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薛府貴妾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顧揚靈的手掌心也隱隱作痛,她是怒急了,使了渾身的勁兒甩上去的,也未曾想過,偏偏打了個正著。

    薛三郎恨極,腳步無意識往前逼近了幾步,紅英嫣翠二人都傻了眼,可也都下意識擠了上去,把個顧揚靈藏在了身后。

    正是膠著著,門扇被人“哐當”一聲重重踢開,透過幾層落地帷帳的縫隙,平安一眼看到了來人,不禁心肝子亂跳,嚇得不輕。門口那陰沉著臉殺氣騰騰的,可不正是薛二爺。

    薛二郎扯開帳子大步走來,鋒利好似刀刃般的視線在幾人身上快速掠過,見著薛三郎捂著半邊臉惡狠狠瞪著顧揚靈,顧揚靈被兩個丫頭護在身后,俱是一臉警惕,滿目憤然,立時便猜到了大概,不禁微斂眼梢,不善地看著薛三郎。

    自己是警告過他的,不是嗎?怎么這么快便忘記了?

    “福安。”

    “在。”

    “把他給我綁了,扔到家廟里。”

    福安臉上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應道:“是。”

    家廟那可是置放薛家祖宗牌位的地方,陰森可怖,又冷又寒,怎么能讓自己柔弱的主子前去呢?平安立刻撲上去,跪地磕頭:“求二爺饒命,三爺年紀小不懂事兒,二爺瞧在老爺太太的面兒上,瞧在三爺病體嬌弱的份兒上,就饒了他這一次。三爺向來久病,往家廟里一扔,可是要出大事兒了。”

    平安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讓薛三郎覺得丟人了,又氣又恨,上前踢了平安一腳:“哪個叫你去求他,綁了就綁了,家廟又如何,我還怕了不成?”

    平安哭道:“三爺英雄好漢自然啥也不怕,可平安害怕,三爺才剛好了身子,家廟里又冷又冰的,三爺若是再生了病可要怎么辦?”

    薛三郎梗著脖子仰著頭:“便是我死了,那又如何?”

    平安聽了頓時大哭。

    薛二郎瞧著薛三郎那副混不吝的樣子便生氣,見他臉龐紅了半面,知道是被打了,依著那丫頭的性子,非是惹急了自然是不肯動手的,便在心里添了一層妒火,覺得自家頭頂多了層綠油油,也不管了,呵斥著福安,綁了薛三郎鬧鬧囂囂地走了。

    走了一群人,閣子里立時安靜了下來,嫣翠和紅英不敢在薛二爺跟前兒擋著顧揚靈,都退了幾步,嫣翠有些著急,眼珠子亂轉了一圈,見顧揚靈冷著臉耷著眉也不解釋,便急聲道:“是三爺尋的是非,堵著門兒不叫姑娘離開,這事兒不怨姑娘。”

    薛二爺倒沒懷疑,這顧家丫頭死硬的脾性,每日里端著清高的臉,哪里肯掉了身價和一個成了親的小叔子茍茍且且不清楚,只怕是躲也躲不及。揮揮手,叫二人出去。

    嫣翠猶在擔心,被紅英拉扯著退出了閣子,紅英關了門,里頭頓時寂靜悄然。

    薛二郎把顧揚靈上下一番打量,那目光比之薛三郎的更加放肆,顧揚靈不自在地退了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今日倒是穿得嬌艷。”薛二郎對顧揚靈的警惕回避不以為然,笑嘻嘻道:“眼見著二爺便要成親了,靈娘別急,二爺成了親立刻便納你進門兒。”

    顧揚靈又羞又怒,脫口回道:“哪個著急了,巴不得你忘了我,哪個樂意做你的妾。”

    薛二郎的笑便淡了,眼瞳里的冷光轉了轉,道:“你樂意不樂意都是一樣的,乖乖的呆在清風苑,少不得你的好處。”

