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他們果然是走水路了,這邊監控盲區比較多,監控全部拉出來一直看到下午六點,碼頭排查船只運營情況的人也把數據報了過來,有一艘嫌疑船只,出去就沒回來。 警察連忙查航線,他們這么多人,竟然把劫匪跟丟了。 簡直不能忍。 天色晚了,商謹言坐在車里,商深行把一份盒飯送過來,“哥,你少吃點。還要找下去呢,是綁架,那肯定是有所求,他們早晚還是要露出馬腳。” 商謹言擺擺手,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半響后吐出煙霧,皺眉,“吃不下,帶我去警局,我想再看一遍那些監控錄像。查船不難,就怕查不出來什么。” 商深行嘆一口氣,把飯盒放回去,啟動車子往警局去,“陳夢運氣挺好的,總會逢兇化吉,你別想太多。” 商謹言比較謹慎,他在部隊上也是和這些最兇惡的罪犯打交道,知道這些人有多殘忍。他們抓陳夢干什么?要錢?商謹言不算特別有錢的人。 還是為別的目的? 商謹言已經退下來了,他那些仇人應該不會找到這里來。 商謹言狠狠抽著煙,拼命的讓自己冷靜,必須迅速理清楚所有的線索。 ———— 沈冰出了公司,走向停車場,電話響了起來,她接通。 “喂?” “人在我們手里,三百萬定金什么時候付?” “你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現在警察都盯著,即使我給了錢她的骨髓也不能用。這很危險,你們馬上把人放了,這件事——” “怎么?反悔?” 沈冰看了看四周,攥緊了手指,咬牙,“我只是想讓你們嚇唬嚇唬她,可你們殺人了——” “三百萬,明天中午看不到我殺了她,順便把這段錄音寄到公安局,再見——” “你等等——”沈冰一急,“你們不要胡來!” 電話已經被掛斷,沈冰把手機蓋在臉上深吸氣。 整個人都要瘋了,這些人都是瘋子,中午的一幕已經被報道出來。他們一路瘋狂的殺人,沈冰找他們的時候,中間人說他們是普通的無業游民,年紀比較小不怕犯罪。 陳聰快死了,現在找不到合適的配型,陳夢見死不救。她的心壞透了,沈冰把她從看守所里帶出來,她卻以怨報德。 陳夢不管陳聰,她借著陳家的臺階上去,嫁入了豪門就立刻想要踹開陳家。 沈冰生陳夢的時候吃盡了苦頭,生出來發現是個女兒,陳家人的嘲諷奚落,她真的想過掐死這個孩子。 她恨這個孩子。 她把孩子放到醫院門口,希望她能死,她再生個兒子。 那時候計劃生育很嚴,獨生子女政策,有了這個大女兒,她生不了二胎。 后來醫院找到了她,以為是什么失誤才把孩子弄丟,把孩子還給她。 她恨死了這個女兒,兩歲之前的陳雅,她一眼沒看過。陳雅兩歲的時候,思杰公司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越來越好了。 沈冰也是這個機會,徹底擠入了思杰的領導層。 他們陳家從一般人家一躍進入了有錢人的行列,公司上司,開分公司。越來越好,沈冰奪權成功,成為思杰的掌舵人。 那時候有個很靈驗的大師說沈冰的財運是女兒帶給她的,讓她善待女兒。 沈冰才開始對陳雅好,好在陳雅也不記得兩歲之前發生的事,她把陳雅放到身邊養。陳雅升高中的時候體檢,她才發現陳雅的血型不對。 一查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不是她的女兒。沈冰去找了,發現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剛出生的時候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霉掃把星,也就放棄了換回來的念頭。 親生女兒克死了養父,沒讀過幾年書,一身的不良習氣。 她很看不上陳夢,也不承認陳夢是她的女兒。 如果不是陳聰生病,她大概永遠想不起來自己還生過那么一個人。她把陳雅當成親生的孩子了,陳雅能給她帶來好運。 從領陳夢回來,思杰再次進入了下坡路,一路業績下滑。 沈冰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陳夢是她的克星。 如今,她執意不救陳聰的命,沈冰才鋌而走險。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陳聰死,陳聰是她的寶貝兒子,好不容易才生出來這么一個寶貝疙瘩。 這些人都不好惹,沈冰快步往自己的車走去,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咬咬牙,不行就給錢,給了錢再不聯系。 這樣好了,希望警察能擊斃那些劫匪。 沈冰越想越氣,抽骨髓又要不了陳夢的命,她怎么能不同意呢?真是太狠心了。如果不是她狠心,沈冰也不會招惹上這群亡命徒。 拿出鑰匙,按下遙控。 還沒拉開車門,一輛警車直沖進來,緊急剎車車上下來兩名警察,快步走向沈冰亮出證件,“我們是市刑警隊的,需要帶你回局里了解些情況。” 