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虎妻兔相公在線閱讀 - 第59節

第59節

    若不是小兔那個離奇的“夢”,一向心大的雷寅雙也不會覺得自己那些“夢”古怪了。如今細想想,似乎她打有記憶起,就一直在做著一些跟自己無關的夢。夢里的她,住著奇怪的高樓,做著奇怪的事,說著奇怪的話,通過一種叫作“電腦”的東西看著一些奇怪的話本;偶爾還透過那奇怪的“電視”,看著里面的人表演著一些不合情理的奇怪“電視劇”……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生來就是雷寅雙,且作為雷寅雙活到至今,雷寅雙險些就要以為,自己這狀態,就是“夢”里那些話本中常提到的,所謂“穿越”了!

    雷寅雙走著神時,那春歌則聽著窗外稍重的腳步聲微擰了一下眉。

    她悄悄看向雷寅雙,見她眉頭微蹙,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趕緊斂手回稟道:“都是奴婢失職,沒能調教好那些小丫頭,倒擾了姑娘清靜。”

    雷寅雙一怔,眨了一下眼才明白她的所指,便笑道:“我什么都沒聽到?!?/br>
    這時,外面的簾子被人輕輕挑起,隨著一陣細碎的動靜,以及一陣輕微的碗碟碰撞聲,雷寅雙便聞到一股香香的味道。幾息后,也不知道春歌接到了什么暗示,忽然彎腰請示著雷寅雙道 :“姑娘,可要加件衣裳再出去?”

    雷寅雙低頭看看身上的中衣,立時明白了這丫鬟言中未盡之意——這模樣,大概是不適合在臥室外面出現的。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在“因不懂規矩被丫鬟恥笑”和“舒適隨意”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

    “這樣就好。”

    她站起身,走到臥室門口,還沒伸手去掀簾子,簾外站著的小丫鬟就跟有雙透視眼一般,又一次早她一步挑起了簾子。

    雷寅雙看看兩個小丫鬟,差點忍不住要問一問她們:“小兔打哪兒把你們弄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77章 ·新家(下)

    第七十章·新家

    吃飽喝足,再泡了個舒服的花瓣浴,雷寅雙坐在梳妝臺前,任由一個叫翠衣的丫鬟替她擦拭著她那一頭長發,一邊骨碌著眼,從鏡子里打量著她身后那一溜垂手靜立的大小丫鬟。

    她進浴室洗澡前,春歌就告訴過她,家里下人們都是卯時三刻才會上來聽差。這會兒她看到的,不過都是她院里輪到當天值夜的丫鬟們。所以,當她洗完澡出來后,不僅看到了那個春歌嘴里提到過的馮嬤嬤,還看到一溜十來個嫩蔥般水靈的大小丫鬟時,倒也不顯得怎么吃驚。

    不過,這馮嬤嬤的模樣,倒確實是出乎雷寅雙的意料。也不知道她是打哪里得出的印象,總以為那什么“嬤嬤”,一定是個生得又高又瘦,長著張馬臉,神情嚴肅得像是一輩子沒笑過的婦人。卻再想不到,這馮嬤嬤竟全然顛覆了她這錯誤的印象。

    馮嬤嬤身材嬌小,一看便是南方人。雖然年紀已經過了五旬,因她極擅保養,看上去卻最多只有三四旬左右的模樣。她生得面容白凈,膚質極佳,圓圓的臉上一雙彎彎的笑瞇眼,看著跟老街上燒餅鋪子的老板娘頗有些相似之處——那燒餅鋪的老板娘待人極是親切,可厲害起來時,也是只誰都惹不得的母老虎……

    雷寅雙對人有種天生的直覺,一見這馮嬤嬤,她便覺得,她倆應該能夠合得來。

    馮嬤嬤也早聽世子江葦青提過她要伺候的是個什么性情的人,如今當面一看,便知道這雷寅雙不是那刁蠻任性的,于是嬤嬤那懸了一年多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一見面,馮嬤嬤便給雷寅雙交待了自己的履歷。原來,她竟是前朝遺宮里出來的老宮人——那韃子打進中原時,舊朝仍有一脈在南方茍延殘喘著。直到應天皇帝興兵抗韃子的前幾年,舊朝才徹底被韃子所覆滅。馮嬤嬤便是那時候從舊朝遺宮里逃出來的幸存者。

