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說來說去,你們不也是自私自利。若真是關心我,當初為何要留我一個人在宿州。明明大哥可以作為我的依靠,這樣府上的人就都不敢欺負我了。可是你們一走了之,就因為當初我沒聽你們的話。就因為這個,你們就扔下我不管。我還能相信你們是真心待我嗎?” 她越說,臉上露出幾分凄涼,“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當初受的苦。我在府上,連一個丫鬟都能夠欺負我。一個婆子都能背地里辱罵我。更是差點被劉敏淑那個女人害的不能生孩子。那個時候,你和我大哥在哪里?還有我二哥三哥他們,我以為他們真的改了,愿意對我好了,可是他們只知道從我這里得到好處,從來都不管我。連親人都靠不住了,我憑什么不能靠自己。” 聽到蕭妙妙的指責,馮貞心中沒有半點愧疚。 當初蕭妙妙的事情上面,她和蕭山也是盡心盡力,仁至義盡了。最后蕭妙妙將她拒之門外之后,她才放棄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上面,她無愧于心。如今蕭妙妙又因為這件事情指責她,她自然也不心虛。 蕭妙妙咬著唇看著她,“我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靠著我自己。你沒有資格來指責我。” “所以如今你抓走我爹娘,也是為了你自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馮貞也不再拐彎抹角了。 蕭妙妙如今的心理狀態(tài),她也不想知道了。當初對妙妙好,一是因為這是蕭山的妹子,也算是自己的親人。二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再蕭家過的很不好,她心中有些同情。可如今,這個蕭妙妙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蕭妙妙坐在椅子上輕笑一聲,“沒錯,人是我?guī)ё叩摹2贿^你沒證據(jù),誰也不會相信你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會讓人放了他們。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馮貞聞言皺眉,“你想讓我做什么?” “我要讓你投靠太子,以我大嫂的身份,投靠太子這邊,盡心盡力為他辦事。” 蕭妙妙說完之后,彎了彎唇角。既然這些人不是真心待她的,她又何必再為他們著想。他們不愿意為自己辦事,她就想辦法讓這些人為自己辦事。 只要她的兒子以后過的好,能夠得到太子的看重,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因為只有這血脈相連的孩子,才是她最親的人。 見馮貞抿著嘴,并沒有立即同意,蕭妙妙緩和了神情,勸道,“大嫂,不管怎么說,你還是我的大嫂,我雖然算計你了,可是我也是為你好。如今少將軍已經(jīng)是太子了,日后張家真的得了天下,太子就是皇帝了。你們替皇帝做事情難道不應該嗎?只要你們立功了,日后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總比跟著一個王爺強。若是你還念著張夫人,那就更不必了,張夫人如今連個名分都沒有,被關在后院,你再念著她也沒有用。不如早點尋個好的出路。” 馮貞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把蕭妙妙看的臉上不自在了,才道:“你說的這些,我還能相信嗎?要我考慮也可以,先將我爹娘放了。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從來不是讓人威脅的。若是我爹娘出了事情,你的事情,我也不會替你遮掩。倒是看看,那劉敏淑有多大的心胸,能夠容忍一個害的她不能生孩子的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著。” 馮貞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好人,以牙還牙這種事情,她也十分的贊同。 若是平時,蕭妙妙就算做的過分一點,她也不會拿這樣的事情去威脅人。畢竟蕭妙妙還是姓蕭的,劉敏淑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自然也不會管這樣的閑事。 可是這事情到了她頭上來,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甭管什么手段,只要有用,她就做的出來。 既然對方威脅她,她自然也能夠以相同的法子去對付對方了。 蕭妙妙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變的十分的難看了,緊緊的抿著唇,似乎在忍著心中的怒火。 “大嫂你就這樣狠心,不管我怎么說,怎么做,你們都不愿意幫著我?” “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你自己當初要走這條路,不管什么結果,你自己承擔,不要把我和蕭山牽扯進來。” “好,我果真是沒看錯,你們也只不過是把對我好這幾個字掛在嘴邊上而已,一旦出事了,就都選擇躲得遠遠的。”蕭妙妙凄苦的笑了笑。 馮貞也懶得和她再多說。 從蕭妙妙選擇利用她的爹娘來威脅她的時候,這個小姑子,她已經(jīng)是徹底的放棄了。 她站起來道,“明日我就要看到我爹娘,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 蕭妙妙緊緊的握著拳頭。 馮貞見她不吭聲,也不再多言,帶著蘇星走了出去。 才出了門,就聽到屋里哐當一聲,似乎有什么瓷器摔碎的聲音。 蘇星頓時驚覺起來,站在馮貞身后,準備隨時護主。不過好在蕭妙妙并沒有別的動作了。 走出了內(nèi)院,就看到了蕭山在門口踱步的樣子。 蕭山見她出來了,急忙道,“怎么樣,沒事吧?” 馮貞笑了笑,“沒事,回去再和你說。” 蕭山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點點頭,轉(zhuǎn)身就和馮貞一起往外走。 才走到大門口,張承宗正騎著馬,領著一群人回府上。 蕭山和馮貞站在一邊避開。張承宗卻特意走了過來,“原來是二位上了府上,怎么不多留一會兒,妙妙心中可是惦記著娘家人呢。” 張承宗如今已經(jīng)是太子,自然是意氣風發(fā),說話也不像從前那樣帶著幾分刻薄的味道,反而顯得十分的親和,禮賢下士。 蕭山低著頭道,“回太子,已經(jīng)和蕭側(cè)妃見過面了。” “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拘束,走,和我進去敘敘話。”張承宗笑容滿面道。 “太子殿下不必了,末將還有軍務在身,就不便多留了,還請見諒。” 蕭山說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張承宗卻面色微微變了變,眼中閃過不悅。他身后站著的人而已有些不高興,甚至還有人輕哼一聲。 馮貞和蕭山都當做未曾看見一般。 反正如今張承宗和張定南之間的不和,誰都看得出來。蕭山本就是張定南身邊的人,不愿意和這個所謂的太子親近而已是正常的。 張承宗道,“既然如此,本太子就不多留了,送客。” 說完就大步往屋里走去。他身后跟著的那些溜須拍馬的紛紛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等人都走了,馮貞才抬起頭,看著這些人的背影。 原以為這張承宗如今好歹也是太子,也當開始有一群有志之士跟隨,應當不是吳下阿蒙了。誰知道如今卻變本加厲,到時比起以往還要昏聵幾分。 “走吧。”馮貞拉著蕭山的手往外走。 回了河套王府這邊,馮貞就將太子府的事情和張定南說了。 張定南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用的妙極了。” 他又道,只是不知道,馮家兩老是否在她的手上,若是在劉家或者我那兄長的手上,只怕這位蕭側(cè)妃也沒有辦法。” 馮貞道,“王爺有所不知,我這小姑子既然有辦法把劉敏淑王玩弄于鼓掌,自然有辦法給自己留一個后手,這事情她必定是能做的。” 馮貞現(xiàn)在可不會小看了蕭妙妙。能夠在張承宗的太子府里面生活下來,而且還能夠首先生下長子,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單單一個運氣好就能做到的。 若是沒有手段,只怕這孩子都沒有辦法落地了。 離開河套王府之后,馮貞就和蕭山一起去了馮家的院子這邊。 馮家人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所以屋子里已經(jīng)堆積了灰塵,不過可以看出,這是經(jīng)過細細整理之后的模樣。 “我爹娘他們是自愿離開的,似乎是準備出遠門。” 馮貞看完之后,猜測道。 蕭山道,“我也覺得奇怪,岳父他們?nèi)绻潜蝗俗プ叩模倳腥寺牭絼屿o的。要不然這家里也該亂糟糟的。可是這附近竟然都沒有人知道,而且東西也整整齊齊的。也不知道妙妙他們是用的什么手段。” 蕭山也想不通,自己家里人到底是怎么悄聲無息的把人給弄走的。 馮貞嘆氣,“以后咱們不止要小心張承宗他們了,還要小心妙妙。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初咱們記憶中的那個妹子了。她比任何人都要聰明。” 以前馮貞看到電視里面那些原本善良的人黑化之后突然就智商變高了,什么陰謀詭計都能想到了。她還覺得有些不可信。可是現(xiàn)在看到蕭妙妙,她算是真的相信了。 一個人,變化竟然會這么大。 蕭山點點頭,“以后,我會防著他們的。”又抓著馮貞的手道,“貞兒,以后我就只剩下你和孩子們了。” 夫妻兩為了等馮家人回來,都沒回自己的宅子那邊去,讓人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在馮家睡下了。 第二天,馮貞和蕭山才剛起來,就聽到了敲門聲了。 