沈冰心里一咯噔,表面上滴水不漏,她現在一句話都不能錯。立刻笑道,姿態優雅,“怎么?” “上車吧。” 沈冰:“你們沒權帶我走吧?這應該——” “你是想自己上車還是我們拷著上去?”為首的警察沒客氣,“你女兒都被綁架了,生死未卜。你還在這里談笑風生,到底是心大呢還是有別的隱情?” 沈冰心里一咯噔,“夢夢被綁架?” “上車,別廢話。” 沈冰被推了一把塞到了警車里,她剛要問,前面的警察打斷她的話,“你先別說話,到警局有二十四小時慢慢說。” 車子迅速打方向,掉頭開了出去。 ———— 陳夢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又困又餓,手腳被綁著沒辦法伸直。 四處都是黑暗,有種被困在棺材里的錯覺,她非常的痛苦。 如果到最后她還是要死,那還不如早些死呢,也不用受這些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凍的瑟瑟發抖。半睡半醒之間,有人走了進來,陳夢聽到了腳步聲,隨即鐵門被打開。 她被拎起來,頭套摘掉,陳夢看不清楚。 嘴上的膠帶被撕掉,頓時疼的陳夢淚就滾了出來,太遭罪了。 劇烈的咳嗽起來,那人拿著礦泉水瓶對準了她的嘴,嗓音粗嘎,“喝水。” 陳夢喝了兩口,冰涼的水涌入胃里,她打了個哆嗦。 “能把我的手腳放平了綁么?” 那人沒搭理她,陳夢咳嗽,“綁的太緊,手腳要廢了。你們既然不希望我死的話,能換個綁法么?” 短暫的猶豫,那人把她的腿解開綁到了腳腕上,他拿了個小馬扎坐在面前,把面包掰成快喂給陳夢。 陳夢不說話,狼吞虎咽的吃,她餓了。 腿的知覺在慢慢復蘇,陳夢吃的噎住,又被喂了一口水。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我也不是有錢人,要什么沒什么,你們綁我有什么用?” 她突然被強行喂了一口水,頓時嗆住,咳嗽的驚天動地。 那人仍不說話,拿膠帶準備往陳夢嘴上沾,陳夢立刻拒絕:“你能換個東西來嘟嘴么?膠帶太疼——唔!” 草泥馬! 然后嘴就被封住了,那人走了出去,很快進來把一個毯子扔在陳夢腳邊。 “別想著跑,我會殺了你。” 他走了出去,鐵門被再次關上。頭套沒戴,陳夢隱約感覺那門似乎在斜上方,難道這間房子在地下? 陳夢挪到毯子上,腿終于伸直了,她打了個滾把毯子全部裹在身上。死就死吧,現在還活著。 陳夢這一覺睡的有些長,那個人仍舊過來喂了她一瓶水一個面包,陳夢一直處于吃不飽也餓不死的狀態。 毯子不能御寒,陳夢感冒了,頭疼欲裂。 咳嗽了很長時間,陳夢求他,“給我一片藥行么?” 綁匪沒應她這個要求,陳夢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黑暗潮濕的小黑屋里待了多久。待到她絕望,想一頭撞死在墻壁上,一了百了。 —————— 第二天船就找到了,可船上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人。 警方把東碼頭搜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沒有看到人,可能就不在這里。 商謹言仍是不死心,他和商深行又細致盤查了一遍碼頭,真沒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陳夢真不在這里,她會被帶到哪里呢? 第三天,凌晨四點半,商謹言被電話鈴吵醒,他立刻就清醒起身。面前的監控散發著白光,商謹言怔了幾秒,連忙拿起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通。 “喂?” “商先生。”電話那頭是個沙啞的聲音,“你太太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的話準備一千萬,。” 商謹言瞬間清醒,他的拳頭捏的很緊,迅速按下錄音,“錢可以給你,我需要確認她還活著,你讓她跟我說話。” 電話那頭突然一聲哀嚎,商謹言立刻提起了心臟,那是陳夢。 他想說話,張了張嘴被理智強行壓下去。 “商謹言,我——”電話那頭的陳夢聲音沙啞,咳嗽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想你。” 商謹言喉結滾動,他快把手機捏斷。 “聽到了么?” 商謹言深吸氣,迅速搜尋著剛剛視頻里的線索,“你給我放的是錄音,你也別糊弄我,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我必須要確認她安全,我要她親自和我說一句。” 電話那頭沉默。 剛剛錄音里有回音,可現在這個人說話沒有任何的回音,這說明他們錄了陳夢的聲音。 “可以讓你們通話,不過漲價了。三千萬,少一毛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