    正如那年天啟帝在江河鎮時對朝臣們發的牢sao一樣,隨著天下承平,如今權貴們越來越耽于享受,家里的女眷們也變得越來越講究個規矩禮儀了,于是,如馮嬤嬤等幸存的舊宮人們,一時竟成了“搶手貨”,不僅宮里愿意留用,外面有本事的人家更是花重金相聘。這馮嬤嬤,原是在小兔的親姨媽臨安長公主府里當差的,負責教養長公主的女兒德慧郡主。不知怎么,她就被小兔看中了,跟那臨安長公主一陣撒潑打滾,硬是想著法子把她給要了過來……

    “如今姑娘院子里的事兒,都是我在管著,將來卻是要姑娘慢慢學著管起來的?!?/br>
    馮嬤嬤抿著唇角笑著,那胖胖的臉龐上隱約印著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雷寅雙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兒,暗道:要我管著,那要你們干嘛的。

    馮嬤嬤哪里知道她此時就已經生了偷懶的念頭,便把她院子里的丫鬟叫上來,一一給她見了禮,又介紹著各人負責的事務。

    如今雷寅雙的院子里一共有四個大丫鬟和八個中等丫鬟,還有若干小丫環——便是那跑起來控制不住腳步聲的。

    那些進不得屋的小丫環們不論,其他丫鬟全都是馮嬤嬤以前朝宮規一手調教出來的……所以說,雷寅雙竟是一點兒也沒看錯。

    叫雷寅雙驚奇的是,這馮嬤嬤挺會起名字的,四個大丫鬟名字都特別好聽。那個給她守夜的春歌,是為首的總管大丫鬟;這正幫她擦著頭發的,便是小兔告訴過她,最擅長給人梳頭發的,叫翠衣,專管著她的首飾衣裳——雷寅雙想想自己那尚未打開的行囊里有數的幾件衣裳,就覺得,這丫鬟的工作應該挺閑——這會兒她還沒看到,她的衣箱早已經叫小靜和小兔給塞滿了……

    接下來,那個個頭比她還高,天生一副笑眉笑眼的,叫嫣然,是專管跟她出門諸事的;剩下一個溫柔沉默的,名字就叫冬默。卻是人如其名,看著就不怎么愛說話,但做得一手好吃食。今兒一早,雷寅雙拿來墊肚子的那些糕點甜湯,便是這丫鬟的手藝。

    剩下的八個小丫鬟,顯然那馮嬤嬤就有些偷懶了,只依著時令叫她們: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

    馮嬤嬤原想請雷寅雙給幾個丫鬟另外賜名的,雷寅雙笑著拍了馮嬤嬤一記馬屁,道:“嬤嬤這名字起得真好聽,我肯定起不了這樣好聽的名字,就繼續這么叫吧?!?/br>
    等認完了人,外間那自鳴鐘恰正打起辰初的鐘聲。外面有婆子來報,說是正院里老爺太太問姑娘可起了。

    雷寅雙應了聲“就來”,便叫翠衣顯示了一下她的手藝,將她那頭烏黑的長發給盤梳了個極精致的旋髻,又從梳妝臺上一個匣子里拿了幾只精巧的花鈿點綴在發間,春歌和嫣然則已經替雷寅雙備好一身嫩綠配淺黃的家常襦衫長裙。

    要說雷寅雙到底是個姑娘家,也愛個漂亮的,不過一來她懶,二來她手拙,總弄不出個好模樣,所以她才怎么省事怎么來的。如今既然有人cao心給她打扮,她便樂得享受了。

    等裝扮完,往那一人高的西洋鏡前一站,雷寅雙自個兒險些沒能認出自個兒來——鏡子里,竟是個如初生嫩芽般一身清新的小姑娘。

    *·*·*

    昨晚雷寅雙到家時,人已經困得不行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新家是個什么模樣,如今睡飽了,又裝扮一新,她便心情極好地出了門。

