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紀凌云一臉無奈,生無可戀的道:“所以這就是師弟受傷的原因,他沒機會動大皇子,就拿他手底下的人開刀。不然你以為他的消息哪那么容易被大皇子知道,就那個廢物,他能整清楚自己在哪就不錯了,還打聽別人的。” 南筠:“……”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白塵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問:“你那天是在等那些人來?”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若當真虛弱成那樣,為何不給紀凌云傳個迅。再者,便是他自己硬氣,不想讓師兄看到自己的慘樣,回來時紀師兄可是給他把過脈的,似乎傷的的確不重,只要不動用靈氣就沒事。 然而白塵在乎這個? 他都能懶得等城門開,拎著他一路御劍飛進明香城,恐怕也能為了多弄死幾個礙眼的,而讓內傷再重一點。 至于當時的虛弱樣,或許還是為了迷惑對手的。 什么叫多管閑事,南筠覺得這個詞就是為自己量身定造的,他瞪一眼白塵想要個答案。然而紀凌云已經道:“說起來還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這師弟沒人看著還指不定又要怎么胡鬧呢。” “呵呵!” 受到‘打擊’太深,南筠難得的沒有顧忌‘疑似未來道侶’的面子,直言道:“說得好像他現在不在胡鬧似的。” 紀凌云:“……” 是,他確實管不住師弟,這也沒什么好丟人的吧,是,是吧!!! ……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山脈,南筠照舊找機會去放好影子,然后又想起自己拎出來的那只八哥。難得的,這貨今天沒有亂叫,正一臉好奇的瞧著四周,時不時的蹦兩下,連眼睛都比平時亮了不少。 果然,動物還是喜歡森林,南筠心道。 他隨手就將鳥籠打開。 八哥愉悅的蹦了出來,開心的指揮道:“籠子丟了,丟了,丟了,不要籠子,不要,不要,不要。” 南筠:“……” 總歸一個籠子也不值錢,還是買鳥的時候送的,現在他連鳥都要放生了,一個籠子丟就丟了吧!二話不說就丟在一邊,然后瀟灑的揮了揮手就朝前走,至于這只八哥,本就是妖獸森林被人捉去賣的,回歸森林自然也不用怕活不下去。 卻沒想到那八哥鳥竟然跟了上來。 “呦。”南筠嘴欠道:“丑鳥你怎么還不走呀!” “壞人,壞人,罵鳥的都是壞人。”尖叫著,八哥鳥沖向‘壞人’,“咬死你,咬死你,咬死……嗚嗚,欺負鳥。” 南筠:“……” 他看向一眼就將鳥就瞪哭了的白塵。 這個時候的劍修同剛認識的時候不同,那個時候的白塵雖然也冷,但那是種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淡,但如今……僅僅只是往那里一站,或者瞧上誰一眼,對方整個人都能跟冰封了似的,如果膽識不行實力又差,還真有可能被嚇哭。 這只八哥鳥,完全符合膽子小,實力差的條件,于是就成了如今這樣。 “壞人,嗚嗚,欺負鳥的壞人。” 南筠:“……” 他一臉挫敗,紀凌云倒是興致勃勃,“這鳥還真聰明啊,不過你把籠子扔了,它要是跑了怎么辦?” “本來就是放它走的。”南筠順口道。 這一下可不得了,就跟捅了鳥窩似的,八哥鳥煽著翅膀指則他的無情無義,拋妻……不,是拋鳥棄鳥。 南筠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tmd,顧天燁到底是怎么教的? 他瞪向紀凌云,后者攤了攤手,“我覺得吧,這個還真不是顧天燁教的。”畢竟后者院子里養了百八十只不同的鳥,天天不同的拎出去溜,也從來沒有哪只變成這樣過,可見這的確不是喂養的問題。 