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雷恩趴在壁爐旁邊,歪著腦袋,目光炯炯地盯著床上的少女。 他以為她受傷那么“重”,用不了多久就會休克昏厥…… 可是這都過去半天了,她除了臉色更加蒼白之外,好像并沒有昏迷的意思? 流血流了大半天,竟然還能保持清醒,那具嬌弱的身體里究竟藏了多少血? 雷恩十分好奇。 與此同時,紀小甌回望著懶惰洋洋的雷恩,模樣為難。 她早上九點換的衛生棉,這會兒都到下午三點了……按理說衛生巾這種東西,應該三個小時換一次,可是因為這只小豹子在場,她擔心它看見自己流血,再次跳起來扒她褲子,就一直拖著,想趁它出去的時候再換。 誰知道它回來之后,就一直在那兒趴著,竟然不動了! 紀小甌捂著肚子,她好想換衛生棉…… 第22章 最后紀小甌想了個辦法。 趁著雷恩晃悠到她身邊的時候,強忍著疼痛撐起身體,一只手抓住它的尾巴,閉上眼睛在空間里尋找了個角落,再一次把它裝進空間里。 有一就有二,這個動作紀小甌做得無比嫻熟。 放心地換好衛生棉以后,小腹還是疼得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撕扯著她的盆腔,幾乎把她的整個身體都揉碎。 紀小甌想燒點熱水,無論是喝,還是暖肚子,總會比現在舒服一些。 避免那只小豹子搗亂,紀小甌就沒把它從空間放出來。 外面還在下雪,且她的身體不舒服,紀小甌沒有從外面采集雪水,而是拿出空間里的一大瓶礦泉水,往一口鋁鍋里倒了小半鍋水,架在爐頭上開始燒起水來。 爐頭可以長期使用,但氣罐里的液化氣是有限的,用完以后,就生不了火了。 紀小甌不知道這一罐氣可以用多久,她空間大約有十幾罐。 等水沸騰以后,紀小甌把熱水倒進太空杯,自己抿著喝了幾小口,然后擰緊杯蓋,抱著水杯墊在小腹上。 熱源滲進皮膚,蔓延到整個盆腔,那股不斷拉扯的疼痛的總算緩和了一些。 可惜空間里沒有紅糖和生姜,不然她還可以熬煮紅糖生姜水水緩解痛經,這個比熱水有效多了。 紀小甌緩緩嘆了口氣。 以前她聽說有人來生理期的時候,疼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當時只覺得概念模糊,可是當真輪到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這種疼痛多么難以忍受。 這里的冬天這么冷,沒有暖氣,沒有紅糖水,難道她以后生理期都會這么疼么? 紀小甌根本無法想象。 等熬過這個冬天,她一定要早日出發去東邊,找到那只名叫帕特的水龜…… 找到回家的方法…… 紀小甌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想。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肚子上的熱水早就涼了,她猛地坐起,這才想起陶陶還在空間里。 紀小甌把水杯放到一邊,趕忙把小豹子從空間解放出來。 然而,她凝神一看,卻發現剛才安放小豹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它去哪兒了?紀小甌忙在周圍尋找,她明明記得為了避免它弄壞自己的衣服,特地把它放在牛奶和礦泉水箱子旁邊的。 可是現在,箱子前后左右都沒有它的身影。 紀小甌有點慌神,它該不會在空間里走丟了吧? 這個“空間”很大,無邊無際,就連紀小甌都不知道它的盡頭在哪。 如果它在這里面走丟,紀小甌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 紀小甌縮小視角,從上方俯瞰整個空間,幸好,終于在烤rou架旁邊發現了她的小豹子。 雷恩趴在那里,安安靜靜的。 閉著眼睛,神態疲憊,仿佛已經沉睡很久。 紀小甌趕緊把它從空間里抱出來,放在床上,有點手足無措。 “喂……”紀小甌抬起手指戳了戳它的肚皮,輕輕的,“陶陶,你沒事吧?” 雷恩毫無反應。 紀小甌不曉得空間對它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空間里的時間流動得很慢,而它身體的時間是正常流動的,兩者遇到一起,會不會產生什么矛盾?或是排斥反應? 紀小甌毫無經驗。 