    她早在信里得知,她家得了套前朝一個什么伯爵家里的宅子,不算兩側的偏院,光中路就有五進院落。若以雷爹眼下的身份來說,住著這樣規制的宅子肯定是違規的,于是姚爺便在信里猜測著,許天啟帝有意要給雷爹封個什么伯的爵位……當然,這是姚爺私下給雷爹的信里寫的內容,雷寅雙并不知道。

    不管違不違制,這是皇帝分給雷家的宅子,雷家自然也就住得。作為家主,雷爹和花姨自是住了那正房上院的;如今李健的身上已經有了功名,他想著交友方便,便獨占了一套臨街的偏院;至于雷寅雙,她對于吃穿用度都不講究,便是當初三姐特特給她畫了圖樣寄回去,她也沒個什么說法,于是小靜和三姐就替她做了主,那二人一致認定,她家景致最好的地方,是那最后一進院落,所以她的院子其實離主院挺遠。

    昨天雷寅雙困得就差要被人抬進屋去了,今天出了屋,她才知道,原來三姐和小靜之所以選這里,是因為她這院子緊臨著她家的后花園。站在庭院當中,一抬頭,她就能看到她家小花園里那郁郁蔥蔥的樹木,以及一角飛翹的亭角——馮嬤嬤告訴她,那是她家的一角涼亭,建于一叢假山之上。站在亭子里遠眺,還能遠遠看到那著名的曲江池。

    此時晨光正好,雷寅雙雖有心往后花園走一趟,卻是先得去正院給她爹和花姨問個早安。于是她遺憾地聳了聳肩,便帶著她的那些丫鬟和馮嬤嬤,浩浩蕩蕩地出了她的那個院子。

    等出了院門,她偶然間一回頭,才發現,她那院子的門楣上刻了兩個篆字。雖然她不擅字畫,可好歹跟著宋家老爺子混了這幾年,倒也認得,那是“若水”二字。雷寅雙想了想,又回頭往自己院子里瞅了一眼,終究不解這二字的含義。

    她的院子,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三間正房帶兩廂,夾墻兩間耳室,后面還有一排倒廈——倒也齊全。那迎著院門處,如從花園的山墻那邊泄過來的一般,自墻頭掛下一疊薄薄的假山石。雷寅雙猜著那“若水”二字,大概就是因著這叢假山而來,只可惜她是個大俗人,怎么也沒能從那片山石上看出個水的意境來。

    這一路往前院過去,雷寅雙才發現,她家地方果然如三姐信里寫的那樣,竟是極大,比以前鴨腳巷里三戶人家加在一起還大了不知多少倍。一路上遇到的仆婦們,全都規規矩矩地垂首退到一邊。只是,在自以為不為人所注意的時,那些人的眼,多多少少都在偷偷往她身上瞄著——想來也是,換作是她,大概也要好奇這新主人是個什么德性的。

    這般想著,雷寅雙便裝著個對他們的偷窺無所覺的模樣,背著手從容往正院過去。

    馮嬤嬤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背著手走路的模樣忍不住微皺了一下眉,可再看到她家姑娘從容應答著上前來問安的仆婦們,那落落大方的模樣,忍不住又暗自點了一下頭——這位,雖然儀態方面有些問題,但待人接物倒著實不錯,看著一點兒也沒有小門小戶里出來的那種畏手縮腳,或者故作清高。

    雷寅雙就這么一路觀賞著新家,一邊進了正院。一抬眼,便只見那寬敞的庭院里,烏泱泱地站了一院子的人,卻是男仆們分一邊,女仆們分一邊,一個個都屏息垂手,顯得極有素養。在那排女仆們的最前方,站著的是昨天跟著王姚兩家去十里長亭接他們的內宅管家于mama;男仆們的最前方,則是一個年約五旬左右的瘦小老頭,姓王,他是雷家的外院管事。

