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去,比個毛啊!”陸遠(yuǎn)航甩開了葛文珊的手,俊目流露不滿。他最討厭逼著他結(jié)婚的女人,葛文珊顯然犯了他的大忌。 “開玩笑的啦!”葛文珊連忙打哈哈,“我只是好奇夏雪新婚那天該是多么漂亮啊!” 陸遠(yuǎn)航繼續(xù)撇嘴喝酒,反正再漂亮也是厲姓小子的,他連頭發(fā)絲都沾不到。 “那個時候,我們倆可以做伴郎伴娘哦!”葛文珊拉住夏雪的一只胳膊,撒嬌地央求道:“夏雪姐,你讓我做你的伴娘吧!好不好?我真得很想很想陪你一起出嫁啊!” 夏雪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覷了葛文珊一眼,心想這女孩挺自信的,她確定等她結(jié)婚的時候,她還是陸遠(yuǎn)航的女友嗎? * 午宴熱熱鬧鬧地進(jìn)行著,夏雪的手機(jī)突然響起來,她拿過來覷了眼,是夏婉貞打來的。心里幾乎沒有多大的波動,夏雪知道夏婉貞緣何打這個電話來。 不過,夏雪仍然起身接通了電話。她一邊講電話,一邊走向比較僻靜的偏廳。 “媽,我在厲家。”從夏雪決定原諒夏婉貞的那天起,她就重新喊她媽。畢竟,是這個女人給予了她生命。 “唔,”夏婉貞的語氣倒也算溫和,甚至是替她歡喜的。“聽說你和厲振宇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厲家的長輩也接受了你!mama真心替你高興!” 夏雪不由眼皮一跳,這幾乎成為一種條件反射。每當(dāng)夏婉貞用這種“慈愛”的聲音對她說話時,都表明將會有不妙的事情發(fā)生。可是,這次她感覺自己還是能夠摸清夏婉貞的來意。“你打來電話應(yīng)該有事吧!” “是啊……現(xiàn)在說話方便嗎?”夏婉貞壓低了聲音,問道。 “方便,就我一個人,你說吧!”夏雪眼神清冷,等著夏婉貞道明目的。其實(shí)不用等對方開口,她已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夏雪猶豫了片刻,說:“聽說張鵬醒過來了!” “是的,”夏雪以為她是專程打探風(fēng)聲來的,便不想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不過你別擔(dān)心,他暫時什么都記不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電話里再次響起夏婉貞的聲音:“可是,萬一哪天他記起來了呢?” “這個我也沒辦法!”夏雪無奈地道:“你總不能讓我?guī)湍銡⑷藴缈诎桑 ?/br> “殺人滅口倒不至于……不過,你可以讓他趕緊出院啊!”夏婉貞已經(jīng)顧不上表演太多的慈母戲份了,她迫切想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只要放棄治療,讓他以前的事情再也想不起來,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你說是吧?” 夏雪沉默著,久久地。 “唉,mama并沒有惡意,只是不想再惹麻煩而已!”夏婉貞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接道:“張鵬以前無惡不作,實(shí)在太壞了!如果他能一直失憶,就記不起再做壞事了,這豈不是意外之喜嗎?讓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好?先不說整天陰魂不散地纏著我,他還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對你來說也是件頭疼的事情!你養(yǎng)父身體不好,萬一哪天不行了,這個無賴弟弟還不是你的禍害嗎?只要他一直失憶,你可以重新教育他……” “想讓他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很難!”夏雪也嘆了口氣,她不是沒有存過幻想。可惜事實(shí)告訴她,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shí)很骨感。