    顧揚靈抿唇兒不理會他,可那小臉兒便是素著,也是張俏臉。薛二郎許久未曾見她,偏她今日里又是一身嬌艷,愈發顯得眉眼精致勾人魂魄,仔細又瞧了幾眼,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顧揚靈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走又不敢,正遲疑著,突見那薛二郎疾步走了來,桃花眼梢高高挑起,里頭邪魅的誘光火星一般刺痛了顧揚靈的眼,她心道不好,可來不及躲開,身子便被人狠狠抱住。火熱的唇壓過來,漫天都是男子的氣息,那唇輾轉流連,死死堵在她的唇上,悶得她透不過氣,委屈很快涌上心頭,眼淚汩汩外冒,順著臉頰便落了下去。

    薛二郎這幾日實在忙碌,又是許諾過顧揚靈不去尋她的事端,可心里頭卻實在想得很,今日好容易在金豐園逮住了這小東西,又覺過不得幾日便要納了她進房,哪里會輕易饒了她去,當下抱起來,大步走到羅漢床邊,相擁著跌了下去。

    顧揚靈的心肝子一陣劇烈跳動,還以為和往常一樣,不過是親了便罷,可眼下這情狀,卻是萬分不好了,于是大聲喊叫起來,掙扎的也更是厲害。

    薛二郎房中雖有二女,這幾日卻忙得無暇沾染,現下閣子里燒著炭火,正是溫暖如春,那火氣突突往外冒,哪里壓得住。一面親,一面扯起了身下女子的衣衫。

    顧揚靈嚇壞了,細汗珠子猛地便冒了一額頭,這可是要辦了她不成?又哭又喊,滑魚一般拼命扭動著,手臂不斷揮舞,在胸前左擋右擋,卻哪里是薛二郎的對手,很快便被撕扯開了衣襟,露出大片膩白的肌膚。

    薛二郎看得入眼,桃花眸子瞬時便瞇了起來,喘了幾口粗氣兒便吻了上去。手上也不閑著,順著腰線滑了下去,幾下便將那汗巾子也解開了去。衣扣撕扯間逐個兒迸落,上頭的衣衫大開,露出了嫩黃色絲緞肚兜,上面繡著粉荷初綻,鼓囊囊的被高高頂起。

    顧揚靈頓時顏色大變,身子縮起,手臂攔了過來,要去遮掩。卻哪里遮得住?行動間倒扯歪了衣帶子,露出了半壁渾圓,rou奶奶的粉色珍珠般晶瑩剔透,軟塌塌被擠往一處,愈發顯得玲瓏有致,嬌俏動人。

    薛二郎看得血脈噴張,一把鉗住顧揚靈兩只亂晃的手,另外一只手很快剝掉了綢緞襖子,素錦中衣,又要去扯裙子。

    顧揚靈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腦子徹底亂成一團麻,扯著嗓子不住口地喊嫣翠的名字。

    嫣翠和紅英在外頭聽得心急如焚,嫣翠更是上躥下跳,扒著兩扇雕花朱門往門縫兒里瞧,被紅英暈紅著一張臉死命往后扯。后頭顧揚靈撕心裂肺的喊叫傳了出來,嫣翠更是蒼白了臉,淚珠子蓄了兩眼,苦巴巴道:“這下子可怎么好?姑娘不鬧得個死去活來這事兒便沒完。”

    紅英也聽得青白了臉,再聽嫣翠自語一般喃喃的兩句,不禁驚了一跳:“不至于吧!姑娘原本不就要嫁給二爺么?”說著覷了嫣翠一眼。

    嫣翠留著兩行淚,恨聲道:“你來的時候短,是不曉得姑娘那性子有多清高,在這兒地方壞了身子,她肯留條命就是燒高香了。”說著咬咬牙,突地竄了過去,在門外頭跪下,死命拍著門扇兒,高聲哭喊道:“二爺饒命,二爺饒命啊!姑娘性子倔,求二爺憐惜。姑娘,姑娘啊——”是一行喊,一行哭,瞧著分外凄慘。

    里頭的羅漢床上,薛二郎興頭正盛,卻是腦子一刺,兩只眼睛突地一定,手一探便卡住了顧揚靈的下巴。原來顧揚靈受不住這屈辱,竟是鼓起嘴,要咬舌自盡。

    “你竟敢!”薛二郎怒極,身子還guntang著,那浴火卻是瞬間變成了怒火。

    顧揚靈隨便扯了件兒衣物蓋在臉上,用力捂著臉哭喊:“都這般沒臉了,還要命作甚?你把我當做玩意兒對待,可我不能把自己看成玩意兒,由著你的性子來耍弄。我是活不成了,還管你敢不敢?”