聽到動靜,蕭山趕緊出去開門。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之后,他愣了一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們……” 馮李氏看到自己女婿了,滿臉高興道,“原來真是你們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們騙人的呢,哎喲,我這真是耽誤工夫了,早知道你們要回來,我就該在家里守著的。”邊說著邊進屋子。 “貞兒和孩子呢,快讓我看看。” 說起孩子,馮秀才和馮瑞也趕緊往屋里走,連蕭山也顧不上了。 馮貞穿戴好了從屋里出來,看著幾人急切的樣子,她也是驚訝道,“爹娘,瑞兒。” ☆、第九十四章 “爹娘,你們沒事?”看著自己爹娘臉上一臉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受到逼迫之后的驚嚇,馮貞心里驚疑道。 馮李氏一愣,然后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我們能有啥事啊,就是準備去找你,愣是沒找到路。你們那個蕭家的老三夫妻也真是的,路都找不到,就說要帶著我們?nèi)ズ犹卓茨銈儯媸堑⒄`了這么久。早知道你們要回來,我可不去和他們折騰。” “你是說,你們沒被人抓?”馮貞問道。 “沒啊,”馮李氏道。 馮秀才到底精明幾分,見閨女和女婿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蕭山道,“還是我來說吧。”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恐怕也只有他最清楚了。雖然在岳父岳母面前將自己家人的事情講出來,讓他有些無顏見人,可是這些都是他該承擔的,他自然要站出來承擔。 蕭山將自己來到宿州之后找不到馮家人,以及后來傳出馮家人是被人抓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畢竟其中牽扯一些張家的權謀之爭,馮家人都是平頭百姓,過小日子的,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好。 馮秀才和馮李氏聽了,臉色都是變了又變。 馮瑞一張小臉也滿是驚訝。 馮李氏激動道,“早知道這樣,我就說什么都不出門了。害的你們擔心了,還害的貞兒大老遠的從河套趕來。那邊孩子也沒人照顧,是我們連累你們兩口子了。” 馮秀才嘆息道,“有心算無心,咱們怎么都躲不過的。就算咱們不愿意走,別人就是綁也會綁走咱們的。” 蕭山見兩人臉色頹喪,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像是鼓了勇氣一般,上前一步,一下子跪在了兩人面前,“這都是蕭家做的事情,蕭山任憑岳父岳母處罰。” “哎呀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使不得。”馮李氏趕緊拉著自己女婿。 馮秀才倒是端坐在椅子上,“這事情和蕭家雖然有關系,但是和你無關。你是我們的女婿,是貞兒的夫君。你只要做好這兩點,我們就不會怨你什么。至于這件事情,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牽連到無辜人身上的。而且蕭家雖然這件事情算計了自己人,不地道,不過到底沒真的傷害我們一家子,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什么到此為止,我看以后還是不能再和他們來往了,之前主動和咱們示好,我看著貞兒的面上,認了他們這門親家,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為了算計咱們貞兒的。日后他們再上門,我一定不讓他們進門了。” 馮李氏氣呼呼道。 蕭山低著頭,雖然他已經(jīng)不想和家人再有牽扯,可是也改變不了他是蕭家人的身份。他也必須承擔蕭家人做的事情所帶來的后果。 馮貞知道他此時心中也不好受,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手,“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情是其他人做的,和你無關,日后我們多防范就好了。我想,還是早點把爹娘給送到河套去吧。” 去和套? 馮秀才和馮李氏互相看了一眼,馮瑞則的是眼睛亮晶晶的,“可看到小外甥嗎?” 馮貞笑著點點頭,“等去了就能看到了。”又看著馮秀才和馮李氏,“爹娘,發(fā)生了這件事情,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這宿州不是久留之地。我常年在河套,無法照顧到你們,所以想讓你們?nèi)ズ犹啄沁吷睢H缓蠡ハ嘤袀€照應。而且在那邊也有很多讀書人,瑞兒也有個好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