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劉敏淑聽說劉敏君和夢中一樣,又到處買書準(zhǔn)備帶到宿州去,頓時暗笑起來。 在夢境中,劉敏君也是帶了許多書過去,結(jié)果才進(jìn)門沒多久呢,就被高家的那個長女給一把火燒了。她帶過去的兩個人就更不堪了,在府上白吃白喝的,什么也干不了。后來被人趕出了府上。最后還是被張定南給收留了,在軍營里打雜。聽說為了這事情,張承宗可還對著劉敏君發(fā)了一次火呢。 她知道,宿州那邊最缺的可不是這些,而是糧餉。以后張家要造反,招兵買馬,可少不了銀子。她這次就要多帶一些銀子過去,等張承宗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幫助張承宗。 以后這天下被打下來了,也是有她的一份功勞的。 抱著這個想法,劉敏淑可是在劉家這邊大肆搜刮,不止宋氏的私房錢都被弄了,還讓宋氏的娘家那邊貢獻(xiàn)了一些。又從公庫中拿了一部分。這事情惹得劉家其他幾房都很是不悅。 特別是還有姑娘沒出閣的幾房更是氣的咬碎了牙。 侯位繼承沒份兒,家族給閨女準(zhǔn)備的嫁妝也被人搜刮走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宋氏和劉敏淑提起這事,劉敏淑卻完全不擔(dān)心。只要自己以后當(dāng)了皇后,這些人誰還敢說半個不好的。以后還不是得靠著她。 劉家這邊弄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張夫人和馮貞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 和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次張夫人先行一步,回宿州去準(zhǔn)備婚事。而馮貞則在后面慢慢的趕路,遇到大的城鎮(zhèn),都在里面安置一番,將商隊的商業(yè)網(wǎng)絡(luò)給鋪起來。要么就尋找可靠的人合作,要么就自己開鋪?zhàn)樱缓蟀才湃嗽谶@邊發(fā)展。 兩人此時倒是沒想過以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為了讓張定南多養(yǎng)一些士兵,有底氣一些。日后即便張將軍這邊容不下張定南,也能讓張定南單干。 對于馮貞來說,只要張定南混好了,自家的蕭山自然也能水漲船高了。 一路下來,走走停停,將宿州到京城的直接連成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商業(yè)險。不過時間也花的多,足足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到了宿州。 馮貞沒有回宿州去,而是直接回了河套。 已經(jīng)離開了好幾個月了,此時已經(jīng)是隆冬了。越往北方走,天氣越冷,地上的雪也是越發(fā)的厚了。 好在這些跟著馮貞的隨從都是從張定南的軍中選出來的河套士兵,所以都很耐寒,即便這樣寒冷的天氣也能趕路。 馮貞一個坐在馬車?yán)锎蛑惚P,計算著這陣子的開銷。想著開年后如何的開源節(jié)流。旁邊坐著的小丫鬟幫著給她添了熱茶和點(diǎn)心。 馮貞順手的端過來喝了一口,笑道,“青蘭,你日后就跟著我,怎么樣?” 這小丫鬟還是將軍夫人放在她身邊照顧的。畢竟她之前自己壓根就沒有帶伺候的人在身邊,這次和張夫人分開行動,張夫人也不放心,便將這小丫鬟留給她使喚。 用習(xí)慣了之后,她也不想再換人了。 不過小丫鬟卻有些不樂意,吱吱嗚嗚道,“我是將軍府的家生子。” 一般如果愿意的情況,小丫鬟肯定會先感謝,然后再說困難。像這樣直接說自己是家生子的,那就是人家不樂意。 馮貞笑了笑,暗道自己真是不懂形式。人家在將軍夫人身邊伺候,總比跟著自己身邊要體面了。 她笑道,“那算了,等我回河套之后,你就跟著商隊回宿州將軍府去。” “是。”青蘭連忙應(yīng)了。 馮貞暗自嘆氣,覺得還是要找個合心意的人跟在自己身邊才行。不過如今她手里太多的東西了,不能隨便找個不能信任的人。也不能找個膽子太小的。最好是有點(diǎn)拳腳功夫就好了。 雖然身兼數(shù)職,大不了自己多開點(diǎn)工資不就好了。 反正她現(xiàn)在差什么,也不差錢。 又經(jīng)過了幾天的路程,車隊終于到了河套軍營。 此時的河套已經(jīng)是白茫茫的一片。 張定南得了消息,親自迎了出來,爽朗的笑道,“弟妹,你可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蕭山可要找我算賬了。” 馮貞看了看,并沒有看到蕭山的身影。 張定南笑道,“他去連山族那邊練兵了。現(xiàn)在雖然是一片雪原,不過咱們打仗可不能挑時間,此時正是練兵的時候。” 聽到張定南這么說,馮貞心里也有數(shù)了。