“他仍然是張鵬,那個無賴混混,無論失憶不失憶都一樣!” “好吧,就算一樣混,也不要讓他記起來什么!”夏婉貞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冷冷地道:“否則你該知道我會有什么樣的下場!除非你愿意看到我身敗名裂!” “我不想看到什么,你也不用拿這些話來激我!”夏雪的語氣也有些冰冷,她倒不是多么反對夏婉貞的建議,只是覺得心寒。如果不是關(guān)系到夏婉貞切身的利益,這個女人絕不會主動聯(lián)系自己。而且她每次想利用自己的時候,都是一個調(diào)調(diào)——先軟后硬! 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逼夏雪乖乖就范。 夏雪有點(diǎn)兒傷心,更多的是無奈。誰讓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呢! “mama知道,你的心還是向著我的!哪有不顧親生mama的死活,反倒去幫著外人害自己的親人呢!”夏婉貞放柔了語氣,意圖卻更加不容反駁:“就這樣吧!停止給他治療,讓他馬上出院!反正失憶又死不了人!” * “……就這樣,謝先生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我想跟進(jìn)去照顧他的,可是他身邊的保鏢不讓我靠近,說謝先生討厭女人!天吶,我唯一單獨(dú)接近謝先生的機(jī)會就被夏雪給破壞掉了,蘇琳姐,你說她怎么這么壞啊!” 唐曼妮一邊哭天抹淚,一邊喋喋不休地數(shù)落著夏雪的種種惡行。 蘇琳托著香腮耐著性子聽了許久,若有所思的樣子:“聽說謝子晉是個不好惹的黑道大佬,夏雪這么得罪他,豈不是惹上了一尊瘟神嗎?” “哼,她就仗著厲振宇給她撐腰,無法無天!”唐曼妮忿然怒斥著:“以前,我和陸遠(yuǎn)航在一起,她總冒出來搞破壞,還勾引遠(yuǎn)航對她神魂顛倒。現(xiàn)在看到我和謝先生有緣走到一起,她又嫉妒我,這個壞女人,我一定饒不了她!” 蘇琳打了個哈欠,實(shí)在從唐曼妮的話里面聽不出多大有價值的東西。什么叫做和謝子晉有緣走到一起啊,這個花癡還是改不了老毛病,總是太把自己當(dāng)?shù)肆恕?/br> 手機(jī)響了,她用做了精致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嬌聲道:“莎莎,怎么有時間主動找電話找我了!說吧,有什么好消息……什么?”她突然水眸圓睜,柳眉倒豎,幾乎是咬牙切齒:“這是真的嗎?……好她個伊夢瀾—敢—勾—引—我—的—男—人!” 123你是不是傻! “好她個伊夢瀾—敢—勾—引—我—的—男—人!” 蘇琳頓時炸毛,尖叫起來,憤怒到不可自抑。 “蘇琳姐,你先別激動!也許是天佑看錯了呢!”電話里響起陸莎莎細(xì)細(xì)的聲音,勸慰著她:“不一定是伊夢瀾!只是我聽著他的描述覺得有點(diǎn)兒像而已!” “就是她!”蘇琳幾乎毫不猶豫,美眸幾乎要迸出火來。“我看她可憐,好心好意地請她吃飯k歌,還帶了她去住五星級酒店。今天早餐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她就有意勾引俊輝,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竟然更加明目張膽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天吶!蘇琳,你是不是傻啊!”陸莎莎低叫起來,埋怨道:“伊夢瀾那種女人你也去同情!農(nóng)夫和蛇的故事聽過沒有啊!” “我根本沒想到她……她這么不要臉!”蘇琳快要?dú)獐偭耍€是努力鎮(zhèn)靜下來,嘴角綻開一個冷冷的笑:“那又怎么樣?俊輝頂多跟她玩兩天罷了!如果她還妄想著什么多余的東西,肯定是她想多了!” 伊夢瀾未婚生過私生女,單憑這點(diǎn)兒,莊家就不可能接受她做媳婦! “喲,你這么大度啊!”陸莎莎似乎很驚訝的語氣:“竟然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偷腥!天啊,我真得無法理解哦!換成我,我會傷心死的!