    于mama是板牙娘通過牙行找來的,這王伯則是小兔找來的。

    王伯曾是韃子的家奴,韃子當政時,他在某王府里已經做到了二總管的位置。因著這個,后來韃子被推翻后,他險些被義軍當“漢jian”給砍了腦袋。小兔找到他時,他貧困潦倒得幾欲淪為乞丐——他卻是不知道,正因前一世的他真的淪為了乞丐,才叫小兔知道有他這一號人物的——那王伯原以為他此生再無前途可言,如今見雷家竟肯用他,他豈有不感恩戴德盡心盡力的道理?這次雷家進京,王伯便親自去江河鎮接了他們一家北上,沿途所有的事務也全都是他一手打點的。所以,比起留守京城的于mama來,雷寅雙自然跟王伯更為熟悉一點。

    見雷寅雙進了院子,王伯那枯瘦的臉上立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竟是違了規矩,轉身就搶了那傳話婆子的差事,親自替雷寅雙打了簾子,對著屋里稟道:“大姑娘到了。”

    他的逾規,叫那傳話婆子一陣無措,只好拿眼看向于mama。

    于mama許是覺得自己的領域受到了侵犯,便很是不滿地橫了王伯一眼。

    這于mama,倒是比馮嬤嬤更合雷寅雙腦海里那“一個管家嬤嬤該長成什么樣”的想像。她大約四旬年紀,生得又高又瘦,一張瘦長的馬臉看上去就有一種令人不敢小覷的威嚴——后來雷寅雙才知道,別看于mama如此嚴肅,偏她身邊那最愛跟人說笑的嫣然,竟是這于mama的親生女兒。

    不知為什么,雷寅雙總不自覺地把這于mama跟江河鎮上的陳氏族長太太給劃了個等號——那陳家大太太也是個極重規矩的人,行事刻板到連腦后插著的兩根簪子,那角度都是十年如一日地不曾變過分毫。就雷寅雙跟她打交道時積累下的經驗來說,其實這種人就是一張臉看著可怕,等熟悉之后,只要你不違了她的規矩,便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人了。

    雷寅雙笑彎著眉眼跟于mama和王伯各打了一聲招呼后,便那么蹦蹦跳跳地上了臺階。

    雖然沒人告訴過她,她卻就是知道,若是里面的老爺太太不曾召喚,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馮嬤嬤和春歌她們是不應該跟著她進屋的。所以,上了臺階后,她便往身后瞄了一眼,果然只見馮嬤嬤領著若水苑里的丫鬟們,全都規規矩矩地歸位到女仆那一列里去了,且馮嬤嬤垂手站到了于mama的身后。于mama見了,很是滿意地沖著馮嬤嬤一頷首。

    雷寅雙咧嘴一笑,又謝了那仍挑著簾子的王伯一聲,便笑盈盈地進了屋。

    進到屋里,她還沒有抬頭,就先伸展著雙手給她爹和花姐看她的新衣裳,“爹,花姨,看,我的新衣裳!”說著,她還就勢轉了一個圈。

    等她轉完圈,回頭看向雷爹時,卻只見她爹狠蹙著眉頭。一旁手里拿著個雞油卷,正喂著小石頭的李健也沉著眉眼,只花姨站起來迎著她笑道:“哎呦,這么一打扮,才真是個姑娘家了。”

    “這也是那小子預備的?!”雷爹看著雷寅雙的身后沉聲問道。

    那舉著門簾正待要放下的王伯聽了,趕緊進了門,垂手一陣沉默——他哪里知道,他可是跟著欽差一同去江河鎮接人的。等他接了主人一家回府,才發現,府里竟多出許多之前沒有的貴重擺設物件……

    雷寅雙被雷爹那一臉冷氣壓得愣了愣,垂下手,回頭問著花姨,“怎么了?”

