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陳夢十六歲就出來混生活,什么都干過,烤rou也不陌生。 當第一份牛rou放上桌,吹笛彈吉他的都瘋了,齊擁過來。 香,好吃。 商深行叼著煙走到陳夢身邊坐下,他瞇著眼睛看陳夢,含著笑意,“你還有什么不會?” 陳夢摸過啤酒喝了一口,“我不會的多了,你們是樂隊?” “嗯,想聽我唱歌么?” 陳夢對商深行沒有多大期待,放下罐子,道,“你要唱,我就聽。” 商深行喝完酒,把瓶子捏扁扔進了垃圾桶里,站起來,“兄弟們,來讓這位新朋友開開眼。” 羊排在火上滋滋作響,油落進了火里,化為油煙。 肆意的風卷著油煙四處作惡。 商深行平常有種吊兒郎當的浪子氣息,唱歌的時候氣質卻截然不同。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唱的是一首英文歌,陳夢的英文詞匯有限,歌詞聽的一知半解。 只知道好聽。 一曲完,商深行走到了她身邊:“親愛的陳夢小姐,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么?” 一群人起哄,嗷嗷的叫。 陳夢抽紙巾擦手,音樂瞬間就變成了激昂的曲子。 “不會跳舞,我唱歌行么?不需要伴唱。” 商深行的目光漆黑深邃,帶著笑意。“在我面前唱歌?” 陳夢一直覺得他眼睛熟悉,他這么笑著的時候,陳夢腦袋里突然閃過商謹言的臉。 “關公門前耍大刀?”陳夢站起來,“我膽子大。” 商深行抬手示意現場安靜,他撤開了位置。 陳夢清了清嗓子,哼了一小段。她已經很久沒唱歌了,像上個世紀的事兒。 跑調了。 哄然大笑,他們起哄,“會不會唱啊?” 陳夢臉上帶著笑,開了口。 悠揚唱腔漸漸高昂,她唱的藏語歌。喧囂聲停止,只有遠處的海浪聲作為伴奏。 江水湍急,撞擊著巖石。 她的聲音很輕,比一般藏族歌手少了一份尖銳,多了溫婉。 一歌完畢,陳夢笑了笑:“唱的不好,見笑了。” “我擦,太好了好么?”叫r的男生激動起來,“你會藏語?” 陳夢以前在藏族區做過向導,這些是必學項目。 “是藏文。” 陳夢喝了一口酒,“好幾年都沒唱了,有些生疏。” 商深行看向陳夢的目光帶著探究,卻沒追問。 商深行的酒量很差,還特愛喝。陳夢進別墅切了水果出來就看到他趴在長椅上吐,沒有一點風度。 夜里十二點,爛醉如泥的商深行被塞進了車里,陳夢從他身上找到車鑰匙。 沖車外的人擺擺手,“再見。” 商深行醉起來像死過去一樣,吐了之后就長睡不起。如果不是安全帶捆著他,商深行就滑車座位底下了。 “商深行,你醒醒?”陳夢開出去一段路才想起來她忘記問商深行的地址,現在有些束手無策,只能停下車拍商深行的臉,“你家住什么地方?” 拍也沒用,陳夢只好停車去翻商深行的手機,剛拿到手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大哥,他的家人? 陳夢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商深行的朋友,他喝多了——” “陳夢?”冷清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哐’!陳夢只覺得腦袋被狠狠砸了一錘,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你怎么和深行在一起?” “你是他——” “接近我弟弟什么目的?” “這是個誤會。”陳夢腦袋嗡嗡響,一團亂,怎么是商謹言呢?商謹言?商深行? 他們是兄弟!! “誤會?你覺得我會信么?我警告過你,滾遠點。不要妄圖接近我的家人,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 ☆、第六章 半個小時后銀色的攬勝停在面前,車門打開他邁出了長腿。 陳夢掐了下手心推開車門下去,撲面而來的涼氣冷的她一哆嗦。 他徑直走向副駕駛扯開安全帶拉出了商深行,拎出去扔進了自己的車里。 陳夢抿了抿嘴唇,感覺很難堪。 “商先生,認識你弟弟是意外,我沒有接近你的意思。” 商謹言關上車門,快步走向駕駛座。陳夢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沖過去一把抓住商謹言的胳膊,她抬起下巴:“過去的能過去么?我坐了一年牢,錢也還了,我有交朋友的權利!我的罪不至死吧?” “放手。” 陳夢抓著他衣服的手很緊,微微顫抖,她咬著牙,“我還清了!” 商謹言陰沉著臉:“再說一遍,放手。” 陳夢沒動,下一瞬間,天旋地轉她的后背猛地就撞上了車玻璃。 刺骨的疼,陳夢疼的淚都要出來了。商謹言居高臨下盯著陳夢,拇指抵著陳夢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還清?”商謹言嘴角嗆著涼意,“陳夢,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陳夢仰起頭看面前的人。 他的手指粗糲,刺的皮膚微微發痛。 “好自為之吧。” 商謹言甩開陳夢,駕車揚長而去。 尾氣噴了陳夢一臉。 陳夢站了許久,她蹲下去把臉埋在膝蓋里。也許就不該見面,她不該存著任何幻想。當初商謹言毫不猶豫把她送進去,她就該明白,他們只能是仇人。 陳夢不知道怎么把車開回酒店,她只記得自己回到房間倒在床上就再沒有意識了。第二天早上陳夢是被電話吵醒,她沒睜眼從枕頭下面摸到手機接通。 “我是陳夢。” “昨天你喝多了么?怎么把我的車開走了?” 陳夢睜開眼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頭更疼了,按了下太陽xue,“昨天你喝多了,你朋友讓我送你回去。車在我這里,晚一會兒我把鑰匙給你送去。昨天——”陳夢提到那個名字頓了下,抿了抿嘴唇,“你酒醒了?” “嗯,車不急,我要回d市辦點事,過幾天再找你拿車鑰匙。” 陳夢揉揉頭發,不想和商深行再聊下去,道:“還有別的事么?” “我晚上的飛機,中午一塊吃飯?” 陳夢從床頭找到腕表,十點半。 “以后再說吧,我還有課。” “沒商量的余地?” “沒有。” 陳夢徑直掛斷了電話,起身進浴室沖了個澡裹著浴袍出來。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陳夢撥通了沈冰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她才接通。 “mama。” “有事?”沈冰的聲音依舊,公事公辦。 “我想進s市分公司工作,隨便什么職位都行。進修班也不用那么多時間,我想進公司一邊工作一邊學習,行么?” 沈冰半響,開口道:“可以是可以,但進去后要憑你個人本事。和在d城不一樣,你沒有特權,做不好人事部有權辭退你。” “好。” “那我安排。” 沈冰掛斷了電話,陳夢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掐了掐眉心。 快過年了,劉哥的女兒又要交學費。什么都要錢,她在s市每天都有一大筆支出。 陳夢現在除了有錢的媽,屁都不是。她會慌,特別在再次遇到商謹言后,那種恐慌放大了幾十倍。 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她,陳夢不能也看不起自己,那樣她就真的完了。 陳夢等了幾天,沈冰才給她回復。 “周一你到分公司開發部報道,從基層做起。s市的房子也給你辦好了,雅雅明天過去s市辦事,順便帶你去看房。” “謝謝。” “我是你母親,不用說謝謝。”沈冰接著說道,“商家的那個老大,你們聯系的怎么樣?” “他可能不喜歡我這個類型,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