天佑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如果他多看夏雪一眼都會跟我解釋好久呢!蘇琳姐,以前你是很驕傲的,這怎么就變得沒有半分氣性了呢!憑什么他莊俊輝偷腥,你得給他點(diǎn)兒教訓(xùn),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了!” 蘇琳悻悻地聽著,陸莎莎這哪里是勸她,分明是赤裸裸地炫耀。莊俊輝花名在外也不是一天了,她蘇琳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讓他浪子回頭啊!莊俊輝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變成吳天佑,當(dāng)然,她蘇琳也沒有她陸莎莎那樣的好命。 “哎,我只顧著說氣話,忘了……莊俊輝的脾氣可不怎么好,跟天佑不一樣!”陸莎莎似乎剛省起來,有些“歉意”地接道:“那算了,你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怕你被蒙在鼓里呢!好在你大度,也不在乎這些!只要莊俊輝是玩玩不來真格的,你就不用理他!” 蘇琳差點(diǎn)兒氣炸肺,卻又不停地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中了陸莎莎的“激將”之計,她不能鬧騰!不能別扭!否則就莊老二那德性,一個犯渾可能就和她說拜拜了。她倒追厲振宇多年無果,已是云城上流圈子里的笑柄,如果再被莊俊輝甩了,那她也別出門見人了! “就這樣吧!唉,早知道也許我不該告訴你的!”陸莎莎“善良”地同情著,嘆道:“天佑太在乎我了,愛屋及烏,怕我的朋友吃虧受傷,看到莊俊輝劈腿就立即告訴了我……算了,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蘇琳姐,我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蘇琳氣得臉色煞白,拿手機(jī)的手都直哆嗦。 “蘇琳姐,莊二少劈腿了!”唐曼妮叫起來,聲音甚至隱隱有些興奮:“天吶,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可怕?她聽她的語氣很高興!蘇琳極度郁悶,她就不明白,自己整天這么“熱心”地幫著她們出謀劃策排憂解難,而她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為什么身邊的這些閨蜜都爭搶著幸災(zāi)樂禍呢! 這也罷了,她原本也知曉陸莎莎和唐曼妮的德性,頂多就是說說風(fēng)涼話罷了!而伊夢瀾竟然直接背后插刀,勾引她的男人!真是一群沒良心的白眼狼! “哼,沒有……沒有的事!”蘇琳把下巴一仰,全盤否認(rèn):“陸莎莎也是道聽途說而已,并非是她親眼所見。也許是看差了呢!俊輝的為人我清楚,很多時候呢不拘小節(jié),常常被有心之人利用,但他沒有那么不堪!也許偶爾會逢場作戲,但對我絕對赤膽忠心!我信得過他!”說到這里,突然又綻出一個嫵媚的微笑:“好歹我是俊輝承認(rèn)的女友了,而你……曼妮啊,你說你先是倒追陸遠(yuǎn)航被拒,現(xiàn)在又一廂情愿地迷戀上了謝子晉,而他們可沒有一個愿意承認(rèn)你是他們的女人,這可真是愁人!” 果然,被提及此事,唐曼妮頓時沒了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就算她想吃醋也沒有吃醋的資格啊!人家蘇琳至少還是莊二少正牌女友呢!想到這里,唐曼妮頓時又像霜打的葉子蔫了下去。 見成功打擊到了唐曼妮,蘇琳重振旗鼓,奪回了自己“大姐”的領(lǐng)袖地位,甜甜綻笑道:“我就不慌!慌什么呀,一個賤人而已!我還沒把她伊夢瀾瞧在眼里!如果俊輝每次逢場作戲我都要吃醋,那豈不是要掉進(jìn)醋海里淹死了!我才沒那么傻呢!我就等著看她能得瑟幾天!等我和俊輝結(jié)婚那天,讓她繼續(xù)得瑟吧!” 唐曼妮原本沒什么腦子,對蘇琳很崇拜的,總覺得此女比自己聰明許多。此時,連忙討好地附合道:“就是啊!伊夢瀾真不要臉!好歹也曾是云城的名門閨媛,怎么就和那些嫩模艷星一樣不擇手段呢!”