攻打蠻族胡部落的事情成了。而且現(xiàn)在和連山族的關(guān)系也更加緊密了。 馮貞終于放心了,“校尉,蕭山什么時候回來?” 旁邊一個親兵隊長道,“現(xiàn)在可不是校尉了,圣上已經(jīng)下旨,封了前鋒將軍一職呢。” 張定南笑道,“不止我,蕭山如今才是校尉了。之前蠻族一站,他可立下不小的功勞呢。” 馮貞聞言,心里頓時大喜。臉上止不住笑道,“我,我竟然都不知道這些消息。” 張定南道,“一個月前的消息。” 馮貞嘆氣,“難怪,我那時候還在桐城那邊,只怕是錯過了消息了。”又滿臉笑意道,“倒是恭喜張將軍呢。” 張定南笑著擺手,“有如今也是多虧了眾位兄弟,當(dāng)然,還有馮娘子的不辭勞苦。如今有了將軍的職位,河套的兵馬也能多兩千人了。” 馮貞知道,他這是擔(dān)心糧餉的事情。之前沒編制的時候,張定南都偷偷摸摸的給弄了一群輔兵了。這些輔兵既然藏好了,自然不會再弄出來占用名額了。也就是說,又招了兩千人馬。加上之前陸陸續(xù)續(xù)的招入的兵馬,現(xiàn)在張定南手底下估計有八千人了。 這些人吃喝拉撒的可都是要花用的。 她道,“現(xiàn)在商隊已經(jīng)開始運(yùn)轉(zhuǎn)了,不止可以把邊城這邊的皮貨rou干拿出去賣,也能把各地的物資進(jìn)行倒賣。加上張夫人那邊的酒水利潤,銀錢足夠了。” 張定南面露喜意,“我就知道馮娘子有點(diǎn)石成金的本事。這次又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蕭山了,晚上就能趕回來了。” ☆、第五十一章 蕭山回來的時候,馮貞差點(diǎn)沒認(rèn)出來。原本就粗糙的臉,現(xiàn)在更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一般,還瘦了許多。看的馮貞差點(diǎn)沒哭出來。 蕭山樂呵呵的跑進(jìn)屋里,一把將她抱著轉(zhuǎn)了起來,“哈哈哈,貞兒,你回來啦,你終于回來啦。” 馮貞轉(zhuǎn)的頭暈?zāi)垦#昂美玻蹅兒煤谜f話。” 蕭山這才停了下來,只是嘴巴咧著笑個不停,“貞兒,我真是太歡喜了。剛聽將軍和我說這事情的時候,我心里都不敢相信呢。還以為他們逗我的。” 馮貞笑道,“也就你分不出真假。上次騙你,你倒是信了。這次沒騙你,你還不相信。” “嘿嘿嘿,不管我信不信,我現(xiàn)在可不敢耽擱了,立馬就來了。貞兒,我可真是想你了。”說完抱著自己媳婦大大的親了一口,眼里迸發(fā)出灼熱的眼神。 馮貞被他看的渾身發(fā)熱,心里又覺得羞澀難當(dāng),只能低著頭轉(zhuǎn)移話題道,“聽所你如今是校尉了?” 說起是這事情,蕭山自然是被提起了興趣,也暫時放下了心里一些風(fēng)光迤邐的想法。 他神采飛揚(yáng)道,“不止我,還有鐵牛。我們兩個現(xiàn)在都是校尉了。我是振武校尉,幫著將軍管騎兵的。鐵牛是前鋒校尉,管步兵的。” 說起這個,他還有些不樂意,“要不是將軍不讓騎兵做先鋒,我也能打前鋒的。” 馮貞雖然不是軍人,卻也對著冷兵器時代涉獵一二。 兩軍對陣,特別是大棠人和蠻族人對陣,一般都是蠻族人沖過來,大棠人先用弓箭,□□一番掃射,然后用□□抵擋沖過來的蠻人。等步兵這邊殺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大棠的騎兵再上場一番沖殺。 之所以這樣,也是取巧之計。畢竟大棠的士兵無論是體力還是騎術(shù)都不如蠻族人,大棠也不能有成建制的騎兵,所以如果讓騎兵和蠻族人沖殺,那就是以卵擊石。不過即便如此,騎兵在大棠的部隊里面依然有著特殊的地位,堪稱奇兵。 馮貞道,“你如今可是校尉了,是真正的長官了,可不能沖動。凡事要多思考,以免白白的害了兄弟們的性命。” “娘子說的是,我受教了。”蕭山連忙受教的拱了拱手。他知道自己媳婦雖然是女子,但是胸有丘壑,是個有本事的。她說的話,自然也是有用的。 說完正事,蕭山又迫不及待的拉扯馮貞的衣服了。“媳婦,可想死我了。”不等馮貞反應(yīng),就打橫抱起來,快步的進(jìn)了里屋床上。 翌日晌午,馮貞才幽幽的起床。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一絲熱氣都沒留下。 她不滿的扁了扁嘴。 昨天這個家伙也特不知道分寸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學(xué)的招式,翻來覆去的用在她的身上。加上這段時間訓(xùn)練的越發(fā)狠了,蕭山的力氣也比以前更大,身上的rou也更結(jié)實(shí)了,她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想想就覺得丟人。 聽到馮貞起床的動靜,門口傳來一個女聲道,“夫人是否起床,奴婢進(jìn)來伺候。” 家里什么時候請丫鬟了? 