南筠抽了抽嘴角,也只能認為是主角的鳥果然不同尋常,哪怕只是隨手買的。 八哥鳥還在嚷嚷:“生是鳥的人,死是鳥的鬼。” “咳。”紀凌云垂眸掩飾住眼底的笑意,盡量語氣平靜道:“這句肯定是人教的,也不知道是……”他話未說完,就見白塵已經停下腳步,渾身氣息更冷,氣勢更甚。緊接著南筠已經二話不說將一把的上品靈石撒到地上,然后走過去一腳一個踩入土里。 有人來了。 他的修為不比白塵差多少,自然也不會發現得很慢,只是奇怪為何南筠反應也這么快,而那些靈石埋下又是做何用的。 眨眼間,已有一行四人已經出現在眼前。 “本還是煩心在明香城內動手,會不會牽扯到凡人染上因果,卻沒想到你竟然不知死活,自己又走了出來。”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響起,“看來雜家的運氣實在是不錯,今日就能完成太子的指示了。” 據南筠所知,雖說現如今皇帝身邊除了白塵,也只有那么一位大皇子,但對方還真沒有被封為太子。 其屬下公然就敢這么稱呼,也不知是真蠢,還是特意用此來刺激白塵。 南筠嗤笑。 白塵難道會在意這個? 不過哪怕他自己不在意,別人也不能公然拿出來擠兌他。于是他上前兩步,迷茫不解的問了一句:“原來我們國家是有太子的么?” 第二十六章 國內當然沒有太子,哪怕皇帝再寵信大皇子,他本身還有很多年好活,并且還妄想再晉一階。而當皇帝的,又普遍不喜歡自己兒子盯著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大皇子蹦跶得又實在太歡快,皇帝又怎么可能再給他填磚填瓦。 這些很多人都瞧得明白,但大皇子不明白,反而更恨白塵,以為是皇帝私心里想把位置給白塵。 他這么想,自然他身邊的人亦是如此。 不論是真傻的,還是裝傻順著說的,當一個人日日進的都是這種讒言,本身又并非那種心志極堅者,自然容易把這當成真理。這個叫王言均的太監便是如此,他從大皇子小時候就伺候對方,受的影響不可謂不深。 此時示威不成,反倒被一個小輩觸到了痛腳,啟能不怒。 紀凌云見他臉色不對,第一時間就要拉南筠后退,卻見對方已經一個迎風回浪撤了回來,恰好躲開王言均的那一擊。 “腦羞成怒。”南筠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眾人聽清,“被說中了?” 王言均立時大怒。 偏生此刻有只長相奇丑的八哥鳥還在那里學舌:“腦羞成怒,腦羞成怒,腦羞成怒。”一副又學會一個成語的得瑟模樣。 南筠瞬間就覺得這丑鳥變得無比順眼。 “干得好。”他夸獎道。 該鳥立即換詞了,“過獎,過獎,過獎。” 王言均怒極,又是一招扣下,這一招不同于剛才的隨手一掌,而是用了至少八成的力氣。白塵輕飄飄的往右側移了一步,便擋在了南筠身前,紀凌云已經二話不說撥劍沖了上去,擋住了這一招的全部威力。 “你們倆給我站這看著。”他嚴肅道。 南筠實力低微自是無法參與這等級別的戰斗,所以紀凌云這話警告的分明就是白塵。默默翻譯一下,無非就是:“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別出幺蛾子。”南筠這個‘乖寶寶’,只是順帶的。 對面一共四人,三男一女,期間只有一個太監,就是那個太子心腹王言均。 這個人,在大皇子心中,可比其他三個重要得多了。 白塵右手握上劍柄,雙目間盡是戰意,然而還不待出手,胳膊便被一雙手給拉住了。 “嗯?”他側頭看向南筠。 南筠上前兩步,站到他的身邊,緩緩道:“站這看著。” “……”白塵眼底戰意未散,神色卻不自覺的轉暖,他解釋道:“師兄一個人,打不過。” 到底對方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已經晉階元嬰,哪怕劍修是公認的實力最強,也萬萬不是對手。南筠又何嘗不明白這點,他是修為低見識少,但又不是智障,這種東西修真小說里多了去了,料想那丫頭也不能折騰出新意來。 