢竟小門派和散修修為都還不及他,也不是這么過來的么。但經歷過剛剛才明白,危險無處不在,他們這些宗門弟子,雖然修為略高,但遇到的危險也是成倍增長的。 起碼一般的散修,不會被陰陽門的弟子盯上。 那邊剩下的四個散修湊在一起,擠眉弄眼的,小聲道:“瞧著,這大宗門的弟子就是精貴,金丹期了還不敢單獨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