    雪白如霜的身子抖得仿似嬌花聳落,皎白纖臂上幾道紅印子恁地刺眼,薛二郎見她哭得悲切,猶自氣憤卻起了憐意,他憋著口氣把她仔細打量了一回,終是弓下腰把她抱起來哄了哄。

    顧揚靈只覺心中悲痛萬分,羞臊難耐,心道這金豐園里人來人往,婆子丫頭小廝誰都可以來逛,今兒這事兒算是要在薛府里傳遍了。想她好端端一個官家淑女,知書識字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便是顧家敗落,叫她沒了依仗,可她從來不妄自菲薄,也是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偏偏落入了這泥水坑,沾得個滿身污穢,再也不能冰清玉潔地活在了這世上,想來真真是好沒意思。當真是忽的便灰心喪氣,沒了生氣。

    薛二郎抱了她哄了幾回,見她慢慢停了哭泣,只不時抽噎,還以為轉圜了過來,便扯了那蓋在臉上的襖子,不料卻瞧見這女子一臉木然,向來神光流轉的眼瞳也好似魚眼珠子,分明就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一時怒火盈肺,待要扔下她再冷言冷語一番,卻見她兩行淚珠順流而下,唇瓣輕抖,蒼白著一張臉,格外楚楚可憐。像是火焰遇到了冰,那怒氣也不知怎的就消了幾分,又不知該如何勸她,便起身穿好了衣物,轉身打開門,叫嫣翠二人進去收拾。

    嫣翠正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聞言如獲大赦,竟一時忘了自家還跪著,就往前沖,“啪”的便趴在了地上,被紅英手忙腳亂地扶起,二人匆匆進了閣間,見得榻上的情境,嫣翠忙捂了嘴,淚水奔流般涌了出來,還是紅英推了她一把,二人忙上前扶起顧揚靈,抖著雙手給她穿衣挽發。

    薛二郎跟前兒的小廝自都是機靈懂事兒的,方一出門兒便都躲得遠遠兒的,薛二郎順著小道走了十幾步,轉了彎兒才發現了這幾人。

    福安正是打頭的,忙上前給薛二郎打理衣服頭發,嘴里道:“三爺已經按著爺的吩咐綁了扔在家廟里,只是太太那里估摸著已經得了信兒,想來不會坐視不管。”

    薛二郎點點頭,一雙眸子便四下環視一圈,福安心里明白,忙道:“已經叫人四面瞧過了,方才這里沒人。”

    薛二郎滿意地點點頭,笑了:“很好,你辦事總是這般穩妥叫爺放心。”

    福安忙垂著頭笑:“爺謬贊了。”

    果然剛行了十幾步,蘇氏便帶著黃嬤嬤一路疾行而來,見著薛二郎不免怒了一張臉,憤然道:“不過是個丫頭片子,你做哥哥的,怎可為了個女人便不顧幼弟身子柔弱,竟把他綁了,還扔進了家廟關了起來。那家廟陰森寒冷,你就不怕叫你幼弟得了風寒失了性命。”

    薛二郎冷冰冰望著一株艷梅:“我說過的,那是最后一次任他冒犯我的女人,今日里他故意行動不軌,要尋她的麻煩,他不曾顧念我這個做哥哥的臉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覬覦我的女人羞辱我,憑甚叫我因著他是弟弟便姑息他,縱容他?”