過了一會兒,見小豹子仍舊沒有轉醒的趨勢,想起貓科動物都喜歡貓薄荷,她家那只美短每次看見貓薄荷就跟犯了毒癮似的,雖然上次那只豹族跟她說過,經過幾百年的進化,貓薄荷對豹族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但是…… 萬一呢? 紀小甌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從腰上取下貓薄荷香袋,放到它鼻子底下……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并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甌,你在里面嗎?” “埃里克,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紀小甌把埃里克迎進屋里,錯愕地問。 她一推開門,就看見埃里克頂著滿身風雪站在門外,正沖她笑容燦爛。 這個地方她自己都未必找得到,且住下來之前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埃里克怎么知道她在這兒? 埃里克一邊撥拉腦袋上的雪花,一邊解釋,“早上我去高治族長家里,看到他家的木柴……”說到這里,埃里克停頓一下,扭頭朝屋里看去,神情有點緊張,見床上的小豹子正在睡覺,才壯著膽子繼續說:“他家的木柴被一只豹族偷走了,高治族長說與你養的豹子一模一樣。我就猜測你在這附近,順著腳印走了一段路,沒想到真的找到了你。” 他笑容真誠,紀小甌卻有點呆愣。 偷木柴?她下意識看向壁爐。 昨晚她拾的木柴都燒完了,今天早上她肚子疼得要命,根本沒有下床。 ——那只小豹子一大早忙來忙去,原來是為了去麋鹿族族長家里“偷木柴”? “甌,我給你帶了一點東西。” 埃里克的話打斷紀小甌的思緒,他卸下肩上的竹簍,“這是我前天挖的甘薯,因為不確定你在不在這兒,所以我帶的不多。你在這里住下來,我真是太高興了,這些甘薯你先留著吃,明天我再給你多帶一點。” 紀小甌看著整整大半筐甘薯,她記得埃里克的食物也不多,上回他去挖甘薯,還在擔心過冬的食物不夠。 “你把這些都給我了,你吃什么呀?”紀小甌不肯收,她空間還有很多食物。 埃里克摸著鹿角笑了笑,“我是雄性,總能找到生存的辦法的。” “可是……”紀小甌還是不肯收。 埃里克就繞著屋子走了兩圈,轉移話題道:“甌,你是怎么找到這間木屋的?” 紀小甌答道:“我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就看見了……”她上前兩步,“埃里克,這些甘薯……” “這張桌子被蟲洞侵蝕,里面都空了,恐怕不能再用了。”埃里克停在桌邊,端詳著桌面嚴肅道。 接著,他又查看了木屋的地板,門板和柜子。 ——床不敢靠近,因為雷恩趴在那里睡覺。 埃里克說:“這些家具都有些破損,明天我帶著工具過來,幫你修補修補吧。” 紀小甌驚喜,“你會修嗎?” “……會一點點。”埃里克謙虛道。 別的不要緊,紀小甌都能遷就。 可是門和地板,卻是怎么都遷就不了的。夜里冷風不斷地從門縫和地面滲入,冷得她不住打顫,沒來生理期的時候還好,現在來了生理期,稍微受到一點寒涼,她肚子就疼得受不住。 紀小甌不斷地向埃里克道謝,埃里克好脾氣地笑著:“甌,你不需要對我這么客氣。” 埃里克沒有久留,確認好明天需要什么工具,約定好時間,就早早地回去了。 送走埃里克,紀小甌回到床邊,小豹子還是沒有醒。 側面躺著,眼瞼閉闔,老實得有些不正常。 紀小甌不太放心,伸手,兩根手指輕輕捻住它毛茸茸的圓耳朵,來回搓了搓。 “陶陶……” 沒反應。 紀小甌的手指往下,滑到它的下巴頷,并起食指與中指,又撓了撓它的下巴。 還是沒反應。 奇怪……它以前不是最不喜歡她撓它下巴么? 每次她這么對它,它都會用不悅的眼神看她,然后一爪子拍掉她的手。 紀小甌不死心,再接再厲,把它渾身上下都胡嚕了一遍,連四個rou墊都沒放過。 可它還是沒醒。 紀小甌有點氣餒,如果不是剛才她探過它的鼻子,她恐怕以為它沒有呼吸了。 到了晚上,紀小甌身體不適,沒有胃口,但還是用空間里的米煮了一鍋甘薯玉米粥。 直到紀小甌喝完粥,洗漱完,躺下睡覺,雷恩還是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