馮貞暗襯,她平日里不在家,蕭山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放一個女人在家里了。聽到聲音,馮貞心里有些疑惑,又擔(dān)心蕭山是不是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不老實(shí)。不過看著昨日的表現(xiàn),似乎又不像。 她道,“進(jìn)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姿魁梧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眉目雖然不算美麗,但是神色十分的沉靜,倒是有幾分氣度。 馮貞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啟稟夫人,我本名蘇星,被蠻人虜獲,幸而遇到大軍相救。如今在軍營里干活,今日蕭校尉特意讓奴婢過來服侍夫人的。” 馮貞聞言,對著蘇星也有幾分憐憫。女子被蠻人擄去,豈會完璧而歸。這對女子來說,可是莫大的打擊了。 她從床上起來,見蘇星要幫她穿衣服,連忙道,“我自己來吧,我平日習(xí)慣自己穿衣,你去幫我打點(diǎn)水進(jìn)來便是。” 蘇星見馮貞不讓她伺候,本有些忐忑,又聽馮貞讓她去打水,心里才安定下來。趕緊去將外面的水提了進(jìn)來,伺候馮貞梳洗。 馮貞也趁機(jī)打聽了她一番。 原來這蘇星原先是鏢局中人,幫著商隊押運(yùn)貨物去草原,卻不想被蠻人胡部落給打劫了,而且將他們的男人都?xì)⑺溃涣粝乱恍┴攲毤由咸K星。 蘇星道,“我倒是因著貌丑,并沒有受到什么迫害,只不過在部落里當(dāng)做奴隸干活罷了。倒是其他被抓的女子,都受盡□□。這次張將軍帶人滅了胡部落,救回來許多女子,這些人如今也是無家可歸。好在將軍心善,留我們在軍營里做些雜活,也能吃口飯。” “為何無家可歸?”馮貞不解道。即便家里遭難,總有些親族投靠,總比在軍營里討生活的好。 蘇星面露哀容,“夫人有所不知,即便她們有家人在世,也是回去不得了。回去了,家族容不下,反而要不讓他們茍活于世。” 馮貞聞言,心里大驚。暗自想了一下,又覺得世道如此。這些人遭受磨難,回去了,只怕家人和鄰里不止不會憐憫,還會對她們大加指責(zé)。 這種情況即便是在她上輩子,不也是聽了不少嗎。女子遭受□□后,反而還被左鄰右舍說閑話,還被指責(zé)是平日里不檢點(diǎn)。想想這些,馮貞心里就很是意難平。 “你今后可是要回去。”馮貞看著蘇星道。她原本身邊就缺個得用的人,現(xiàn)在見蘇星有幾分拳腳功夫,性子也算老實(shí),倒是可以先用著試試。若是得用,日后也能成一左膀右臂。 蘇星聞言,嘆息道,“如今鏢局已經(jīng)沒了,爹娘都嫌棄我貌丑,現(xiàn)在名聲也沒了,日后也只能留在軍營里干活。” 馮貞點(diǎn)頭,“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平日里也不用你如何伺候,只要跟隨左右,聽些吩咐就是了。” 蘇星聞言,先是一驚,繼而滿臉大喜,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多謝夫人,奴婢一定好生伺候夫人。” “快起來,快起來。我也只是留著你干活罷了。”馮貞笑著將她拉起來,“不過日后若是做的好,我不會虧待你的。” “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蘇星沒想到今日走這一遭竟然有如此際遇,心里歡喜不已。不過想到如今營里那些受難的姐妹們,又免不了有些擔(dān)心。不知道這些姐妹們?nèi)蘸箅H遇如何,能否安然活下去。 不過蘇星卻不知道,她自己有如今這際遇,也是因著她容貌不顯。 蕭山雖然是個粗人,卻也粗中有細(xì)。來到軍營里一看,多是美貌女子,頓時感到頭疼。自家媳婦已經(jīng)是個如花似玉的美妙佳人。若是再找個柔柔弱弱的美麗女子回去,還不知道自家媳婦要如何想呢。且他心里認(rèn)為,但凡容貌漂亮,身材柔弱的女子,都不大會干活。當(dāng)然,他媳婦是個例外。所以選人的時候,見到美人就直接過掉。等終于選出一個蘇星來的時候,才覺得心滿意足,趕緊就讓人過來伺候了。 收容蘇星之后,馮貞也想到這么一茬。想到若是蕭山今天找的是個美人來家里了,她今天肯定不會好好的繞過蕭山。 馮貞一番收拾,本想今日留在家中休息,卻不想中午就有人來拜訪。 來人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婦人。但是觀其年齡,應(yīng)該不過三十歲。 “我家男人是張鐵牛,和你家蕭山是好兄弟。”來人爽朗的笑道。 “原來是張大嫂,”馮貞知道對方身份,立馬熱情的招待。不說別的,便是聽蕭山說張鐵牛平日里對他十分照顧,以前沒升官的時候,甚至還救過他的性命,她對著張大嫂就應(yīng)該熱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