說這話的時候,她忘了自己的“手段”并不比那些妄想高攀名門的嫩模艷星高尚多少。 “賤人!”蘇琳惱恨得銀牙咬得咯咯響,從齒縫里迸出幾個字:“我饒不了她!” * 夏雪回到宴席上,葛文珊熱情地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只是對她微笑,夏雪并未回答。 葛文珊是個聰明的女孩,見夏雪沒有回答,也就知趣地沒有再問。 厲振宇伸手握住夏雪的纖手,覷著她的俏臉,問:“誰打來的?” 夏雪看他灼灼的眼神,不由失笑:“你猜?” 如果他敢猜是吳天佑,她就當(dāng)場給他一下子! “韓笑!” “不是!”夏雪俯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個字。 “噢,”厲振宇明白了,顯然他也很清楚夏婉貞為何打來這個電話。“不用管她!” “嗯。”夏雪想了想,目光覷向坐在厲老太太身邊的杜樺,而杜樺也正向這邊看過來,似乎有所企盼。“我覺得,你該和杜阿姨好好談一談。” 厲振宇原本晴朗的俊顏?zhàn)兊糜行╆幊粒瑳]再說話。 夏雪知道,如果他不肯放下心結(jié),任何人都勸不動他。而她,似乎有點(diǎn)兒cao之過急了。 “爸爸,你抱婷婷好嗎?”婷婷走過來,擠進(jìn)了厲振宇的懷抱里。 厲振宇將婷婷抱到膝蓋上,俯首問她:“吃飽了?” “嗯!”婷婷甜甜地笑著,滿意地窩在厲振宇的懷里玩耍。這時,厲振宇的手機(jī)短信提示音響起,他隨手拿起看了看,神色一變,連忙點(diǎn)開,看到任陽鴻發(fā)來的圖片。 這是剛剛出來的dna鑒定單,就是吳天佑和杜樺的關(guān)系鑒定。盡管早就猜到了一切,但當(dāng)鐵證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感覺胸口一窒。 在他五歲那年,他的親生母親拋下他跟野男人私奔!她離開整整三年,他孤獨(dú)了三年痛苦了三年,就在他完全走出痛苦孤獨(dú)的時候,她又回來了,對他來說卻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意義。 所以說,這些年他和杜樺的母子關(guān)系一直僵冷,而吳天佑這個私生子的出現(xiàn)又加劇了他和杜樺的矛盾,使原本就緊張的母子關(guān)系更是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爸爸,你怎么了!”婷婷看出厲振宇不高興,她忙伸出小手想努力撫平他深鎖的眉頭。“爸爸不要生氣,婷婷會很乖……” “婷婷,去找你夏阿姨!”厲振宇把婷婷抱到夏雪的懷里,站起身匆匆離去。他想出去透透氣,胸口快要憋悶到發(fā)狂了。 毫無預(yù)兆地被厲振宇給丟開,婷婷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抽動著小鼻子,扁了扁嘴兒,想哭。 “婷婷乖,怎么了?”夏雪忙抱著婷婷,耐心地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爸爸不喜歡婷婷了!他……他又推開婷婷……”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小嘴兒扁了扁,終于忍不住哭起來。 “噓,不要哭!”夏雪連忙哄著她,悄聲說:“看大家都開開心心地,婷婷也要乖,否則太奶奶也會不高興的!” 婷婷壓抑著哭聲,小肩膀一聳一聳的,不停地抽噎。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燙到了夏雪的手背。 “婷婷,你怎么了……”夏雪忙拿紙巾幫她揩試淚水,忙哄勸道:“別哭了!乖寶寶……” “爸爸為什么不喜歡婷婷了!為什么不喜歡婷婷了!”婷婷很難過,她推開了夏雪的懷抱,站起身,撒腿跑了出去。 * 抬頭望星空一片靜 我獨(dú)行,夜雨漸停 無言是此刻的冷靜 笑問誰,肝膽照應(yīng) 風(fēng)急風(fēng)也清,告知變幻是無定 未明是我苦笑卻未停 …… ktv包廂里,莊俊輝摟著伊夢瀾,正在引吭高歌。他的嗓音還不錯,又經(jīng)常k歌,唱起來輕車熟路,聽起來居然還蠻像一回事。 不信命,只信雙手去苦拼 矛盾是無力去暫停 可會知,我心里困倦滿腔 夜闌靜,問有誰共鳴!