    花姨指了指一旁桌子上堆著的各色貴重擺件,道:“雖說這宅子是皇上分給咱住的,可這些東西,卻是太貴重了,肯定不可能是這宅子里自帶的……”她看看雷爹,小聲道:“健哥也說,他回鄉前,家里沒這些東西的,所以你爹覺得,這些東西怕是小兔……哦,世子,是世子送過來的?!?/br>
    “便是他送過來的又怎么了?”雷寅雙一陣不解,指著頭上的花鈿,以及身上的衣裳道:“我這頭上的首飾也是他給的。倒是這衣裳,看著像是小靜jiejie給挑的。對了,我那屋里還有座西洋自鳴鐘呢,聽說那玩意兒可都是貢品,肯定也是小兔拿來的??蛇@又怎么了?”

    雷爹沉著眉道:“無功不受祿。”

    “咱不是有功嗎?”雷寅雙答著,坐到桌邊,伸手捏起一只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扔進嘴里,含混道:“怎么說咱家還養了小兔那么多年呢,而且我對小兔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再說,”她笑嘻嘻地一推她爹的胳膊,“小兔還叫了您三年的‘爹’呢,難道是白叫了不成?您就跟我學學唄,您看,我就坦然受用著。這可是我弟弟孝敬我的東西呢!”

    當初天啟帝只在江河鎮上呆了一天就把小兔給帶走了,所以,雖然明知道小兔比她要大上一歲,可因著一下子分開,叫雷寅雙對小兔的感覺就這么一直停留在了當初。便是理智上知道小兔比她大,感覺上,她仍認為他是弟弟,她才是jiejie。

    她的理所當然,卻是忽地就叫雷爹生出一種“女生向外”之感——不會是他這傻女兒真對那江葦青生了什么情義吧?!

    雷爹只覺得腦中一陣抽痛,忍不住就和同樣眼帶疑惑的李健交換了個眼色。

    作者有話要說:

    ☆、第78章 ·風評

    第七十一章·風評

    一家子才剛吃完早飯沒一會兒,雷寅雙正跟雷爹和花姨說著后面那個小花園的事,就聽得外面回報,說是王員外郎家的夫人和老夫人來了——雷寅雙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說的板牙奶奶和板牙娘。

    果然,板牙奶奶和板牙娘帶著小靜進來了。相互一寒暄,眾人才知道,王朗早在天還沒亮時就已經上衙去了,板牙其實也跟著來了,可因他如今已經十二歲了,便是兩家通家之好,這年紀輕易也不好再入內宅的。李健聽了,便迎了出去。

    雷寅雙見狀,忍不住一陣抱怨。

    小靜笑道:“規矩原是如此的,”又道,“你就只當是入鄉隨俗吧?!?/br>
    雷寅雙斜眼看看她:“你倒適應得快?!?/br>
    其實倒不是小靜適應得快,而是板牙娘打小就教著她們三個女孩兒一樣的規矩,只是雷寅雙總把那些話當過耳清風,偏那雷爹又是個對她狠不下心腸的,這才放縱了她。

    她這不以為然的模樣,倒是提醒了板牙娘,便在那里跟花姨說著要給雷寅雙緊一緊規矩,省得叫人笑話了。又提醒著雷爹,雷寅雙好歹是小兔江葦青的救命恩人,只怕宮里知道他們進京后,是要召見的。

    正說著,姚爺帶著三姐來了——和當年不過是雷爹副將的王朗不同,姚爺當年可是赫赫有名的“鬼師”。天啟帝他入朝,一來,是真心看好他的才學,二來,則多少也借由他的身份收買人心之故。所以,王朗那里不敢誤了差事,姚爺卻敢憑借“簡在帝心”四個字,三天兩頭地偷懶不去翰林院。

    姚爺進來時,正好聽到板牙娘說著宮里召見的事,便拉著雷爹去了外書房——雖然雷爹是個武將,姚爺仍是刻意給他備了個很大的書房。

    書房里,姚爺掏出個要求覲見的奏折給雷爹謄寫了一遍,又親自陪著雷爹去宮門處投了奏章,只等皇帝有空召見了。他們回來時,就只見鎮遠侯世子江葦青已經由李健陪著,在正廳里坐了好一會兒了。