    蘇氏一想到三兒子自來病弱,如今正在家廟受苦,便是心如刀絞,根本聽不進薛二郎的話,只狠狠道:“好你個狼崽子,那是你兄弟你竟如此狠心冷情,我這便去放了他,看你能如何?”說著轉身又疾步離去。

    薛二郎看著蘇氏離去,直覺這事兒沒完,轉頭對福安吩咐道:“你安排幾個得力的去清風苑,叫人好好盯著,有動靜立刻來報。若是來不及,便叫好生照看著。”

    第12章

    蘇氏強行進了家廟,叫人放了薛三郎,見著薛三郎臉頰紅紅一片,還以為是被薛二郎打的,誰料一問竟是顧家那禍害做的,愈發氣惱起來。叫人送了薛三郎回玉堂居,又吩咐人去請郎中,喊來了三奶奶安氏細細囑咐一番,打發她去照看兒子,自家才怒氣沖沖回了房。

    本就是越想越氣,偏有人又來把鶯兒受屈被罰,蘭香閣后來那香艷的后續說給蘇氏聽,蘇氏自然認定了那顧家的靈娘那就是個紅顏禍水,是斷不能留在薛府的,如今就這般折騰的叫兩兄弟失了和睦,自家二兒子又跟得了失心瘋一般愛她愛得不行,等著閔氏入了門兒,依著顧氏那行事兒,可不是要禍害得兩口子不得親密,后院兒里日日起火。如此家宅不穩,豈能興盛發達?如此一想,便招了黃嬤嬤商量對策,二人一合計,便想出了一條毒計。

    大興二十五年二月十二,大吉,宜婚嫁。

    自打那日從金豐園回去,天氣便似撞了鬼一般下起了大雪。那雪當真是極大,扯棉撕絮一般大把大把的從天際飄落。沒過兩日,地上便積了厚厚的雪,可把蘇氏愁得不行,只怕著成親那日也是如此,卻不知要如何迎客辦席面。

    府里的仆役使喚們也是愁得不行,眼見著要辦喜事兒,這雪下的,每日里都要派了人專門清道鏟雪,務必要家里條條道路皆通暢。這般如此,活計一下子重了不少,要知道以前只要幾條主要通道保持無雪通暢便可,這下子可累壞了家里的雜役們,每日里凍得半死不活,手腳很快生出了凍瘡,又疼又癢的,可是叫人難受。

    好在那一日前夕雪竟住了,第二日竟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太陽高照,天朗氣清。雖那太陽光仿佛裹了層冰一般涼兮兮的,可畢竟放了晴,薛府里的丫頭婆子,小廝媳婦兒,個個兒是喜笑顏開,滿面喜光。

    薛家在榮陽縣算是數一數二的富貴大戶,平日里結交的也都是富貴官宦人家,今日里薛家要辦喜事兒,自然是賓客如云,熱鬧非凡。朱色大門兒大開,一身兒紅色新郎喜服的薛二郎立在門前,身后跟著一串兒平素里玩兒的好的友伴兒,喜笑顏開地招呼著來往賓客。

    這邊兒敲鑼打鼓吹拉彈唱的自是熱鬧非凡,清風苑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今日里賓客眾多,薛府里的仆役本就不是很多,自然不夠用,蘇氏在外頭臨時雇用了一些,又叫各院兒里留下一個看門戶的,其他的都出去幫忙干活兒。于是嫣翠留了下來,其余的包括紅英和趙婆子也都被拉了出去。

    顧揚靈自那一日回來便又燒了起來,幾貼藥下去,燒倒是退了,可人卻是憔悴了許多,精氣神兒也仿佛沒了,整日里怏怏的,雖是沒像著上一次那般絕食,可到底吃得少了,心思又重,沒幾日便把養起來的rou膘消磨了下去,瘦骨伶仃的,倒比之前更是嬌弱了。

    嫣翠捧了杯熱茶塞在顧揚靈的手里,屋里燒著炭爐,倒是暖洋洋半絲涼意也無。顧揚靈靠著引枕坐在羅漢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抿著茶,眼睛盯著梅花案幾上瓷白云紋花瓶里的兩枝寒梅,那眼神兒又呆又直。

    嫣翠搬了繡墩在她側邊兒坐下,瞟了她幾眼,道:“我暗地里掃聽了,那回子事兒沒人在底下嚼舌頭,約莫知道的人少,二爺那里又下了令。”說著嘆了氣,道:“二爺是個硬脾性,那日說綁三爺便叫人綁了,若不是太太死命闖進了家廟,叫人放了三爺,三爺還不定在家廟里呆多久呢!姑娘是個明白的,這有時候真真是命不由人,這薛宅姑娘眼見著是走不脫了,我這里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姑娘便軟和一些,我瞧著二爺那里分明是對姑娘有心的,鶯兒那里那次說是要攆出去的,還是玉鳳求了情,如今還禁著足,聽說每日里還要跪地思過,還有那一日,二爺那般,那般……”