要是寫一個劍修大戰四人,其中一個還比他高一階,最后劍修輕輕松松贏了,讀者得噴死你個沒邏輯的。 但白塵內傷未愈,動用靈力便會加重,然后吐血…… “我試試吧!”南筠突然道。 白塵提醒他,“這不是那幾個筑基后期,你的那些陣法未必有用。”其實這話已是極為客氣,要知道陣法的威力跟布陣的人極其相關,同一個陣法由不同的修為布出來威力也并不相同。南筠對于筑基后期的人造成的影響尚且不夠足,更何況是眼下的金丹后期和元嬰初期。 這些道理,南筠也懂,只是他能看著傷患在他面前出手么。 “總歸試試也沒有什么,就算不成,你再出手也不遲。”他說。 莫看對手一共有四人,但這四人也不齊心,這些人也并不掩,輕易的便能從神色表情態度上瞧出來。為首的自然是那太監王言均,其他三人對他不說多信服,但到底還是有些面子,但這三人之間就…… 那名叫林可芯的女修對右手邊的暮沉沉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而暮沉沉自然也對她相當不滿。至于最后那名叫李暢的修士,則似乎對林可芯有那么幾分意思,時不時的就看向對方,打斗間也盡往身邊蹭。 思慮片刻,南筠便開始動手。 他選的目標是暮沉沉。 這人跟洛青彬相同,乃是木火雙靈根之資,雖與南筠不同,卻也同樣有火,自然更加熟悉。更因為據之前紀凌云所說,這人乃是四人中心志最差者,而南筠接下來要用的這一招,在游戲中尚且不論,換到修仙界便可能不止關乎于靈力,還有心志了。 他要用的正是長歌四大曲目中的平沙落雁。 想當初這技能剛出時玩壞了多少人,隊友變對手還是好的,最恐怖的還是攻防時,指揮一聲‘跟著紅鼓走’。然后紅鼓被敵方平沙落雁控制,直接跳崖了,后面跟著一串下餃子的開啟了自殺模式。 一長吟疊唱鴻浩曲,共歲秋冥話江湖。 平沙落雁成。 只一瞬間,屬于金丹后期的靈氣充盈的感覺便布滿全身,視野也從由下往上而變成了身在空中。南筠根本來不及多想,順著暮沉沉之前積出來的靈力凝成火球,然后猛得一掌拍向身側另一邊的林可芯。 只下一瞬,他的神識便被彈了出來,立時喉間一陣酸甜,險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還是有些太自信了。 哪怕心志不堅,暮沉沉畢竟也是金丹后期,南筠哪怕趁機奪得其身體控制權,也根本沒用。莫說是時間久些,哪怕只是像游戲中的十二秒也是奢望,他只維持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僅僅只夠打出一招而以。 神識終究有些不適,南筠抓著白塵胳膊的手指乍然收緊,這翻反應,自然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你瘋了。”白塵的臉黑得要命,南筠卻無法張口解釋。 他當然沒瘋。 只不過自從得知自己可能是主角,且這長歌技能就是親友作者給他開的金手指之后,到底還是無法再像穿越之初那么謹慎小心。想當初他連對付一個洛青彬都要謀定后動,哪有如今這種敢沖金丹后期讀平沙的氣魄。 但他這一個平沙,雖然時間短,卻也讓場間的局勢瞬間大變。 原本四打一,雖說這四人并不默契,但有王言均的壓制帶領,至少不會拖對方的后腿,但南筠那一掌打出……雖說當時并未落到實處,但覆水難收,若強行改道或許還會反噬自己,在本就有舊怨的林可芯受傷,同自己被反噬一比,暮沉沉會做何選擇簡直不用想。 可以說南筠這一下只負責出手,后續自會有暮沉沉幫忙發力。 這一掌下去,莫說是林可芯幾人,就是紀凌云也傻眼了。但他很快抓住機會,趁著對方受傷之際一劍砍過,削掉了林可芯一只臂膀。這一下,林可芯便再控制不住身形,直直的向下落去。 李暢一把將人撈起,二話不說攻向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