    原來他們前腳才走,后腳江葦青就到了??呻m然雷爹不在家,還有個李健充著守門神。連那板牙都沒能進得二門,李健又豈會放江葦青入那二門,所以雷爹他們進來時,那江葦青臉上雖掛著抹微笑,整個人卻是透著股薄薄的涼意。

    江葦青對雷爹行禮問安,且又叫了雷爹一聲“爹”,叫得雷爹的汗毛陡然間都長長了些許,無比郁悶地對江葦青道:“世子身份尊貴,這一聲‘爹’,可再別叫了?!?/br>
    江葦青沉默了一會兒,卻是沒應諾他再不叫了,只轉移著話題道:“我父親聽說您一家平安進京,原想今日來拜訪的,我想著你們剛到,家里一定亂著,就給攔下了。不過我猜,我父親大概還是會給府上遞個貼子的……”

    正說著,果然王伯在廳外回稟,說是鎮遠侯府的大公子親自來送拜帖了。

    照理說,雷爹如今是平民,僅沖著這身份的差異,就該他親自接出去,可打立國前,三家爭天下時,雷爹對鎮遠侯江封就沒個好感,因此,便示意李健接出去。

    李健回頭看看江葦青,笑道:“要不,你跟我一同出去接著?”

    便是江葦青不是個愿意跟人述說心事的,李健好歹也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就算是小兔不曾跟人說過他被拐的真相,只沖著當年他寧愿假裝失憶也不肯跟江承平相認,聰明如李健,又豈能猜不出其中的貓膩?何況,他跟江葦青進京不過是前后腳,那侯府待江葦青如何,以及如今江葦青在京城的風評,可是再沒人比李健更為清楚了。

    話說天啟帝找到江葦青后,便派人往京里送了信,卻并沒有直接把江葦青送回京里,而是帶著他繼續南巡,直到諸事畢,才帶著他回到京城。那時,京里早已經傳遍了有關這位失而復得的世子爺的各種八卦。有說江葦青這些年被人當賊養著的,也有說他被賣到那些骯臟所在的,更多的,則是替侯府大公子江承平一陣打抱不平。

    卻原來,那侯府剛接到尋回世子的消息,侯爺便是一陣大怒,直把當年“尋世子不盡心”的大公子給關了祠堂。于是一時間,當年那位世子如何性情暴戾,如何總是欺壓著大公子的舊事,再次被人翻了出來。等江葦青回到京城,便是應著他祖母所請,求侯爺把江承平放了出來,卻也不曾有人承了他的情——也是,不管怎么說,那江承平這些年來一直都有個好名聲的,江葦青的名聲卻已經是爛大街了。何況,當年江大公子“小小年紀千里尋弟”的故事,可是曾被編成話本子,在茶樓酒肆里傳唱過好一陣子的,如今忽吧啦地轉了說法,百姓哪有個會信的?別人不說那侯爺如何不靠譜,卻只說是這世子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還沒回京,就已經露出當年的霸道本性,欺壓起可憐溫馴的庶長兄來……

    李健跟著王姚兩家進京時,那江葦青便正處于這樣一種兩極分化的境地——上層人士因著皇家對他的寵愛而熱烈追捧于他;于市井間,他的名聲卻是幾乎叫人掩鼻而過。

    而,都不用怎么動腦子,李健就能知道,這后面有什么貓膩。

    便是李健和江葦青一直處于那種微妙的對抗情緒之中,可就像雷寅雙常說的那樣,“自家人只能自家人欺負”,李健卻是再看不得別人算計江葦青的。因此,只要不是關乎雷寅雙的事,他倆總能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李健拉著江葦青接出來時,就只見眼前立著個十七八歲的青年。

    那青年生得極是清瘦。一張狹長的臉上,一對眼尾上揚的桃花眼,則更加加強了那種細長單薄之感。偏這樣寡淡的一張臉上,卻是掛著抹謙和的笑意,看著仿佛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