    嫣翠紅了張臉,吞吞吐吐了一會兒,“嗨”了一聲:“反正二爺最后還不是順了姑娘,也算是有心了。姑娘最終是要進二爺的房門兒,以后上頭更是多了個奶奶,日子是總要過的,姑娘好歹寬寬心,過了那道坎兒,其實日子還是有盼頭的。”

    顧揚靈沒做聲,把茶杯遞給嫣翠,半晌才嘆了氣,道:“我心里明白,可這日子太難熬了,妻做妾便罷了,誰叫我孤苦無依的,沒人依仗。可一想到以后若生了孩子,還要認別的女人做母親,而我,只能被叫一句姨娘。想著以后便要熬油似的過日子,我這心里便難受得厲害。這原本不該是我要過的日子。”

    外頭遙遙的傳來鞭炮燃放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實在熱鬧,屋里卻是寂靜悄悄,嫣翠同顧揚靈一同呆望著窗外出神,可能夠看到的,只有光禿禿的月桂,還有那枝椏上落滿了的晶瑩剔透的白雪。

    午間嫣翠去提食盒,廚房忙碌碌的,隨便放了幾樣兒就塞給了嫣翠,嫣翠早間吩咐的養胃小菜根本沒有,都是油膩膩的,把個嫣翠氣得不行。最后還是一個上了些年紀的婆子來說了幾句好話,到底今日里忙,嫣翠扁了扁嘴,提著食盒轉了回去。

    便有人在后頭嚼舌頭:“呸,也不知哪個牌位上的人物,還真當自己是根兒蔥了,是盤兒菜了,今日里正經的奶奶便要過門兒了,都說新婚蜜里調油,若是這新奶奶籠絡住了二爺,撒個嬌,賭口氣,不定會把那位發配到哪里呢!還在這傲呢!”

    也有厚道的,勸道:“你也嘴里積點德兒,也是個苦命的,家里出了事兒,二奶奶也做不成,孤苦無依的,倒也可憐。”

    有人推了那人一把,笑道:“苦命的人多了,我就苦命,不然也該是個做奶奶享福氣的,如今還要在這里忙碌著給人做菜做飯,你瞧我這手,可粗糙的,想當年那也是滑溜溜兒跟青蔥似的,你可心疼心疼我吧!”

    ……

    嫣翠咬了咬唇兒,朝地上跺了幾腳,轉身離了廚房。

    屋里頭顧揚靈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書,見著嫣翠臉色不好,問她:“剛出去時還好好兒的,怎么轉一轉身便拉了一張臉?誰給你氣受了?”

    嫣翠眨眨眼,把那股子悶氣咽下,眉開眼笑道:“哪有的事兒,來吃飯吧!”

    坐到桌旁,見一桌子都是油膩大菜,還有一道她素來不用的紅燒rou,顧揚靈一下便明白了,八成是廚房里今日忙碌,又見著新奶奶要過門兒,以為自己定是那新奶奶首要拔出的眼中釘,以后不定要過苦日子了,便故意給嫣翠難堪。

    見嫣翠緊張兮兮地不停瞟她,顧揚靈不動聲色地提起筷子,道:“就我們倆,一起吃吧!”米飯香軟,就著幾樣兒還能入口的,倒也吃了個飽。

    剛收拾了桌面,院外有人叩門兒。主仆倆對望了一眼,都覺得詫異。這時節前頭正是忙碌,哪個會跑來這里?

    嫣翠去開門兒,倒是嚇了一跳,來的正是黃嬤嬤,還領著兩個粗壯的婆子。

    “嬤,嬤嬤安。”嫣翠心神不定地蹲禮。

    黃嬤嬤仰著一張臉,冷漠地問道:“你家姑娘呢?”

    “在屋里呢!”嫣翠讓開路,黃嬤嬤領著兩婆子走了進去,嫣翠閉上門,越發覺得可疑不安,忙跟了上去。進屋時候黃嬤嬤已經開始說話了。

    “……太太想著要去墳頭拜拜,可今日里二爺大喜,實在沒空,又想著既是梅娘子托夢想要見姑娘,總歸姑娘閑著無事,不如出一趟門兒,也是你為人女應盡的孝心。”

    這話聽著便叫人生疑,嫣翠撇撇嘴,八成是太太自己個兒心虛,才會做了這夢。可顧揚靈卻想得更復雜,她瞥了兩眼跟在黃嬤嬤身后的粗壯婆子,猜著這是蘇氏忍不住要對自己下手了。

    顧揚靈忍不住笑了,她打了蘇氏心愛的兒子,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又因著自己回回頂撞她,依著她那狠毒涼薄的性子,能忍到這時候也是不容易了。想著往日她用著那碗養生湯殘害自己的身子,把自己死死困在這清風苑里,死不死活不活的,這次犯了她的忌諱,只怕是死得更慘。猛地朝嫣翠喊道:“快跑,太太要害我。”

    黃嬤嬤登時冷了臉,轉過頭指著嫣翠喝道:“抓住她。”

    嫣翠本就站在門口,被顧揚靈的喊聲驚了一跳,就發現有個婆子要來抓自己,轉身就往外頭奔去,嘴里連連慘叫。可惜雖是腿腳靈便,那婆子卻是從欄桿上一躍而起,走了捷徑,嫣翠沒跑到大門口便被抓了回去。屋里頭顧揚靈被制服,嘴里塞了團手絹,雙手綁在了身后,被黃嬤嬤推搡著走到了院子里。

    嫣翠見著顧揚靈被抓,又怕又急,卻被婆子扭了手臂被迫蹲在地上,一張嘴那婆子便打她的嘴巴子,疼得她嘴直咧,眼淚直飆。

    人都往前院兒里去了,后宅里倒是少有的清凈,路上沒有人煙,顧揚靈一路被推搡著被迫前進,到了一處角門兒,外頭擱著頂青布小轎,顧揚靈被推了進去,布簾落了下來,轎子蕩悠悠地動了起來。

    能夠逃出薛府是顧揚靈一直期待的愿望,如今她如愿出了薛府,卻是以這種難堪的樣子。前路在哪里,顧揚靈不知道,依著蘇氏的性子,只怕是活不成的。遠遠的有笑鬧聲傳來,那般喜慶非凡,透著歡喜,顧揚靈忍不住流淚了,這便是她的命嗎?

    黃嬤嬤跟著轎子一直到了角門,出了這道兒門,便是薛府外頭的世界了。黃嬤嬤摸了摸自己手帕里包的那瓶子藥,那是入口封喉的□□,就那么一小瓶,便要了十兩銀子。

    黃嬤嬤往轎子里瞟了幾眼,那女子倒也老實,沒在轎子里鬧騰,不過鬧也白鬧,這條道是先前定好的,根本不會有人路過,便是鬧了也沒人知道。

    也不是沒有更方便的計策,薛府很大,院子也多,每個院子里都開了井眼,若是把人往井里一推,蓋了井蓋子,也是一了百了。只是太太怕晦氣,不想大喜的日子有人死在府里,如此便要費些功夫,先把人弄出府,才能毒死她。

    眼見著就要出府,黃嬤嬤招招手,其中一個婆子上前,聽得黃嬤嬤低聲吩咐:“我這里有瓶子藥,你們把人抬到野地里,把這藥灌了她喝,等她死透了,找個地兒埋了便是。記得埋得深一些,免得被野狗野狼聞著味兒叼了出來,再惹了禍事。”說著把帕子里的藥給了那婆子。

    顧揚靈在轎子里聽得清楚,她心里有了個主意,這薛府里頭能安排的妥妥帖帖,可府外頭呢?大街上人來人往,只要得了機會從轎子里落了出去,定會有人發現。正想著,轎簾子被人撩了起來,黃嬤嬤冰冷的眼睛看過來,道:“把她打暈了,省得在路上出幺蛾子。”

    顧揚靈大驚,可后頭是轎子,退無可退,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她驚恐地看著那婆子厚實的手掌劈向自己的脖頸,可她躲不開,悶疼襲來,視線變得模糊,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